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凶靈再現


    “救救我!”在淩晨兩點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博客,一句簡短而致命的留言立刻閃進了我的眼睛。


    留言是一個叫肖夢的人發的,紅色的四號字刺得我眼睛有些生疼。肖夢這個名字讓我的記憶瞬間碎裂成無數個碎片,我眉頭緊皺,極力拚湊起記憶中零散的碎片,終於一個穿著紅色毛衣,長發飄飄的女孩子出現在了我的記憶深處。是的,我的確認識一個叫肖夢的女孩子,那是在《青花瓷》這篇小說發表之後我被邀請參加青花瓷展覽會的時候遇到的。


    那天的展覽會是在東江大學舉行的,我受邀出席,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上。在主持人的簡單介紹後,展覽正式開始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尊有著神秘色彩的青花瓷充滿了濃重的興趣,大批的學生懷著崇敬的心情細細地望著眼前的青花瓷,他們大多都讀過我的小說《青花瓷》,而主持人的介紹更是增加了青花瓷的神秘感:在這尊青花瓷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催人淚下的傳說和一個惡毒的詛咒。


    我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雖然那些事情已經如過眼的雲煙般煙消雲散了,可我的腦海中卻依然時時浮現出夏威的影子。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銀鈴一般的聲音將我從思緒深處拉了回來,我扭過頭,一個穿著極不協調的紅色毛衣,長發披肩的女孩子正靦腆地站在我的麵前,她的手中捧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略顯拘謹。


    “您是狼七先生嗎?”女孩子很客氣地說。


    我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是《青花瓷》的作者嗎?”這個奇異的女生生著一雙漂亮的眼睛,讓人有種不可言說的感覺。


    我依然點了點頭。


    她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扭過頭對身後的幾個人說:“真的是他。”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她身後還站著兩男一女,他們聽見這個女孩子的話時臉上驚現出欣喜的表情。在那之後的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們一直圍著我問有關於小說《青花瓷》中的那些淒婉傳說的真實性。對於其中大部分的問題我都會禮貌地回答他們,在此期間那個穿著紅色毛衣的女孩子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所有人的問題我都一一回答完之後,她才羞澀地站起來說道:“狼七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那個村子裏的青花瓷真的被施予了某種詛咒嗎?”她的話像冰淩一樣瞬間刺入了我胸口最柔軟的部位。


    “也許有吧!”我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一定有的,不然為什麽僻冷鎮的祖製上禁止任何人用懸崖下的土製作青花瓷呢?”她似乎已經看透了我的心境,每一句話都是那麽正中要害。


    我正在為難該如何回答她的時候,主辦方的人出現了,他們是來接我出席接下來的宴會的。我如獲赦免般地跟著主辦方的人離開了東江大學的禮堂。


    而這個奇異的女孩子的兩個問題卻像揮之不去的鬼魅在我腦海裏不斷地盤旋開了。


    我關上電腦,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點燃一支煙。也許那隻是她們一群學生的惡作劇而已,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那句“救救我”卻如同一句來自遠古的咒語一般在耳邊不斷回響,我隱隱感到那個遠方不是別處,正是僻冷鎮。


    一切都該結束了,是的,都該結束了。


    沉沉的夢境總是如一片黑色的海,我覺得自己正坐在一葉扁舟上,飄零在黑色的海麵上,黑色的海浪咆哮著拍打著岸邊料峭的懸崖峭壁,而在懸崖邊上站著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長發飄飄的女孩子,她正在那裏向我招手,我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夏威,那個為了保護我在火中喪生的女孩子。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八點了,外麵的天氣很晴朗,沒有一絲風,我愜意地坐在落地窗前望著下麵那個枯葉滿地的花園,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下意識地接聽了電話,話筒裏傳來了蕭何的聲音。


    “狼七,昨天晚上東江大學的一個女生死在了網吧裏。”蕭何的聲音很平靜,隻是我很奇怪為什麽他會告訴我這些。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因為在現場她用過的那台電腦一直顯示著你的博客,上麵還有她的留言。”蕭何的話如同一瓢冷水一樣潑在了我的身上,讓我瞬間打了一個寒噤,難道昨天的留言是真的?


