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一天一夜。


    厲妄霆給戰南望打來了一通電話。


    “沈簡初怎麽樣了?”


    “啊?”戰南望這才恍恍惚惚地回憶起厲妄霆讓他照顧沈簡初的事。


    厲妄霆低沉的嗓音一厲,“她出事了?”


    “沒。”戰南望杵他這快要吃人的口氣,“還行。”


    “嗯。”厲妄霆聽完,就冷漠地把電話給掛了。


    戰南望納悶地盯了一會兒顯示屏,然後趕忙去病房找沈簡初。


    這才發現門被鎖了。


    慌裏慌張讓人開門,等他進去,看到的沈簡初,已因虛弱暈倒。


    戰南望馬上給沈簡初診斷,開了兩瓶藥水,讓護士來幫沈簡初吊針。


    這次,戰南望不敢馬虎了。


    盯著沈簡初輸完液,才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裏,他碰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戚晏晏殷勤地在他的茶幾上擺上果籃。


    戰南望的挑了挑眉,“你來幹嘛?”


    他對戚晏晏一貫是不耐煩加直接。


    “沈簡初不是出事了嘛,我和她到底姐妹一場,過來看看。”戚晏晏微微一笑,笑容大方得體。


    “哦,她的病房在603,你出門右拐,隔個十來間病房就到了。”戰南望給戚晏晏指路。


    “行,那我就先過去了。”戚晏晏也不含糊,雙手轉著輪椅走了。


    戰南望打了個哈欠,拍了拍額頭,打起精神後,就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


    昏迷中的沈簡初漸漸感覺呼吸困難。


    她抬著骨折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她越是掙紮得厲害,痛感就越是加劇。


    她痛醒了過來。


    她的口鼻被戚晏晏壓著。


    戚晏晏瞪大了眼,神情猙獰地凝視著沈簡初。


    等沈簡初快要呼吸不過來時,戚晏晏才鬆開了手。


    “沈簡初,你還真是福大命大,我那麽算計你,都能讓你逃過一劫。”


    戚晏晏調整著輪椅,讓自己靠近床頭櫃後,再慢條斯理地打開了保溫盒,用小碗舀雞湯。


    “戚晏晏,你來這裏幹嘛?”沈簡初可不會認為戚晏晏會平白無故出現在她麵前。


    “我給你帶了雞湯過來,你嚐嚐?”戚晏晏雙手捧著雞湯,送到沈簡初麵前。


    沈簡初手一抬,把雞湯掃了出去。


    瓷碗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幾瓣。


    “不喝啊?”戚晏晏不以為意,又從袋子裏拿出了蘋果,用水果刀慢條斯理地削皮。


    “那吃水果吧。”


    “你別著急呀。”


    “我要做什麽,等到了揭曉的時刻,我就會告訴你的。”


    沈簡初奪過戚晏晏手裏的蘋果,幹脆利落地丟了出去。


    “戚晏晏,給我滾!別我在麵前發癲!”


    戚晏晏拉下臉,把水果刀撂到了桌子上。


    “你不走,我走!”沈簡初選擇退一步。


    她惹不起戚晏晏,她躲還不行嗎?


    她踉踉蹌蹌地從病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邊走。


    “沈簡初,你跑那麽快,難道是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戚晏晏冷不丁地來上這麽這一句。


    沈簡初的後背像突然被冷箭射中。


    刹時就僵在了原地。


    她迅速回頭。


    “戚晏晏,你什麽意思?”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是不是知道厲熠辰在哪?你找到他了?”


    “還是,他就在你的手上?”


    戚晏晏粲然一笑,“你猜。”


    “我猜個屁!”沈簡初一瘸一拐地往回趕。


    “快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


    沈簡初走得太急,膝蓋一屈,單腿跪在了戚晏晏的輪椅前。


    她大半個身體也撲在了戚晏晏的身上。


    她用一隻手抓住她的輪椅扶手,急切地抬頭,催道:“戚晏晏,你快說啊!”


    戚晏晏動動眼睛,扭扭嘴,五官各種做官,就是不著不急。


    沈簡初拚盡了全部的力氣晃她,“說!”


    她目光一偏,瞄上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刀。


    她把刀抓在了手裏,在戚晏晏的麵前比劃。


    “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捅死你。”


    “嘖。”戚晏晏歪了歪嘴,“都和你說了,沒到時候,你著什麽急啊?”


    沈簡初被戚晏晏的一再壓製惹毛了,她抖著手,在戚晏晏的手臂上劃出了長長的一刀。


    她用的力氣不大,戚晏晏沒感覺到疼,但血立刻就滲了出來。


    “啊啊啊!”戚晏晏爆發出尖叫。


    “沈簡初,你媽的,你真的劃我了,草!”


    她猛地推開沈簡初,還抬起腳,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踹。


    “媽的,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小野種的去向!”


    “我告訴你,草,我讓人抓了他,賣給了人販子。”


    “還有,我特意吩咐人,不要把他買太遠,也不要弄死他,就挑了他的腳筋和手筋,讓他成為一個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廢物。”


    “戚晏晏,你特麽的說什麽!”戚晏晏血淋淋的話,像往沈簡初的心口上狠紮了好幾把刀。


    沈簡初疼得體無完膚,就連呼吸,都是帶著血腥味的。


    疼痛充斥她的感覺,還沒從她的體內散去,凶猛的怒火像海邊打來的浪潮,完全吞噬了沈簡初的理智。


    她徹底崩潰,歇斯底裏地舉著刀,“他還隻是個小孩子!”


    “你想做什麽,你衝我來!”


    “誰讓你傷他的!”


    戚晏晏輕笑,“那當然是,我想看你沈簡初痛苦。”


    “看你沈簡初生不如死!”


    “戚晏晏,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去死!”沈簡初完全喪失了理智。


    她還沒站起來,半屈著腿,整個人就撲到了戚晏晏的身上。


    戚晏晏從輪椅上翻了下來,和沈簡初一起摔到了地上。


    沈簡初騎在了戚晏晏的身上,“說!我兒子現在在哪?”


    “沈簡初,你這輩子都想找到他。”戚晏晏還在挑釁,“你隻需要知道,他因為你,現在正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受盡苦楚。”


    “你猜,他是恨你,還是愛你?”


    “啊!”沈簡初崩潰大喊,“戚晏晏,我殺了你!”


    她高高舉起手裏的水果刀。


    馬上,她就能結果掉她的仇人了!


    沈簡初的雙眼鐫刻滿和恨意和痛苦,她要把刀插進戚晏晏的身體。


    “砰——!”


    匆匆趕來的厲妄霆看到這一幕,瞳孔震裂。


    他立即抬腿,踢開了騎在戚晏晏身上的沈簡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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