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在耳邊


    “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我點燃一支蠟燭放在窗台,看著麵前這張臉說道。


    本來說好晚上一起打遊戲的,但沒想到竟然停電了,而宿舍裏隻有我們兩個,實在閑得無聊。


    “講吧,故事別太幼稚就行。”李文博打了一個哈欠對我說道。


    我咳嗽一聲說:“這故事是有關白日亮的。你們都知道,我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白日亮這小子已經失蹤三天了,離開的時候不聲不響,誰都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我接著說:“在我們老家,家裏的長輩教育孩子,有這樣一種說法:如果說了謊話就會打嗝,而且打得十分響。而你打嗝的聲音如果正好被鬼聽到了,鬼就會來找你了……”


    “這是騙小孩的吧?果然很幼稚。”李文博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騙我們的,但那天我和白日亮上了我們村後的岞山。那裏被封為禁地,家裏人都不準我們上去。等我們回來,家裏有人質問起來時,白日亮就撒了謊。”我神秘地看了李文博一眼,他動了動眼角。我接著說,“在那天晚上,白日亮就開始打嗝,聲音又響,時間又長。我想了很多辦法,好不容易才讓他停止了打嗝。結果到了第二天,他卻遲遲沒有起床,就像是被鬼壓床一般,直到後來家裏有人去找大仙兒,才把白日亮喚回來。”


    “這麽說,是白日亮打嗝的聲音被鬼聽到了?”李文博的話音剛落,寢室裏突然響起一陣打嗝聲,聲音之大,我們都聽到了。隨後便聽到有人敲門,李文博愣了一下,下床去開了門。


    李文博一開門,見外麵是白日亮,便鬆了口氣。白日亮臉色泛白,麵無表情地走進來,他渾身上下都是濕淋淋的,每隔幾秒就會打一個嗝,從嘴裏不斷散發著一股惡臭味兒。


    李文博問:“白日亮,這兩天你死哪去了,怎麽滿嘴的臭味兒?”


    “沒事,再過一晚就好了。”白日亮的語氣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他換上新的內衣,倒在床上拉上了簾子。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走過去準備把他的衣服放進洗衣機,結果一拿起來便倒吸了一口涼氣,李文博也皺了皺眉:白日亮脫下的衣服上竟然有血跡!他這兩天到底幹什麽去了?


    我心生疑惑,晚上一直沒有入睡,盯著白日亮的床發呆。忽然,一陣陰風從門外吹來,寢室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我哆嗦了一下,下床去關上了門。等回來時,發現白日亮床前的簾子開了,一雙赤裸的腳正踩在地上,而這個人的上半身探進了簾子裏麵,一看就不是白日亮本人。


    我嚇得動也不敢動,隻見那人爬上了白日亮的床。許久之後我才慢慢地走過去,鼓起勇氣拉開了簾子,床上卻隻有白日亮一個人。但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那詭異的打嗝聲又響在了耳邊……


    喝掉那些水


    第二天白日亮離開寢室後,我和李文博急忙聚到了一起。


    “這個白日亮實在太奇怪了,要不要跟蹤他看看?”李文博率先問道。而我的想法和他一樣,於是我們便直接出了寢室,結果在樓下遇到了李青青。李青青是白日亮一直愛慕的對象,但實際上她是有男朋友的,她的男友叫孫闊。半個星期前,兩人出了車禍,李青青隻是輕傷,孫闊卻一直昏迷不醒。此時,李青青正興高采烈地往校外跑,我急忙攔住她問怎麽了。她說剛才接到醫院的電話,孫闊好像醒了。一邊的李文博叫我快走,我才匆匆與她分開。


    跟蹤了一天,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誤會白日亮了,因為他從早到晚表現得都很正常,但打嗝的毛病一直沒有見好。


    到了晚上,我們與白日亮正常相處,也把這件事扔在了腦後。結果就在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白日亮的打嗝聲變得十分奇怪,就像是有人溺水時發出的“咕嘟”聲。我側過頭看去,沒一會兒就看到白日亮起了床,然後我假裝入睡,看到他偷偷跑出了寢室。


    我急忙穿好衣服,叫醒李文博,一起跟了出去。


    夜裏的風聲正好蓋過了我們的腳步聲。白日亮來到了離學校最近的小河邊,他看四下無人,直接進入一個石洞裏。


    李文博疑惑地問:“他進這裏做什麽?”