    “我馬上過來接你。”說完蕭何掛斷了電話。


    我木然地放下手機,一片黑色的烏雲無聲無息地爬上了我的胸口,讓我感覺有些氣悶,這個女孩子怎麽會死在網吧裏?她為什麽會向我求救呢?這一切的疑問也許隻有天知道。


    蕭何沉默地開著車,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表情冷峻。他開車的動作一氣嗬成,隻有我癡癡地坐在車裏,心境異常忐忑。


    “她是怎麽死的?”我終於按捺不住了,可是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


    “心髒病突發造成的猝死。”蕭何言簡意賅地說道。


    接下來的一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語。


    2.遠遠沒有結束


    坐在蕭何的辦公室裏,他把一疊厚厚的檔案放在我麵前。我打開檔案:死者肖夢,女,二十二歲,現就讀於東江大學中文係。死亡原因:突發性心髒麻痹造成窒息性死亡。在檔案的後麵是一篇打印出來的稿紙,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那三個血紅的四號字——救救我!


    我知道這是他們從我的博客上打印下來的肖夢給我的留言,而下麵的部分是我沒有看到的,也許是在我關掉電腦之後肖夢寫下的吧——


    “請救救我們,如果不是因為對你的小說《青花瓷》著迷,也許我們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那樣的詛咒,請救救我們,也許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救我們的隻有您了。”


    我放下手中的檔案,淩亂的思緒將我整顆心都填滿了,讓我有種窒息的壓抑感。


    “你認識她對嗎?”蕭何的語氣還是冷冷的,就像之前審問我的時候一樣。


    我默許地點了點頭,“上次在青花瓷的展覽會上我們見過一麵。”


    “你曾經和她說過什麽嗎?”蕭何問道。


    “隻是探討過一些關於《青花瓷》這篇小說的某些情節。”我實在無法想象本來已經結束的事情會這樣悄無聲息地奪走一個鮮活的生命。


    “在她的這封求救信裏還應該有別的人吧,你知道是誰嗎?”


    “是,應該是他們幾個,我記得包括肖夢在內他們一共有四個人。”我極力回想著他們的名字,如果肖夢真的是因為詛咒而死,那麽其他的人的性命也必然會受到威脅。


    我慌忙在一張紙上寫出了霍雨、陶栗然、殷玥這三個名字。蕭何接過名單看了看,然後語氣平和地對我說:“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麽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我悵然地離開警察局,外麵的陽光很燦爛,在這個冬天這樣的天氣並不多見,我坐在車裏點上一根煙,卻一直沒有發動車子。一個問題一直不停地在我的腦海深處徘徊,難道青花瓷本身真的會有詛咒嗎?或者那些所謂的詛咒完全是為了增加它的神秘感而被後人強加上去的?可是肖夢死了,在參觀了那個青花瓷之後她死去了,而且似乎她在臨死前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這難道不說明那個詛咒的存在嗎?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我的身體微微一顫,掏出手機,上麵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我惶惑地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他急促地呼吸著,嗓音幹澀,沉默了幾秒才說:“您是狼七先生嗎?”


    他的聲音沙啞卻略帶磁性,我隱隱地感覺這個聲音似乎並不陌生。


    “我是霍雨。”他接著說道,“肖夢死了,你知道嗎?”


    “嗯。”我在喉嚨裏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霍雨神神秘秘地問道。


    “她死在了網吧,對嗎?”我極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喉嚨哽咽地說道。


    “不,那是詛咒,來自青花瓷的詛咒,所有接觸到青花瓷秘密的人都不能逃脫的詛咒。”霍雨的語氣像個巫師,在向我傳送著從那遙遠的年代流傳下來的詛咒。


    “你們知道青花瓷的秘密了?”我慌忙追問道。


    “她已經回來了,她已經回來了……”他的聲音漸漸地開始扭曲,我分明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那個聲音來自一張冷豔的唇。


    “霍雨,霍雨……”我不停地喊著霍雨的名字,可是那邊隻是這句如同咒語般的話在不斷地重複著。


    開著車疾速穿過樓群的時候,我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已經到了低穀。本以為青花瓷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誰知道……


    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我立刻掉轉車頭向花園精神病中心駛去。


    夏可住在一間白色的病房裏,我進來的時候她正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上望著外麵蕭索的景象發呆。我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這時她輕輕地說道:“你來了!”


    我有些驚訝,難道夏可知道我會來?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她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神誌,“是不是有人死了?”


