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誌村團藏一個箭步向前,用手中的苦無劃向了寺井的脖子。


    事發突然,寺井完全來不及反應。


    動脈劃破,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髒了誌村團藏的衣袍和麵容,以及火影辦公室的地板與牆壁。


    一旁,卯月夕顏頓時被驚得睜大了雙眼。


    見此情景,宇智波佐助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將身後的“月影·草薙劍”綽在手中。


    準備上前阻止誌村團藏的進一步動作。


    然而,正待動手之際,餘光掃過,卻看到一旁的自來也對自己微微搖頭。


    隻是稍一遲疑的功夫,那一邊,殺掉寺井之後。


    誌村團藏的腳步繼續向前,翻身抬手,緊跟著便將苦無狠狠地刺進了晴的心髒。


    二人四目相對,距離十分貼近。


    晴可以清晰地看到,團藏臉上還沾著寺井那滾燙的血珠,以及那雙冰冷至極的眼睛。


    晴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緊接著,低頭看向讓自己感到心痛的傷口。


    原來,是這樣啊。


    晴渾身劇烈地戰栗起來。


    生命的流逝,讓晴感到了一種無上的喜悅。


    為了理想,終究是需要犧牲的。


    想到,自己是為“忍之黑暗”獻出了生命。


    晴釋懷地笑了。


    隨即向前一軟,整個身子栽倒在了團藏的懷裏。


    誌村團藏將苦無拔了出來,緩慢蹲下,讓忠誠的部下慢慢躺倒在地上。


    過去數十年,在多年的政治生涯中,團藏的內心早已修煉的古井無波。


    然而,此時親手將兩名忠誠的部下誅殺。


    其中一名還是自己花費了很大力氣才埋在暗部的棋子。


    這樣的損失,依然令誌村團藏心中感到幾分壓抑。


    做完這一切後,團藏抬頭拱手,對仍端坐於桌後的自來也說道:


    “火影大人,罪人均已伏法。屬下感到有些身體不適,懇請告退。”


    說完之後,誌村團藏轉頭就準備離開。


    “老登,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宇智波佐助再也不能容忍,橫劍攔到了誌村團藏的麵前。


    “怎麽?你要跟我動手嗎,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小鬼?”


    連殺了兩名手下之後,誌村團藏此刻的心情已經非常糟糕。


    隻見他露在外麵的獨眼寒光一閃,渾身殺氣大盛。


    “滾回去,把衛生打掃幹淨再走。”


    佐助冷冷道。


    團藏一愣。


    這樣的要求,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隊伍帶不明白也就算了,這些垃圾也能在這個地方處理嗎?你老糊塗了伱?!


    “火影大人的辦公室,是你隨意大小便的地方嗎?”


    團藏一口老血差點湧上來。


    折辱我也就算了,居然,將我根組織的精英人員,比作那樣的汙穢之物。


    他們是木葉的英雄!你豈可這樣侮辱?!


    誌村團藏幾乎就要張嘴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但轉念一想。


    自己剛剛才將那二人,以罪犯的身份親手處死。


    若因宇智波佐助這番話而動怒,顯然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想到這裏,團藏立刻冷靜了下來。


    冷哼一聲道:


    “哼,詭計多端的宇智波小鬼。


    “我木葉隱村,辦事皆有章程,各司其職。打掃衛生這種事情,自有專業的清潔人員來做。”


    說完之後,抬腳便要往外闖。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佐助攔在門前,寸步不讓,大聲質問道:


    “不審不問,直接處死,這是什麽辦事章程?!


    “這案子,發生在木葉醫院,是我暗部人員在一直主導,你直接執法將罪犯殺掉,這司的又是哪門子職?!”


    “你!”


