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許東和湯萌萌結婚了,兩個人臉上蕩漾著甜美與幸福,司儀問道:“新娘現在想對新郎說什麽?”然後,把話筒送到湯萌萌的櫻桃小嘴前。


    湯萌萌甜甜一笑,兩個酒窩惹人憐愛。她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許東:“我愛你,我願意進入你的體內,我想成為你的一部分,永遠。”


    頓時掌聲排山倒海,眼窩淺的來賓甚至噙著淚花。許東激動得手指有些顫抖,接下來給新娘戴婚戒的時候接連三次都沒對準手指,而後竟然又把戒指掉落在地,當啷的聲音很清脆。許東臉紅了,在滿堂善意的哄笑下狼狽地躬身拾起戒指,凝神套在湯萌萌如削蔥根般的手指上。


    湯萌萌沒說什麽,隻笑看著許東,臉上依舊是幸福與甜蜜。許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接著又是掌聲。


    姚窕坐在角落裏機械般的拍手,但表情很是不屑,沒有人聽見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剛才許東掉落了戒指的時候,她甚至冷笑了,婚禮上掉落了婚戒,大不吉。


    姚院長上台了,他作為來賓代表致辭,雖然臉上洋溢著祝福和喜悅,但嘴裏的話卻是違心的。因為許東原本是他所看重的佳婿,他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女兒姚窕。許東是院中年青一代醫生中的佼佼者,更兼一表人才、溫文爾雅。姚院長覺得這樣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沒處找,所以一心想撮合姚窕和許東,這樣不但女兒終生有靠,醫院的產業也後繼有人了。但是無奈姚窕有情,許東無意,被半路殺出來的小護士湯萌萌搶走了許東的心。


    所以姚院長自然不甘心,但也沒轍,誰教人家湯萌萌天生麗質呢。反觀自家女兒,雖名叫“窈窕”,實則既不窈也不窕,虛榮心不輸人,外表更加無力:一臉橫肉和一身贅肉,令人望而卻步。


    當下新人結良緣,全場其樂融融,隻有兩個姓姚的心裏不是滋味。許東無意間看到了姚窕那張陰沉的臉,隻見她用叉子紮起一塊燉得暗紅的肉塞進了嘴裏,然後肥胖的臉頰開始蠕動,眼睛又冷森森地盯著許東,口中肥肉的油汁從她的嘴角處流出來,黏糊糊的。許東甚至聽見她“咕嘰咕嘰”的咀嚼聲,心裏一陣不舒服,馬上移開了目光,然後許東決定,從現在開始徹底忘掉這個肥的、不吉利的女人。


    婚禮後就是蜜月,許東有一個星期的婚假,帶著湯萌萌去北海道玩了一圈,劄幌拉麵、函館拉麵、旭川拉麵…-吃便了整個島嶼的麵條。許東發現湯萌萌的食量比自己還要大,但就是光吃不長肉。


    許東按著湯萌萌臉上的酒窩說,吃下去的東西都鑽進這裏了。於是湯萌萌甜甜地笑,酒窩更深了。


    回家後,湯萌萌成為了專職家庭主婦,許東不想讓她工作,他說自己的收入已經綽綽有餘了,湯萌萌隻需要在家做他的小女人就可以了。


    增肥


    就這樣,一切安排妥當,新婚生活開始了,許東依舊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不同的是現在他不喜歡上夜班,因為家中有了賢妻,怎忍得讓她獨自守著窗兒?可是每當他在醫院值班時,湯萌萌總會在半夜送來一鍋熱氣騰騰的肉湯,許東心裏感動得無法言喻。


    有這樣的妻子,許東想:這輩子,值了。隻是困擾許東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湯萌萌的身體。湯萌萌太瘦了,就算不能說是皮包骨,可也近乎於此了。雖然許東喜歡她苗條的身材,可是如此瘦弱的身體隻怕會影響她的健康,雖然湯萌萌完全沒有什麽毛病,但許東還是放心不下,對妻子的愛已經讓他變成杞國人。


