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明琅抱著喵喵幼崽兒舍不得撒手,芸娘瞧著這一幕,反而放心了不少。主人看起來很喜歡崽崽兒,最起碼以後出現什麽變故,將崽崽兒送出去的時候,能憐惜一二。


    當然,她是不希望未來能有這麽一天的。


    芸娘識趣卻也格外清醒,她能在瀕死之際遇到緒明琅,是她命不該絕。


    即便不是為了報恩,能契約如此強大的主人,也是他們母子的機緣。作為母親,她總是想為自己崽崽兒多打算幾分。


    從千秋樓到柳府,坐靈獸馬車,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緒明琅就在馬車上,滿眼星星眼的看著貓貓睡覺。


    而跟緒明琅的悠閑不同的是,鬼霧林裏來了一行不速之客。


    一行人行色匆匆,殺氣騰騰,驚走無數妖獸。


    從服飾上來看,跟之前遇難的宗門弟子是同門。


    “祁長老,我感知到我兒子臨死之前,身上的法器被切斷,就在這附近!”


    說話是禦獸宗的閻長老,他閉關修行之際,突然感知到兒子身上的法器被切斷聯係,不到一個呼吸間,兒子的命燈也滅了。


    本來正準備突破化神的閻長老,聞此噩訊,氣血逆流,傷了根基,即便是傷勢恢複,怕也得止步元嬰期了。


    禦獸宗十五個弟子在宗門管轄範圍內曆練齊齊隕落。


    且不說隕落的閻長老之子,身上有無數法寶,便是遇到了元嬰期不敵,也能遁逃。就是這般都喪命了,換做其他弟子,又該如何?


    此事驚動宗門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皆不敢輕易下山曆練了。


    一行人五個金丹,十個築基,竟齊齊喪命。這還隻是尋常的宗門曆練任務,並非是那種危機重重的秘境。


    在自家門口都能隕落十五個弟子,若是不找清楚源頭,其他弟子也步了後塵怎麽辦?


    金丹期雖說隻是大道的起點,可在哪個宗門也不是那大白菜。平白死了五個金丹,十個築基,雖說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頗為心痛。


    是以,這次閻長老不僅帶傷領路,便是連禦獸宗刑罰峰的最強戰力,化神後期的祁長老也過來了。


    祁長老是成名已久的化神尊者,因其嫉惡如仇,在修仙界頗有名聲。


    鬼霧林不過百餘裏,祁長老神識鋪開,一息就搜尋到了弟子們的隕落之地。


    隻是此時祁長老神色毫無放鬆之意,他語氣沉重的將宗門的防禦法器交給閻長老,“林中這般凶氣滔天,怕是不妙,若是打起來了,本尊未必能護得住你們,這法寶你們且拿著。”


    閻長老聽此頓時大駭,神情淒楚道,“連祁長老都無把握?這賊人竟如此手眼通天?”


    其他人麵麵相覷,也沒了來時的輕鬆。


    本來以為這次作惡的妖魔,再難纏有祁長老在,也能擺平,他們就是過來湊個人數。不曾想,竟這般危險。


    頓時有人心裏有些後悔,不該輕裝簡行的出來,好歹多帶幾遝符。等下打起來了,也能拖延一二。


    閻長老身為元嬰長老第一人,祁長老不在,他作為統事人,當即收斂了悲痛的神色,將眾人戰力一一劃分,列陣以待。


    “伏龍以中,明曠虛外,北鬥南辰,星鬥羅布。伏龍陣,起!”


    這邊祁長老獨自一人前來探查案發現場,瞧見門派弟子隻有幾人尚稱得上屍身完好,其餘人皆麵容枯槁,這明顯是被人用邪法吸走了渾身精氣,因此喪命。


    此地異常詭譎,邪霧久彌不散,他初見之身體便有危機預警,登時駭然無比。


    可為了收斂門派弟子的屍骨,他不能退。


    身為萬中無一的修士,斬妖除魔,本就是我等之責,豈可因魔物甚危而退之?今日他退了,他日門派數萬弟子,萬萬年基業何在?


    祁長老抱著必死之決心,仔細探查諸多弟子屍骨,使用了幾次回溯術都失敗後,他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神識在周圍數裏沿路而循,一點點搜尋痕跡。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在此地打鬥者,至少有四夥人。


    這群弟子是衝著妖獸幼崽而來,不知是被人設計,亦或者倒黴撞上這魔物,兩邊都沒能討得了好,現場一片慘烈,便是證據。


    最後應該有另一夥人跟這魔物打鬥。


    此地靈氣斑雜,邪氣強橫,竟不能用回溯術,因此祁長老就有點犯了難。


    不知這魔物是逃了,還是已被誅滅。若是逃了,焉知下次不會再屠戮禦獸宗弟子?


    不過從他目前猜測出來的情況得知,最後來的人,起碼不是邪修。


    邪修可沒心情給這些屍骨貼凝冰符,很明顯此人當時來不及安置這些屍骨,隻能賭門派會給這些弟子收斂屍骨。


    可猜測終究是猜測,到底不能親眼得見。


    就在祁長老百般愁緒湧上心頭之際,突然發現閻長老兒子的屍體似有些不對勁。


    方圓數裏除了他,皆無人,怎麽好端端有一股微弱的靈力波動?


    他仔細探查一翻,最終在屍骨下的泥土裏,找到一顆沾滿血水和泥土的留影石。


    祁長老頓時一喜!


    他趕緊拿出複刻了幾份,這才用將靈力輸入留影石裏。


    留影石播放後,畫麵視角有點低,隻能看到場上大半的場景和同門的衣角,應該是閻長老的兒子受傷,正被人護在中間。


    “我與爾等無冤無仇,為何上來就喊打喊殺。若是為了此地靈草,而等盡可來取,小妖自無不應,緣何如此步步緊逼?”


    祁長老分辨出來,這應是那懷了崽子的母妖。


    她應是不知這些弟子本就是為了她的崽子而來,否則斷不會說出這等話。


    “此地貧瘠,若有什麽算得寶貝,你倒是算一個。若你肯歸服我閻師弟,我們自可放你和你腹中的崽子一條生路。”


    眾人看著往包圍圈看了幾眼,還跟那閻弟子調笑幾句,儼然覺得這妖獸已是囊中之物。


    可這群弟子圖窮匕見,那妖獸抵死不從,竟臨陣突破元嬰期。


    兩方僵持不下,便有弟子提議道,“鄭師兄,你上次不是在千嶼秘境得到了一個寶貝,咱們如今背水一戰,師兄就算再不舍得寶貝,看在閻師弟的份上,也得幫一把吧?別的不說,閻師弟若是能平安回去,閻長老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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