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火車站附近都有那麽幾間旅店,破爛的牌匾,狹窄的入口,從外麵看上去是一片破敗的景色,隻是門口掛著寫有“旅館”兩個字的牌匾,格外顯眼,大大的紅字仿佛要滳出血來。


    1


    從火車上下來,方長鬆了一口,三天的顛簸總算是畫上了句號。在火車上,他就沒有真正睡著過,就在他下火車的那一刻,倦意襲來,他隻想找個旅店,美美地睡上一覺。


    背著碩大的行李包,方長走出了火車站,麵對於陌生的城市,他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隻是習慣性的右轉。


    走出近百米的距離,鮮紅的“旅館”兩字映入了他的眼簾,那牌匾上麵還寫著幾行小字,介紹房間價格。方長看著,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便宜,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走到旅店門口,他往裏麵看了看,大廳顯得狹小,不過倒是很幹淨,廳裏還掛著幾盞燈籠,使得這裏看上去倒是並不顯得寒酸。


    而且大廳裏所有的都是開著,將大廳照得通亮。


    方長下意思地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鍾,還遠沒有到開燈的時候,方長心想著,這個老板還真會浪費電。


    不過,方長對於這個旅店還是比較滿意的,便走進大廳。


    櫃台上坐著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她頭發隨意地留著,幹練的臉上有一點蒼白,含著幾縷難掩的疲憊,坐在那裏傻傻地發呆,完全沒有注意到生意來了。


    “老板娘,住店。”方長說了一句。


    老板娘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看著方長背著巨大的行李包,才開始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方長要了一個最便宜的房間。


    當他拿到鑰匙的那一刻,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看著自己手裏的鑰匙,掂了掂,這鑰匙是最老式的那種,而且還是生鏽的,上麵的齒輪歪歪扭扭。


    方長真的很懷疑,到底這個鑰匙還能不能開門。


    懷著忐忑的心情一個人上樓,剛好在樓梯口遇到一個清潔工,她正在清理著過道上的垃圾。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太冷,但是方長注意到,那清潔工有一點怪異,她頭上帶著一挺帽子,身上披著一層厚厚的衣服,戴著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聽到腳步聲,仿佛驚弓之鳥,抬起頭看到是方長之後,才恢複正常。


    方長不好意思地看了對方一眼,上到了三樓。這個旅店的結構錯綜複雜,像個古老的城堡,而現在被改造成了一家旅店。


    方長在昏暗的走廊上,轉了好幾圈,才找到自己的房間。房門破破爛爛,門底下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細縫,足夠一隻手伸進去。要不要這麽破,方長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便宜無好貨的道理。


    鑰匙插進鑰匙孔,試了好幾下,還是沒有把房門開,看著生鏽的鑰匙,方長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這個它給折斷。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手上突然來了一股力量,將鑰匙一扭,哢嚓一聲,房間竟然開了。


    方長感覺很神奇,卻無法細想它是怎麽發生的。


    走進了房間,方長便聞到一股百合花的味道,真想不到老板娘還這麽仔細,竟然在房間裏還灑了香水。這40元的房間空間很狹小,沒有衛生間,采光也不好,要是拉上窗簾的話,基本與天黑無異。


    不過,四周牆壁倒是很幹淨,床輔上的被單是白色的,嶄新的一樣,這是房間裏唯一一個還看得過去的東西。床輔的對麵是一幅桌椅,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視機,估計它的曆史跟方長手裏的鑰題一樣悠久。


    便宜的東西便宜用,方長對於住的環境也沒有太高的要求。他現在真是太累了,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那麽多,脫掉襪子,連腳都沒洗就直接上了床。


    那一股百合的香味竟也已經消失了,方長頗感無奈,想著想著,人已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長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推他,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一道白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眼前。方長害怕極了,他想大聲尖叫,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想從床上爬起來,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渾身上下絲毫動彈不得。


    時間仿佛靜止,方長清晰感覺到一個鬼魂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後,一種極度的恐懼蔓延上了他的心,接著他感覺自己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每一次吸氣吞氣都用盡他全部的力氣,冷汗徐徐,浸濕了他的衣服。


    方長在這一時刻感到自己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不知道是怎樣結束的那個恐怖夢境,當方長醒過來的時候,房間已經全部黑了下來,他渾身酸痛,精神狀態比剛下火車時更差,這一覺,對於方長來說像經曆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想起那個可怕的夢,方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鬼壓身,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方長祈禱著千萬不要再來一次。他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晚上8點鍾,肚子恰到時機咕咕的叫了起來,得趕緊的下去找東西吃。