    她的話讓我的心猛然一顫。


    “你自以為已經知道青花瓷的全部秘密了嗎?如果所有的秘密都像你小說中所寫的那樣簡單的話也就不能夠保守那麽久了。”夏可的語氣很尖銳,每一句話漫著火藥味兒。


    “青花瓷究竟還隱藏著什麽?”我忽然咆哮了起來。


    “詛咒。”她狠狠地咬出這兩個字說道,“這個詛咒不僅僅來自於青花瓷,它是這個村子的詛咒,任何人都不可能逃避的詛咒,一旦你介入那麽你就注定會死。”說完這句話夏可瞪著一雙銳利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我,嘴角邊斂起一絲詭異的微笑,那種微笑讓我覺得恐怖。


    “你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我騰地站了起來,重重關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此刻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忽然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模糊,恍惚地昏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護士驚喜地說道:“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


    “等一下,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強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問道。


    “你是被一個警察送來的,他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麵前的護士微笑著說,這是這些天來我看見的最美的笑臉。


    “他說了什麽嗎?”我問道。


    護士搖搖頭,然後說道:“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


    說完她離開了病房。


    她一離開,我便強撐著爬下床,對於我的病我比誰都清楚,我不能留在這裏,如果大夫檢查出來的話,我也許永遠也不可能再去揭開僻冷鎮所隱藏的所有的秘密了。


    我吃力地走出醫院的大門,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上麵出現了蕭何的電話號碼。我按下了接聽鍵。


    “狼七,你好點兒了嗎?”蕭何很關切地問道。


    “嗯。”我含含糊糊地說道,“對了,那三個大學生都找到了嗎?”


    “你先別管這些了,在醫院好好休養一下,知道嗎?”蕭何顯然在回避著某些敏感的話題。


    “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窮追不舍地問道。


    “狼七,你聽我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要好好休息。”蕭何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強硬了。


    “是不是他們出事了?”我急切地追問道,“是誰?出了什麽事?”


    “霍雨失蹤了,陶栗然出了交通事故今天早晨死了,殷玥昨天已經被家人送到了花園精神病院。”蕭何把他們一個個的遭遇都告訴了我。


    “你是說所有的人都已經……”我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那天和我見麵的所有的人都遭遇了不測,也許現在霍雨也已經死了,他今天早晨和我的那番對話讓我隱隱覺得似乎在他的身上也發生了什麽,也許是死亡。


    “你們找到霍雨了嗎?”我接著問道。


    “沒有,我們已經派了幾路人去四處找他,可是至今為止還是杳無音信,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蕭何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我掛斷電話,開車一路狂奔到家。打開電腦裏麵關於青花瓷的資料,也許我遺漏了什麽,也許真的存在著某種詛咒,隻是這種詛咒不僅僅來自於青花瓷,而是來自於這個村子,因此被我完全疏忽了。


    整整幾個小時,我把所有的資料一遍又一遍翻個不停,可是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我究竟遺漏了什麽?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開始瘋狂地響了起來,現在我已經對這些突如其來的聲音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了,這讓我想起了《鬼來電》裏的某個經典情節。


    我抓起電話,上麵的號碼居然是來自霍雨的。我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夏威沒有死!”霍雨突然傳來的一句話讓我怔怔地立在了原地,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霍雨接著重複道:


    “對,夏威沒有死!”


    3.夜訪僻冷鎮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追問道。


    “對,我見到了夏威。”霍雨斬釘截鐵地說。


    “在什麽地方?”此時此刻我驚恐的心已經完全被眼前的驚喜覆蓋住了,疑慮早已經被衝得煙消雲散了。


    “僻冷鎮!”他費力地說出這三個字,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你去過僻冷鎮?”這簡直不可思議。


    “對,我們去過僻冷鎮了。”霍雨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也許那時少一點兒好奇心,我們現在就不會這樣,一定不會。”


    “你們在那裏究竟做了什麽?”我接著問道。


    “狼七先生,您今天下午是否有時間,我想見您一麵,隻有你一個人。有一些東西,有一些東西我想交給你。”他略顯猶豫。


    “好的,什麽時候?”我痛快地答應了。


    霍雨他們曾經去過僻冷鎮,可是他們是怎麽知道僻冷鎮的呢?我記得在寫小說的時候這個地名已經經過藝術加工了,他們絕不會知道僻冷鎮的具體位置,現在知道僻冷鎮在哪裏的隻有我、夏可,以及蕭何和同他一起去的同事們。夏可瘋了,蕭何和他的同事們是絕不會泄露僻冷鎮的具體位置的,那他們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僻冷鎮的地址呢?


