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拜金?”寧駱一臉驚訝,“你居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本質。”他高考前拜文曲星都沒每年生日許願暴富來得虔誠。崔向陽哽了哽,臉黑了:“寧駱,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小人了!”但轉念一想,這種人豈不是更好拿捏?到時候把寧駱自甘墮落的證據擺到寧汐白麵前,讓他看清寧駱的真麵目,不要再單純的給這種爛人介紹資源。他揚起下巴:“聽說你們拉投資又失敗了?缺錢是吧?這樣,你脫一件,我給你投十萬。”脫一件,十萬!寧駱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他跟這些有錢人拚了!看到他難堪到顫抖的模樣,崔向陽心情好了起來:“想好了嗎?二樓就有房間。”寧駱眼睫顫了顫,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單薄的脊背直直挺著,好似在以微薄之力反抗這般戲謔的嘲弄。倏忽,他抬眼,擲地有聲道:“襪子算兩件。”崔向陽像階段性失聰了:“什麽?”寧駱好心重複:“襪子算兩件。哦對了,我還有兩隻鞋,一條領帶,兩個袖箍,一隻手表,兩枚戒指……”他細細數著身上的東西,越數眼睛越亮。發財了啊!但他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怕嚇走新的冤大頭,隻好用力抿住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憋笑憋得全身顫抖。崔向陽明白過來了。他居然被寧駱愚弄了!瞬間火冒三丈。“媽的傻逼,誰跟你說這個!”寧駱看他反悔,不樂意了:“你不會是輸不起不想給錢了吧?”崔向陽胸膛上下起伏,“你特麽”說了半天都擠不出第二個詞來。現在全身哆嗦的人成了他。氣的。這錢他當然不想給,又不是真煞筆,被擺了一道還要倒貼錢上趕著被羞辱。他一把推開寧駱:“起開,好狗不擋道!” 大步走向洗手間哐關上門。寧駱:“誒”剛發出個音,裏麵就傳來一聲巨響。寧駱默默捂住耳朵,嘀咕道:“剛想跟你說水龍頭壞了,地上積了一灘水會滑倒……”“小氣吧啦的,怪不得連寧汐白備胎都算不上,隻能當舔狗。”剛站穩身子的崔向陽好險沒再摔一跤,瞪著洗手間的門咬碎了一口牙。你才是舔狗,你全家都是舔狗!-帶著沒賺到外快的遺憾,寧駱重新回到大廳。大廳裏人頭攢動,他張望了半天都沒看到王霖的身影。找不到也是白費力氣,他們的目標孫導還沒出現,不如幹點更有意義的事。寧駱亮晶晶的目光落到了覬覦已久的甜品台上,矜持地走過去,拿起夾子快速而精準地把自己饞了很久的小蛋糕碼在盤子裏。專注挑選美食的他沒意識到身後傳來的騷亂,直到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才後知後覺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在眾人簇擁下款款走來的男人。穿著身價格高昂的定製西裝,從胸針袖扣到領帶夾的配飾選擇都精致到完美無缺,襯衫紐扣一絲不苟扣到了喉結下方,應和旁人聊天時輕輕滾動,無端顯出點欲色。頭頂水晶燈的璀璨光線傾瀉而下,將男人的五官融入深淺不一的剪影中,離近了才發現他帶了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切割出薄而利的反光。但那點疏冷又很快在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下化為烏有。寧駱一下子捂住胸口。心髒跳出了命運交響曲的慷慨激昂。【臥槽,老公!】這也太符合他的審美了!精準狙擊!要說寧駱有什麽一定拒絕不了的,斯文敗類和眼鏡殺一定排在榜首。而且現在還是1+1>2的效果,還是長在了這麽完美的一張臉上。路庭洲與旁人的說話聲稍頓,抬眸掃視全場。目光在寧駱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無他,寧駱的容貌太過出挑了,很顯眼。眼神也過於火熱。【啊啊啊啊老公他看我了!】幻聽嗎?奇怪。路庭洲眉頭不動聲色蹙了下。身邊人問:“怎麽了庭洲?”路庭洲搖頭,微微笑著,聲線如碎冰撞玉,清清淡淡:“沒事。”庭洲?路庭洲?聽到他們對話的寧駱勉強從美色中拉回點理智。這不是書中的反派嗎?如果說他是假少爺寧汐白的對照組,那路庭洲就是正攻們的對照組。不但不對主角動心,還無視他的存在,多次讓主角難堪。最後甚至不堪其擾動了封殺主角的念頭,觸了正攻們的逆鱗,被聯合打壓,狼狽退圈。失去所有光環的他狼狽落魄,整日酗酒,最終悄無聲息死於一場車禍,無人在意。想到這,寧駱頓感同是天涯淪落人,對路庭洲瞬間憐惜。【沒關係老公,就算你被親人背刺被朋友叛變被下屬出賣,但你不是無路可走】【你還有死路一條】路庭洲有一秒沒繃住嘴角的弧度,掀起眼皮精準定位發聲源。寧駱還在心覺可惜,耳朵突然抖了抖,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脊背一寒。抬頭,發現眼前多了個人。路庭洲薄唇勾起,狹長上挑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看著寧駱,微眯了下。“這位是?”作者有話說:駱駱:小嘴抹蜜第4章 因為路庭洲突然的舉動,全場賓客的目光全都若有似無落到了寧駱身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小。寧駱抬頭的動作無形中從下而上、一寸寸掃過眼前那張臉。不過幾秒的動作,男人的麵容卻像3d打印似的清晰可在腦海中。離近了才發現他的眼窩很深,瞳孔偏黑,比寧駱高一頭,正垂眸靜靜地望著他,帶著天然壓迫。“這位是?”寧駱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此時卻沒由來有點緊張,咽咽口水。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路庭洲一張一合的淡色薄唇上,嘴裏下意識應聲:“您好,我叫寧駱。馬字旁的駱。”【本來在田裏耕地,一見到老公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我一腳把牛踹開自己耕了三十畝地】【從地裏回村子後問到了一股糊味,走遍所有角落都沒發現哪裏著了,原來是我的心在為老公燃燒!】路庭洲:“……?”極有衝擊力的話讓他微一愣神,目光突然落在寧駱的嘴巴上。寧駱靦腆低頭。【老公別這樣看我,我們有點曖昧了】沒張嘴。也不是幻聽。……讀心術?路庭洲不動聲色環視四周一圈,發現眾人好似並沒有聽到那些炸裂的發言,隻是目光熱切地看著他們倆,像嗅到了什麽驚天大瓜。心下有了猜測,隱下所有情緒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路庭洲。”進而頷首,表情略帶歉意:“抱歉,錯把你認成了我的一位朋友,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擾。”寧駱連連擺手:“不不不,怎麽會。”【認錯人怎麽會是你的錯?退一萬步講,盤古開天辟地就沒錯嗎?】路庭洲:“……那就好。”聽他們兩人的對話,眾人失望。好吧,原來是認錯了人才難得失態,不是什麽愛恨糾纏,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