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陳恪朝著他走過來，“他們沒怎麽你吧？”雲水搖搖頭，但他們卻說了你一些不好的話，他遲疑著看著陳恪，在想要不要和他說。陳恪察覺到了什麽，“他們是說了我不好的話？”雲水驚訝，然後點點頭。陳恪沉默了一會兒。雲水有點擔憂，但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幹巴巴說出了一句，“你不要難過。”陳恪看著他的雙眼，突然笑了下。“我沒事，他們是不是說了我不配當醫生？”雲水還是點點頭。陳恪朝著遠處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雲水，拍了拍他旁邊的座位。雲水走過去坐下。“其實這件事情已經去過很久了。”“當時我剛研究生畢業，雖然才畢業，但我大學就開始在我爸的醫院裏實習，所以我一畢業就直接給病人做手術。”“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遇到了那個病人。”“她是一個中年女人，渾身都是病，瘦的不成樣子，沒有家人，也沒錢來治病，每天就坐在醫院走廊的那個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像是在等死。”就算已經過去了幾年，陳恪回憶起這段時光，依舊感覺到難過。“我一次偶然路過，發現了她，她像是救命稻草一樣跑過來抓住我的腳，速度非常快，快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於是，我給她做了檢查，發現她如果做了手術，那麽還能活幾年，但如果不做，活不過兩個月。”“但她卻直接……”陳恪說到這裏，眼睛突然紅了，話語也哽咽了起來，“她直接從我的診室窗戶跳了下去。”雲水睜大眼看著陳恪，陳恪偏了偏頭，一滴眼淚從臉頰滑過。“我才知道她一直守在醫院裏，就是在等我，她被人唆使，說隻要從我的診室裏跳下去，家裏能得到一大筆錢，她的兒子的賭債也能還了，然後她就這樣做了。”“明明我……我都想好免費給她治療……”聽到這裏，雲水也忍住了紅了眼，他站起來，走到陳恪麵前，笨拙又小心地抱住他。過了一會兒，陳恪冷靜下來，放開了他。“不好意思。”陳恪低著頭，聲音有些低啞。“沒關係。”陳恪調整好心情，“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不解釋？”雲水點點頭，他確實很疑惑，畢竟一般的診室都會其他人在場。“當時是午休時間，其餘人都去吃飯了，我也不好去打擾他們。”一念之差，釀成大禍。雲水聽明白了，一時氣氛有些壓抑，他看了看屋外，明明來時還是豔陽高照，現在遍布烏雲，看著像是要下一場暴雨。腦子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一道閃電劃過。接著，“轟”地一聲，一記炸雷響起。雲水沒忍住，身子抖了下。陳恪察覺到了，走到了雲水旁邊，微微側身，擋住窗戶透進來的閃電光線。雲水看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怕打雷。”陳恪微笑，“沒關係，我不怕。”“去吃飯嗎？”他又問。雲水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半了，肚子確實有點餓，他點點頭。“那跟我走。”陳恪一直站在雲水右側，那個朝著窗戶的方向。外賣送不進來，外麵又下雨。兩人一起去了這棟樓的食堂。這個點，食堂裏的人依舊不少，大多數是沉迷了實驗，誤了吃飯的時間。大家看著陳恪，又好奇地看了眼他身邊的雲水。“這是誰啊？”“好漂亮啊，是女朋友嗎？”“我知道我知道，陳老師參加的一個綜藝，他旁邊那人是那個綜藝的，是男生啦！”“而且他們還沒確定關係吧。”“可是，你看陳老師平時都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但看他旁邊那位，眼神卻非常溫柔，還一直和他說話。”“不會是咱們陳老師暗戀吧，天呐。”“他們好般配的！”陳恪帶雲水去一個人少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然後自己去打飯。雲水看他彎著腰和阿姨說著什麽，又四處看了看，那些看雲水的人，在與雲水上時，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隨後眼神又黏上來。雖然現在醫院不缺美女帥哥，但帥的很有味道的也就隻有陳恪一個，現在來了一個雌雄莫辨的、和陳恪風格完全不一樣的男生。還穿著裙子留著長發，實在是太有風格了。這讓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雲水。直到陳恪打完飯回來，他們默默收回視線。雲水看著自己的盤子裏的菜，竟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些啊？”陳恪笑笑，“我們拍攝這麽久了，也一起吃了很多次，觀察到了而已。”雲水點點頭，那他都不知道陳恪喜歡吃什麽呢？不止陳恪，溫明霽他們喜歡吃什麽，他都不知道。既然心裏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朋友，怎麽能這麽不細心呢？雲水在心裏唾棄自己，決定回去好好觀察。吃飯完，外麵還在下雨，雲水在沙發上躺了會兒。一覺醒來，他坐起來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過去。不遠處，陳恪正帶著眼鏡，眉眼沉著看著儀器。雲水又看了眼窗外，好像沒下雨了？他起身走過去看，地麵是濕的，但天色亮了很多。陳恪走了過來，“回去嗎？”雲水一愣，“你不是還要做實驗嗎？”陳恪搖搖頭，“今天的已經做完了。”雲水眼睛亮起來，“那我們回去吧。”待久了確實有點無聊。兩人很快就到了大門口。“看，那邊有彩虹！”雲水一臉驚喜地指著遠處。陳恪順著看著過，又看著雲水因開心而亮晶晶的眼，也跟著彎了下嘴角。“嗯，我們真幸運。”雲水順著外麵的樓梯走下去，在最後一個樓梯時，他突然停住了，有些遲疑地問，“那你還想成為一名醫生嗎？”陳恪沒有意外，他早就猜到了雲水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其實，不管是做手術，還是做研究，都隻是我自己為自己選擇的一條路而已。”“不過，我現在發現做研究更有意思，至少不需要和一些麻煩的人打交道。”雲水聽到後麵那句，笑了下。陳恪看著他終於笑了，鬆了口氣，又看向遠處的彩虹。“而且，我現在發現，好像還有比做研究更有意思的事情。”雲水疑惑地看著他，“更有意思的事？”陳恪點頭，“嗯，不過這個保密。”雲水彎起眼，倒也不好奇，“好吧。”他隻要知道陳恪真的沒事就好。兩人回到家，別墅客廳裏已經開了燈。雲水和陳恪進去後，發現大家都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這才都抬起頭來。雲水本想上樓回房間，但看這個情形，腳尖不由一轉，朝著他們走過去，在宋以溫旁邊坐下。“你們怎麽都在這啊？是導演說有什麽事嗎？”陳恪也跟著他坐在了霍聞深旁邊。宋以溫放下書，“沒事，我們隻是在等你們回來。”霍聞深在一旁也出聲，“你們今天不是去實驗室了嗎？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任寒空也開口，“水水，你不要騙我，你們是不是還去了別的地方？”我和你上次去約會也隻是去吃了個飯，一早就回來了。被這麽三連問，雲水有點懵，下意識回答。“下雨了，我們等雨停，所以晚了一點。”陳恪坐在一旁，聽完點了點頭，但其餘人莫名能感覺到，他今天心情很好。霍聞深看向雲水，說，“最近我們公司新出了一個玩具總樂園項目，你想不想來體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