    佐助的一番話,令誌村團藏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另一旁,自來也麵帶微笑,微微點著頭,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弟子。


    卯月夕顏則是一直保持著瞠目結舌的表情。


    對宇智波佐助所表現出來的膽識,感到徹底的折服。


    “我也不跟你廢話。


    “要麽,承認自己一時是衝動,滾回去把衛生打掃幹淨,把你帶出來的那兩個垃圾領回去處理掉。”


    “要麽,就堅持你的各司其職。承認自己僭越執法,滾回去給火影大人,磕頭賠罪。”


    宇智波佐助翻了個白眼,爽快地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誌村團藏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急速盤算著。


    這小鬼,雖然態度無禮,但話語間邏輯嚴密,每個字都有理可依。


    本想著,對方會跟自己糾纏的是“與大蛇丸勾結”這種事。


    那隨著晴與寺井的死無對證,自己壓根不需要搭理他們。


    但現在,對方拿“打掃衛生”這種小事來做文章,反而使眼下的處境變得棘手了。


    要,強行走掉嗎?


    望著佐助那堅毅的表情,團藏內心不斷思索著。


    如果,剛剛自己清理門戶時對方強行阻攔,自己大可以毫不留手與其展開戰鬥。


    但是,眼下,先是公然殺人,又拒絕那挑不出漏洞的要求,恐怕未免做得是太過了一些。


    誌村團藏瞥了自來也一眼,隻見對方麵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切,沒有任何開口幹預的意思。


    “火影大人,我為木葉工作了這麽多年,難道你要任由這小鬼在我麵前如此撒潑嗎?”


    團藏倚老賣老,開口問道。


    “團藏大人,佐助他口氣是活潑了一些。


    “但個中的道理,我覺得是完全說得通的。您如果有異議的話,不妨提出來,指點一下後輩,也不枉您為木葉工作這麽多年。”


    自來也毫不給麵子,繼續施壓道。


    不管怎麽說,他們跟我糾纏的,也隻能是這些小事了。


    誌村團藏內心寬慰著自己。


    起碼,藥品偷竊的事情看樣子是可以到此為止了。


    在大戰略上,自己與火影此番應該是是打了個平手。


    眼下,宇智波佐助這小鬼依依不饒。


    恐怕,也是惱怒於自己公然殺掉證人,想要找回一些麵子罷了。


    “好,好,好。”


    誌村團藏點了點頭。


    想明白上麵這一層,於是也不再猶豫,決定就按佐助所說的做。


    你不就想要個麵子麽。


    對方既然已經表態到此為止,那麽,我便給你這個麵子。


    具體選擇上,相比於花費較長時間,趴在火影辦公室中打掃衛生。


    倒是磕頭賠罪來得更省事些。


    畢竟,在自己的文化中,這也是懂得禮儀的一種表現。


    而且,在剛剛是自己提出的“辦事皆有章程”,也不好在人顯得反複。


    念及此,誌村團藏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直接轉身走到自來也的近前,屈膝跪了下去。


    “嘭!”


    不等自己徹底跪下,隻聽得身後宇智波佐助“嘭”得一聲,猛然將火影辦公室的大門徹底打開。


    門外的工作人員,人來人往,走來走去。


    此刻看到火影大人辦公室的大門突然打開,扭頭望去,頓時都被屋內的場景嚇了一跳。


    不由得一個個都放慢腳步,向屋裏多看了兩眼。


    “說話!”


    宇智波佐助大聲催促道。


    卑鄙的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小鬼!!


    誌村團藏心中暗罵道。


    此刻,自己已經騎虎難下。


    由於此前殺人一事辦得本就理虧,團藏心中清楚。


    眼下這件事越往後拖,恐怕後續就會變得越來越難看。


    因此,團藏不願過多糾結,咬牙彎腰,雙手呈內八字,身體前傾直至額頭磕地,口中說道:


    “屬下一時衝動,亂了章程,望火影大人寬恕。”


    “跪了。”


    “天啊,真的跪了。”


    “誒呀,嘶——”


    伴隨著團藏的叩首,身後,一群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頓時響了起來。


    更令人惱火的是,等了半晌,自己的歉意依然沒有等來自來也的回應。


    團藏趴在地上,用餘光看到,自己的腦袋一邊,出現了一雙鞋子。


    抬頭一看,發現自來也已經從桌後走了出來,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隻見自來也身穿火影禦神袍,一邊低頭撫摸著團藏的腦袋,清楚說道:


    “人,你已經殺了。不寬恕你,又有什麽辦法呢?