    我們躲在一邊,心急如焚地望著。過了一會兒,終於看到白日亮扛著一個大袋子走了出來。我心裏一驚,這袋子裏不會是個死人吧?


    白日亮把那袋子放到河邊,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那竟然是一具屍骨。他先是跪著磕了三個頭,然後說:“對不起,對不起。就差這最後一次了。”接著,他拿大盆子盛滿了一盆水,將那些屍骨一塊一塊地放進盆子裏麵,最後再將盆子裏的水全部喝掉。


    “我的老天,他、他這是幹什麽呢?好惡心。”李文博輕聲說道。


    我搖搖頭。白日亮喝完那些水就抱著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正當我們要過去的時候,見他突然吐了一口血到盆裏,然後又把屍骨扛回了洞裏。


    白日亮走到街邊,直接打車去了醫院,我們也緊緊跟在後麵。等到了病房外的走廊,白日亮打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就看到李青青從病房裏麵走出來,然後接過了他手裏的盆子。


    “這幾天真是難為你了。”李青青說道。


    白日亮苦笑著:“沒事,你幸福就好。”


    李青青離開之後,白日亮突然開始打嗝,然後吐了一口墨色的水,便倒了下去。


    嘴裏有人


    我跟李文博急忙跑過去,白日亮艱難地說了一句“帶我回寢室”後,就暈過去了。


    我跟李文博在寢室裏坐立不安。把白日亮弄回來後,他一直沒醒過,而且渾身冰涼,呼吸也十分緩慢。在這期間,我給李青青打了一個電話,她啥也不肯說,被我問煩了還吼了一句:“什麽都是白日亮自願的!”


    “要不去醫院吧?”李文博擔心得麵無血色。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白日亮突然動了一下,他雙眼翻白,打了一個響嗝。緊接著,他“咕嚕咕嚕”地吐了幾口水,然後嘴突然張得老大,從裏麵竟伸出一條長長的黑色舌頭,似乎是在試探什麽。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李文博哪來的勇氣,拿起剪刀衝了上去,直接把舌頭剪掉了一段兒。其餘的舌頭縮了回去,掉在地上的舌頭蠕動了幾下後,慢慢枯萎。


    “鬼、有鬼啊!”李文博哆哆嗦嗦地說著。我愣在原地,臉色變得越來越白。


    第二天,聽聞李青青的男朋友孫闊出院了,而且和正常人無異,植物人蘇醒堪稱奇跡。我和李文博覺得這一定與白日亮有關,等回到寢室一看,果然見到他醒了過來。再三盤問,白日亮才說出真相:原來他不忍心看李青青為了孫闊天天以淚洗麵,於是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一個方法,說喝三天刷洗屍骨的水,將打嗝出來的鮮血喂給人喝,人就會醒過來。所以白日亮才會以身犯險。


    “傻吧你?真沒見過你這種人。”李文博激動地說道。就連我都覺得他愚蠢,白日亮一直沉默著。直到忽然接到李青青的電話,他便匆匆離開了。


    白日亮這一走,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我卻再次聽到了一陣打嗝聲,一抬頭,發現李文博正低頭坐在床上,雙手把著脖子,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怎麽了?”