    晚飯過後,方長的精神恢複了過來,他並沒有急著回旅館,而是進了一家網吧,一直玩到十一點多,才返回旅店。


    這個時候,旅店裏住著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躺下休息,走廊上靜悄悄的,隻有幾盞燈還倔強的亮著,卒將回到自己的房間。但由於房間裏沒有衛生間,他隻好穿著拖鞋,走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


    走到盡頭時,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方長聞到女子身上傳來的百合香味,與他今天第一次進入客房時,所聞到的香味一模一樣。


    方長走到女子身後,可是那個女子並沒有什麽反應,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擋住了方長的去路。


    方長很紳士地說道:“姑娘,你要不要上廁所?如果不上的話,那你就擋住了我的去路。”


    女子聽到聲音之後,才回過身來。


    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了方長的麵前,精致的五官仿佛不是人間擁有,她實在是太漂亮了,那驚豔的感覺讓方長有一些猝不及防,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破爛的旅店裏,竟然會有一位傾城美女。


    女子看到方長,臉上充滿了驚喜,說:“你在跟我說話?”


    方長故作幽默,答道:“當然了,這裏又沒有別人,這三更半夜的,難道我在跟鬼說話不成。”


    女子撲哧一笑,如冰山初融。


    方長也為自己能夠博得美人一笑而開心不已。


    可惜女子並沒有停留,“你用吧,我先走了。”


    說完,女子就轉身離開。


    方長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驚歎於她美貌的同時,又似乎感覺到哪裏有此不對勁,但具體地他又說不上來。


    方長搖了搖頭,收回自己的目光,走進衛生間,突然腳下一滑,身子往一側倒去,肩膀劃到門框邊上,一下子便刮破了方長的皮膚。傷口雖然並不是很深,但鮮血還是流了出來。方長暗罵了一句,真是倒黴,這個破地方還真邪門。


    回到房間,方長拿出創口貼給自己止了血,便躺在床上,考慮著明天要不要換一家旅店來住。


    2


    當方長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昨天夜裏他睡得倒還是挺不錯,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神清氣爽,而且昨天晚上再也沒有了那鬼壓身的經曆,不光如此,他還做了一個美夢。在夢裏,他竟然還遇到了昨天的那個漂亮女子。


    洗漱完畢,方長走下樓,經過大廳時,看到四人正在吵吵嚷嚷地退房,“老板娘,你這個旅店也太爛了吧,這一覺醒來比一宿沒睡都還要累。”


    方長看了他們四個人的臉色,確實有一種病態的蒼白。


    而此時老板娘沒有辯解,隻是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小店確實是爛了一點,請多包涵。”


    其中一個人繼續說道:“這還不算什麽,最恐怖地是昨天晚上我還被鬼壓了身,到現在還難受著呢。”


    老板娘一聽,一臉歉意,汗流浹背為他們辦理退房的手續。


    送走了這幾個人,老板娘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到一旁的方長,不由自主地問道:“小弟,你也是要退房嗎?”


    方長搖了搖頭,說:“沒有?”


    “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剛才那幾個人因為睡得不舒服而退了房,可能真的是我們這裏簡陋了點。”


    方長沒有想到老板娘會跟他說這些,這跟將自己的客人往外趕有什麽區別。不過,方長因為老板娘的真誠,對她有了此好感。


    “沒關係,我昨天晚上睡得倒是蠻好的。”方長說道。


    老板娘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早餐過後,方長便開始出發,走出旅店,打開手裏的地圖,思考著自己先要去哪個地方遊玩。


    “hi,你好!”


    方長聽到聲音,回過頭來一看,竟然是昨天夜裏的那個女子,她依舊是穿著一身白色衣服,一臉的燦爛,跟方長夜裏夢到的一模一樣。看到“夢中情人”突然地出現,方長一時之間竟然腦袋短路,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了,大白天的,我不跟你說話難道在跟鬼說話呀。”女子道。


    方長笑了笑,道:“你好,我叫方長。”


    女子說道:“我叫白林。你是要去旅遊的嗎?”


    “嗯,”方長攤開自己手裏的地圖,“我正在為這個事情發愁呢?”


