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無法得到那個答案,因為現在的何秩,並不知道也或許不會重複那些行為。俞覺手中拿著那張薄紙,側身思慮著,久久的凝滯讓他壓在身下的胳膊都有些僵硬,整個人透著疲憊頹靡的感覺。他並未察覺,門外有兩個高大的男人,正靜靜地看著他。兩人神色不一。俞庭用餘光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開口:“何先生,你知道小覺手中拿著的是什麽嗎?”何秩的目光停留在俞覺的側臉上,對於俞庭這明知故問的提問,他很給麵子,順著他的意思回應:“不知。”俞庭笑了一聲:“是親子鑒定書。”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一個從小到大都未離開親人身邊的孩子,長到21歲時,卻突然懷疑自己不是這家人的兒子,還要固執地得到證據才能罷休。”俞庭直視著何秩的眼睛:“何先生,你覺得,這是為什麽?”何秩唇角微動,他淡聲道:“作為他的哥哥,對其中原因最為清楚的,不應該正是俞醫生自己嗎?”“俞醫生也說過了,我隻是一個外人,外人怎麽又了解你們俞家自己的事?俞醫生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俞庭一陣無言,他看著何秩推開病房房門,走向躺在病床上的俞覺,身上像是卸去了一股力氣。俞覺聽到門開的聲音,回過神來,將鑒定書壓在了枕頭下麵。何秩繞過床尾,走到床的另一側,拉過座椅坐到俞覺麵前。俞覺對上他的視線,男人看他時的目光似乎一直以來都是溫柔而有力的,總能夠輕而易舉地撫平他內心湧起的所有不安與焦躁。在他的注視下,俞覺悄然之間安穩下來。他眨了眨眼睛,聲音帶著些輕啞:“我想坐著,哥哥可以把我抱起來嗎?”其實他現在後背雖然還會偶有陣痛,但幅度不大的移動已經完全可以做到,簡單的起身更不會扯痛自己。所以,他提這一點,隻是想讓何秩抱他而已。他也知道,何秩哪怕清楚這一點,也不會拒絕的。何秩表情未有波動,他應了一聲,然後傾身過來,在俞覺主動抬起胳膊後,從他大號的病號服腋下穿過,向上攬住了他的雙肩。俞覺則順其自然地將胳膊搭在了何秩的頸間。何秩腰腹用力,帶著他往上一提。俞覺卻在這時候稍稍抬起脖頸,湊近何秩的耳邊,紅潤溫軟的唇擦過何秩的耳垂。何秩頓時呼吸一滯,收緊的力道因為他這一點動作的擾亂而被全部打散,直接往床上跌去。俞覺的後背撞上了柔軟的床被,何秩生怕壓到他,抽出一隻胳膊撐在了俞覺頭側的枕頭上。耳垂上的觸感似有若無,他垂眸低頭看去,俞覺正彎著漂亮的眼睛,眸中流光溢彩,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何秩眯起眼睛,手臂曲起,湊近他,壓低了聲音,有些危險地開口:“故意的?”沉重而滾燙的呼吸籠罩著俞覺,讓他終於感知到一絲危險。俞覺慌亂又磕磕絆絆地否認:“不是……我不是……誒啊。”他剛剛笑得實在太張揚了,這時否認更顯得欲蓋彌彰。何秩手腕挪下去,隔著寬大的病號服在俞覺腰間最為敏感的位置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這小小的懲罰卻讓俞覺整個人幾乎要彈起來,可他身上一指之隔的距離處就是何秩,他這麽一彈,整個人就貼在了何秩身上。何秩動作一頓,深色的瞳仁越發幽暗。俞覺的注意力卻全在他那隻尚未離開的手上,他收緊了搭在何秩頸間的胳膊,兩人越發緊密地摟在一起。何秩已經渾身僵硬,俞覺卻還在往更深更密的空間中挪著,努力躲開他的手。何秩重重吐出一口氣,他抬手扶住俞覺的後頸,將他按向自己肩膀靠下的位置,擋住他試圖看過來的目光。“好了,不要動了。”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秋快樂,本章評論給大家發中秋紅包感謝在2021-09-19 20:10:00~2021-09-20 16:42: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魚西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7章 基因兩人被送到市中心醫院的當天,俞酥就出院了,隻是不放心俞覺,於是每天都在俞家和醫院兩頭跑。至於為什麽不直接住在醫院照顧他,自然是因為已經有何秩在了。這天,她坐在俞覺病床前,手裏拿著水果刀,一邊有些笨拙地削著水果,一邊和俞覺交談:“哥,我今天看到新聞,吳金被曝出來涉嫌性.侵女演員,還有,賬戶上多筆巨額資金來路不明,涉嫌以拍電影為名進行洗錢。”俞覺沒有多餘的意料之外的表情,“還有其他進展嗎?”俞酥:“聽說警方已經掌握了證據,對他實行了逮捕,但還沒公開。”俞覺點點頭。俞酥見他一副了然的模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哥,這件事是不是何秩讓人去做的啊?”俞覺看著她手中削了一半的水果:“知道還問。”他抬抬下巴,懶洋洋道:“繼續。”