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總會的小樓依舊聶立,外牆上的徽章卻已顯斑駁,


    中央社分社的負責人謝忠侯叉著腰在樓上轉了一圈,氣的直樂,不僅童嶽娟跑了,幾個能管事的小頭目也跑了,隻剩下兩個瑟瑟發抖的雜工還等著發薪水。


    「謝先生!」


    「怎麽樣?」


    「不出所料,童嶽娟家裏也沒人,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


    「老刁婆反應倒快,知道回去沒好果子吃!你通知4站1組,讓他們去追查,童嶽娟不歸我們管了。”


    台灣駐港有多個特務組織,90年代一度撤離,2004年後又卷土重來,占中事件就有他們在背後搞鬼。


    如今宋局長閉門思過,童嶽娟跑了,總會沒人了,由謝忠侯全權處理。台灣那邊的意思是,務必要讓左派漲漲記性,不能被騎臉拉屎。


    但如何做法要謹慎。


    中英啟動談判的時候,台灣憤憤不平,他們主張「香港是中華民國的香港,撒切爾應該來台北談判」。


    當時所謂行政院院長跳出來,展示了《南京條約》的原件。不過英國懶得理他們上下跳,沒工夫演戲,都知道誰才是正主。


    這讓台灣很挫敗。


    而港英政府不想讓兩派在香港起衝突,大陸和台灣這幾年也有默契的不再搞軍事對抗,所以明著來肯定不行,除非想直接戰爭。


    謝忠侯想了想,吩咐道:「去找些江湖朋友來!」


    李衛國領來的三十多個人全部到齊,大半駐守清水灣片場,小部分留在宿舍樓。


    把他們召來是以防萬一,順便為後麵的規劃做準備。陳奇倒想調來一個營,推平港島,但不可能嘛!這個節骨眼上,各方都不希望發生亂子。


    「最後還是要對付警方!如果右派搞事,我們把他們打趴下也就算了,得按照明麵的規則來。」


    「那警察來了怎麽解釋?」


    「片場改造,有不法分子私闖襲擊,我們的工人奮起抵抗保衛財產不行麽?」傅奇振振有詞。


    陳奇道:「叔叔你把燃燒瓶放下再說話!」


    「好久不做,手生了,給你玩玩?」


    傅奇不以為意,隨手一扔,見他慌慌張張的接住,笑道:「你小子也就這時候像個正常人,不用怕啊,現在又不炸。”


    「炸了就晚了!」


    陳奇一腦袋汗,風調雨順的哪見過這陣仗?


    這就是個普通的玻璃瓶子,裏麵裝著易燃液體,瓶口用塞子堵住,塞上布條作為引燃物。到時候把布條點著,一扔,啪!


    傅奇還感歎呢:「裏麵加點富強粉或者鹽酸,殺傷力更好,哎要不——.”


    「行了行了!您別整得跟三戰似的,我出去瞧瞧。」


    他把燃燒瓶還給對方,溜到大門口。


    門外麵已經堆了一個簡易的防禦工事,材料都是以前剩的。等了一會,一些記者陸續趕到,看到這東西興奮的不得了,紛紛道:「陳先生,大陣仗啊!」


    「當然了!」


    「大家今天就留在片場,有沒有人來我也不確定,但隻要有人來,你們就賺了,能拍多少看你們的本事。”


    記者們各自轉悠去了。


    同樣的,宿舍樓那邊也邀請了一群記者。


    戰爭年代有戰爭年代的打法,當今有當今的打法,出了事不能捂著,得曝光,誰害怕誰自己清楚。


    陳奇進了傳達室,這裏已經成了李衛國的前線指揮陣地,陳奇見他正鼓搗一個對講機,笑道:「好用吧?我特意采購了一批給你們。你們裝備比春晚都強,他們在體育館凍得跟孫子似的,


    連對講機都沒有。”


    「今年春晚您不主辦了?」


    「我忙活這些事呢,哪有精力搞?」


    「那肯定不如前兩年精彩,過春節部隊組織看電視,大家可愛看了————”


    說到這,李衛國這麽個漢子忽然有點扭捏,道:「陳奇同誌,我們都喜歡您的電影,不少人拜托我跟您要些海報、寄語什麽的,您看您方不方便?」


    跟我要?