    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霍雨說他在僻冷鎮見到了夏威,難道夏威沒有死?不可能,夏威已經死了,是為了救我而在火中喪生了。


    時間總是在你期待的時候開玩笑似的走得異常之慢,我和霍雨約定下午三點在市中心的上島咖啡見麵。看看表,現在才下午一點,可我卻已經按捺不住了。如果夏威真的還活著,如果夏威現在還在僻冷鎮……無數個如果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現在我最盼望的是能夠早一點兒見到失蹤的霍雨,不論他們在僻冷鎮經曆了什麽,我想現在唯一可以幫助他們的就隻有我了。


    兩點剛過,我就開著車早早來到市中心的上島咖啡廳裏等候這個男孩子出現了,和霍雨隻匆匆地見過一麵,對於他的長相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隻是隱約記得這個男孩子很健談。


    午後的上島咖啡並沒有太多人,略微顯得有些冷清,我選擇了一個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空氣中流動著清香的咖啡的氣味,耳邊響起了肖邦的《小夜曲》,整個氣氛讓人感覺很甜蜜,隻是比起咖啡我更喜歡喝茶,所以很少來這裏。


    在服務員送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之後,我開始注視窗子對麵的這條繁華的街道,由於接近市中心,所以前麵的街道顯得格外繁華,人頭湧動。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看看表已經是兩點五十了,可是霍雨還沒有出現。


    我焦急地望著前麵街道上的人群,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個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狼七先生!”這個聲音讓我立刻想起了霍雨的那張臉,我扭過頭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豎著衣領,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你是霍雨?”我的驚訝溢於言表。


    他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我耳邊輕輕說:“咱們到裏邊的雅間裏說吧!”


    我跟著眼前裝束怪異的霍雨來到了一個雅間,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之後才總算鬆了一口氣,摘掉帽子靜靜說道:“謝謝您今天能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搖搖頭,然後坐了下來。霍雨坐在我對麵,在為我倒上一杯咖啡之後霍雨終於開口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霍雨的語氣很冷,他看了看我之後說,“確實,夏威還活著,就在僻冷鎮的那所老宅子裏。”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問道。


    “您等我慢慢告訴您。”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我坐下,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


    “記得在鬼大爺鬼故事網看見了您的小說《青花瓷》。當時隻是好奇就隨便翻了翻,沒想到裏麵的故事既讓我感動,又讓我著迷,似乎裏麵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個陷阱。我承認那篇小說征服了我。和我一樣被征服的還有他們三個。”他說到這裏看了看我,我會意地點了點頭。


    “巧合的是,那款青花瓷的第一次展覽居然被安排在我們學校,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幾乎每個人都很欣喜,我們決定一定要從您那裏找到關於青花瓷那些神秘傳說背後的故事。是的,我們相信那些詛咒是真實存在的,在青花瓷的傳說背後必定還藏著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霍雨說著喝了一口咖啡,他的表情冷峻。


    “可是那天我們並沒有從你那裏得到滿意的結果,我不知道您是否在隱瞞著什麽,或者您根本就不知道。”霍雨的語氣開始變得堅決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我連忙追問道。


    “關於那個詛咒。”霍雨說到這裏似乎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在那之後我們尋訪了您小說中的一個人,從她的口中我們才知道原來小說中的僻冷鎮在現實生活中的名字叫南栗鎮,並且很容易地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南栗鎮的具體位置。就在那天下午我們冒險趕到了南栗鎮,和您小說中失真的描寫完全不一樣的是這裏並不是在懸崖和墳墓之間,這裏是一個完全被墳墓包裹起來的山村,在村子正中有一個不大的湖。黑壓壓的山腰上到處是白花花的墓碑,開始的時候我們幾乎被眼睛所欺騙,幼稚地以為那些是秋天的落葉,或者是積雪。可是當我們越來越接近的時候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那全部都是墳墓。


    ”我們開始猶豫來到這裏是否是個錯誤,可是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弄個清楚。就這樣我們來到了你小說中的僻冷鎮,現實中的南栗鎮。


    “進鎮子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除了幾盞並不明亮的燈之外,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我們按照你小說裏所寫的那樣找到了那間老宅子,在門口高懸著一個巨大的匾,上麵書寫著四個鎏金大字‘福澤恩址’。”


