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差點忘了變化圖感知煞氣的範圍提升了。


    當即皺眉:


    “這個趙雨嫣是誰?對我產生懷疑?我哪裏和她有過牽扯嗎……嗯?……她姓趙?”


    陳苦隱隱似明白了什麽。


    …………


    於此同時。


    兩江會館當中。


    從會館當中走出來的趙雨嫣,帶著家裏的幾個高手,轉而走入了一家客棧當中。


    “小姐,這個黃慕俠說的話,不足信,三少爺是什麽人,會管他借錢?”


    趙家高手閆龍浩冷聲說道:


    “而且小姐你也認出來了,那張十萬兩銀子的借條上麵,根本不是三少爺的字跡,隻有印是真的而已。”


    “你懷疑是黃慕俠暗害了傳祖?私用他的印,留了那張借條?”趙雨嫣蹙眉思索。


    “寶蛟縣這裏地頭蛇眾多,兩江會館便是其中一個,少爺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被那黃慕俠騙了,然後謀財害命,不是沒可能。”閆龍浩冷冷說道:“小姐,直接請門長過來一趟吧,讓他黃慕俠解釋清楚。”


    “懷疑黃慕俠,可以,但不應該隻懷疑他一個人。”


    趙雨嫣冷淡道:


    “黃慕俠驟然看,的確嫌疑最大,但如果真的是他,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謀害了傳祖,還特意留下一張欠條。”


    “那小姐還懷疑誰?”閆龍浩問道。


    趙雨嫣道:“根據黃慕俠的說法,再結合我們這兩日的調查,傳祖和那藥王堂以及柴鐵鋪的兩名青年打賭之事,不假,所以……那叫柴鐵鋪的謝青峰和弟子曲風……以及藥王堂的楊籙禪和弟子陳苦,也是懷疑對象之一。”


    閆龍浩點頭,道:“的確,三少爺身邊跟著老梁,隻憑他那兩個弟子的實力,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一定是背後有人幫忙。”


    趙雨嫣沉思道:“但其實我最懷疑的不是這兩家,而是另外一股勢力。”


    閆龍浩皺眉,問道:“還有勢力?”


    “嗯,假設黃慕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夜,果真是傳祖見了他,告訴他是平安道妖人下的手,然後管他借了錢,第二天又失蹤……”


    趙雨嫣思索道:


    “會不會是平安道的人先殺了梁叔,然後又引誘走了傳祖,導致失蹤到今天。”


    “平安道,這夥妖人,如果真的是他們,我一定見一個殺一個!”閆龍浩咬牙切齒道。


    “先一步一步調查,這樣,這次從門裏一共帶了五位師叔,閆師叔你們各自分出去一個人,先去盯著柴鐵鋪和藥王堂的那兩個弟子,其餘三個,則去調查平安道。”


    趙雨嫣道:


    “尤其是平安道,我現在最怕的不是傳祖死了,而是他要是被平安道的邪教思想蠱惑,跟他們進山修行,把我古象門的根本九龍合璧外泄出去,那才是遺禍無窮。”


    “平安道!放心!我等這就去查,一旦查出端倪,立即讓門主從虯龍府趕來,會合寶蛟縣令,滅了這幫妖人!”


    ………………


    “混賬!什麽屎盆子都往我平安道頭上扣!”


    蛇魚鎮,某座山上的平安道香壇當中,香主姚文素看著麵前官府張貼出來的一紙告示,破口大罵:


    “城隍廟的城隍金身被偷,跟我平安道有什麽關係,上官雲,還有那群屍位素餐的狗官!這簡直就是汙蔑!”


    但他也清楚。


    冤枉他的人比他還知道他有多冤枉。


    原因很簡單。


    一幫無能鼠輩,查不出來那城隍金身丟失的真相,但為了維護朝廷的威嚴和臉麵,一定要找出一個箭靶子,讓民眾把目標和恨火都傾瀉出去。


    “香主放心,我們現在的根據地已經轉移到了鄉下,現在月月有鄉下民眾跟隨我們進山修行,如今已經快聚集了五千信眾,那城內的謠言,影響不到我們。”姚文素旁邊的一個頭領說道。


    “我不是怕謠言影響,謠言動搖不了什麽,我們在寶蛟城內還有許多信眾,甚至還是高門大戶之人。”


    姚文素眼神陰沉下去:


    “我擔心的是,他這一紙告示貼出來,估摸著又要做一波樣子給百姓看,出兵進山掃蕩我等了,麻煩得很!”


    …………


    “趙雨嫣,聽起來是個女子……也不知是什麽實力,身邊帶了多少高手?”


