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費利克斯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


    他隻是撳滅了煙,從容不迫的過來,問她怎麽在外麵待這麽久。


    他的語氣毫無異樣,所以薑月遲沒辦法從中判斷出什麽來。


    “不冷嗎?”


    他笑著問她。


    薑月遲莫名打了個寒顫,她口不應心地搖頭:“不冷。”


    “嗯。”費禮克斯沒再說什麽,“進去吧。”


    薑月遲遲疑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轉身時,費利克斯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往身後那個男人身上掃了一眼。


    便是這一眼,讓薑月遲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似乎是在記住這個人,然後,給他一個“驚喜”


    回到房間後,薑月遲試圖和他解釋。


    但不論她說什麽,費利克斯永遠都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仿佛一位和藹的長輩,正用寬容的態度對待犯了錯的小輩。


    他點頭:“我知道。”


    “是真的。”她怕他不信,“他可能認為我很有錢,所以才......”


    “愛麗絲。”他倒了杯紅酒,提醒她,“這是最後一次。”


    她愣了愣:“什麽?”


    他晃著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走到她麵前,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將嘴裏的紅酒吐到她嘴裏,逼迫她咽下去。


    “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替他解釋。為什麽呢愛麗絲?你為什麽要幫他解釋,怕我傷害他?”


    “我沒有.....”


    他又喝了一口紅酒,笑著點頭:“最好沒有。”


    他把酒杯放下,拿出打火機,重新點了一根煙。


    薑月遲覺得自己不爭氣,總是會被他的美色給迷惑。即使是這種令人後背生寒的氣氛,她在害怕之餘,卻又不受控的分出一點注意力感歎他的姿色。


    都說相由心生,他生了這麽一副好皮囊,內心卻極其醜陋。


    費利克斯點燃了煙,叼在嘴邊,另一隻手則把玩起那隻金屬打火機。


    陣陣煙霧中,他眯了眯眼。麵上越平靜,內心就越洶湧。


    胸口的煩躁很難疏解,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在薑月遲麵前自己把自己玩到喘息的惡心場麵。


    他隨手將打火機扔進一旁的酒杯裏,微微岔開腿,朝她招了招手。


    薑月遲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倒是不抵觸這種事情。畢竟他很愛幹淨,他身上每個地方都很幹淨。而且他剛洗過澡。


    她聞到了他身上幹燥好聞的氣息。


    她蹲下,低著頭。


    他微微吸氣,閉眼撫摸她的腦袋。


    他的胸口還憋著一股火,他打算將火發泄在她身上。


    當然,現在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當著他的麵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


    她就一直這麽盯著看?


    是在期待那個人繼續下去?期待他脫掉褲子?期待他把東西掏出來?


    小月亮啊,怎麽就是學不乖呢。


    還有那個臭婊子。


    費利克斯唇角揚起一抹冷透了的笑。


    當著他的麵勾引他的人。


    真該死啊。


    他磨了磨後槽牙,嘴裏叼著的煙被他咬的稀巴爛。


    他恨不得當場就掏出手槍把他的腦袋打穿。


    不知多久過去,薑月遲抬起頭,生理性淚水流了滿臉。


    “好了嗎?”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費利克斯看著這樣的她,眼神暗了暗。


    他拿來紙巾替她擦幹淨臉。


    然後讓她躺好。


    他喝了口熱水。又從旁邊的冰桶裏拿了兩塊冰含在嘴裏。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瞳孔放大又緊縮。


    手抓緊了床單,一陣抽搐之後她閉上了眼睛。


    居然剛開始就結束了。


    費利克斯嘴裏的冰塊甚至沒來得及塞進去,他一臉不可置信,眉頭皺了皺。


    她滿臉淚水,一個勁搖頭。


    太刺激了,她受不了。


    他用腳勾來垃圾桶,將嘴裏的冰塊吐出來。


    “愛麗絲,你怎麽一直學不乖呢。”他歎了口氣,顯然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


    他把她抱放在腿上,隔著裙子打她的屁股,讓她自己數數,數錯了就從頭再來。


    她有氣無力的數到十,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他歎了口氣,看見她眼角的淚水:“疼嗎?”


