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初咬緊了後槽牙。


    恨意不斷翻湧。


    這輩子,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把厲妄霆狠狠戲弄。


    也讓厲妄霆好好嚐一下這種滋味。


    ——


    沈簡初再次上車,厲妄霆正常開車了。


    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冷色會所。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沈簡初不解。


    厲妄霆冷嗤。


    像沈簡初這種水性楊花,毫不檢點的女人,應該最喜歡這樣的場所了。


    “跟上。”他大步往前。


    嫌沈簡初走得慢,厲妄霆扣緊她的手腕,把她拽進了包間。


    “厲總,稀客啊。”一進包間,原本還吵鬧的音樂立刻就停止了。


    迷絢的異色燈光,也匯聚成了一道白色的追光燈,打在了厲妄霆身上。


    厲妄霆神情冷寂,帶著強大的氣場在沙發上落座。


    沈簡初淩亂的頭發,破敗的衣服,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讓她在這樣的環境裏格格不入。


    沈簡初蜷起手上的傷,把手放在了衣擺處。


    “厲總,那位是?”蕭氏集團老板的獨生子蕭景析拿著酒杯往厲妄霆的身邊挨,一副和厲妄霆很熟的樣子。


    但實際上,厲妄霆根本看不上他。


    對於蕭家多次拋來的商業合作邀請,厲妄霆從不理會。


    “誰也不是。”厲妄霆看也不看蕭景析一眼。


    蕭景析懂了。


    摸清了厲妄霆的態度,他放下酒杯,站起身的同時,拿起了話筒,誇張地張開了手臂。


    “各位,厲總給我們帶樂子來了。”


    “大家盡情玩!”


    “好!”眾人齊聲歡呼。


    沈簡初沒想到,厲妄霆為了折損她,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這鬼地方,沈簡初一刻也不想待。


    骨子裏的傲氣領先沈簡初的理智,她冷著臉轉身要離開。


    “別走啊!”


    包間裏的公子哥們齊齊圍住了沈簡初。


    “對啊!”蕭景析踩著茶幾,一個跨步到了沈簡初的麵前。


    “你可是厲先生帶來的,他沒發話,你哪來的大逼臉自作主張?”


    “嗯?”他有意試探厲妄霆的底線,抬起手,猛地給了沈簡初一個大嘴巴子。


    沈簡初的臉被打偏,耳朵傳來一陣嗡鳴。


    蕭景析打完沈簡初就看向了厲妄霆。


    厲妄霆神色如常,從容不迫地接過侍者遞給他的酒。


    這是完全默許他們可以隨意折騰沈簡初了!


    蕭景析大喜,招呼他的人,“去,把我們的驚喜箱帶過來。”


    他扯住沈簡初的肩,“妞,我們隻要高興,你別掃我們興,啥都好說。”


    沈簡初滿臉厭惡地甩開蕭景析的手。


    “裝什麽逼呢?真清高,你會來這?”蕭景析仗著有厲妄霆撐腰,拿起一杯酒,就往沈簡初的頭上潑。


    沈簡初受屈辱,把濕漉漉的頭發撩開,以免遮擋她的視線。


    “哎!”其他的公子哥裏有人驚叫了一聲。


    “厲總帶來的這人,我看著,怎麽有點眼熟?”


    “那你仔細看看。”蕭景析扣著沈簡初的肩膀,把她翻轉了一個方向。


    沈簡初心慌,想躲開,頭被蕭景析按住了。


    “這不就是曾經的沈家大小姐,沈簡初嗎?”


    喊話的公子哥叫葉北城。


    這貨當年追究過沈簡初,但沈簡初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哪怕他找人打探到沈家的地址,在沈簡初家樓下唱了一晚上的情歌也打動不了沈簡初。


    要不是沈家人還顧念著和葉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早以擾民為由報警把葉北城給抓了。


    “我瞧瞧。”蕭景析也仔仔細細地打量起沈簡初。


    蕭家發家得晚,他們和沈家沒打交道的機會。


    但,沈家小姐才貌雙全,名動全城的名號可不是假的。


    蕭景析也曾在聚會上遠遠地看過沈簡初一眼。


    隻是,當年,她沈簡初是何等天仙般的人物?


    哪怕因為意外,一隻耳朵聾了,他蕭景析也是不敢肖想的。


    沒想到呀。


    如今的沈簡初瘦弱單薄,臉上的膠原蛋白完全流失,皮膚粗糙不堪,瘦得隻剩顴骨,眼角還刻了點疤痕,耳朵上戴著助聽器,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


    也就能從那張臉看出半分美人底子,和那雙眼睛裏無時無刻不流露出的傲骨和堅韌。


    就,挺強,挺野的。


    可光憑這兩點,她,和過去的沈簡初,有半毛錢關係?


    真是,時也,命也。


    沈簡初恨不得找個地洞往裏鑽。


    她受任何殲滅尊嚴的屈辱,她都自己努力消解了。


    可在這些,她從前完全看不上的人麵前……


    厲妄霆還真懂得誅心!


    “呦,還真是!”蕭景析轉身,從侍者的托盤裏拿了一杯威士忌。


    “久仰沈小姐大名,今兒,我可得好好敬你一杯。”


    蕭景析把酒往沈簡初的麵前遞。


    沈簡初昨晚才經曆了兩次洗胃,現在又還是空腹,胃還總是時不時的發疼。


    若是這杯酒下肚,沈簡初有得好受。


    沈簡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簫大少,看來,這沈簡初還當自己是大小姐,不給你麵子呢。”葉北城看熱鬧不怕事大。


    從現在的沈簡初身上,他看不出她有半點,對得起他當初的喜歡。


    甚至,她身上還散發著窮人的難聞氣味。


    著實是叫他惡心。


    “敬酒不吃,吃罰酒?”蕭景析的眼角笑出兩個褶子。


    他大力捏住了沈簡初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把酒往她的嘴裏灌。


    沈簡初搖著頭掙紮,大半的酒水沿著她的下巴往下流。


    但還是有不少酒被她喝進去了。


    辛辣刺激的酒精灼傷了沈簡初的胃,痛感加劇,她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胃部,想以此緩解疼痛。


    “咳咳咳。”


    沈簡初咳得眼角冒出了淚。


    蕭景析看著她被打濕的胸前,眼睛發直,“沈小姐,想求饒,也犯不著用上色誘啊。”


    “你現在的臉,可沒本錢。”蕭景析說這話的時候,悄悄用餘光觀察厲妄霆。


    厲妄霆拿酒杯的手微微發緊,修長的指甲泛著點點白。


    “蕭大少!你的專屬驚喜箱來啦!”有個公子哥吆喝了一聲。


    蕭景析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走了,快步走過去看。


    圍觀的公子哥們則讓出一條通道來。


    沈簡初忍著痛,望了過去,看到了推車上,有一個被布籠罩著的,長約一米,寬半米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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