可破鏡重圓也無法如初,我們之間,也隻能到這裏了。回吧。故淵和他視線相交,心中是止不住的糾痛苦澀。他還是不肯信他。可想到池餘剛才在他手背上敲擊的暗號,故淵卻也知道,此時此刻,並不是解釋的時候。可今日之後…他還能找得到池餘嗎……“城主…”故淵拉著池餘的衣袖,聲音艱澀,“今日之後,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是真心心愛您……別無所圖……”池餘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而後移開視線,沒有回答。隻是沒有明確的拒絕,已經讓故淵足夠滿足了,他悄悄把一直放在身上的那顆白色的、小小的蛋形吊墜藏進池餘的袖子裏,心中隱約鬆了口氣。他有些踉蹌地站起身,麵上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在出門前最後回頭看池餘一眼,像是想要把他的樣子記在心裏。丁香看故淵一臉失意的樣子,轉頭看著一臉擔心的白橙,嘴角高高地揚起:“瞧,是誰的主子被趕出來了呀?”“我就說不過一個人族,哪裏比得上我們桑侍君啊。”007氣得不行,剛要再動手,就被故淵攔住,他笑了笑,臉色卻無比蒼白:“算了…是我惹城主生氣,才會被驅離。”“……白橙,陪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吧,城主恩準,我可以帶著賞賜離開。”007啊了一聲,白橙倒是很快點頭:“是,侍……我陪您去。”門外守著的侍衛一直豎著耳朵聽著,看著這個人族的侍君一臉的頹敗的離開,沒過多久,“人族侍君失寵,桑林得勢”的消息就各自傳到了他們背後的勢力手中。而007一路跟著故淵,有些疑惑地撓撓頭。剛才是它聽漏了嗎?還有這部分內容?故淵再出門時,周圍遇見的魔族已經完全變了一副嘴臉,看他的目光中譏笑並著嘲諷,更有甚者,目光裏明晃晃的都是淫-邪。故淵的眼神從他們身上掃過,沒有作聲。不到半個時辰,他“失寵”的消息竟這麽快就傳遍了。這北城城主府……真是一灘深不見底的渾水。白橙是城主府的魔,所以不能跟著故淵離開,他將人送到城外時,心裏還有些恍惚。雖然魔族喜新厭舊是常有的事,但想到白日裏城主親自吩咐自己去伺候這位人族的侍君時,城主眼中流露的暖意,讓本就對情緒極其敏感的他立刻便覺得二人是情投意合的。可現在……他看著麵前溫和中帶了些哀傷的人族,眼中有些不舍:“侍君,過去前麵的傳送陣,就能回到人族了……你別難過,等之後城主氣消了,一定還會把您接回來的。”故淵點點頭,看著眼前這隻仍舊對他友善的兔子,想了想,從懷包裹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木刻,“有緣再見。”白橙看著離去的人族,連忙揮手:“保重!”木刻上雕刻的是他看不懂的花紋,白橙歎了口氣,珍視的把木刻放到懷裏。……故淵回到人族,等確認身後沒有什麽跟著他的“小尾巴”後,臉上表情一變,立刻嚴肅了起來。他拉著007走到一處不顯眼的地方,隨手把剛剛收拾好的“賞賜”扔到一旁,在007一臉的不解中快速道:“星際還有內鬼,你現在馬上回去,去找阮燭和林爾……還有林風嵐,讓他們在各個出入口都設下埋伏。”“還有務必盯好尹玄…讓池非去問他,一定要把魔族和星際的暗樁都問出來。”天色漸暗,一陣風裹挾著落葉而起,帶著隱約的不祥。“要快,那個和尹玄勾結的魔族,手裏一定有讓小魚忌憚的東西。”他抿抿唇,努力壓下心中的擔憂。007也嚴肅起來,它看著轉過身打算離去的故淵,連忙問:“大人,那你現在去哪啊?”故淵加快腳步,聲音裏都是凝重:“現在星際的人不可信,我去找這裏的人皇和神族幫忙。”第105章 《正文完》故淵一路闖入人皇宮殿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侍衛們滿臉戒備的拿刀圍著他,他握著始終沒有出鞘的佩劍,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不能再拖了。利刃出鞘,當第一個人族的鮮血沾染劍身時,狂風驟起,轟轟雷鳴,故淵胸口一痛,知道這是來自宇宙法則的警告。警告他,不得傷人。可他卻沒有一絲停手的打算,出劍的攻勢絲毫不減,雖然沒有傷人性命,但當最後一個侍衛倒下時,被反噬的痛苦還是讓他再也忍受不住,翻湧的血氣終於從口中噴出,染紅了一襲青衫。他隨意的擦了擦,一步一步,走進宮殿。腳步聲漸近,人皇轉過身,麵色平靜的看著來人,直到那長劍抵到側頸,也隻是歎了口氣。故淵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昔年人族荒亂,災厄頻發,爭鬥不休,是他下界相助,助黃帝殺蚩尤,滅誇父。你人皇,才能分治著人間界,與天帝平起平坐。”“沒想到,黃帝的後人,竟如此貪生怕死嗎?”人皇閉了閉眼,遮住被點破的羞愧:“先祖曾留下口諭,若青衫長劍入殿。鳳雲色變,便是應龍有難,我們人族,自當全力相助……是我,違背祖訓,著實慚愧。”