    “滾吧。”


    誌村團藏渾身一抖,心內壓抑著極大的怒氣。


    身後,火影大樓中,工作人員已經聚集了許多。


    一時間,人人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


    “謝火影大人。”


    團藏深呼吸數次,咽下了這口氣。


    說完這句話後,立刻爬了起來,轉身向著門口大步走去了。


    “哼。”


    佐助冷笑著,將草薙劍收起,目送著團藏離開。


    望著這尊瘟神一樣的木葉高層,滿臉陰沉地衝著自己走了過來。


    圍觀的群眾也是頓時慌張了起來,連忙讓開了一條道路。


    誌村團藏從中通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火影大樓。


    “自來也,你收了個好徒弟。”


    看到團藏走遠之後,一旁的暗室之中,隱藏多時的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慢慢地走了出來。


    此前,在聽說誌村團藏趕到火影辦公室之後。


    二人擔心鬧出什麽大的亂子,第一時間便趕到了一旁的暗室當中。


    而剛剛發生的所有一切,均被那二人收在了眼底。


    “叫人來收拾吧。”


    自來也隻是向兩位顧問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扭頭衝著門口的侍衛說道。


    望著滿屋的血汙和兩具屍體,任誰都沒有在這個屋子裏繼續辦公的興致。


    自來也拍了拍宇智波佐助,衝卯月夕顏點了點頭,師徒二人一同離開了火影大樓,向著家中走去。


    ——


    “蛤蟆師父,為何要任由他殺死證人?”


    木葉,火影之家。


    剛一踏進家門,宇智波佐助便第一時間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


    “你覺得,他憑什麽敢當著我們的麵殺人?”


    自來也反問道。


    “是因為那兩個顧問?


    “那是他的人?”


    佐助問道。


    “那倒不至於。”


    自來也笑道。


    “那就是,他怕瘋了。那種瘋狗,誰又知道”


    佐助思維慣性,回答道。


    “不,你可以說他壞,說他陰險,甚至說他愚蠢,但是,他與宇智波鼬截然不同。”


    自來也搖了搖頭。


    “如果,他真的行事瘋狂,那此人也不會在木葉最高領導層的位置上,一直坐那麽久了”


    自來也靠在沙發上,認真教導著自己的弟子。


    “那我就不知道。”


    佐助回答道。


    如果不是那兩個顧問,也不是發了瘋。


    那麽團藏為什麽膽敢直接動手殺人,自己就想不出答案了。


    “他不想攤牌,因此,便逼我攤牌。”


    自來也緩慢道。


    怎麽越說越糊塗了?


    “蛤蟆師父,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宇智波佐助抱怨道。


    “哈哈,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任由我們查出來他與大蛇丸有勾結,那麽,團藏與我們之間的矛盾便沒有任何回還的餘地了。


    “這,便是他要殺那二人的目的——不想跟我們攤牌。”


    自來也進一步解釋道。


    “那,逼我們攤牌又是什麽意思?”


    佐助繼續問道。


    “這便是團藏的冒險,他料定我不會出手阻止他。如果,我當時選擇出手,那麽,事態的發展恐怕會變得極不可控。”


    自來也回答道。


    “團藏當真有那麽強嗎?我們師徒聯手,卯月夕顏也在場,真要打起來.”


    佐助迫切說道。


    “我作為第五代火影,木葉村內名義上的最強者。以這樣的身份去跟他動手,打平是輸,慘勝,亦是輸。”


    自來也打斷了佐助的話,嚴肅說道:


    “哪怕真的要動手,也不可能選擇在大白天,在火影辦公室裏去做那種事情。


    “如果被人看到,他在我手底下過了許多招,哪怕最後我真的給他製服了,從那以後,別人又會怎麽看他呢?”


    自來也循循善誘道。


    “倒是幫他做了廣告,打出了名氣。”


    佐助恍然大悟道。


    “這,便是團藏他膽敢出手殺人,有恃無恐的最大底氣。”


    佐助點了點頭。


    認真思考著師父的話語,細細體會著其中的道理。


    半晌後,佐助又抬頭問道:


    “可是,以我的身份跟他動手,豈不是兩全其美?打平算我贏,差一點打平,還是算我贏。”


    “哈哈,你倒是會舉一反三。”


    自來也大笑道:


    “可是,隻要你出手,我又豈能坐視不管?”