    白林憋了一眼,看到地圖上圈著的幾個地名,驚喜道:“你要去古街?這個地方我熟悉,正好我也想去。”


    方長心中暗爽,如此看來自己豈不是多了一個免費的漂亮導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否定他之前的計劃,今天就去古街。


    兩人來到古街,方長便感覺到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他驚歎不已,在這樣一個喧鬧、繁華的大都市裏,竟然會有一條與眾不同的街道。


    街道的兩邊是古式住宅,它們大多都是三層樓或者四層樓那麽高,第一層都用來做店鋪,擺滿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舊時玩意。有很多好奇的遊客,去去處處,絡繹不絕。而房子四周大多是灰白的顏色,沉澱著曆史的痕跡,它與繁華的現代街道相比,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個地方真的很特別呀!”方長不由讚歎了一句。


    “我最喜歡這裏了。”白林開心得像一個小孩,在方長的身邊轉來轉去,向方長介紹著這裏的東西。方長看著白林的笑容,他覺得白林本來就應該屬於這裏,她的美麗已經融入這幅古樸的畫卷當中。


    兩個人走著走著,傳來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仿佛來自遙遠的時代,白林驚叫一聲:“這個就是古涿的味道,我都好久沒有吃到過了。”


    “古涿是什麽東西?”


    白林指了指前麵的一家店鋪,掛出來的旗子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古茶”兩個字。


    “好吃嗎?我們去嚐嚐。”方長見白林這麽地興奮,便提議道。


    “嗯!”白林立馬點了點頭。


    方長注意到,在這家店裏坐著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穿著寬鬆的衣服,一邊吃著古茶,一邊談笑過往的事情。


    兩個人剛找到一個空位坐下,白林就迫不及待地喊道:“老板,來兩杯古涿。”


    這時方長矯正她道:“這不是分明叫做古茶嘛。”


    店老板正好走到他們的座位旁邊上,聽了方長的話,說:“這位小哥,這古茶幾十年前就叫做古涿,隻是現在的人不知道罷了,”又轉頭望向白林,“沒有想到這個為姑娘這麽年輕,竟然還知道它原來的名字,看來了不起呀。”


    白林隻是做了一個鬼臉,衝著還在吃驚的方長得意地笑了笑。


    店老板在方長的麵前放了三個碗,其中大碗就是所謂的古涿,它看起來跟龜苓膏差不多,剩下那兩個小碗裝的則是糖水,老板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的囑咐,如果覺得苦的話就多放一點糖水。


    方長看向白林,隻見她已經端起那晚古涿,並沒有往裏麵加糖,挖了一小勺送進自己的嘴裏,然後她閉上眼睛,細細體會,一臉幸福。


    方長忙問:“味道怎麽樣?”


    “雖然味道不似以前純正,但還是蠻好吃的。”


    有沒有這麽神奇,方長端起自己眼前的古涿,勺了一大口往嘴裏送,一股苦澀的味道在他嘴裏迅速蔓延開來,使得方長直皺眉頭。最後他一咬牙一狠心,將自己嘴裏殘餘的古涿一口給吞了下去。


    白林看著方長的表情,說:“味道怎麽樣?”


    方長忍住了說苦的衝動,道:“還行,就是少了一點糖水。”說完,他便將自己麵前的那兩碗糖水盡數地倒進了古涿裏,心裏還叨念著,這下應該不苦了吧。


    白林笑彎了嘴角,將自己的那兩碗糖水也推到方長的麵前,說:“多放點吧,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可是足足放了三碗糖水。”


    方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好奇地問:“那你現在吃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苦了?”


    白林回憶,說:“記得我第一次吃古涿的時候,就是我媽媽帶我過來的,我覺得加了糖的古涿才會好吃,所以媽媽總是會把自己的糖水推到我的麵前。但是,自從母親離世了之後,我就習慣了這苦澀的味道,這個苦盡甘來的感覺。”


    方長聽了之後,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覺得他麵前的這位漂亮女子,以前一定經曆過不少的事情。方長看了看四周吃古涿的那些老人,他們也沒有加糖。


    再往自己的嘴裏勺了一小口古涿,絲絲苦澀的味道在他舌尖跳躍。


    兩個人一直逛到了下午,回到旅店大廳時,看到老板娘拿著一盒飯正吃著。


    方長高興地跟她在、打招呼:“老板娘,吃飯呢。”