    陳苦在回藥王堂的路上,心頭暗想:


    “對我隻是懷疑?倒也正常,但今天敢懷疑我,明天就要調查我,後天說不定就要假定我是凶手了,得想辦法做掉這個娘們。”


    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打探打探消息。


    這邊回了藥王堂當中。


    而甫進入大堂之中,便聽到堂內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出來:


    “陳師弟,聽說伱成為弟子之後,便每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給自己營造了很多特權,本來以為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


    陳苦這還是第一次在藥王堂裏聽到帶刺兒的話。


    畢竟,自從他在學徒期間嶄露頭角以來,身邊的師兄弟們,無一不是圍著他,應了那句話,成名之後,身邊都是好人。


    再加上幾位師傅對他都特別看重。


    就算是那天,三掌櫃的弟子藍福喜師兄,在名家那小姐名勝男撰榜的時候,也是為自己說話的。


    陳苦立即看了過去。


    隻見大堂內負手站立著一位青年,青年體魄健壯,膚色微黑,眼神很淩厲,頗為針對的看著陳苦。


    “這位是?”陳苦挑眉。


    身邊連忙有大堂裏的夥計,在他的身邊悄聲說道:“陳師兄,那位是二櫃上的張師兄啊。”


    二櫃,張師兄。


    陳苦恍然。


    是二掌櫃張元海的弟子。


    聽說還是從府城過來的,不是寶蛟縣本地人,跟二掌櫃一樣,貌似有著東家那邊的關係。


    “原來是張人鳳張師兄,陳苦有禮,師兄教訓的是,小弟以後定當注意。”


    陳苦掛著笑臉,對著對方抱拳行禮。


    “你?嗯?”


    張人鳳微微一怔,他本來都做好了陳苦要跟他發難的準備了,畢竟這小子最近風頭正盛。


    卻沒想到,居然還能在被自己訓斥之後,掛上笑臉。


    臉皮抽動了一下。


    想要再說什麽,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又不願意再拉下臉緩和情緒。


    便冷哼一聲,轉頭傲然離去。


    陳苦看對方這樣子,就心裏輕聲道了一聲:


    “這種人好對付啊。”


    最怕的是趙傳祖那小子一樣的,麵上笑嘻嘻,背後打算弄死自己。


    至少,這張人鳳現在還沒有觸發自己的變化圖煞氣提醒。


    也就是說,


    他頂多是嘴上痛快了幾句。


    但陳苦卻仍舊不明白。


    這人咋回事?


    無緣無故的跟自己找不痛快?


    “這位張師兄,向來是這樣的嗎?”陳苦便轉頭問向了大堂裏的老夥計。


    “也不是,張師兄平日也挺和善的,這不……日子不對麽……”老夥計悄悄地對陳苦說道:“師弟,你怎麽好像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準備,什麽準備?”陳苦疑惑。


    “過完年了,馬上元宵節,當然是寶蛟縣當中四年一度的‘行幫協商大會’了,到時候,堂裏要選出三個年輕代表,去赴會,對這四年以來各大行幫的大小問題和矛盾,做出一個解決方法。”


    老夥計說道:


    “而這三個代表,往往會從堂內的弟子當中選出,旨在培養未來的三位掌櫃的接班人,要三人提前去參與並處理行幫之間的矛盾競爭問題,四年前,是三位掌櫃的三個弟子去的,四年後……不是又多出了您,楊師兄和霍師姐三位嘛,這就有六位了,尤其是您……更是最有希望頂替掉其中一個的人。”


    “原來如此。”


    陳苦輕聲自語:


    “是怕我頂掉他的‘少掌櫃’之位啊。”


    “對啊,這事兒不是沒有前車之鑒,三十年前,三掌櫃曹壽熊就是作為一次‘行幫協商大會’的代表之一參加,把從府城來的東家那邊的一位少爺給擠下去了,然後,又在大會上表現極好,為藥王堂在縣裏爭取了不少的利益,再往後,每四年都是他參加了……”


    老夥計悄悄說道:


    “再往後,不就成三掌櫃的了麽。”


    陳苦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那什麽叫行幫協商大會呢?”陳苦又好奇地問道。


    老夥計縮了縮腦袋,搖頭道:“這,這種級別的會議,涉及到了縣裏魚龍會、柴鐵鋪、兩江會館還有各大行幫背後資源的分配,矛盾的解決,有資格參會的人整個縣城裏滿打滿算,不超過五十個,我……我咋能知道是開的啥會嘛。”


    “好,明白了。”陳苦笑了笑,給這位老夥計師兄塞了一塊碎銀子:“師兄新年快樂。”


    然後,就到了屠解院裏麵。


    “剛才有人告訴我,你和二掌櫃的弟子張人鳳生了口角?”尚雲芳在陳苦進來之後,就問道:“你的表現我也聽說了,不錯,讓他挑不出毛病。”


    陳苦道:“師傅,你知道他是為什麽針對我嗎?”


    尚雲芳道:“行協大會唄,你今年很有希望代替其中一人,成為藥王堂代表,他感覺到了危機感。”


    從師傅這裏確認之後。


    陳苦也便正好開口相問:“那啥是行幫協商大會啊?”


    難道是顧名思義,有什麽事,大家一起協同商量著來?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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