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十五,也就是傳說中的鬼節,“鬼節”你怕不怕?


    媚子走到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把一遝黃表紙放到地上,蹲下來打著了火機,打火機閃出了幽藍而魅惑人的光芒。藍色映襯著媚子的半張臉有些詭異,一行淚水順著腮滾落下來。“芩姐,你還好嗎?我來看你了。”點燃起那堆黃表紙,媚子拿起其中一張燒得最旺的仍了出去,這是規距,目的是為了先睹住別的幽魂的嘴,俗話說,拿人手短嘛,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賄賂吧。沒想到陰間地府也如人間一樣流行請客送禮。


    芩姐是媚子的同室女友,因大她八個月,而媚子正巧沒有姐弟便認了這個幹姐姐,芩姐也不客氣,她也樂得平白多了個小妹妹。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投緣到了晚上鑽一個被子睡覺,白天的衣服共穿飯菜共享。


    媚子經不住陳塵的軟磨硬泡,“什麽?你想看我住的地方?一個蝸居而已,有什麽可看的?”陳塵是她新交的男朋友,這是一個有著帥氣俊朗外表的男孩,但媚子對他並不感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個男孩追就當滿足小小的虛榮心吧。陳塵的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在他眼裏,媚子是個足以魅惑眾生的*****,(起碼已經把他虜獲了)是一個嬌憨中又帶有一點嗲嗲氣味的精靈,這樣一個猶如降臨人間的似妖非妖似仙非似的女孩子,她的閨房是粉紅浪漫?還是充滿了妖豔異常呢?帶著滿頭滿腦的疑問,他一再央求媚子帶他回去看看那個一直攪擾他心頭的又充滿無限玄妙神秘的媚子口中的那個所謂“蝸居”。而媚子終於在和他交往二個月後經不住他的再三乞求而同意了,但她的牢騷也一直沒斷:“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對一個女人的房間這麽感興趣呀?甚至超過了對我這個人的關注,哼,什麽意思嘛,難道我還不如我的家吸引你呀?”突然,媚子有些恍悟了,“哦,我明白了,你該不會是個戀物癖吧?專門找女孩子的用品私下裏滿足好奇心?”“對天發誓,我可是正常人,媚子,你不能誣陷我呀。”陳塵連忙解釋,表情嚴肅,神情莊重。媚子捂著嘴大樂,“我看你壓根就沒正常過,自從和你相處以來,你的怪癖已經快讓我忍無可忍了,除了沒完沒了的洗手就是總在抖衣服,你說,把手洗的都褪皮了的人能正常嗎?都說日久見人心,原來你有‘潔癖’呀。”媚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臉色已經變成紫青色的陳塵,繼續說道:“諱疾忌醫,知道嗎?有病趕緊治,我不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你的。再說,講衛生又不是什麽壞事,隻是你做的有些過份而已,我們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嘛,對吧?”陳塵緊緊咬住下嘴唇,鼻翼翕動、眼睛噴火、眉頭緊蹙。媚子這才注意到陳塵的表情,有些害怕,“開,開玩笑啦,沒想到你會氣成這樣,去就去嘛,現在就去好不好?”陳塵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點點頭順從地跟著媚子。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傳來,芩姐忙放下正在切菜的刀。隻要時間允許,芩姐都會有一種想露一手的衝動,這不,剛剛在電視中學會一道新菜----“野芹菜拌三絲”,癢癢的忍不住動起手來,剛做一半,這不,就有人敲門,她忙把手在圍裙上抹了一下,“媚子,是不是又忘記帶鑰匙了?”打開門,一陣旋風吹進來,“嘻嘻,芩姐,我猜你會在家,今天有什麽新鮮菜式我願意獻身品嚐喲。”一轉身,媚子把陳塵推到芩姐麵前,“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這是芩姐,也是我的死黨。芩姐,這是我現任男朋友陳塵。”