    要個錘子,分明是跟我媳婦兒要。


    陳奇一想,龔雪還真去過老山前線慰問,時間就在明年。有個小戰士可喜歡她了,剪報貼了一筆記本,知道她要來特興奮的想請她簽名,結果沒能等到,犧牲了。


    不過她現在懷著孕呢,應該去不了了。


    「沒問題,過後我給你!」


    他一口答應,李衛國很開心的道謝,又道:「陳奇同誌,如果有人來襲,你覺得會是什麽人?


    「小赤佬唄!」


    「不是敵軍?」李衛國一愣。


    「哪來的敵軍啊?真敢上敵軍我還高看他一眼。香港黑社會猖獗,有幾家與果黨頗具淵源,應該會找他們。」


    「那這個黑社會戰鬥力怎麽樣?」


    「怎麽說呢?流氓混混、菜刀隊、犯罪分子那種,拿把西瓜刀嗷嗷砍,占一條街就稱王稱霸但也別大意,他們可能有槍,或者什麽下三濫的手段。」


    李衛國點點頭表示明白,正此時,對講機忽然響了:「報告,發現可疑目標!”


    「哪兒呢?哪兒呢?」


    陳奇坤脖子瞅,啥也沒看見,連偵查的同誌都沒看見。李衛國走開幾步,具體問了問情況,回來道:「您先回樓裏,這裏有我們!」


    「好!」


    他不擅長這個,也就不添亂,一溜煙跑上主樓,順手把興衝衝跑下來的施楠生揪回去。一路隻聽得對講機吱吱響,什麽「要克製」「突襲」「不要殺敵」雲雲。


    眼下是11月底。


    很快天色變得蒙蒙黑,清水灣這一片本來就偏僻,一條主路從市區通過來,都是起伏的樹叢丘陵,除了兩座片場沒什麽東西。


    幾輛麵包車拉著滿滿的炮灰,趁著夜色悄然駛過來。


    台灣不傻,社團大佬也不傻,在香港公然襲擊大陸官方人員,還特麽想不想活了?但他們得做事,所幸他們人多,比如14k十幾萬成員,新義安也有七八萬。


    炮灰遍地都是。


    而這幫人正是沒啥文化,沒啥見識,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什麽的一些蠢貨。


    「喂,到底要我們做什麽?有沒有說清楚?」


    「給他們一點教訓啊!」


    「砍人也叫教訓,切手指也算,扇一巴掌也算,到底怎麽樣?」


    「隨便啦!反正都是打架,聽說還是拍電影的地方,門口堆了幾個小沙包,不知道在搞什麽。


    「搞什麽?拍戲嘍,不知有沒有鍾楚虹啊!’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在了片場門口的公路上,車門一開,呼啦啦下來好多麵包人,手裏拿著家夥,個個凶神惡煞的想要衝過去,結果齊齊叫罵。


    「撲街!這特麽叫幾個小沙包?!」


    「我跳都跳不過去啊!」


    「斬他們!」


    領頭的反應快,不管不顧的往前,眼看那些沙袋越來越近,對麵卻始終沒有反應,一步兩步三步,好像在確認他們有沒有槍·—-而就在衝到最後一步時!


    突地他眼前一暗,仿佛整個天空塌了下來。


    砰!


    沒有多餘的雜音和動作,他直挺挺的倒地,在暈死過去的前一秒,都不知發生了什麽。


    隻模糊看到一個身影竄出來,他感覺自己有一瞬間的僵直,就像山林中的野獸聽到了虎嘯,聞到了腥風,感受到了那身經百戰氣血狼煙!


    「真來偷襲了!」


    主樓上,陳奇拿著望遠鏡驚歎不已,傅奇哼道:「多少年了還是這麽下作,狗改不了吃屎!你給宿舍那邊打個電話,我下去看看!」


    「喂喂,叔叔你冷靜點啊!燃燒瓶千萬別扔啊!”


    小高負責宿舍樓這邊。


    隻有一個單元門,易守難攻,相對容易。那他也沒有怠慢,一樓留幾個駐守,又派出去幾個在街道上巡視。


    夜幕降臨,小高正跟大爺下象棋,忽聽對講機響了。


    「樓西側發現可疑目標.不是可疑目標,就是敵襲!”


    「他們多少人?」小高忙問。


    「十來個!」


    「你們現在幾個?」


    「三個!」


    「好!我方占優,幹他們!」


    (今天有了,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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