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酌言看他緊閉上眼往自己脖子上掛的樣子,睫毛怕得抖動,跟個小動物似的可愛,不禁放軟了聲音:“你給蟻族許諾了什麽?他們為什麽會把你送出來?”程知魚沒留意到蕭酌言語氣的變化,仍然緊閉雙眼:“我給了他們化形水,要求他們不可以跟教育部合作……”蕭酌言臉色一變:“什麽化形水?”“我的血。”“……”蕭酌言沒由來一陣恐慌,握住珍貴人類掛在他身上的腰,沉冷著聲音道:“你的血能幫助動物化形?”“嗯嗯嗯……”程知魚小雞啄米:“我快要掉下去了,元帥你再抱一下我吧。”蕭酌言握著掌中柔軟的腰肢,垂眸:“還有誰知道這件事?”程知魚道:“你你你,我隻告訴了你!”蕭酌言皺著眉,仔仔細細地問了一遍事發經過,程知魚知無不答,片刻後,蕭酌言眉目更冷了:“還有那隻小螞蟻。”“什麽小螞蟻……”程知魚話還沒說完,腰上的大掌忽然使勁,失重感席卷心髒,程知魚怕得眼眶發紅,慢慢沁出淚珠。……好,愛流淚的破毛病又犯了。耳邊風聲烈烈,身邊沒有了蕭酌言的氣息,他一個人落在風裏,腳下是堅實的地麵……嗯?地麵?程知魚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還站在雲層之上,心驚膽戰地埋頭一看,他居然整個人都懸浮在空中!而蕭酌言卻不見了。程知魚眨了眨眼,有點懵。他好像在做夢。這種翱翔天地的美夢他不是第一次做了,按照以往經曆,下一秒,他腳下就會突然破開,他會心髒劇跳,飛旋著墜落下萬丈高空……臉頰忽然被什麽東西蹭了蹭,程知魚顫顫巍巍的轉眼,看到了一小隻雲團,這柔軟的小東西一直圍著他打轉,間程知魚看過來,它緩緩下墜,在他身邊來回跳動,好像腳下踩著的是堅硬的土地。程知魚恍惚間明白了什麽:“這是龍巢……”龍族棲息地,肯定不會是一大團沒什麽作用的雲團,要休息睡覺,肯定能支撐人站穩。程知魚試探地挪了挪腳步,發現腳下踩著的雲層如地磚般平整光滑,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不會掉下去。程知魚狠狠鬆了口氣,席地坐下,捏了捏怕得酸軟的腿,又胡亂擦了把臉,才覺得自己活著。坐了一會兒,他轉臉看向四周,試探性地開口:“元帥……”龍巢寂靜無聲。“元帥!”空氣中靜謐流淌。這條龍不會把他丟在這裏了吧?程知魚忽然一陣恐慌:“蕭酌言!”話音剛落,黑翅從龍巢外飛來,蕭酌言冷著臉,把一小團紅色的東西丟到龍巢裏。程知魚眼睛一亮,接著就被那團紅色的物體吸引了注意力。“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你敢這麽對我!”光屁股的小男孩從地麵爬起來,咬牙切齒地衝向蕭酌言:“我是蟻族王子,你敢抓我,我爸一定把你抽筋扒皮!”蕭酌言一動沒動,艾林衝到他麵前時就被一股濃鬱龍息彈開,連近身都做不到,就被摔了個屁股蹲。小家夥搖搖晃晃想站起來,沒穿衣服的兩腿又短又肥,屁股圓嘟嘟的,一點不知道羞恥。蕭酌言從龍巢裏找來一塊破布,二話不說把艾林打扮成了一隻小乞丐。艾林:“……”好氣啊。程知魚忽然明白蕭酌言在做什麽了小螞蟻是咬了他之後才便成人的,根本沒喝過什麽化形水,這事兒要是被蟻王知道了,他小命不保。可這事兒他在蟻穴裏就解決了。程知魚慢慢挪到蕭酌言身邊:“元帥……其實他不知情的。”蕭酌言:“嗯?”程知魚低聲解釋:“小孩子好糊弄嘛,我告訴他,我不小心把化形水打翻,浸在手上了,所以他咬完我才會化形。”蕭酌言仍皺著眉:“蟻王也信?”程知魚點點頭:“所有紅甲蟻都信了啊,都覺得我說得有道理。”“……”蕭酌言忽然捏了捏眉心,他忘了,剛出世的種族神智不穩,也就外表看著威風凜凜,其實跟小幼崽一樣好騙。“你剛才就是去抓他嗎?”程知魚小聲嘀咕:“你怎麽不問問我呀。”走那麽快,他都來不及解釋。“……”蕭酌言一陣無奈,他從來不是衝動易怒的人,但剛才被程知魚三言兩語嚇到,怕這人體內血液的秘密暴露,沒怎麽思索就跳下了雲層,誰想居然鬧了個笑話。小螞蟻對自己被綁架的事情很警覺,一直咬牙切齒地瞪著蕭酌言,看到程知魚小心翼翼的模樣,他愣了愣:“你也是被這條龍抓來龍巢的?”獸人大陸,有傳言龍族會落下雲層選中自己配偶,然後掠回龍巢,強迫對方繁衍後代。小螞蟻看了看自己肉嘟嘟的手和腳,裹緊了身上的破布,罵道:”你這條惡龍,壞龍!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生孩子的!”蕭酌言臉色一瞬間黢黑,一腳把他踹進了龍巢深處。程知魚臉色微愣:“他什麽意思?”生孩子?誰給誰生?他沒看錯的話,這裏沒有一隻雌性吧?這本小說設定已經瘋到這程度了?