    她坐起身,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是服軟的姿態。


    薑月遲當然不願意承認,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費利克斯真的太迷人了。他看上去就像古希臘的天神,他的身體和他的外貌都好迷人。


    看了他之後,她才真正理解“健美”這個詞的含義。他的肌肉線條性感的仿佛雕刻出來的一般,


    他給人的吸引力無疑是致命的。


    他的藍瞳讓她挪不開視線。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一直這麽看著他。


    多看帥哥是能延年益壽的,她如此堅信著。


    可是他一點也不善良,他的內心是殘暴的。但他的殘暴又藏在他的虛偽之下。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存在他這樣的人。


    壞到令人發指,又帥到人神共憤。


    她會想他的,回國之後她一定會想他的。


    “對不起。”她抽泣著服軟,“我隻是偶然和他遇到,我什麽也沒做,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


    費利克斯早就看出來了,她隻是看上去老實。


    或許她自己也知道她的拙劣的偽裝瞞不了他,但她總是愚蠢到不知改進。


    偏偏費利克斯又對她的偽裝難以抗拒。


    總說他以後死了會下地獄。那滿嘴謊話的她呢?與其死後去拔舌地獄,還不如先物盡其用,讓他多吃一會兒。


    他低頭吻她,動作強硬地捏著她的下巴,她吃痛,張開了唇。


    他的舌頭順勢鑽了進去。


    薑月遲被吻到失神。他的唇好軟,舌頭也好軟。


    他真的好會接吻,以前吻過其他女人嗎?還是說他是無師自通。


    畢竟他們的第一次她就被他吻到差點哭出來。


    她的上顎被舔到酥麻。她說不出話,她的口腔被他的舌頭塞滿了。


    她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他聽出了她含糊不清的聲音裏都說了些什麽,笑著從她的嘴巴離開:“你當我是蛇嗎,我的舌頭可沒這麽長,能鑽進你的喉嚨裏。”


    她逐漸回了神,嘴角酸酸的,氣急敗壞的反駁:“我沒這麽說,我隻是讓你別吸我的舌頭,很疼!”


    他笑著誇她:“愛麗絲,你比剛才那個賣屁股的更騷。”


    這到底是誇人的話嗎?


    她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就這麽過去了。但看費利克斯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再提。


    -


    晚上照例給奶奶通了視頻,姑姑在旁邊說起表哥的同學,比薑月遲打兩歲,去年考上了公務員,在市裏工作。


    雖然現在工資低,但待遇好,前景也好。


    話裏話外的意思,薑月遲聽的很清楚。她明年就要回國了,並且在鄉下老家那個地方,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基本都結婚生了小孩。


    姑姑和奶奶都希望她的終生大事也能早點定下來。


    姑姑說:“你別覺得自己還年輕,就想著先等等。我跟你說,再等下去好的都被選走了。”


    奶奶也點頭:“就算不合適,也可以先相處著試試。”


    薑月遲有些為難,她雖然有結婚的打算,但沒想過這麽早結婚。


    她想回國之後先讀研,然後再考慮這方麵的事情。


    見她不說話,姑姑察覺到點什麽:“你是不是在那邊有男朋友了?”


    薑月遲想到了費利克斯,急忙搖頭:“沒有。”


    姑姑鬆了口氣:“沒有就好。你要是嫁去美國了,奶奶怎麽辦。”


    通話結束後,她失眠了。


    一晚上沒睡,第二天去教室嚇了米蘭達一跳。


    “天呐,我還以為你的眼睛被人揍了一圈。怎麽黑成這樣。”


    薑月遲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為什麽不能立刻畢業。”


    米蘭達以為她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失眠。


    她拍拍她的肩膀勸到:“馬上就去實習了,到時候壓力會比現在更大。”


    毫無安慰作用。


    薑月遲坐起身,詢問米蘭達:“你找好實習的公司了嗎?”


