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花火的眼睛清澈如水。


    她緊緊地盯著宇智波佐助,口氣倔強說道:


    “我知道,你是寧次哥哥的好朋友。


    “所以我更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對我日向一族苦苦相逼?”


    聽聞此言,宇智波佐助臉上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們將寧次藏了起來;


    伱們裝作寧次的樣子,在外麵搞一些有的沒的;


    剛剛還發現,你們還把平民護士,繪裏給私自綁了起來。


    怎麽這一張嘴,倒成了我在“苦苦相逼”了呢?


    佐助想了想,隻覺得自己也不必回應糾纏,開口說道:


    “小朋友,你可能沒搞清楚狀況。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佐助的口氣冷漠,目光銳利。


    提醒著對方注意自己當下的處境,警告意味十足。


    然而,日向花火卻毫不畏懼,隻見她同樣直視著佐助的眼睛,大聲回應道:


    “不許你叫我小朋友,我可是下一任的日向家主!


    “而且,很快,我就要獲得下忍的護額了。


    “到時候,我也將成為一名真正的忍者。”


    花火的手腳雖然都被綁著,但她依舊倔強地昂著腦袋。


    此時,因為緊張和害怕,日向花火的聲音的確有一絲顫抖。


    但卻依然充滿了力量,如同一隻勇敢的獅子,在捍衛著自己的領地一般。


    佐助忍不住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望著對方。


    幾次三番,這個小姑娘表現出來的膽識與氣魄,都令佐助感到印象十分深刻。


    這個小女孩,的確配得上未來的日向家主之位。


    再回想一下,自己的同輩忍者,日向雛田平日裏的狀態和表現。


    此時,佐助竟覺得日向一族“立賢不立長”的決策,確實也有其合理的地方了。


    “好的,下一任日向族長。”


    宇智波佐助微笑著,竟然真的作出了讓步。


    “叫我花火小姐就好。”


    日向花火的聲音終於不再發抖。


    隻見她驕矜地微微點了點頭,別扭地把頭轉向一邊。


    臉頰微微發紅,不願再去看宇智波佐助那張英俊的臉孔。


    “那麽,花火小姐。”


    對於這些少女姿態,宇智波佐助倒是全然沒有注意。


    隻聽他耐著性子,再一次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請您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寧次現在,還活著嗎?”


    “什麽?當然!”


    日向花火猛然轉過頭來,對於佐助會問這種問題,表現得十分差異。


    “寧次哥哥當然還活著。


    “我的老天,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那反應,好像佐助的話語,都將她也嚇了一跳似的。


    花火的回答,頓時將宇智波佐助心中積壓了太久的大石頭,狠狠地卸下了。


    看來,網友前輩們分析的果然沒錯。


    起碼,在當前這個階段,日向一族的確不會,也沒必要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來。


    不過,在親眼見到寧次之前,佐助還是不會放鬆警惕。


    隻見他想了想,又一次開口問道:


    “那麽,你們最近的所作所為到底是什麽目的?寧次為什麽要躲著我們?


    “那個名叫繪裏的木葉護士又是怎麽一回事?她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裏?”


    宇智波佐助如連珠炮般發問,將自己心頭的疑慮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


    對麵,日向花火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一副猶豫掙紮的模樣。


    “我可以回答你。但你也要先告訴我。


    “把我綁到這個地方來,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沉默片刻後,日向花火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隻見她抬起頭來,不但不回答問題,還一臉倔強地反問道。


    “噗嗤。”


    一旁,看到宇智波佐助在一個小姑娘麵前頻頻吃癟,君麻呂不禁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佐助望向好友,不爽問道。


    “沒什麽,我想起開心的事情。”


    君麻呂一邊憋笑,一邊回答道。


    他隻是覺得,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這個小女孩竟然還敢與佐助討價還價。


    看來,“日向一族是木葉最強”的傳聞,的確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根據的。


    這一邊,佐助倒也坦蕩。


    隻見他再次回過頭來,大方對日向花火承認道:


    “寧次的事情,猶如一團迷霧。我信不過日向一族,隻得把你先捉起來再說。


    “有了籌碼,我才能與日向日足坐下來,談談條件。到時候,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聽聞此言,一旁,君麻呂也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卑鄙!”


    不等佐助說完,日向花火立刻大聲喊了起來。


    “我做事的風格便是如此。


    “一定,要占據主動。”


    佐助聳了聳肩,毫不在乎來自這個女孩的評價。


    不管你日向一族是善意還是惡意,也不管,這件事究竟是誤會還是陰謀,我佐助,反正就是暴露惡意了。


    唯有如此,方能在談判的時候,不說讓“對方求著我”,起碼,不會讓自己“求著”對方。


    “拿人家的女兒當談判籌碼,父親大人,一定會十分擔心的。”


    對花火而言,日向日足一直都是自己尊敬崇尚的人物,一想到佐助竟然要拿自己去威脅父親,心中既擔心父親的情緒。


    又隱然感到害怕與擔憂——自己被捉這件事,可能會使得父親對自己感到失望。


    “虧你.居然作出這種事情!”