    他說到這裏看了看我,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我們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可是許久依然沒有回應,於是我們推開門走進了那所老宅子。”


    “你們進去了?”我忽然打斷了霍雨的話。


    “對,我們看見了你小說中的那所老宅子,那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全部都是木製結構,我當時有些詫異,為什麽在北方會有完全木製結構的建築呢?可是這並不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我們是想知道那個詛咒是否真的存在,還有青花瓷背後的故事。”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我們當天晚上找遍了二樓的所有房間,可是並沒有發現你在小說中寫到的密道。於是我們決定在這裏過夜,就睡在二樓最右邊的屋子裏。”霍雨這時候忽然停下來望著我,似乎等待著我打斷他。


    我苦笑著喝了口茶,“這天晚上你們一定是有收獲的,因為你們發現那條你們找遍了所有房間也找不到的密道就在這個房間裏,隻要打開那間屋子裏唯一的櫃子你就會看到密道。”


    “是的,我們找到了密道,確實在那個櫃子裏麵,看到密道之後大家都開始驚喜若狂,我們找到了密道,睡意全無,我們拿出手電順著密道走了進去,那個密道很狹窄,隻夠一個人弓著身子進去,在密道的出口有一個密室,我當時認為那就是你小說中寫到的抓到夏可和她叔叔的地方吧!”


    “不。”我輕輕搖搖頭,“難道,難道你們進了那間密室?”


    “嗯。”霍雨緊緊地咬著嘴唇說,他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如果我們當時沒有進去,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們看到她了?”此刻我的胸口已經開始有窒息的感覺了。


    “是的,那是一個女人的塑像,那個女人披散著長發,臉色白皙細膩,眉目間似乎藏著淡淡的哀怨,她的嘴角微微上斂,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在她的身後是一塊漢白玉石碑,上麵寫著一些看不太懂的文字,隻是最後一句讓我們每個人心頭都是一驚。”他說到這裏臉色驟然變得異常蒼白,呼吸急促。


    “闖入者——死。”我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霍雨冷汗涔涔,點了點頭,說:“是,就是這幾個字,隻是那時我們都在一直安慰著自己那些也許都是騙人的,隻是一種告誡後人的方式。我們繼續在那個密室中尋找著,終於在密室的牆上看見了一篇檄文,似乎是這個村子的祖製,上麵寫的內容都是一些苛刻的規定,其中一條我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那一條在你的小說中也曾提到過,就是永遠不要用懸崖下的泥土製作青花瓷,那些是被詛咒過的。濫用者,祭窯。”


    “是的,媛媛就是被村子裏的人執行了祭窯的酷刑。”我若有所思地說道。


    “在那個密室裏麵還有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都是一些精美的青花瓷,做工和花紋都不遜於你在小說中所提到的那尊。就在這時肖夢忽然踩到了什麽,腳下一滑摔倒了,她掙紮間推倒了一旁的雕塑,在那個雕塑碎裂的瞬間我們居然看見了有血從碎片中流淌出來。我們慌忙向密道的方向跑去,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開始進來的出口,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出現了,她告訴我們如果想出去就跟著她走,就這樣我們從密道中逃了出來。肖夢問這個女孩子叫什麽名字,她隻是淡淡地說:夏威。”霍雨說完之後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虛脫了一般地緊緊抓著桌角。


    “她說自己是夏威?”


    “嗯,是的,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回來了,可是回來不久就開始發生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肖夢說那個塑像上的女人總是在深夜出現在她的夢中,有的時候肖夢覺得那根本不是夢,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那張冷豔的唇在耳邊輕輕地低訴,甚至能夠嗅到她身上的體香。而其他人也一樣會做這樣的夢,我也不例外。那之後他們就出事了。是的,我現在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詛咒的,而且下一個就是我,一定不會錯的。”說到這裏的時候霍雨剛剛冷峻的表情已經一掃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助。


    他忽然跪在了我的麵前:“狼七先生,我知道,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救我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嗯。”雖然這樣回答著,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下麵將會怎麽做,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再次回到南栗鎮,因為夏威。


    在離別的時候霍雨忽然拿出一個用黃布包裹著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這個是送給您的。”


    “這是什麽?”我疑惑地問。可是霍雨的眼神一直閃爍不定,我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霍雨穿戴整齊,豎起高高的領子,戴上帽子,像剛見麵一樣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地離開了咖啡廳,我坐在位子上躊躇著正要打開包裹,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騷亂。我立刻衝了出去。