    於是許東決定為湯萌萌補充營養,關於營養,許東最先想到的是現在流行的醫療手段,迅速又有效:營養液注射。


    次日,許東和湯萌萌到了醫院,許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姚院長。姚院長於是滿臉堆笑道:“我當什麽事,交給我好了,先給小湯安排一間單人病房吧。”


    “不不,不用麻煩。”許東推辭道,“在注射室裏就可以的,姚院長隻需要給我推薦用藥,我這就去開藥……”


    “還開什麽藥。”姚院長大手一揮,笑道,“不用你費心了。”


    姚院長說著,哈哈地笑起來,許東也隻好陪著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下,湯萌萌被安排在頭等病房裏注射營養液,連她自己也覺得小題大做。不多時,護士長親自提著兩隻吊瓶走了進來,笑著對兩人說:“這是院長親自挑選的藥,我這就來給湯小姐用上。”


    湯萌萌笑著說:“麻煩您了。”


    許東皺著眉,從護士長進來到現在,它的視線沒離開過那兩隻吊瓶,他暗自奇怪,這兩隻吊瓶沒有標簽,光禿禿的。更怪的是,它們是黑玻璃瓶。


    烏黑的玻璃瓶,看不清裏麵液體的顏色。猶豫間,護士長手中的針頭已經刺穿了湯萌萌的肌膚,黑瓶中的液體沿著輸液管,一滴、一滴、三滴……開始進入湯萌萌的體內。護士長留下一句:“一個半小時後換藥。然後便走出去了。”


    許東看著躺在床上的湯萌萌,她麵色平和,也就微微地放了心。


    “我擊門診,有事打我電話。”許東輕聲囑咐道。


    湯萌萌笑著點了點頭。走出病房前,許東又看了看那黑色的吊瓶,它倒掛在瓶架上,無精打采地晃動著。


    一個療程四天,這四天中,八個黑色吊瓶中的液體流進了湯萌萌的體內,好在並不見湯萌萌有什麽不適,許東也就放心了。其間院長來過電話詢問湯萌萌的情況,許東說一切良好,有心想問問那黑瓶子裏是什麽藥,但覺得這樣一來會顯得不信任院長,於是也就沒有開口,心想姚院長也是個權威人物,不會有差錯。


    第四天的注射是下午做的,注射完後正是下班時間,於是兩人約好一同回家。電梯裏,偶遇了姚窕,許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偷偷觀察湯萌萌的神色,並沒發現什麽異常,湯萌萌對著姚窕點頭打了招呼。姚窕見到兩人,也擺上一張笑臉,她身上發出一陣陣紅燒肉的味道,充斥在狹小的電梯間裏,香得發膩。


    姚窕在二樓下電梯,她走了出去,卻突然在電梯門外駐足,轉身看著許東,冷不丁問道:“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一點?”


    許東一愣,沒理解她的意思。向她身上看,確實似乎瘦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那體型仍然臃腫,那張臉仍然是肥的。沒等許東回答,電梯門緩緩閉合了,姚窕那張肥胖的笑臉和紅燒肉味一同消失在電梯門後。


    許東發覺湯萌萌在盯著自己的臉,回望過去,見湯萌萌壞笑著。許東一陣慌亂,忙說:“瘦了一點,但味道還是沒變。”


    湯萌萌笑得花枝亂顫,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散播開來。


    當晚,躺在床上,許東輕撫著湯萌萌的肚子,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笑道:“好像真的有些肉了。”


    湯萌萌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肚皮,確實比原來柔軟了許多,不再是硬邦邦的小腹了。


    “你喜歡胖的?”湯萌萌笑著,眼中閃爍著清光。


    “白白胖胖的,多好。”


