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style="color: rgb(255, 0, 0);">編者按:來生再見,今生相遇的太晚了,終究是人鬼殊途,縱使有愛也是枉然。小說開頭簡而得當,情節飽滿精彩,人物心理描繪到位,內容詳略得當!


    明天我要出差,這是我來到公司一年多以後第一次出差,聽說出差的人都很牛b,特別是那些出差談業務的人,人家經常說他們市場廣闊單子都鋪到了外地,能得到公司允許出差說明老板對你信任。


    沒什麽值得興奮的,對我來說,也就外地跑一趟而已,但老總說了,這一次派個搭檔和我一起去,而且是個女的。


    早上7點鍾,有人敲響了我出租房的門,聲音比較輕巧。


    “誰啊?”


    外頭傳來一個女聲,那聲音玲瓏剔透,“我叫李玲玉,老總派來的搭檔。”


    我慌忙翻身下床,邊喊著等一下,邊穿著衣服和褲子。


    打開門,一位嬌小的女孩子出現在我麵前,淺藍色外套,20歲左右。


    “你好,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她問我。


    我看了看表,“好早哦,現在才7點鍾。”


    “我訂了7點30分的票。”


    老總說他會派個搭檔來找我,沒想到安排的時間還真早,這一去又不是當天去當天回,用得著那麽早嗎。


    我拉了個行李箱和她走了出去。


    天色陰沉沉的,在這涼秋,已經一個周沒有下過雨了,空氣很幹燥,我的皮膚由於沒有擦護膚皮而開始有些裂開。一路上,玲玉告訴我她是s鎮的人,從小在那裏長大,但是已經6年沒有回家了,這也許也是老總派她來的原因吧。畢竟,有個熟人帶著好認路。


    5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車子顛簸得像遊樂園裏的海盜船,我是顛了5個小時後像是被人拋死豬一樣拋到車下的。


    下了車已經是中午12點,玲玉帶我到s鎮的一所旅館安排住宿。


    “要個單人間吧!”玲玉說。


    “你回家住嗎?”我問。


    “回家?嗬嗬,我家還要坐3個小時的車子到附近的一個村子裏呢。”


    “我們不會一起睡吧。”


    “沒事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多拿些剩下的回扣嘛。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喲……看你們小兩口的,還害羞個啥。”旅店老板打岔道,“還開兩個房間哦,你想讓我多掙一筆也好啊。”


    我看了看玲玉,她無所謂的樣子,我說,“難道你就這樣放心我?”其實我心裏樂得像奔跑在原野上的駿馬一樣。


    她點了點頭。


    我沒在說下去,掏了身份證登記拿了鑰匙,上宿舍。


    一路從一樓走到3樓,這旅館散發著一股很難聞的氣味好像是苔蘚的味道,我問老板你這是不是很少有人來住。


    老板說,誰說的,我這裏是外地人出差必來的地方,你們是n城來的吧。


    我點了點頭。


    老板說,那就對了,n城來這的人都挺多的,都來我這裏住,聽說你們那邊開什麽項目,天天有人來出差。


    打開3樓的門,一股氣流猛地撲了過來,這……顯然是很久沒有住過的樣子。我剛想讓老板換房間,他說了句,記得打開窗戶,這裏通風不是很好,然後就走了。


    關了門,我說,“玲玉,今晚我睡地板吧,你睡床上,總不能委屈了女生。”


    她說,“都行。”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我看了看那些放在茶幾上的牙膏和梳子,天啊,都過期很久了,我說,“這旅店也真是的,牙膏過期都舍不得換。”


    玲玉笑笑說,“現在生意也難做嘛,算了,我下去買吧。順便買點吃的上來,你在這裏等著。”


    我打開行李箱,把兩件在家懶得洗的衣服拿出來洗(其實是拿出來過水),然後晾起來。打開我的筆記本電腦上網會會網友。我一接通網線,敲門聲就響了。我以為是李玲玉,原來是旅店老板,老板說,上網啊,上網多收5元網費。


    我說,你太坑了吧,哪裏有這樣收錢的,我去網吧蹭條網線都不到2元。


    老板說,我剛才是收的房錢我又沒說這裏有網線可以上網你上網我肯定要收錢啊。


    我很惱火,丟了張5元給他,用力關上了門。


    門外傳出他用本地話罵我的幾句髒話。


    這裏的網速超慢,登個qq都要2分鍾。我點開好友欄,找到一個比較土的名字,叫做“白色野菊花”我的一個網友,確切的說是網戀的一個朋友,從來沒見過麵,視頻也沒看過,每次想開視頻她都是拒絕。我說,我不會嫌你難看的,我們都在網絡上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你還這麽遮遮掩掩幹嘛。她卻用不習慣視頻聊天來搪塞我。交往了大半年我也沒見過此人長什麽樣。