    透過窗子,我看見一群人正將一輛車圍得水泄不通,而在正中央的地上,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戴著帽子的男孩子已經躺在血泊中了,那個人正是霍雨。難道真的是詛咒?一種使命感更堅定了我一定要重返南栗鎮的決心。


    4.再見夏威


    晚上的時候蕭何打來電話說已經找到了霍雨,但是遺憾的是霍雨出了車禍,隻是讓蕭何奇怪的是霍雨似乎是看見車子之後才邁出步子的,與其說是車禍更像是自殺。我一直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告訴蕭何我和霍雨見麵的事情,如果真的存在詛咒的話,也許這個詛咒到我這裏也應該結束了,又何必再拉上蕭何呢?


    “狼七,我明天去接你回醫院,不論如何你也應該先看病。”蕭何在電話中責怪道。


    “好,我知道了。”說完我掛斷了電話,其實在夏威去世之後我早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更何況現在又有了夏威的消息。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從床頭櫃上拿過夏威的照片放在行李裏準備重返南栗鎮。整個晚上我都在回憶著今天下午與霍雨之間的談話,是的,我確實在小說中省略了一些事情,那些遍布於整個村子的墓碑,還有密道中另外一個密室,那個神秘的塑像。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隱隱地覺得似乎她那雙憂鬱的眼睛在向我訴說著什麽,隻是現在她已經不存在了,被闖入者無意間撞得粉碎。


    忽然我想起了那個黃色的包裹,那是霍雨留給我唯一的一件東西。那裏究竟會是什麽呢?我“霍”地從床上爬起來,拿出那個被黃布包裹著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麵竟然放著一本薄薄的家譜。


    上麵寫著四個大字“福澤恩址”,這幾個字正是在那所老宅子上麵所掛的那塊匾上所寫的,我翻開家譜,瞬間一股陳腐的味道撲麵而來,轉瞬間整個房間都被那種陳腐的氣息所籠罩了。


    上麵都是古文,讀起來很生澀,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明白了在家譜的首頁上記錄著一個傳奇式的故事,相傳這個家族有著悠久的曆史,他們世世代代依靠著上等的陶瓷立足於這個村子,村子中所有的人都有同一個姓氏:司徒。他們很早就掌握了先進的陶瓷工藝,於是將家選擇在了這個有豐富上等黏土的地方,本來這個鎮子中的人過著一種桃花源式的生活,但是這種生活被硬生生地打破了,而打破這種生活的人正是當時族長的兒子。


    族長的兒子叫司徒文登,他不學無術,對於代代相傳的陶藝更是一竅不通,整天遊手好閑四處遊蕩,終於有一天他看上了鎮子中一個叫雪嬌的女孩子。


    雪嬌從小無父無母,是被叔叔收養長大的。她的皮膚細膩如脂,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披在雙肩上,一雙眼睛如秋天的潭水般一望無際。


    司徒文登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子就開始對她魂不守舍起來,整日糾纏不休。最後父母終於決定讓兒子娶這個女孩子為妻,就這樣雪嬌嫁給了司徒文登,自此之後那個惡性不改的司徒文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拐彎,他開始專心學習陶藝,憑借他的聰明幾年之後他終於掌握了家族陶藝的秘密。


    可是誰也不知道司徒文登的這些變化卻不是因為有了雪嬌而是對家族權利的覬覦,在父親去世之後司徒文登終於掌管了整個村子,他的真麵目開始暴露了,他不但在外麵拈花惹草,最後甚至將一個戲子帶回了家中。


    受盡屈辱的雪嬌整日以淚洗麵,在誕下第一個孩子之後雪嬌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


    最後忍無可忍的雪嬌終於將這一切告訴了村子中的長老們,這個村子非常保守,不論任何人與外界的人有染,那麽最後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祭窯。


    司徒文登得知雪嬌向長老告狀後,一條毒計悄然爬上心頭,他串通村子中的一些男人汙蔑雪嬌不守婦道,在那個保守的村子中這樣的汙蔑是可以眾口鑠金的,於是雪嬌被男人們綁起來塞進了土窯,整個過程雪嬌沒有一句哭喊,隻是一直深痛地詛咒這個村子,詛咒所有的瓷器。