    老板娘抬頭,點了點,當看到方長身邊的白林時,手中的飯盒突然從她手裏滑落,咣當一聲,掉落到了地上,她慌忙蹲在地上,收拾地上的飯渣。


    方長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起來準備去吃個晚飯,本來他還想叫上白林的,可是白林沒有告訴他她住在哪個房間,也就隻好作罷。


    他來到旅店附近的一個飯館,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旅店老板娘也走了進來,點了一個簡單的菜,做到方長旁邊的座位上。


    “老板娘怎麽還吃呀?”方長問道。


    “剛才飯不是掉在地上了嘛,所以再來吃點。”老板娘說著,“對了,你跟今天那個女孩很熟嗎。”


    一說到白林,方長還是有一點興奮,說:“熟倒不是很熟,我們也是剛剛才認識的,約定著一起去遊玩。”


    老板娘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說:“那你們明天還會去嗎?”


    “去,現在正在想去哪個地方呢,老板娘,你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應該知道哪裏好玩吧。”方長接著這個機會詢問。


    “大海,那個丁亞灣不錯,海水很藍,而且風景也很漂亮。”老板娘不思假想的回答。


    這句話倒是附合方長胃口,他正有這一方麵的想法,來到這個城市,不去海邊,就相當於到了北京不去長城一樣。


    第二天早上,白林果然準時過來找方長,方長將自己想去海邊的想法說了一遍。白林聽後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才下定決心,跟方長一起去海邊。


    兩個人在去大海的路上,方長就一個勁地說:“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大海,以前也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所以,我經常幻想著大海的樣子,我想那裏一定會很壯觀。”


    “就快要到了,就在前麵。”白林突然指著前方。


    方長望過去,並沒有看到大海的影子,一排椰樹攔住了他的視線,不過那裏天空卻是出奇的藍。兩人穿越椰樹之後,金色的沙灘、無邊無際的海水一直在方長的視線裏無限延伸,那波光閃閃的海水充實了方長的整個世界。


    這時就是方長向往的大海。


    他回過頭來望向白林時,卻發現她緊鄒著眉頭,臉色有一點蒼白,方長不禁問道:“怎麽了?”


    “我怕水。”白林說著。


    方長微微一笑,說:“這個有什麽好怕的,我們到那邊椰樹地下坐坐吧。”方長拉著擔驚受怕的白林坐了下來,看著白林還是一副很擔心的樣子,方長借機道:“聽說過浪裏白條沒有?”


    白林點了點頭。


    “其實,那是用來形容我的,小時候,我家就在河邊,幾乎每天都要到河裏抱上幾個小時,而且這群孩子裏,就屬我的水性最好。發大水的時候,有一個小孩被水衝走,就是我給救回來的。”方長停了停,繼續道:“我覺得我就是龍困淺灘,我對那些人說,總有一天我會在海水裏麵遊泳。”


    聽了方長的自吹自擂,白林瞪著方長道:“吹牛的吧。”,不過人倒是放鬆了下來。


    “有過之而無不及。”方長說完轉向大海,看著海灘上沾滿了穿著五顏六色、性感熱辣的泳衣泳褲的人們,一臉的羨慕。


    “你去遊泳,我在這裏幫你看著衣服。”白林對著方長說道。


    方長很感激白林的善解人意,但卻還是有一點擔心,“那你一個人在這裏,沒事吧。”


    “要是我被海水衝走了,你記得來救我就好。”白林還開起了玩笑。


    方長不再擔心,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泳褲。


    來到海邊,海水碰觸他的腳尖,一股清涼的感覺,方長越走越深,此時一層浪花由遠而近打來,方長興奮地向前一跳,像遊魚一般插進海水裏。


    海水比方長想象得還要鹹得多,不過他並沒有介意,奮力地向前潛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水裏冒出來,回頭一望,他已經遊出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之後,方長沿著浮標一路往海的更深處遊去,他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就隻剩下他自己,方長奮力堅持,最後,他終於遊到了浮標的盡頭。之後,方長坐在浮標上麵休息,隨著浪花一起一落,感覺舒服極了。


    方長回頭望時,這裏離海岸線也有了五十米的距離,他開始搜索著白林的身影,並衝著她招了招手,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沒有。


    坐了一會,方長回到岸邊,上岸的時候腳踩到了一些硬物,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些零散的貝殼。方長便彎腰下來,仔細收集了一些漂亮的貝殼。


    他興奮地回到白林身邊,他攤開自己的手掌,露出了滿手漂亮的貝殼。


    就在方長還在等待著白林笑的樣子,卻沒有想到,眼淚從白林眼睛裏流出,之後白林開始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


    方長完全沒有意料,驚慌失措地坐到白林身邊,看著傷心的白林,他並沒有勸阻,隻是不斷地將紙巾遞給白林,希望白林心裏的悲傷會隨著她的淚水流落出來。


    漸漸地,白林終於停止了哭泣,“小時候,我也很喜歡大海,經常拉著媽媽來海邊撿貝殼,可是後來,她竟然掉到海水裏淹死了.......”