    米蘭達點頭:“當然,我會去我哥哥的公司。”


    薑月遲向她投去羨慕的眼神,並試圖一起走個後門。


    隻可惜,米蘭達表示非常遺憾:“隻有一個名額。”


    “那好吧。”薑月遲再次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


    “或許你可以去找阿爾傑教授,讓他幫幫忙。他認識很多厲害的人物。費利克斯教授當初過來授課就是他親自出麵拜托的。”


    聽到後半句,薑月遲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阿爾傑教授和費利克斯......教授很熟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米蘭達轉起了筆,“不過阿爾傑教授的背景好像也很不簡單。”


    就憑他和費利克斯認識這一點,自己就不可能去找他。


    她隻能自己去各大企業官網上找。


    晚上回到家,薑月遲開著電腦看了好幾個小時。采取廣撒網的方式,分別和那些hr發送了自己的簡曆和自薦信。


    她聽見外麵傳來開門聲,急忙關閉網頁,並將瀏覽記錄給刪幹淨。


    費利克斯估計是去了酒局,身上一股濃鬱的白葡萄酒味。


    薑月遲關了燈,躡手躡腳的爬上床,蓋好被子,企圖裝睡。


    男人卻連門都沒敲,直接開門進來,掀開被子將裝睡的愛麗絲從床上撈出來。


    她還閉著眼睛,巋然不動。


    他笑著拆穿她;“別裝了,我在樓下看見你房間的燈開著。”


    薑月遲有些不好意思,她緩慢地睜開眼:“我剛才突然困了。”


    費利克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薑月遲知道,他肯定沒信自己的鬼話。他隻是懶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罷了。


    他走過去摸了摸桌上的電腦,還是熱的。


    他問她:“在看招聘網站?”


    她一愣:“你怎麽知道?”


    他拉開椅子坐下:“你馬上就要實習了,除了我以外,能讓你這麽晚還沒睡的應該隻剩下這個。”


    薑月遲再一次感慨他的腦子。


    同時她又急忙補充:“我已經找到了幾個不錯的實習公司。”


    “哦?”他饒有興趣的挑眉,“你認為他們會要你嗎。”


    她沉默了,她不知道。


    很大概率是不會要的。


    費利克斯做為一名合格的資本家,他在這方麵的經驗無人能敵。


    他告訴薑月遲,等待她的結果極大可能是全部被刷,但也有小部分可能,她會被當成苦力招進去,並且還是個規模小到全公司上下所有人員加起來,都沒有他家裏的傭人多。


    “他們會讓你跑腿,去不同的街區買各種品牌的咖啡和下午茶,並且不會報銷任何車費。你需要幫他們打印合同,拿快遞。並且每天都會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因為你要負責加班和公司的清潔整理。”


    薑月遲聽他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一些恐懼的神色來。


    “國外的公司也這麽卷?”


    費利克斯嘲笑她的天真:“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壓迫。這不是你經常說的話嗎。”


    薑月遲沉默。


    這是她平時用來指責費禮克斯的。想不到竟然被他引用到了這種地方。


    “那怎麽辦。”她有些沮喪,“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我的同學全都找到了實習的公司,就剩我一個了。”


    她耷拉著一張臉,有些鬱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抱著腦袋痛苦地躺回床上。


    麵對這樣的愛麗絲,費利克斯偶爾也會流露出一些年長者的沉穩可靠來。


    “實在找不到的話,不如去我的公司。”


    薑月遲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她對辦公室y沒興趣。


    然後費利克斯就笑了:“除了秘書之外也有其他職位。雖然目前暫時不缺人,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隨便開除一個,給你騰出位置來。”


    那怎麽行,別人工作的好好的,就因為上司要往公司加塞一個關係戶,就被迫離職。帶入一下打工人,那他也太慘了。


    薑月遲搖頭:“與其這樣,我寧願去當跑腿買咖啡。”


    “是嗎。”他不勉強,“那祝你好運。”


    薑月遲思索糾結了一會兒,又帶著一臉討好的笑過去:“就不能不開別人,然後把我塞進去嗎?”


    她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實在好笑。費利克斯按著她的腦袋薅了一把。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給我一個塞你進去的理由。”


    她在心裏碎碎念罵他。


    明明是他主動讓她去他的公司的,現在還讓她說理由。


    不過她能屈能伸。


    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因為我是你的寶貝呀。”


    他的笑裏帶了幾分譏嘲:“這種時候就成我的寶貝了?”


    “一直都是。”


    費利克斯喜歡看她這副諂媚的樣子,也喜歡她用柔軟的身體纏著自己的胳膊撒嬌。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垂眸問了一句:“我好不好?”