    在雪嬌死後,村子中的男人們將這個女人的骨灰拋進了懸崖下麵的那片黑色的黏土裏。不久之後村子中的男人都開始離奇失蹤,總是在很久之後被發現死在了那片黑色的黏土中,他們知道女人的詛咒才剛剛開始,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村子中的男人幾乎死光了,司徒文登也墜崖而死。


    雪嬌生下的孩子長大之後為了讓母親的靈魂得到安息,親手用懸崖下的黑色黏土製作了和母親畫像一模一樣的塑像。也是這個孩子製定了一個祖製,那就是永遠不要用懸崖下的黑色黏土製作瓷器,否則就是違反了祖製。


    我合上那本已經有些泛黃的家譜,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尊美麗的塑像,她就像是一個精靈一般在我的腦海中閃爍著,久久揮之不去。


    這天夜裏一個女人推開了我臥室的門,她邁著輕柔的步子,發出如絲綢摩挲般細膩的聲音,輕輕走到我的身旁,我可以看見她那雙幽怨的眼睛和低垂的雙眉,她的嘴唇微微囁動似乎欲言又止。


    坐在通往南栗鎮的大巴上,我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車上依然像上次一樣充滿了煙草味和民工身上散發出來的酸澀的汗味,從他們的口中我知道他們是剛剛體檢回來,似乎他們在做著某種高危的職業,必須定期檢查身體。


    車子不緊不慢地在馬路上行駛著,這樣的氣氛很適合睡覺,我恍惚地睡著了。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是蕭何。我記得昨天他說今天要帶我去醫院,一定是跑到我家的時候撲了個空。我沒有接電話,又將電話放回了口袋,我知道如果他發現我竟然又去了南栗鎮一定會阻止我的。


    一路奔波,我終於在日落前趕到了南栗鎮,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身邊少了夏威。也許夏威真的還活著,或許她就在那所老宅子中等著我去找她呢,想到這裏我加快了步子。這個鎮子依然冷冷清清的,隻有那麽寥寥幾戶人家亮著燈。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所老宅子,門上麵依然懸掛著那塊鎏金大字的匾額:福澤恩址。


    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眼前是那座淒涼的木製建築。我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我真希望這個時候夏威會忽然從眼前跳出來,然後給我一個標誌性的微笑,可是也許一切都僅僅是我的夢想。就在這時我忽然感到我的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我立刻扭過頭。


    可是身後沒有人,隻有那扇虛掩著的門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著。我順著樓梯走到二樓的靠右邊的房間,上次就是在這間房間裏我們躲進了密道,而那之後的光臨者除了一個瘋了之外都已經死了。現在想想真是物是人非。


    我打開一旁的櫃子,裏麵黑洞洞的,我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從洞口吹出了陣陣冷風,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在猶豫片刻之後我終於決定一定要下去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走進洞口,這條地道很狹窄,我弓著身子向前走,漸漸的我看見了霍雨說的那間密室。我停下腳步,密室裏忽然亮起了昏黃的燈光,我藏在牆角窺視著裏麵,那裏一個女人正靜靜地注視著牆壁,她穿著白色的睡衣,背影是那樣的熟悉。沒錯,她就是夏威,那個用生命保護過我的女人。


    她似乎毫無察覺,正專心致誌地看著什麽,披散的長發傾瀉在肩頭,她緩緩地扭過頭,此時我才看清她的臉,她不是夏威。雖然她們的長相是驚人的相似,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有些蒼老。她那憂鬱的眼神立刻讓我想起了那尊塑像,難道畫像中的女人複活了?想到這裏我的頭皮發麻,正要轉身離開,可是我的腿似乎注進了鉛一樣寸步難行,那個女人現在已經發現了我,她正在緩緩向我走來,此時我能看見那雙憂鬱的眼睛中隱藏更多的是怨恨,她怨恨這個村子中所有的男人,所有的闖入者。


    正在這時,我忽然覺得一雙溫暖的手抓住了我,我立刻順著那雙手的方向望去,夏威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我迅速向外跑去。在這個狹窄的地道跑起來非常困難,我隻能艱難地跟在夏威身後,終於,我們順利地爬出了洞口。夏威不由分說重重地關上了櫃子。


    “狼七,你不能留在這裏,你必須馬上走。”夏威急切地說道,月光下我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雙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也不離開你!”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此刻已經深刻體會到了沒有夏威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裏不屬於你,你明白嗎?”夏威動情地說道,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裏打轉了,“我現在就送你離開這裏,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為什麽?”我甩開了夏威拉著我的手,“不就是那個詛咒嗎?我已經知道了那個該死的詛咒,即便是死,隻要是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去死。”


    夏威狠狠地咬著嘴唇,然後拉著我不由分說地向宅子外麵走去,月光很亮,我們兩個人像遊魂一樣在鎮子中央的街道上遊蕩,她一直看著前麵一句話也不說。直到到了鎮口夏威才鬆開我的手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嗎?”