    李文博想回答我的話,一發聲竟是“咕嚕咕嚕”的聲音,隨後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我急忙走過去扶著他。他咳嗽不止,正在此時,我的手上忽然傳來一股涼意,我猛地一抬頭,竟看到一個麵部猙獰的鬼出現在了李文博的左側,頓時嚇得摔下床去。


    此鬼全身上下濕淋淋的,對我咧嘴一笑,喉結處不斷發著“咯咯咯”的聲音。


    “李文博,快閃開!”我大叫了一聲,可他竟動也不動。鬼伸出布滿褶皺白色的手,抓在了李文博的背上,使勁兒往下扒掉了一塊皮,然後塞進了嘴裏。我急忙衝上去,拉起李文博就逃出了寢室,直到衝出宿舍樓才鬆了口氣。還好跑得快,不然他一定會被那個鬼弄死。


    “沒事了吧?”


    李文博坐到地上喘了幾口氣,又打了幾聲嗝才慢慢平靜下來。


    “先、先去別的地方躲一躲吧!”


    我們在校外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來,李文博氣道:“這一定跟白日亮有關,他自己惹上了鬼,竟然還把鬼帶回了寢室!”


    我疑惑地問:“應該不會吧?白日亮是喝了泡屍水才被鬼纏上的,你又沒喝,怎麽也會撞鬼?”


    李文博聽得臉色一變,但也隻是搖了搖頭。


    哭訴


    我和李文博分頭行動,他說去外麵找找有沒有能捉鬼的方法,好除掉糾纏他的鬼,我則去打聽白日亮的下落。


    正在此時,我忽然接到了白日亮的求救電話,他叫我快去某個工廠的倉庫。


    等到了那裏,我沒有看見人。忽然,我聽到一連串的打嗝聲,同時伴隨著一股惡臭。等我找到白日亮的時候,他正蜷著身體倒在一堆紙箱中,渾身長滿了水泡,鼓著眼睛有氣無力地看了我一眼。


    我吃驚地愣在原地,問他怎麽了。白日亮艱難地回答說:“我、我被李青青算計了,沒想到我幫了她這麽多,她還嫌不夠。”


    原來當時白日亮之所以急著出去,是因為李青青在電話裏答應和他在一起了。李青青覺得,白日亮為她付出這麽多,他才是最可靠的人。白日亮一聽這話急忙去約定的地點找她,結果被她在暗中捅了一刀,李青青還拿針管在他的脖子上抽走了一管血。李青青離開後,白日亮身上的鬼氣越來越重,一段時間打嗝到說不出話來,甚至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身上也開始起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醫院,別的事一會兒再說。”我忍著惡臭扶起他,剛要往出走,隻見前麵的門“砰”的一聲被關緊了。緊接著陣陣陰風不斷襲來,地麵開始出現水跡,慢慢匯集成了一條小溪,“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在寢室裏出現的那個鬼,又慢慢浮出了水麵。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嚇得不斷後退。


    白日亮虛弱地說:“我、我認識它,這身材與那具屍骨完全相同。”


    我打了一個哆嗦,隻見那鬼伸長手臂,直接爬過來拉住了白日亮的腿。無奈我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與之抗衡,最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日亮被鬼拉進了水裏。我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許久之後才起身決定去找李青青。


    自從出了車禍後,我就聽說李青青請假休息了,而孫闊也隻是傳聞醒了過來,誰也沒有真正見過他。所以我直接去了住院部,等找到那個病房,發現裏麵卻空無一人,難道孫闊真的出院了?等我細心打聽才得出一個驚人的消息:孫闊從沒住過院,所以李青青根本就是撒謊!我又拿出李青青的照片給他們確認,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曾經在這家醫院裏麵見過她。如果她不是來照看孫闊,那又是來照看誰的?讓白日亮做這麽多的事,又是為了誰?


    想到這裏我已是一頭霧水,於是急忙給李文博打去了電話。


    “文博,我這邊遇到點兒麻煩。你查得怎麽樣了?”


    電話裏李文博長長地歎了口氣,說:“沒別的辦法,隻能想辦法把那個鬼除掉了,但是晚上你得幫我。”


    “好,沒問題!”


