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你帶了精英訓練營也有大半年了,我想跟你聊聊波魯薩利諾這個孩子如何可以嗎?”


    結束了半天的試煉,在戰國的提前邀約下,羅斯單獨與他坐在海軍食堂的頂層吃著飯。


    酒過三旬,戰國也是緩緩說著自己邀請羅斯赴宴的緣由。


    下下任的海軍元帥基本確定是薩卡斯基了,最有競爭力的龍早早退出了舞台,隻要日後薩卡斯基不做出過大的過失,那麽這個位置板上釘釘。


    他想聊波魯薩利諾的原因,也並非是想要他參與到未來元帥的競爭中,哪怕戰國力建,他本人怕也不會同意。


    “波魯薩利諾啊……一個挺讓人頭疼的家夥,某些方麵很努力,但某些方麵卻也愛偷奸耍滑,甚至不會去做。”


    羅斯隱約猜到了戰國的想法,樣子似在回憶,慢慢說道:


    “他本身的正義觀念並不算強,用澤法的話與我的觀察來看,他跟如今的卡普算得上一類人,現在是,以後隻會變本加厲。


    我也試著去改變過他,跟龍說道的時候他總會在身邊聆聽,但之後的日子裏我並沒有看到他的過多改變,所以我想著換了一個策略。”


    “願聞其詳!”


    戰國眼珠瞪大,坐起身子後將手肘抵在桌子上,一隻手手背頂住下巴,另一隻手則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戰國想要培養波魯薩利諾,這是他今天尋找羅斯的主要目的,為了更好的了解他這個人。


    雖然從他收集到的一些資料裏,能夠非常清晰的看出波魯薩利諾的表麵現象,但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作為教導了他許久的羅斯便是看透他這個人內心最好的渠道。


    羅斯微微一笑,看戰國這副模樣,他內心的想法更是堅定了幾分,他緩緩說道:


    “我好為人師這一點戰國你是清楚的,所以哪怕我隻是個臨時工,但我也不會對任何一位學員敷衍了事。


    我觀察過波魯薩利諾許久,結合他平時的表現來看,他這個人性子是狗改不了吃*,那麽便隻能給他樹立一些更加內在的事情,一個內核,一顆能在他心底深根發芽的種子。”


    “而這顆種子的方向就很關鍵了,波魯薩利諾對於實力的熱情其實很高,比絕大多數人都高,因為他深切的明白如果想要自保的話,就得有更強更大的力量!


    可再多,他就沒有了什麽動力,與薩卡斯基與龍兩人進行對比,那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羅斯先是對戰國深度分析了一通波魯薩利諾的個性與目標,隨後才說道:


    “這顆種子就是給他一個動力,給他一個目標,堅定他的信念,光是聽著是不是很難?畢竟這是一顆能一箭三雕的種子,想要不讓它長歪何其之難!


    而我的辦法就是從他的底線入手,將這顆種子深埋在他的底線之上,抬高他底線的同時來進行刺激生長。”


    “底線?”


    戰國疑惑,隨即恍然大悟!


    是啦,波魯薩利諾這種人,唯有從他的底線去入手才是最好的選擇,光是說教與改正是完全沒用的!


    波魯薩利諾一不缺正義感,二不缺努力的毅力,他差的隻是讓他不斷動下去的信念與遭遇。


    “我單獨帶他的那段時間裏,有事沒事就會跟他聊聊這方麵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會不經意的說道:


    一個人的正義並不體現在他的行事與意念上,而在於正義是否位於底線之上。


    一個人的邪惡同樣不體現在行事與想法當中,他體現在正常人的底線之下。”


    “精彩!好一個底線之上,底線之下,將每個人的正義與邪惡簡潔明了描述了出來。”


    戰國感慨著,拿起桌子上的可樂一飲而盡後道:


    “無論信奉怎樣的正義,它始終在於自己的底線之上,觸碰到了底線便是邪惡!


    無論做著怎樣的壞事,它永遠越過了大眾的底線,當大眾都不認可那份邪惡的行徑時,它就是正義的!