蕭酌言黑著臉解釋:“這是隻傻的,別理他。”第46章 離個婚吧從龍族還生活在天上開始,地麵上的獸人裏就開始流傳奇聞異事龍巢生於天,讓無法飛翔的種族們好奇又向往,久而久之,關於龍族的傳說就越來越多。其中最廣為流傳的,就是一則龍搶新娘的傳說傳言中,龍族天生性熱,受不得孤獨,因此需要美人陪伴,可天上種族就那麽幾個,配來配去也沒個新意,於是龍族就把視線放到了天空之下的地麵,那裏可生存在百族,美人多多。那個時候,地麵獸族剛剛開化,並不強大,龍族從天而降,掠奪美人,百獸敢怒不敢言,有的種族迫於無奈,還會主動獻祭美人。但那都是幾千年前的傳言了,從龍族入世以來,掠奪新娘事件沒再發生過,久而久之,現代獸人們早就淡忘了這樁曆史,除了那些活了幾個世紀的老怪物,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沒出世的種族還記得這些舊事。導致蕭酌言都快忘了,龍族還有這麽一段蠻不講理的曆史。雖然與他無關龍族掠奪新娘的時候,蕭酌言還沒出生,但他不想讓程知魚覺得龍族是這麽殘酷好色的種族,妨礙他在程知魚心裏的形象。“別聽他胡說。”蕭酌言不惜拉下麵子跟一隻幼崽計較,擰著眉心低聲道:“這些都是傳言,沒有考據的。”程知魚本來也沒信,傳言和緋聞嘛,見風就長,一傳十十傳百的,早就變得麵目全非了:“嗯嗯,我不信傳言。”蕭酌言喉嚨一鬆:“對,都是假的。”程知魚有些疑惑蕭酌言現在一本正經的樣子,像在刻意強調什麽。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話,也沒什麽需要他刻意記住的東西,隻好懵懵點頭。蕭酌言看他一副茫然懵懂的樣子,歎了口氣:“你的血液很奇特,但一定要保密,一旦泄露出去,你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嗎。”程知魚當然知道。但他就是心軟,看到幼崽受苦就忍不住心疼,雖然都是些充滿獸性的小動物,但常年遭受教育製度折磨,變得充滿戾氣,還在日複一日的摧殘下患了絕症。這種情況,但凡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看到,都絕不會袖手旁觀。但程知魚同時又有點忐忑和不安。教育部毋庸置疑的是獸人大陸十分龐大的組織,和各族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勢力遍布大陸。想要扳倒他們,談何容易,或許在這個過程中,他還沒傷到教育部皮毛,自己就先惹下一身災禍。程知魚不怕災禍,隻怕連累了蕭酌言和小龍崽。程知魚對這個世界沒有一絲歸屬感和信任感,每天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殘酷的法則,遍地凶殘的獸人……他很害怕,不僅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是擔心自己會在天長日久的浸淫下,變得全無人性。所以,離開或者死亡,對他來說都是另一種程度的解脫。但蕭酌言和小龍崽不一樣,他們是這種畸形社會製度下土生土長的獸人,接受良好,以後還要天長日久的生存下去,如果被他連累,或許蕭酌言甚至整個龍族……也會走上螳螂族那樣被驅趕、被唾棄的命運。離開龍穴,是程知魚在進入蟻穴之前就想好了的下一步。這雖然是遲早的事,但由他自己提出來,總比被趕出去體麵一點。“元帥,我想跟您商量一件……”忽然,腳下一陣劇烈晃動,程知魚沒防備,歪倒著要滾到一邊,幸好蕭酌言動作快,長臂一撈,就把他撈到臂彎裏坐著,黑翅飛揚,帶著程知魚飛上了高空。程知魚猝不及防又感受了一把原地起飛的失重感,嚇得緊閉眼睛,呼吸都停了。“別怕。”蕭酌言在龍巢上穩住身形,垂眸看懷裏的珍貴人類。程知魚一眼也不敢往下望,扒著蕭酌言肩膀,閉著眼睛問:“龍巢怎麽了?要塌了嗎?”“沒有。”蕭酌言長眸微垂,看向低處:“下麵有一個龍卷風,龍巢被影響了。”為了順利帶程知魚上來,龍巢高度降低了不少,否則以原本的高度,別說龍卷風,就是原子彈爆炸也無法波及龍巢一絲。程知魚鬆了口氣,眼睫顫動,抓著蕭酌言衣領的手指頓時放開了一些。蕭酌言平穩地停在空中,像踩著堅實的土地,他沒有急著下去,而是低頭細細觀察程知魚的表情:“剛才你想說什麽?”“我……”程知魚被嚇得心口急跳,剛才措辭好的語句早就在龍巢的異動下被嚇飛了,這會兒心裏砰砰的,下意識張口:“……我是想請您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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