故淵冷冷看著他,收回佩劍,咽下喉中的血腥。“你先去魔界,我與天帝隨後就到。”雷鳴電閃,讓空蕩的宮殿如白日一般刺眼明亮,人皇看著遠去的背影,想到了口諭中的最後一句話。“應龍之難,三界浩劫。人皇殞身,護人間界。”……與其他三城不同,北城城主曆來世襲,且多年來,也一直居於領導地位,若不是上一任北城城主荒淫無度,實力欠缺,魔界,早就會有名正言順的魔王了。北城走獸,南城飛禽,東城水族,西城草木,池餘視線掃過坐在下首的三個氣質各異的城主,若有所思。表麵看起來,東城城主對他的態度最惡劣,從最開始言語間便是試探為多,西城倒是一直低眉順眼的樣子,仿佛對權力之爭並不感興趣。至於南城……池餘看著一直頻頻偷看自己的南城城主,站起身,對著三人抬抬手。“與各位城主共飲。”在其他兩城還在猶豫的時候,南城城主便立刻起身喝了下去,另外兩魔有些詫異,猶豫片刻,表麵上倒也是配合了。西城城主是一顆藤蔓,在城主中地位最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城主,心裏有些奇怪。這隻黑龍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脾氣?他還以為他會是最先發難的。東城主麵色也不好看,早先說好的一起逼這位新城主出手好探探虛實,現在可隻有他自己處處冒頭,剩下這兩個一個比一個老實。他放下酒杯,在心裏冷哼一聲。既然力是他自己出的,那到時候這好處,當然也就隻能由他一個人獨占了。“聽聞新城主英武蓋世,東城水懿傾慕已久,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向新城主討教?”池餘放下酒杯,紅色的眼眸裏多了絲危險,隻是還不等他說什麽,南城主倒是先坐不住了。“憑你?也配?!”水懿有些錯愕的轉過頭,看南城主仰著頭鼻孔對著他的不屑樣子,心裏蹭地冒出火氣:“龍弛,你有病嗎?”龍弛:“嗬。”龍弛:“少廢話,你先和我打,能贏再說。”他悄悄看了一眼池餘,見後者笑著看他,立刻又挺了挺胸膛。龍族,本就是最重視血脈的物種,更何況這位大人身上的氣息……龍弛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急於在這位先祖麵前表現一下。西城主藤無缺看著三言兩語就被激怒的水懿和安心隔岸觀火的新城主,暗暗撇了撇嘴。莽夫。他微微側過頭,眼尾掃了一眼身後的人,後者接收到他的示意,趁著兩位城主上台比試的混亂,十分隱蔽的偷偷離去了。池餘把玩著手中桑林的長發,輕輕勾了勾嘴角。水懿是鮫人一族,龍弛是龍族,按理來說,兩者之間也算有些淵源,隻是從動手開始,龍弛就毫不留情,招招式式都下了狠手。水懿有些狼狽的接下一拳,手臂被震的發麻,他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看好戲的池餘,忍不住低聲道:“龍弛,你瘋了?!不是說好……”“說好什麽你說好!”龍弛慌忙打斷他,一副你別瞎說的樣子:“我對池城主忠心耿耿,我警告你,少給我身上扣屎盆子啊!”水懿深吸口氣:“行,就算你怕了不願幫忙,但你我好歹是親族,你怎麽能……”“親你個大頭蛇族,你有翅膀嗎就和我攀親戚,爺是飛龍,不是水龍!”連續兩次被打斷,水懿一張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最後咬牙切齒道:“……說的像你有翅膀一樣!”龍族隻有先族真龍才有翅膀,不過也早已隕落,他看著一臉得意的龍弛,實在想不明白他這是在發的什麽瘋。“你管我有沒有!爺就不愛和沒翅膀的玩!”藤無缺看著台上毫不留手的二人,心裏罵了一聲蠢貨,眼見再這樣下去隻能削弱己方實力,他站起身,一張無害的臉上都是笑意。“池城主,鬥法切磋,都是點到為止,現在人族神族虎視眈眈,如果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怕是會給異族可趁之機。”池餘挑挑眉,身旁的桑林看著台上的鮮血,有些後怕的向池餘懷裏縮了縮:“是呀城主,您的台子都被弄髒了。”“是嗎?”池餘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比也比過了,非要分個勝負也沒意思,兩位還是入座飲酒吧。”龍弛立刻收手:“是!”水懿捂著悶痛的胸口,看了藤無缺一眼:“池城主,雖然今日無緣讓您指教,但水懿有個疑惑,還請池城主能不吝賜教。”這時,身旁的人接過侍者遞過來的一壇老酒,他細嫩的手指蜷了蜷,還是將它打開了。霎時間,酒香夾雜著花香,在瞬間飄滿了整個宴會廳,池餘看著桑林細嫩的後頸,在他乖順的笑容裏接過酒杯。“但說無妨。”花香愈發濃鬱,樓蒙看著杯中的酒,隻覺得自己整個鼻腔裏都是揉碎的花汁…怎麽會這麽想。水懿晃了晃頭,眼前有些發暈:“我很…很好奇,池城主……是我魔族的哪一分…枝……”“哐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