    我打開聊天窗口,她的頭像是灰色的。我發了個親吻的表情過去,她也沒有回,一般她全天都在線的。她說過,即使是半夜,我睡不著她都會陪我聊天,聊多久都行。我也不知道我對她的感覺算不算喜歡,或者是愛,因為覺得她這個人比較真實,說話掏心掏肺,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在網上發一個晚上的表情不說話,我就這麽一直看著,看到天亮。我很想她,特別是此刻,身在異鄉,聽她說她取這個老土的名字是因為她喜歡野菊花,那種開滿田野的一大片一大片黃色白色的野菊花讓她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李玲玉竟然沒有回來,買個東西不至於那麽久吧,樓下的便利店就有賣呢。可能是玩去了吧。肚子已經在叫了,我隻好上上網頁看看新聞。網上的新聞幾乎我都看過了,也沒什麽新穎的,雷同的比較多,有一則女生奸殺案已經是上個周的事情了,我倒是沒看過,索性看看,就當恐怖小說消遣,可是也是雷同得枯燥無味。


    我插上耳塞,打開千千靜聽,躺在了床上。睡覺也許可以減少我肚子餓的感覺,說實在我還真的懶得下去走。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千千靜聽裏依舊播放著那首林憶蓮的《聽說愛情回來過》,聽得人想哭。房間裏依舊如故,剛才晾起來的衣服在眼前滴著水滴。李玲玉還沒有回來,她如果回來至少牙膏和牙刷都是新的。我有些著急,拿起電話撥通了她的號碼。


    電話那頭失望地傳來語音提示,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我連續撥了幾次都是無法接通。不是吧,難道她回家了?


    我實在頂不住了,穿了衣服,自己下樓去找吃的。


    9點多的s鎮,除了零零星星的幾盞昏暗的路燈外就是幾個即將打烊的商店。馬路寬大空曠,遠處有風穿過來,看不到一個人影,我在想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去找吃的啊,可是說來也怪,怎麽才9點多,夜生活還沒開始呢人就已經看不到幾個。我將外套拉起了拉鏈向前走去,拿出手機繼續撥李玲玉的電話,可是還是無法接通。我有些擔心,雖然李玲玉不是小孩子但是畢竟是在這麽人煙稀少又黑燈瞎火的晚上,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頭,萬一遇到色狼怎麽辦?


    我的肚子感覺不到太餓了,我還是先去找找她才好,但是……上哪裏找呢?


    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李玲玉!


    “喂……李玲玉,你現在在哪裏呀,那麽晚了還不回來,玩也應該玩夠了吧。”


    電話那頭停頓了2秒鍾,才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熊斌(我爸爸不知道為什麽給我起這樣一個沒頭沒腦的名字),我現在在城陽路,你過來好嗎?”


    “我過去?我不熟路啊,你還是趕快回來吧,不要玩了。”


    “你來接我回去。我在這裏等你,快來。”


    說完她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我再撥過去的時候又是語音提示,我罵了一句,什麽破信號!


    天越來越晚了,街道一個人也沒有,我一個陌生人怎麽找城陽路。


    我朝前繼續走了大概100米,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人還在外麵晃悠,結果越走越黑越走越遠,我回頭望了望後麵——我住的地方已經看不到那扇亮著燈光的門——我走得遠了。


    就在我有些茫然的時候,眼前路燈下好像有火光,一閃一閃地,光源非常朦朧,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是一個老頭子在抽煙,誒呀,這下子總算找到希望了。


    “大爺,我問一下,城陽路怎麽走?”我的聲音盡量放大,我怕他耳背。


    大爺一直抽著手裏的煙鬥,雙眼像死魚一樣盯著地板,煙鬥裏的煙灰忽閃忽閃的隨著他的呼吸而律動。


    “大爺,我問一下,城陽路怎麽走?”