    打嗝的緣由


    李文博把儀式定在了寢室,等我一到就馬上開始。返校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等進了寢室樓,更是感到一股強烈的陰氣。


    寢室在三樓,我從樓梯口上來忽然感到鞋子濕了,低頭一看,滿走廊都是水,喊了幾聲也不見李文博從寢室出來。我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被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腳。那個鬼再次從水裏冒了出來,一張殘缺不全的臉嚇得我尖叫連連。我在水裏掙紮著,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奇怪的是這個鬼雖然阻止我前進,卻並沒有打算殺死我。


    等我艱難地跑到寢室門口,一回頭看那個鬼跟在後麵。它一邊走,身體一邊複原,等到了我的麵前,它的臉已經完全恢複,而我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怎麽是你?”


    孫闊苦笑一聲:“你沒想到我早就死了吧?實際上我根本就不是出車禍死的,而是被淹死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


    孫闊說,那天晚上去赴約找李青青,結果沒等到她,卻被人一下子推到了水裏,到死都沒看清楚推他下水的人是誰。


    我想了想問:“既然是李青青約你去的那裏,那你的死自然與她脫離不了關係。”


    孫闊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她,那個人推我的力氣很大。”


    我一想頓時就知道誤會了。既然這樣,李文博要除掉的鬼豈不就是孫闊?


    “那李青青讓白日亮做那些又是為了什麽?你都已經死了,還怎麽喚回來?”


    “喝了洗刷屍骨的水就會不停地打嗝,在人打嗝的同時,身體裏會反上來一股酸水,這種酸水就是由泡屍骨的水與人血相結合而成的。每晚抽出一部分這種‘酸水’,再打進死者的屍骨裏,就能使它慢慢複原,起死回生。”孫闊接著說,“我的屍體就是被李青青找到的,然後她利用白日亮提取這種‘酸水’,打進我的體內,她這是想要再讓我重返人間啊!之所以謊稱我成了植物人,就是想要掩蓋這事情的真相。”


    我聽得皺皺眉:“這方法太不可思議了,那她成功了嗎?”


    孫闊搖搖頭,它也隻是聽說過那種方法,還沒見有人實施過。其實看它的樣子我就知道,這種“複生”的希望十分渺茫,不然它也不會依然是個鬼了。


    孫闊說:“我覺得對不起白日亮,所以在倉庫搶走了他,我是想要救他一命。等他完全將泡屍水吐幹淨後,身體也就慢慢恢複了。”


    “好,那等會兒我先進寢室跟李文博說一聲,讓他取消除鬼的儀式,然後你再幫幫他。”孫闊點了點頭。


    我進了寢室,想不到裏麵竟然空無一人。等我再低頭一看,滿地鋪的都是黃符,而上麵盡是我用紅色朱砂踩出的腳印。原來這些朱砂就放在門口處,我進門光顧著找李文博,於是就踩上朱砂走出了這些腳印。


    中計


    我正奇怪這是怎麽回事,一開門,門外的孫闊已經不見了,走廊上的水也漸漸消失。正在此時,我忽然接到了李文博的電話,他的聲音十分虛弱,說正在二樓的水房。


    我急忙往樓下趕,等到二樓的水房時,看見李文博正昏睡在地上,樣子就跟當時的白日亮一模一樣。我心裏一慌,急忙把他背回了寢室,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醒過來。


    “要不是白日亮招來的那個鬼,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李文博說著又咳出了一口血。


    我奇怪地想著:剛才孫闊的樣子那麽坦誠,怎麽會對李文博下手呢?難道是它知道我們要除掉它,特意出來蠱惑我的?