    湯萌萌笑了,臉上的酒窩甜甜的。


    兩個月後,湯萌萌果然比以前胖了,許東滿心歡喜,特意去感謝姚院長,說他用藥有方。姚院長擺著手,說沒什麽沒什麽。


    “這樣的話,可以要一個孩子了。”晚上,許東把湯萌萌攬在懷裏柔聲說道。湯萌萌依偎在許東的胸前,滿心幸福。


    生活一如既往,許東早出晚歸,湯萌萌洗衣做飯。許東值夜班的時候,湯萌萌無一例外都會送來好吃又好喝的肉湯。同事們見了湯萌萌,私下都誇讚:最近變得豐滿了。


    的確,湯萌萌似乎比從前變得更有女人昧了,許東也這樣認為。這般事業順心、生活美滿的日子裏,惟一不太安寧的就是姚窕的存在。許東覺得,最近在電梯裏遇到姚窕的頻率增加了,甚至懷疑姚窕是故意在圍堵他,而且每次分別前,姚窕都會站在許東麵前,笑著問道:“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一點?”


    姚窕那張肥臉上的笑容,和濃鬱的紅燒肉昧,一次次地讓許東倍感難受,但,無可否認的是:姚窕真的在變瘦。許東疑惑,最近一次遇到姚窕的時候,她的身材已經不那麽臃腫了,而且臉上的肥肉也少了很多,從前肥肉堆積的臉上,雙眼眯成一條縫,而現在那雙眼睛居然睜開了,而且還閃著波光。


    當許東把自己的疑惑告訴湯萌萌的時候,湯萌萌輕輕斜了他一限,眼神中酸溜溜的。許東急忙辯解:“倒不是特意去注意她,隻不過奇怪她怎麽能短時間內快速減肥呢?”


    “她的肉長到我的身上了吧。”湯萌萌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許東的心髒猛地一顫,隻覺得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姚窕的肉長在自己妻子的身上……這麽想著隻覺得惡心無比。但還是勉強笑道:“那可不行,你的肉也會有紅燒肉味兒了。”說著,伸手在湯萌萌的臉上掐了掐。


    湯萌萌臉上的皮膚光滑細嫩,軟綿綿的,她笑著,任憑許東左掐右掐。但許東掐著掐著,突然停住了,笑容僵住了。


    湯萌萌還在笑,許東卻笑不出了,他發現,湯萌萌臉上的酒窩,不見了。麵部脂肪的增多或減少,是會對酒窩有影響的——這是許東在網上搜到的結論,所以灑窩消失也並不奇怪。可是許東覺得萬分可惜,他最喜歡那一對甜甜的酒窩了。


    湯萌萌最近又胖了一圈,許東在開心的同時也有些擔憂,開心的是不用再擔心湯萌萌的營養了,擔憂的是這種肥胖會不會持續下去,如果一直胖下去……


    許東的腦海裏出現了姚窕那滾圓的身影。


    近日來,每當許東想到這件事,都會愁眉不展。有同事看在心裏,問他愁從何來,於是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同事笑著說:“女人啊,生活在幸福中,會自然變胖。”


    許東笑了,點點頭,他認為這種說法確實有理。


    也有人鄭重道:“該不會是有喜了吧,虧你還是醫生,為什麽不帶她來檢查?”


    許東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狠狠地拍了一下火腿。


    第二天,許東就把湯萌萌帶到了婦科做檢查,許東心裏興奮得好似發狂的野豬,一刻也不肯安分。


    可是,當接到檢查結果,許東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湯萌萌沒有懷孕。許東失望了,他本已經做好了當準爸爸的準備。


    湯萌萌走過來握住了許東的手:“別急,時間還長呢。”


    許東看了看湯萌萌,默默地點了點頭。


    減肥


    湯萌萌越來越胖了。許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僅僅結婚了大半年,湯萌萌居然可以胖到現在的模樣!如今的湯萌萌,已經不是新婚時的湯萌萌了。許東不願相信,以為這是噩夢,可每天早起看到身邊躺著的白花花的肉體,又聽著如雷般的鼾聲,讓他覺得現實比噩夢更加恐怖。