    眼淚在一次奪眶而出。


    “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來海邊的。”方長說著,“我們回去吧。”


    白林點了點頭。


    回到旅店之時,方長並沒有看到老板娘坐在大廳裏,心裏還奇怪,卻聽到一旁的白林說了一句:“老板娘竟然走了。”


    “走了?”方長疑惑,“她的旅店在這裏,她還能夠去哪裏,肯定是吃飯去了。”


    白林臉色不好,上樓去了。


    方長發現大廳櫃台上麵留有一封信,上麵竟然寫著“方長——收”的字樣。他心裏嘀咕著,這個老板娘搞什麽東西,弄得這麽神秘。


    他打來一看“我家裏突發急事,需要離開幾天,希望方長你可以幫我照看幾天旅店。”念到這裏,方長還是不信,她跟老板娘沒瓜沒葛的,怎麽會讓他幫忙,“方長,你隻要確保旅店安全就行了,別的事情都不用做,抽屜裏麵一些錢,是你這幾天酬勞。”


    方長把紙條念完,打開抽屜一看,裏麵果真放著一疊錢,而且數量還不少。方長仔細數了數,竟然是整整兩千元,毫無疑問,這是一筆很劃算的生意,方長頓時就心動了。


    方長坐在櫃台裏,想到今天讓白林去海邊,實在過分,所以想請她吃個飯,在道個歉。可遺憾是,他並不知道白林住在哪個房間。


    看著櫃台上的電腦,笑了笑,不要以為你不說,我不知道了。便開始查找著上麵的房間信息,可是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白林的名字,方長又輸入自己的名字試了試,結果電腦上很快就顯示出他的房間信息。


    就在他與青年擦肩而過的時候,方長腳下一滑,身子隨之一扭,撞在了其中一個青年的身上。


    “你***的,走路不長眼睛嗎。”那青年破口大罵。


    方才並不著急,隻是慢條斯理地說:“你這樣就不對了,雖然我不小心撞了你,但是,他也不能夠罵人呀,這樣多沒有素質。”


    那流氓急了,說:“***的,老子就罵你怎麽招了?”


    方長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便說:“你看,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滿口汙言穢語,真是有辱斯文,你有沒有考慮過,大家會怎麽看你,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家裏人的感受,你......”


    “斯文你妹!你丫找打是不是。”那青年終於忍無可忍,哪裏受得了方長的話。 “哦,這個樣子。”方長說完,握緊拳頭,突然一拳揮出,砰的一聲,直接打在了那青年的臉上,一切都來得太快,所有的人都沒有意料到。


    那青年被方長震退了幾步,摸著臉上腫起來的一塊,嘶吼道:“給我打!”


    於是,一群青年圍住方長,狂風暴雨般的拳頭朝著他落下。方長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打得趴在地上。他越發反抗,受到的拳腳就越多。


    劇痛的感覺從全身傳遞到他的大腦,方長疼得大喊大叫。但漸漸地,方長心中卻開始暗爽,渾身的刺痛,讓他暫時忘記了思考,忘記了白林,此時他感覺到的,就隻有疼痛,他閉上眼睛,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與他無關。


    “你們別打了。”白林叫喊著,可是沒有人理睬,看著方長臉上青一塊紅一塊,頭部整整大了一圈,焦急無比。


    突然,白林撲到了方長的身上,代替他去承受那些拳腳。


    幾個青年一愣,沒見過這麽勇敢的女子。


    此時,四周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大家很憤怒,幾個青年見勢頭不對,罵了幾句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方長躺在地上,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他睜開眼睛,看到白林正扶著自己,她著急得都哭了出來,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擔心。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白林哭,第一次是在海邊,她想起***媽的時候。


    “方長,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這正是方長想要的結果,看著頭頂上偏西的太陽,話到嘴邊,“林,你走吧.....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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