    “現在隻有那個鬼能治好你,但是我也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剛才突然就不見了。”


    李文博歎了一口氣說:“我在寢室布置好一切,然後去水房打水。不曾想,突然倒在了地上,身上長滿了水泡。我現在動也動不了,隻能麻煩你幫我求求那個鬼了。”我無奈,隻好答應。


    想要再找到孫闊,就要從他的死亡查起,於是我想辦法聯係到了李青青。見麵之後,她才告訴我實情,李青青的確是想要複活孫闊。那天晚上,她遲到了,所以是誰推的孫闊她也不知道。談話間,我和李青青又來到了當時孫闊死亡的河邊。據說想要召喚亡者,在他死時的地點最佳。


    我正準備按照李文博教給我的方法進行招鬼,往前剛走了幾步,突然李青青在後麵叫了一聲“小心”,隨後腳下一絆,便摔進了水裏。好在河水尚淺,隻是嗆了一嘴的水。起來之後,我忽然愣在了原地,就像是喉嚨卡著什麽東西,一連打了幾個響嗝,一股惡臭從嘴裏冒了出來,頓時心慌不已。


    “你沒事吧?剛才你腳下有幾塊石頭,眼看著你就踩了上去。”李青青急忙過來問。


    我一把推開她,怒道:“別在這兒假慈悲了,剛才就是你絆我下水的吧?我現在已經中招了,你就別裝了!”


    李青青愣了一下,隨後猙獰地笑了:“好啊,反正你命不久矣,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什麽我要複活孫闊,那都是騙你的。”


    原來李青青雖然明麵上跟孫闊在一起,但實際上隻是因為他有錢而已,背地裏跟李文博才是真正的一對。那天晚上,李青青把孫闊約出去,正是由李文博把他推下水的。也許是惡有惡報,在此之後,兩個人出了車禍,李文博不幸慘死,李青青才想用“打嗝酸水”的方式救活它,然後用孫闊來做掩飾。


    “隻可惜我萬萬沒想到,光是白日亮一個人還不夠用,所以我才讓李文博裝病套你,順便再除掉孫闊這個鬼。”李青青笑著繼續說,“孫闊正是利用你才除掉的。那些朱砂不就是你踩的嗎?正是你啟動了儀式,將門外的孫闊給除掉了。”


    我聽得火冒三丈,一張嘴,伴著打嗝聲吐了一口血,隨後便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守護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被綁在了寢室裏,李文博和李青青一人一鬼笑著站在我的麵前。


    “李文博,我們同學一場,你忍心害我?”


    李文博拿著一支針筒走了過來,直接將針筒插在了我的脖子上。它吸了滿滿一管血,然後射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告訴你,隻要我再活過來,你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李文博拉著李青青的手走過來。它剛想再紮我一下,突然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脖子抽搐起來,而我也鬆了口氣。


    “怎麽回事?”李青青一邊照顧李文博,一邊對我說道。


    我蹲到它麵前說:“別怪我剛才沒有給你機會,是你非要對我下手。”說完話,我順手拿過一麵鏡子,隻見鏡子裏麵根本就沒有我的倒影。他們一人一鬼都吃了一驚,李青青指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知道你剛才射進身體裏的是什麽嗎?”我看向李文博,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見它的嘴越張越大,竟從裏麵伸出了一雙手臂。


    我接著說道:“你中計了,現在在你身體裏的正是孫闊,它會把你撐爆!到時候你別說複活了,就連靈魂都會徹底消失。你們一定很奇怪吧?還記得我一開始講的故事嗎?小的時候,我和白日亮一起上了岞山,為什麽白日亮回來後就打嗝不止呢?因為我們在山上出了意外,為了救他,我不幸遇難,然後一直以鬼的身份伴在他的身邊。正因為有鬼纏身,他才打嗝不止。”


    我走過去一腳踢開李青青:“從那時起,我就一心保護著我的好朋友,卻沒想到他竟會被你們算計!但我現在的想法突然變了呢,說不定重返人間也不錯。”說完話,我走過去拿起那支針筒,直接紮進了李青青的身體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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