    現在湯萌萌的體型已經臃腫不堪,臉上的肥肉淹沒了她水汪汪的眼睛。她的食量也比從前多了數倍,而且懶惰,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到晚上許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她仍然躺在床上,不同的是地上散亂著零食的空袋子、外賣的餐盒。


    新婚時的一切美好全都沒有了,迎接他的隻有早上轟隆隆的鼾聲和晚上的一片狼藉。當然,加班時的肉湯,也隻存在於許東的記憶中了。更不可思議的是,湯萌萌還在繼續長胖!而且,她的身上居然發出了紅燒肉的味道!一個念頭劃過了許東的腦際:湯萌萌變成了姚窕。


    晚上,許東在一間小店裏喝酒,已經酩酊大醉,但還是一杯接著一杯,他希望這樣便能減輕自己的痛苦,又或者可以耗費掉夜晚的時間,不必回到家裏麵對那樣的妻子。


    恍惚間,一個女人站在了他的身邊。許東抬起頭,覺得淡淡的清香似曾相識。


    “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一點。”那女人說道。


    許東仔細向女人臉上看去,嘴中囫圇不清地說道:“你是……姚窕?”


    姚窕一笑,兩個酒窩十分可愛,她性感的身段,全然不是許東記憶中那醜陋的女人。她坐在許東身邊,溫柔地看著許東,柔聲說道:“有心事的話,就對我說吧,我聽著。”


    許東驚詫,他覺得姚窕變了,真得變“窈窕”了。一個念頭又劃過許東的腦際:姚窕變成了湯萌萌。當晚許東對姚窕說了很多話,說了從前湯萌萌的好,說了對現在湯萌萌的絕望。


    小店打烊後兩人走了出來,深夜的天空飄著小雨。姚窕衣著單薄,凍得瑟瑟發抖,許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後送她上了的士。


    車開走了,許東一轉身,忽地發現不遠處的樹叢中有人的身影,當許東看過去的時候,那人閃到了樹後,然後逃跑般離去了,許東腦中一震,他覺得剛剛那個人有著臃腫的體型,有著肥胖的臉龐,那一雙眼睛被擠壓在脂肪中,恨恨地盯了自己一整晚……


    許東心裏升上冰冷的寒意。他就這般站著,呆呆地站立著,不知站了多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許東推開門,發現客廳的燈是亮著的。驚詫的是家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的地板是擦過的,晾衣杆上的衣服是洗過的,一如新婚時許東下班回家的光景。可是,迎接他的,卻仍然是肥胖臃腫的女人。


    “你回來了。”湯萌萌說:“我燉了肉湯。”鬼大爺鬼故事


    許東望著湯萌萌滿是肥肉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見她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臉頰上。


    “你……”許東疑惑道,指著湯萌萌的胳膊和腿上身上纏繞的白布,“你這是做什麽?”


    “用布料裹在身上,燃燒脂肪。”湯萌萌說,“我想減肥。”


    許東看著她,良久良久沒有說話,突然哭了出來,跪倒在地上,顫抖著,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而哭,是感動,還是難過,亦或者是宣泄。湯萌萌俯下身,把許東摟在懷中。


    湯萌萌真的開始減肥了,她邊節食邊做運動,更讓許東欣喜的是,她又開始有條不紊地洗衣做飯,打掃房間。因為肥胖,她常常滿頭大汗,又不肯拿掉裹在身上的布料。


    時候已經快要入冬,但許東覺得,自己的春天又回來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湯萌萌減肥一個星期後,似乎真的有些瘦了,但如今對許東來說,湯萌萌外表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湯萌萌愛著他。


    這天晚上,又是許東值夜班,湯萌萌為她送來了肉湯,許東高興極了,這是闊別已久的探班肉湯。隻是湯萌萌離開後,一個同事上前問他:“那是你家新雇的保姆阿姨?”