    陳塵沒想到媚子會與人同住,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但當看到芩姐時,他的眼睛不禁一亮,大腦裏立刻浮現出溫婉、知性、華美、性感……陳塵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出恰當的語言文字來形容芩姐了。芩姐對他燦然一笑禮貌的往屋裏謙讓:“歡迎歡迎,屋裏坐。”在這柔聲細語嬌音之下,陳塵感覺自己渾身酥軟,趕緊扶住牆壁才沒有癱倒下去。看到陳塵的眼神直勾勾的,媚子譏笑著:“芩姐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能打她主意喲。”陳塵有些尷尬,但眼神像用膠水牢牢地粘在芩姐的身上。芩姐偷偷掐了一下媚子,“就你廢話多。”“嘻嘻,芩姐,他可是色狼,綽號“大情聖”,見一個愛一個呢,更何況你這麽漂亮,連我都愛上你了,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要娶你做老婆,享盡人間之福。”媚子一直就是率真調皮個性頑劣。


    突然陳塵發現芩姐的圍裙上沾有一個菜葉,這讓異常潔癖的他感到惡心,奔到了洗手間一陣狂吐。芩姐疑惑地看著媚子,“他怎麽了?”媚子搖搖頭:“不知道。”吐了個昏天黑地、頭暈耳鳴,陳塵靠著牆有種臨近窒息的感覺。媚子一邊敲門一邊大喊:“陳塵,你再不說話,我可闖進來了。”陳塵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手無力的低垂著。媚子擔心陳塵真的會出問題,毫不客氣的撞門而入。“你怎麽了?”猶如霜打的茄子,陳塵臉色慘白眼神迷離,好象聽不到媚子的說話,沒有一點反應。“陳塵,你不要嚇我,我去叫急救車。”媚子決定還是先打120.芩姐也擔心的在門口張望,沒想到陳塵會如此的狀態,忙進來攙扶。突然,陳塵像打了興奮劑,一邊大笑一邊抓住芩姐的頭發,“菜葉!菜葉!哈哈哈哈。”芩姐嚇呆了沒反應過來,任他抓住頭發,可陳塵的力度在加大,“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頭發快被揪掉了,芩姐的掙紮絲毫不管用,陳塵像發瘋一樣又拚命把她的頭往牆上撞。芩姐覺得眼前一片紅光,倒了下去……


    媚子把那遝黃表紙燒的旺旺的,紅通通的火光映得小範圍內光亮如晝,隨著跳動的光亮,媚子看到芩姐向她款款走來,依然那麽魅力不減,“芩姐。”媚子不禁喊出聲。芩姐眼神中滿是關切,“媚子,你瘦了。”媚子眼淚嘩嘩傾泄下來,“芩姐,我想你。”“謝謝你來看我。”“你恨我嗎?”“傻丫頭,恨你幹嘛?”“可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出事,我們也不會陰陽兩隔了。”“陳塵現在怎樣?”“自從那天,他的嘴裏整天嘮叨一句話‘菜葉,菜葉。’後來被診斷為心理異常住在精神病醫院。”芩姐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我會去看他的。”


    陳塵每天被大夫用各種心理測試圍攻著,


    “你的姓名?”


    “陳塵。”


    “你生活輕鬆嗎?”


    “有壓力。”


    “你為什麽總愛洗手?”


    “髒。”


    ……


    累了乏了的陳塵終於可以躺在病床上了。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縫他詭異的笑著,閉上眼睡去了。“菜葉!菜葉!”陳塵迷迷糊中聽到有人在喊,睜開眼,一把頭發在眼前晃著,透過頭發他看到一張絕色容顏,真美呀!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一雙玉手遞過來,隨後細語輕聲飄過來:“你能和我出去走走嗎?”陳塵意亂情迷,懵然點頭。街上到處都是在燒紙的人,一堆堆光亮的後麵一雙雙淚眼淒朦。陳塵回頭看了一眼,自已明明是牽著一個人出來的,可現在隻剩自己如孤魂野鬼般遊蕩著。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冷顫,我怎麽走出醫院了?黃表紙在風中飄著,一堆堆火星亂濺,有人哭,也有人碎語,“都怪我,嗚嗚,芩姐,你死的好慘。”芩姐?名字好熟悉呀!他循聲找去,一個人蹲在燃起的黃表紙旁低聲啜泣著。“喂!”沒人理他,他俯身去拽那個人,突然那人站起來,是媚子,“媚子,你怎麽在這?”陳塵不解的問道。媚子沒有說話,一陣冷笑,“今天是七月半,終於等到你了。”陳塵的頭皮發乍,一口涼氣堵在咽喉,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媚子使勁地揪著頭發,眼睛、鼻孔、耳朵、嘴巴,全淌下血來,鮮紅媚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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