    他還是沒有回答,一直盯著地板。


    “這大爺……好奇怪,怎麽不說話呢。”我心裏開始有些發毛,這裏的一切給我感覺怪怪的。


    “大爺!”我用力再叫了一聲。他還是沒有反映,依舊抽著煙,臉色很難看,皮膚在他那煙鬥的火光裏顯得像樹皮一樣。


    一直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背後驚出一大串雞皮疙瘩,猛地轉過身。是一個青年。


    20歲的樣子背著一個籮筐,平頭。他說,“小夥子,你外地來的吧。”


    我點點頭。


    “你好,我像問一下,城陽路怎麽走?”


    “城陽路?”他皺起眉頭,“我們這裏沒有城陽路啊。”


    “我一個同事和我來出差她是這裏的人,她說她在城陽路要我去接她。”


    那青年笑笑,“我在這裏生活了20年了,從小在這裏長大,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城陽路。”


    “可是,我朋友說她是本地人誒……”


    “你還是回去吧。”他拉了拉身後的籮筐,好像裏麵裝著重物,“s鎮很危險,晚上最好不要出來走,還是回你住的地方睡覺吧。”


    “可是,我的同伴還在外麵……”


    這時,電話響了,是李玲玉打來的。


    見是她打來電話我就放心的和那個青年道別,邊接著電話邊往前走。


    “喂……李玲玉,城陽路怎麽走啊?”


    “你還沒到啊,你現在在哪條路?”


    我看了看路牌,“我在明山路。”


    “那快到了,你看到前麵有一個大榕樹嗎。”


    “有啊。”


    “在大榕樹那裏往前走有個路口,在路口向左走50米,右拐就到了。”


    “李玲玉,你先別掛電話,我怕找不到……”


    沒等我說完,電話啪地又掛了。我向前走,走到一棵大榕樹,向左……光線越來越少,路燈到這裏就沒有了,眼前是一片黑暗,這裏的居民房都是關著燈的,這裏的人早早就休息了嗎?我打開手機照著路往前走。左拐50米,有個岔路,我再向右,向右……


    可是前麵沒路了,路到這裏就沒了,前麵是一片廣闊的荒地,有一個一個小土堆立在荒地裏。我感覺到我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裏念著兩個字,“墳地”。


    電話在這個時候在我手裏震顫,我摁下接聽鍵。


    “熊斌!”是老板,“你y的跑哪裏去了,我派人去你家找你找了三次你都不在。”


    “我現在在s鎮啊。”


    “你那麽快就到了,我不是和你說安排的今晚的車子嗎?”


    “今晚的車子?可是你派來的搭檔今天早上就來找過我了還買好票過來了。”


    “誰啊?今晚我才叫她過去找你的,你和誰去了s鎮啊,我和你說,你提前到了也好不過今天的差旅費我不報銷,你明天早上到車站接人吧。”


    電話啪地掛掉,怎麽這些人都喜歡掛我電話掛那麽快。


    一陣冷風呼呼地吹來,吹著站在一大片亂墳地的我,吹得我皮膚麻木已經感覺不到天氣的寒冷。我腦海裏有一個念頭,我到底和誰來了s鎮?


    一個聲音從遠傳傳來,忽遠忽近地塞進我的耳朵,她對我耳語,“熊斌,是我,我是李玲玉,也是你的野菊花,白色的野菊花是我,我就是一直深愛著你的人。”


    我全身無法動彈,像是有一股氣流包圍住我的身體,我用我唯一是自己支配的意識說,“你……你、你是白色的野菊花?”


    “嗬嗬,”她笑了笑,聲音空洞卻帶著玲瓏,“謝謝你帶我回家。”


    “回家?”


    “其實,我早就已經死了,那是20幾年前的事情,我死於一次車禍,可是肇事者卻逃跑了,找不到肇事者我的靈魂隻能在n城飄蕩,永遠都回不了家。”


    “所以,你……”


    “是的,我回來了,孤魂野鬼是沒有家的,但是我們s鎮有個傳說,傳說野菊花會把一個人的靈魂帶回家,但是需要你心愛的人一起才能回家。你看看那,你的眼前,這裏並不是墳塋,這裏原本是一大片野菊花,這裏叫城陽路,在20幾年前一次火災燒掉了這裏所有的植物,由於死得人太多,政府索性就將這裏變成了墳地。熊斌,請你閉上眼睛,看一看,你眼前這一片野菊花,金黃色的野菊花在陽光下是多麽豔麗,多麽溫馨。”


    我閉上了眼睛,仿佛有一股暖流串如我的心頭,眼前真的有一大片黃色的野菊花,陽光的照耀下撒發著它自然的味道,心中默念著,“玲玉,我們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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