    許東微笑著不答,眯著眼睛喝湯,隻覺得今天的肉湯格外美味,他舍不得分給其他人了。正品嚐間,姚窕出現在值班室中,她走上前靠近許東。其他同事互相使了眼色,知趣地走出了值班室,嘴裏嘀咕著:“巡房了,巡房了……”


    “我看到湯萌萌了。”姚窕說道,“她沒有你說的那麽胖呢。”


    “最近在減肥。”許東埋著頭喝湯,他不敢去看姚窕。


    “身上纏的繃帶是怎麽回事。”


    “說是燃燒脂肪……”


    “噢!”姚窕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向門外走去,跨出門檻前,她冷冷地說:“不是把肉割了吧……”


    許東渾身一愣,扭頭向門口看去,姚窕已經不在了。寒氣,席卷了許東的全身,他開始不自覺地回憶這幾天姚窕驟然減掉肥肉的身體;纏遍身體的布料,前所未嚐過的美味肉湯,而且……許東忽然想起:這幾日來湯萌萌自己從未喝過這些湯!


    麵前這一鍋肉湯,濃香撲鼻,許東呆呆地盯著,那湯中似乎現出了湯萌萌的臉,是肥胖的臉,她開口說:“我愛你,我願意進入你的體內,我想成為你的一部分,永遠。”


    胃中一陣翻滾,許東衝進了廁所,吐光了胃裏所有的東西。原來,她是想要用這種方法,進入我的體內……


    許東和湯萌萌離婚了。許東沒有說理由,湯萌萌也沒有問理由,許東說什麽湯萌萌就答應什麽,直到現在也一樣。許東把房子讓給了湯萌萌,自己搬了出來。搬到了姚院長的一處空房中,過了年後,這空房的名義讓給了許東,許東的名字出現在姚院長家的戶口本上,然後姚窕也住進了進來。


    許東成了副院長,人前人後備受尊敬,可是他不愛笑了,姚窕常常試圖逗她發笑,可許東隻是伸出手撫摸著姚窕臉上的酒窩。


    尾聲


    “他總是不笑。”院長室裏,姚窕對父親抱怨道。


    “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了。”姚院長笑著勸道。


    “他自己無精打采,搞得我也渾身乏力,上次做了微量元素檢查,三項沒達標。看來不能節食了,可全身抽脂後不節食又會反彈……”姚窕歎了口氣。


    “去做營養液注射吧。”姚院長漫不經心道。


    “給我用好藥。”姚窕說著,壞壞一笑。


    “是是,不會給你用激素和食欲刺激素的。”


    “那個女人太慘了,被你的藥搞得又懶又饞又肥胖,一度讓許東絕望,幡然悔悟後又被懷疑是變態。我跟蹤過她一段時間,她那一段時間每天堅持鍛煉,還把自己包裹得厚厚的去烹飪學校裏學習做菜,廚藝也提高了不少吧,可惜,我的一句氣話又斷送了她的努力……”姚窕說著,眼中流露出不忍。


    “別同情敵人了,若不是我想到這主意,許東也不會討厭她,你也得不到這麽好的男人,湯萌萌的事你不要擔心了,我給他推薦了工作。”姚院長說著,在紙上寫了兩種藥的名字遞給了姚窕,“注射這兩種藥吧。”


    姚窕接了紙條,去藥房拿了藥,本想在單人病房注射的,但無奈單人病房沒有空房,又不願混在嘈雜的注射型裏,隻好拿著藥去家附近的診所。


    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診所,父親的老朋友。當下姚窕 被安排在單人病房裏注射。環境幽靜,姚窕百無聊賴,困意襲來,閉上眼便睡著了。


    門外,所長叮囑護士一個半小時後換藥。


    新來的護士湯萌萌答應著所長,吃力地移動著步子推開了姚窕的房門,她太胖了,最大號的口罩在她臉上都還嫌小。她撕掉了黑玻璃吊瓶上的標簽——激素和食欲刺激素,然後,安靜地走近熟睡的姚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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