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有個後生叫福順,幫人開車送貨的,按現在的話講就是幹物流的。那時候村裏人都在種地,出了一個工人可稀罕了。福順和他的老解放成了村裏人羨慕的對象。姑娘們都想坐坐他的老解放車。話說有一次,他要把貨送到一個與北京相鄰的城市,本來應該住一晚的,但是福順年輕,不怕累,塊頭足,膽子也大。就想當天打個來回,連夜趕回北京。於是福順把貨送到,辦妥了交接事宜,他謝絕了對方的挽留。喝了口水,加滿油,車頭一調,一腳油門就駛上了回家的路。七幾年的時候,哪來得現在這麽多的柏油路。現在就是三更半夜出來,大街上還有黑車趴活呢,買賣家也都亮著燈。可是那個年代,物質非常匱乏,人民的生活相當的單調,如今好多的繁華地帶,那個時候就是一片野地。


    話說福順回家的時候要經過一條土路,兩邊都是玉米地。一個人毛都沒有,連個蟲子叫都聽不見。方才送貨路過此地的時候是正午時分,一點沒覺得怎麽地,現在小風一吹,福順覺得脖子有點涼。奶奶的,怕個胸。福順嚷嚷了一句,不禁心中有點笑話自個兒,怕個p,這油還足得很呢,真來個什麽,撞他丫的。話說這福順也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這麽一嚷嚷立馬覺得不怕了,又開了一段路,滿順利的,就是土路有點顛簸。徒增人的疲憊感。福順的老解放一路顛簸著開出了玉米地,平安無事。


    夜涼如水,周圍烏七嘛黑的。


    轉眼間,車子駛到了另一段路上,路兩邊都是一人多深的溝。眼看著到了淩晨4點多,福順想,快到家了,暖床熱被先睡一覺。這麽一想,睡魔襲來,再加上路途勞頓,福順昏昏欲睡的,好幾次差點鑽到路邊的溝裏。他強打了精神,硬著頭皮繼續往前開。突然,借著老解放昏黃的車燈,他看見前麵路中間有個白色的東西,福順清醒了一些放慢了車速,大概是野兔什麽的動物吧。不對,好像。。。車慢慢開近。福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踩了刹車,仿佛過電一樣,睡意全無,他永遠也忘不了他眼前的一幕。


    一個女人,穿白色衣服,(款式不記得了,那時候那麽緊張,誰還顧得看有沒有蕾絲啊)她雙手掩麵,手指縫稀疏,似乎透過指縫在朝外看。長發淩亂。似乎所有的鬼故事都是女的、長發、白衣。但是她確實就是這個樣子的。最離奇的是,她是跪在路中間,一動不動,就那麽捂著臉麵朝著福順的方向。這大半夜的,為什麽會有女人跪在路中央?為什麽她捂著臉?要是有事她為什麽不求救?


    福順想喊娘,但是喊不出,他覺得心提到嗓子眼兒,堵住了喉嚨。冷汗,流了下來。


    可就在這一楞神的功夫,什麽都沒有了。


    福順揉了揉眼睛,穩了一下心神,仔細看,確實沒有,又看看四周,黑壓壓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方才仿佛是一場夢,可是脖子上的冷汗卻又是那麽地粘膩。


    福順不知哪來的力氣,剛才手腳哆嗦得像棉花套子一樣地軟,這會兒就好像打了雞血。他猛踹了一腳油門,朝著家的方向狂奔,車子絕塵而去,在夜空中發出刺耳的聲音。


    到了家門口,福順狼狽地停了車,便開始狂擂門。此時已是早上6點鍾。“誰呀?催命!”“是我呀,娘”福順驚魂未定,門吱呀開了,福順娘出門看見福順臉煞白,就麻利兒地讓孩子進屋:“你是怎麽啦,順子?”福順舀了一瓢水大口地喝著,隻感覺一瓢水下去一陣通透,從頭舒服到腳,好像剛才一直憋著口氣,不敢出來。“娘,我撞邪了。”福順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娘,福順娘想了想說:“孩子,這是好鬼啊,要沒有她,你一準兒得紮溝子裏,這大半夜的,有個好歹兒地誰救你啊。你要是出了啥事,叫娘怎麽活,一家人可都靠你呢。”福順一聽鼻子有點發酸,也顧不得怕了。後來還是找了些紙錢,與他娘一起,到一個十字路口燒了。算是感謝。從那以後,福順再也不幹這趕夜路的事了。


    如今的福順已經成了肚大禿頂的大老爺們兒。他和我母親認識二十多年,如今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會提起這事,一說起來,當年的後生如今已經略顯老態,臉上的肥肉激動得崩兒崩兒直蹦,大家就取笑他,您真行,這邪行東西都保護您,他就說,可得了唄。二十多年前的事,現在我還記得倍兒清楚呢,嚇死了,可別再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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