    氣急之下,日向花火差一點就說出了“虧你長得這麽好看”。


    隻見她望著宇智波佐助那英俊的麵龐,不禁又有些泄氣了。


    “怎麽?”


    宇智波佐助目光閃閃,鳳眼生威,大聲說道:


    “你們不也是仗著寧次的父親死了,才任意欺負人家的嗎?


    “記住了,回去傳話給你們日向一族。


    “日向寧次他沒有爸爸,我宇智波佐助就是他的爸爸!”


    “哈?”


    一旁,君麻呂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明明是為兄弟出頭的說法,但作為宇智波佐助的另一個好朋友,君麻呂多少也感覺有那麽一點不太對勁。


    另一邊,日向花火眉頭緊鎖,臉蛋漲得通紅,仿佛是真的非常生氣。


    然而,在聽到佐助說“欺負人沒爸爸”的話語之後,花火也終於緩緩鬆開了捏緊的拳頭。


    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低聲說道:


    “你,你說得對.


    “我,其實,我也覺得,父親大人他,不應該這樣對待寧次哥哥。”


    這是她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對父親的任何指摘,甚至,哪怕就是在心裏偷偷想一想,也是覺得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不知為何,在麵對麵前這個大自己幾歲的宇智波少年時。


    明明還是第一次打交道,她竟直接吐露出了自己的心聲。


    果然,日向花火低著頭,但很快,心底的罪惡感又一次湧了上來。


    隻見她又一次抬起頭來,大聲替自己的父親日向日足分辯著:


    “可是,父親大人肩上所承擔的,是整個日向一族的安危,身為族長,他必須要照顧到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


    “其實,我一直知道,父親大人他本身,還是,非常愛護寧次哥哥的!”


    “那就是你被他洗腦了。”


    宇智波佐助煩躁地擺了擺手,快速點評道。


    簡單粗暴的結論,讓花火登時便愣在原地,心中隻覺得一片茫然。


    不等花火回答,佐助又一次開口說道: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到你說了。”


    “不錯。”


    過了許久,日向花火才回過神來。


    隻見她坐在床上,靠在牆邊,緩緩地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本來,就應該早些說清楚的.”


    她依然相信,許多事情,其實是可以通過溝通,來更好地解決的。


    但是,年幼的她暫時還無法明白。


    人與人之間的博弈,不僅要爭先手,還要爭主動,爭身位,爭空間,爭靈活。


    而溝通,隻會讓這些事情消弭於無形。


    “這件事,說來有些話長.”


    日向花火一邊回憶,一邊緩緩說道。


    關於日向寧次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也隨著日向花火的講述,緩緩揭開。


    ——


    某種程度上,日向花火的命運,就是被日向寧次所改變的。


    而眼下,寧次或許將改變她命運第二次。


    花火出生的時候,父親還是在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姐姐日向雛田的身上。


    雖然,小花火軟糯可愛,但在那森嚴的日向大宅當中,卻鮮有人靠近自己。


    更別說,與花火成為朋友。


    好在,溫柔的姐姐雛田,便是日向花火最好的夥伴。


    兩人一起說話,一起玩忍者遊戲,一起梳好看的辮子。


    這些事情,都是花火最為珍貴的童年記憶。


    姐姐那軟軟的懷抱裏,也是小花火兒時最喜歡的地方。


    然而,被父親寄予厚望的日向雛田,卻也同樣沒有太多時間陪伴花火。


    隨著年齡的增長,日向雛田訓練的時間越來越長。


    每當花火去找尋姐姐的時候,雛田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有時候,更是直接靠在牆邊,整個人便睡著了。


    看著姐姐在訓練當中留下的滿身傷痕,小花火水汪汪的眼睛中滿是心疼。


    那時候,當花火感到無聊,想念姐姐的時候,她就會偷偷去偷看姐姐的修行。


    一天,花火又一次這麽做。


    修行室中,有著天才之名的堂哥,日向寧次正在作為姐姐的陪練,二人互相戰鬥練習著。


    門縫中,花火看到姐姐又一次被寧次擊倒,一掌便要狠狠地擊向日向雛田。


    下一秒,父親衝了出來,暴怒結印。


    隨後,原本是那樣強大,那樣了不起的寧次哥哥,就痛得在地上打滾起來。


    他乞求著,痛哭著,涎水與眼淚都流了出來,猶如一隻可憐的喪家之犬。


    很難相信,門內那可憐的家夥,與自己平日裏見到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天才模樣,竟會是同一個人。