    大海就是這樣,她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明亮的灰,我們遊走在灰暗的地帶中,用心中的底線去區分黑與白的地界。”


    戰國緩緩起身,眼神複雜的看向羅斯,他身為智將,本身腦子就靈活,許多事情一點就通,尤其是哲理方麵,每一位海軍中將都是各自的哲理大師。


    但,羅斯作為提點的人才更加值得讚歎,令他肅然起敬。


    羅斯同樣站起身來,兩人漫步走到食堂頂層的窗戶旁,遙望著遠方的紅土大陸。


    戰國緩緩說道:


    “我打算讓波魯薩利諾畢業後成為我的副官,我會用心去教導他最後的課程。


    同時,伱應該從空大哥那邊收到消息了吧?我收養了一名前天龍人的孩子。”


    “昂,隱約猜到你想要做什麽了,波魯薩利諾在你的教導下絕對可以成為下一代的大將,有他庇護,羅西南迪一定會順利成長起來。


    不過你真的打算讓他成為海軍,而不是給你養老嗎?別忘了,他還有個哥哥不知所蹤。”


    “你是說……也對,你跟摩爾岡斯那鳥人有關係,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了,當時他走失後的場景就讓我有了些許猜測。


    但人總是要靠自己的,我沒什麽能給予他的,身為海軍大將,可我卻一貧如洗,沒有家人,就沒有需求,就會將薪資用在更加可貴的地方。”


    戰國壓了壓自己頭上的海鷗帽,語氣有些慚愧。


    他不像自己的兩位老友那樣有著自己的家室,他的貝利許多都被他捐獻給了海軍家屬區中的孤兒們,希望他們能有一個更加快樂且溫暖的童年。


    羅斯看著戰國。


    在既定未來中,戰國會感慨的說:


    “澤法,他是培養了一代海軍的偉人,亦是將一生都獻給了海軍的,溫柔的男人!”


    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為了正義,他終身不娶,隻有一隻山羊做伴,身為元帥的壓力讓他無法像曾經那樣與兩位老友尋歡,終日惶惶不安。


    直到頂上一戰,他一夜白頭,辭去元帥的職位後,身邊也徹底隻剩下了那頭老山羊。


    鐵一樣的關係生了鏽,產生了裂痕。


    鶴不想插手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保留了老友間最後的情麵。


    “你以後別後悔就行,如果他要去執行什麽危險的任務的話,通知我一聲。”


    “謝謝你羅斯……我……”


    “朋友間無需如此,未來如果有事情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拜托你的。”


    “該當如是!”


    —————————


    將時間向後拉伸數個小時,回到現在。


    德雷斯羅薩,空曠的街道上。


    波魯薩利諾的底線一次又一次被海賊們踐踏著,但他卻不能動手,隻能默默看著他們歡樂的玩弄著那些平民們。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心裏勸告著自己:


    這是必要的犧牲,為了更多本不應該死去的人!


    但,得是多麽愚蠢的人才會看著自己的底線被一次又一次反複踐踏呢?


    波魯薩利諾此刻無比懷念在澤法老師船上的感覺。


    愜意的躺在座椅上,喝著茶水看著報紙,偶爾聽一聽錄音機裏來自“歌之島”艾蕾吉亞的歌曲,看著小窗外海景。


    人生的快樂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是現在呢?


    他真是活找罪受。


    想要暴起出手清理掉這些雜魚,可近身戰會被貝斯給瘋狂暴打,遠程射擊則會讓自己手上沾染上不應沾染的鮮血。


    他想知道,當薩卡斯基與龍麵對這樣的場景時究竟會如何去做。


    “我該怎麽辦呢羅斯老師?”


    波魯薩利諾喃喃自語著:


    “正義隻在底線之上,可我現在卻被瘋狂踐踏著底線,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令我想要殺人,但我卻毫無頭緒與辦法。


    平時的小聰明根本無處可用,中規中矩的實力無法讓我擊敗眼前的敵人,自身一貫的作風隻是讓局麵更加被動起來。”


    他瘋狂悉數著自己的缺點與優點,某些東西正在生根發芽,徹底灰暗的世界中被撕開一條裂縫,潔白的光芒照耀下來,令他對一些事物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實力,不隻是用來自保的,而是當自己無法接受的局麵出現時,能夠有能力將其變為自己喜歡的模樣。


    這才是力量的本質!


    渴望力量的人,隻是不想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事物。


    每一個有著強大力量的人都相當自我,哪怕他們本身並無標榜,可一舉一動之間都是如此。


    他們所看見的世界,在獲得力量之後,就與平常之人截然相反!


    他現在,就是如此!


    “嘭。”


    波魯薩利諾將兩個小箱子向後方的某個角落扔去,發出一聲輕響,對著遠方的海賊們,他輕聲說道:


    “不試一試的話,還真是不甘啊!”


    “天叢雲劍!”


    雙手合十,波魯薩利諾嘴中緩緩念叨著,隨後向左右拉伸,一柄由光鍛造的大劍出現在手裏。


    “閃光附魔,高天原的鳴唱!”


    光劍瞬間變大一圈,原本實質化的大劍上星光閃閃,所有人都耳邊似乎響起了“光”的呼嘯聲。


    “速度即是力量——閃閃,十倍速天叢雲劍!”


    我已經連續墮落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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