    “不,我現在看見你了,實實在在地看見你了。你還活著,別離開我。”我說著握緊了她的手。


    “狼七,你不是寧采臣,我也不是聶小倩。”夏威長長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她在極力抑製著自己的眼淚。


    “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論讓我變成什麽我都願意。”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威威已經死了,你記得嗎?在那個中午我已經隨著那聲轟鳴的爆炸聲香消玉殞了,狼七,我是那樣的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記我,你能夠重新開始。”夏威說著忽然撲在我的懷裏,“你好好地活著我做的一切才有意義,我才不會白死。”


    我輕輕點了點頭,淚水早已經在臉上泛濫開了,隻有緊緊地抱住她。心裏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狼七啊,狼七啊,記住這個女人吧,記住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吧,記住威威身上的氣味吧!


    “狼七?”這時我忽然聽到了蕭何的聲音,我明顯感到夏威的身體在劇烈顫抖,她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蕭何來接你回去了,七七,記住,你一定要記住啊,威威一直愛著你,一直。”


    睜開眼睛的時候,蕭何已經坐在我的床前了,看見我醒了過來,蕭何高興地說:“我就說嘛,你小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強撐著身子準備坐起來,可是陣陣鑽心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上來,“我這是在哪裏啊?”


    “醫院。”蕭何一邊說一邊扶著我坐了起來,“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


    “什麽?”我吃驚地望著蕭何。


    “嗬嗬,那天我去你家接你去看病的時候發現你不在家,我就進了你家,看見茶幾上你留下的家譜,於是我懷疑你一定是去了南栗鎮。當時我正準備去阻止你,可是這時接到了同事的電話,電話裏說對於那個受過詛咒的青花瓷的研究已經有了結果,於是我匆忙趕回警察局,在那裏我看到了一份報告,咱們找到的那個青花瓷中含有大量放射性元素,這種放射性元素極易讓人產生幻覺。後來我查閱了當地的地理地貌才知道原來這裏有一個巨大的鉬礦,而與鉬礦伴生出來了多種放射性物質。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個鉬礦就在南栗鎮附近。”蕭何的話讓我恍然大悟。


    “難道肖夢他們一行人都死於放射性物質產生的幻覺?”我問道。


    “可以這樣說,隻是這種物質是怎麽進到青花瓷中的呢?之前這個村子的青花瓷中為什麽不存在這種物質呢?”蕭何的話讓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奇怪的祖製,永遠都不要用懸崖下麵的土製作陶器,也許那時候雪嬌的兒子就已經發現那裏的黏土製作出來的陶瓷會讓人產生幻覺了。至於為什麽之前的陶瓷沒有放射性,這個也許是因為在那個傳說中叫媛媛的女人死後下了整整一個月的雨,雨水將懸崖下的黏土攜帶著放射性物質一起衝到了原來一直取土的地方才會使得那之後的陶瓷都會有放射性元素使人產生幻覺,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詛咒。“


    ”蕭何,你後來是怎麽發現我的?“


    ”啊,我知道結果之後就馬上給你打電話,可是電話沒有接通,我就決定親自去找你,如果你回到南栗鎮也許會產生某種幻覺。想到這裏我就一路驅車追趕你,可是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從那所老宅子的二樓上跳了下來,可是奇怪的是你並沒有大礙,隻是一直昏迷不醒。“蕭何說著在我的肩頭重重地拍了拍,”你小子真是命大!“


    我苦笑了兩聲,我知道冥冥之中是夏威一直在保護我。


    一個月之後我出院了,讓醫生奇怪的是我身上原來的病竟奇跡般地好了。我坐在落地窗前靜靜地吸著煙,眼前又出現了夏威的影子。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號碼很陌生,我接聽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夏可的聲音:”你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嗎?“


    我忽然想起,也許開始告訴肖夢他們關於南栗鎮的事情的就是夏可,是的,隻有夏可,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我真希望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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