    恐怖的場景,徹底顛覆了日向花火對家族的認知。


    她偷看比武的事情,被長老爺爺發現。


    爺爺告訴她,是因為寧次對雛田起了殺心,所以父親才會用“籠中鳥”的咒印懲罰寧次。


    在那個夕陽如血的黃昏,幼小的花火第一次知道了宗家與分家的不同。


    也第一次知道了“籠中鳥”的咒印枷鎖,以及,命運的不可抗拒。


    那一刻,命運的齒輪第一次轉動。


    日向花火,仿佛一夜之間長大。


    至此之後,她變得沉默,變得努力,變得愈發勤懇。


    院子中的樹樁上,留下了她稚嫩的掌印。


    終於,在那場關乎日向一族未來的命運對決中,日向花火打敗了日向雛田。


    自此,雛田被正式放棄。


    家族的長輩們認為,花火“生來擁有著淩駕於其姐姐之上的力量,這是命運”。


    隨後,將家族的希望托付給自己。


    而日向花火自己也認為,自己的確應該背負宗家的命運。


    並暗暗決定,將由自己,守護這光榮的日向一族。


    此後的命運,便是日複一日的修行,修行,修行。


    為那一族族長之位的重擔,交到自己肩上的瞬間,時刻準備著。


    直到,日向寧次再次返回村子。


    日向花火的命運,才又一次發生了劇烈的轉動。


    “狙擊重弩??”


    “他一個日向分家的後輩,要狙擊重弩幹什麽?!”


    那一日,花火照例在修煉室內練習著柔拳法。


    耳邊,卻傳來了父親大人震驚的喊聲。


    雖然,日向日足已經竭力在壓低自己的嗓音。


    但在巨大的震驚之下,他已經很難再控製住自己的聲音大小。


    日向花火心中奇怪。


    要知道,父親從來都教導著自己。


    要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


    父親說,情緒中,藏著你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當別人看不穿你時,你便有了威嚴的加持。


    好奇之下,日向花火不由得停下了修煉的動作。


    隻見她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向著門外窺視起來。


    走廊之上,父親大人的麵色十分難看。


    印象中,花火從來都沒有見過父親這副模樣。


    父親對麵,家族的宗家長老日向世雄,也同樣是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愁苦模樣。


    “隻是,那宇智波一族的小子,如今已經成了氣候,為之奈何?”


    日向世雄歎了口氣,言語中,似有埋怨之意。


    “他現在人在哪?寧次,他還在我族地當中嗎?”


    對於世雄的話語,日向日足並沒有給出回應,而是急促地繼續問著關於寧次的消息。


    “我剛剛去看了一眼,正在他自己家中休息。”


    日向世雄回答道。


    “即刻起,不許日向寧次單獨踏出日向一族半步!”


    日向日足鬆了口氣,心有餘悸說道。


    關於分家與宗家的矛盾,日向日足比誰都清楚。


    此刻,身為分家的寧次有了遠程殺傷的能力。


    這一力量的變化,對於二者之間的權力結構,產生了劇烈的破壞。


    因此,日足十分清楚,這件事,必須要妥善處理了。


    在事情惡化之前,必須先將情況控製起來。


    “這是自然。”


    日向世雄點了點頭,對於族長的決策頗為認可。


    片刻後,日向日足仿佛又想起了什麽,隻見他急迫問道:


    “那現在呢?有沒有宗家的人在附近守著?”


    “我已經派德間過去了。”


    日向世雄沉著回應道,頓了頓,他又補充說道:


    “寧次那邊,應該也還未察覺。”


    “那就好。”


    日向日足緩緩地點了點頭,對於這位族中長老的妥帖行事,亦表示十分認可。


    “但是,這恐怕不是長久之計。”


    日向世雄緩緩提醒道。


    當初,叫你當斷不斷。


    如今,禍患已成,遠程重弩已經公然拿了回來。


    寧次的村內地位,也隨著宇智波佐助的崛起而飛速上升。


    到了這個時候,卻是再也不能像當初那樣悄然處置了。


    眼看形勢不斷惡化,日向世雄心中多有不滿,隻是不便表露出來。


    “我明白,我會處理的。”


    日向日足點了點頭,向對方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半小時後,召集族內長老,一同商議此事。”


    說完這句話,日向日足扭頭便再次向著花火的方向走來。


    看到父親再次返回自己這邊,日向花火連忙再次回到修煉室的中央位置,再次作出了一副修行的樣子出來。


    翌日,父親早早便叫來日向寧次,二人在書房當中議事,不知都聊了些什麽。


    約十分鍾後,日向寧次臉色陰沉,怒氣衝衝地快步走了出來。


    緊跟著,寧次再一次當眾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額頭。


    身後,日向日足臉色陰沉結印。


    那一日,便是五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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