    聽到這話,佐助心中頓時一暖。


    在剛剛,自己隻是從理性上去思考這一博弈過程。


    卻忘了,自己對於自來也,也同樣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倒是你後來讓他打掃衛生這件事情,我還真是沒有想到。誒呀誒呀,摸著團藏狗頭的感覺,還真是非常不錯的。哈哈。”


    察覺到氛圍有點煽情,自來也立刻轉移了話題。


    “虧你想得到。”


    “我也是實在氣不過,看著屋子裏變得亂七八糟,實在不想就那樣放他離開。”


    佐助同樣笑著回答道。


    “不錯,很聰明,在規則範圍之內去博弈,就可以使勁兒拿我火影的身份壓他。”


    自來也誇讚著,隨後感慨道:


    “我跟團藏,以及他所掌握的根組織,現在,就好像在玩一場‘誰先翻臉誰就輸了’的遊戲。”


    在鬥爭博弈時,在實力對等的前提下,“師出有名”這件事,就會變得異常重要。


    “但是,那兩個證人的死掉,確實很可惜。不然這確實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去製裁並壓製那個混蛋。”


    佐助依然耿耿於懷道。


    “沒什麽可惜的。你看到他們舌頭上的印記了嗎?”


    自來也寬慰道。


    “在看到印記的那一刻,那兩人的是死是活,對我們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隨後,自來也對佐助解釋了關於“舌禍根絕之印”的情況。


    “.被團藏親手殺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自來也隨意點評道。


    佐助點了點頭,要這麽說,那確實談不上什麽可惜。


    “要想徹底解決誌村團藏,唯有兩個辦法。”


    自來也深吸一口氣,伸出了兩個指頭:


    “勢力對比的絕對碾壓。


    “以及,暗殺。”


    佐助沉默不語。


    看樣子,自來也已經考慮得十分清楚了。


    “反過來,他要想解決我,也是同樣這兩個辦法。”


    自來也繼續說著。


    佐助猛然抬起了頭。


    此前,自己一直在想著的是如何處理團藏。


    卻忽視了,對方恐怕也同樣是視自己等人如眼中釘,肉中刺。


    這麽說來,蛤蟆師父恐怕也處於危險當中。


    “那關於這兩個辦法,師父您怎麽看?”


    佐助直接問道。


    “前者太慢。後者雖利落,但風險太高。


    “暗殺的話,他手中沒人弄得死我。我也沒人弄得死他。親自動手的話,很有可能會發展為全麵內戰,到時候,恐怕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宇智波鼬,自來也此前雖想過,借這把刀去殺掉團藏。


    但考慮到佐助,會感到那個男人又在參與他的事業與生活。


    進而可能會對那樣的安排感到不滿,因此,便暫時按下了這一念頭。


    “煩呐.”


    自來也歎了口氣。


    “如今,誌村團藏也不會坐以待斃,眼下,他與大蛇丸的勾結,恐怕就是在為自己的勢力增強做著相應的準備。”


    自來也繼續說道。


    “師父也相信這次木葉醫院的藥品丟失,與大蛇丸有關?”


    佐助驚訝道。


    關於這件事,從來都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向大蛇丸,從頭到尾都是靜音姐姐一個人在那強行推理。


    佐助作為極度理性派,自然也是秉持著謹慎的態度,不願輕易給出結論。


    “不然呢?”


    自來也反問道。


    佐助默然。


    “要不,我去音隱忍村看一看?”


    沉默良久,佐助開口說道。


    “發什麽神經。”


    自來也笑了,開口道:


    “誰去也輪不到你去。”


    自佐助等人在水之國出事之後,自來也心中便十分自責。


    雖然從自己知道出事,到親眼見到佐助等人,前後相隔不過一天。


    但自來也至今都清晰地記得。


    那一夜,月光下向著終末之穀的奔走,彼時的內心,所遭受著的是怎樣巨大的痛苦與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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