俞酥嘟了下嘴,哼著歌低頭削著。俞覺這麽說,就是默認了。俞酥心裏想著,何秩對他哥果然是好到沒話說的。吳金做事一向謹慎,滴水不漏,他站在那個被人虎視眈眈的位置這麽久都沒被拉下來,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所以,要弄到那些證據,不知道要廢多少功夫。但何秩為了他哥,這麽困難的事也都完美解決了,順便還庇護了她。所以俞酥現在對何秩是相當滿意的。她雖然才21歲,接觸的人卻已經早已數不過來,再加上經常雕琢感情戲,所以俞酥在看人方麵,尤其是看人的感情真心方麵,還是十分擅長的。她不僅看出何秩對俞覺的感情,更輕易察覺到俞覺對何秩那不自知的依戀。俞酥低著頭,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圈,心裏有了點子。她將削好的水果遞給俞覺,看著他吃了一口,才開口:“哥,等你完全康複能出院了,我們一起去旅遊吧。”“旅遊?”俞覺聽到這個詞,心中敏銳的雷達開始滴滴作響。他記得,“原主”第二次與賀易深和溫初的故事線交匯,作大死被懲罰,就是在一次共行的旅行中。而旅行的策劃者,正是俞酥。當時俞酥已經對賀易深一見鍾情,雖然知道賀易深身邊有一個身份普通的女孩,但由於賀易深一直沒有對外表明兩人的關係,俞酥也認為溫初隻是對賀易深死纏爛打的追求者之一。俞酥心性高傲,對性格溫吞的溫初看不上眼,對這個自以為的情敵,她也沒有放在眼裏。她不知道賀易深和溫初已經是實質的情侶關係,所以為了給她和賀易深創造相處機會,俞酥策劃了這次旅行。她芳心初動,多少還是有些矜持的,也為了不讓賀易深起疑心拒絕,她同時邀請了好幾位同齡人一起旅行,直接包了j城金色沙灘上最豪華的一所酒店入住。“原主”聽說有不少美女,當然也去了。甚至於,俞覺認為的“原書男二號”陸亦書也到場了。而以何秩這種不近人情寡言冷淡的個性,自然不會參加這種活動。本來溫初是不在旅行隊伍之列的,可賀易深不願意讓溫初離開視線,於是以出差需要秘書的名義強行讓溫初跟去。接下來的發展就很清楚了,“原主”撞見穿著職業裝一反平時的清純,透著些小性感的溫初,自然是色心大起。他誘哄溫初喝下烈酒,灌醉了她,本想就地解決,結果突然來了儀式感,選擇帶著大醉的溫初先回酒店房間。結果不言而喻,自然又被趕來的賀易深再次截胡,再次替他人做了嫁衣,還惹了一身麻煩。俞覺對這個套路都有些麻木了,他本來也不在意,覺得就算發生了類似的劇情,他這都有應對經驗了,再熟門熟路混過去就是了。可俞酥突然提出旅行計劃,卻讓俞覺再次擔心起來。因為俞酥正是在那段劇情裏,因為賀易深的兩句重話,以及表現出來的厭惡,徹底走入歧途的。平心而論,俞覺覺得,俞酥是被“原主”牽累的,因為當時賀易深和俞酥並不熟識,俞酥也尚未做什麽出格的舉動。賀易深卻在俞酥第一次示好時就不加掩飾地表示出對她的厭惡,這多數是來源於對她身為“原主”妹妹,對原主憎惡的一種遷怒。俞覺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異常,他詢問道:“酥酥,這個旅行,你都打算帶哪些人呢?”俞酥語氣稀疏平常:“沒有哪些人呐,就我和你,還有庭哥,還有幾個朋友,爸就不要讓他去了,他不喜旅遊。”“哦,”俞覺稍稍鬆了口氣,俞酥和賀易深現在還遠遠算不上朋友,“那行,你來安排吧。”俞覺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酥酥,上次宴會上來的男性,你有看中或者有想法的嗎?”“啊?”俞酥有些不解,“又不是相親大會,我注意這些幹嘛呀?”俞覺聽到這話,有點放心,又覺得不完全是自己想要的確定的結果。於是,他直接道:“你對那個賀易深,是怎麽看的?”“賀易深?”俞酥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對,就是那個長得很高很出眾,走路帶風的,賀家,賀天朗的兒子,賀易深。”“哦”俞酥拉長了聲音,“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後麵過去帶那個女生換衣服去的男的吧?”俞覺見她這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心裏多少是有了底的,但他還是謹慎地去確定:“對,就是他,你怎麽看的?”“怎麽看?他那種眼高於頂,自大狂妄的人,哥,你說我該怎麽評價?”俞酥語氣神態中皆流露著統一的嫌棄,這這態度讓俞覺感到有些稀奇。在“原主”的那條時間線上,俞酥對賀易深已經不能簡單用喜歡來形容了,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得到賀易深的心。可惜她手段太偏激,更傷害到了賀易深最在意的溫初,反而越發將男人推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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