    “好,特別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的聲音嗲的要滴出水來。


    他不為所動:“沒了?”


    薑月遲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最愛你了。”


    費利克斯挑眉。


    這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就算是回報?


    算了。


    “你有空了直接去公司報道就行。”他重新翻閱起桌上的書。


    “上班時間這麽自由嗎,可以隨便遲到?”她有些驚喜。還以為在他的手底下工作肯定會無比壓抑。


    他冷笑:“遲到一次就自己滾蛋。”


    “.......”


    剛才喝多了酒,困意上頭。


    他放下書,抱著她:“睡吧。”


    薑月遲從他懷裏爬起來:“你先睡,我還得給奶奶打電話。”


    他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一天不打也不行?”


    “不行的,不然奶奶會擔心。”她拿出手機,點開社交軟件。


    費利克斯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問她:“我和你奶奶同時掉到海裏,你會先救誰?”


    這種隻在中國流行的問題,居然也能從他口中問出來?


    匪夷所思的程度比太陽從西邊出來低不了多少。


    薑月遲剛要開口。


    他眼神陰惻,警告她:“想清楚了再答,不然我會親手把你和你奶奶一起塞進海裏。”


    她投機取巧:“我兩個一起救,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你是我唯一的愛人。”


    他眯了眯眼,笑容更冷,低聲咒罵道:“小騙子。”


    他當然知道她在撒謊。


    但這個問題本身就不成立,好在她沒有說出先救奶奶這種話,否則他真的會讓她試試沉海的滋味。


    原本薑月遲打算去另一個房間打電話,但費利克斯讓她就在這兒打。


    她想了想,反正他的中文也一般,到時候自己講方言,他更聽不懂了。


    那邊是白天,天氣不錯,奶奶正戴著老花鏡和鄰居一起納鞋底聊天。


    她說這是給薑月遲縫的。


    “囡囡,等你明年回來了就能穿了。”


    聽到這句話,薑月遲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費利克斯。


    他正好也在看她。


    明知道他聽不懂,但還是有些心虛。


    急忙岔開話題,詢問起奶奶的身體狀況。


    奶奶笑道;“好多了,你姑姑前幾天帶我去了趟醫院,聯係上一個不錯的醫生。說是等一個月之後再手術。”


    薑月遲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您不要過度操勞知道嗎。家務最好也別做了,讓姑姑去找一個保姆。”


    她每個月都會打很多錢回去,就是希望姑姑能夠多照顧下奶奶。


    自己如今在國外留學,奶奶一個人,薑月遲實在放心不下。


    好在她現在有錢了,很多麻煩都可以輕鬆解決。


    姑姑往家裏跑的越發勤了,對奶奶也比之前孝順許多。雖然知道主要原因是因為薑月遲每個月給她的錢。


    奶奶笑著點頭:“保姆就不用找了,我這把老骨頭不活動一下的話,隻會老的更快。”


    旁邊有人說:“你家月遲可真孝順,還有本事,在國外都能賺這麽多錢。我記得她在那邊讀書?”


    奶奶說:“她找了份兼職,不影響上課。”


    這是薑月遲編的借口,不然她一個學生哪來的能力突然拿出那麽多錢。


    不光把家裏的房子重新蓋了一遍,還有多餘的錢給奶奶看病。


    那人驚呼:“你家囡囡這麽厲害啊,找的什麽工作這麽賺錢?”


    “好像是搞什麽投資。”奶奶問薑月遲,“你上次是怎麽和奶奶說的?”


    越說薑月遲的心就越虛。她不時往費利克斯那邊看一眼。


    好在他並沒有關注她,而是隨手拿起書架上的書翻看起來。


    那是她的作業。


    薑月遲火速結束了那通電話,起身去接了杯水,不停的灌。


    她當然心虛。本來撒謊騙奶奶就已經很良心不安了。


    現在更是直接當著費利克斯的麵撒謊。


    喝完水了,她拿著空杯子回房間。


    費利克斯合上她的作業放回桌上:“你自己做的?”


    她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錯題很多嗎?”


    他隻是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


    但薑月遲從他那個略帶嘲諷的笑裏看出了答案。


    “打完了?”他又問她。


    她點頭,掀開被子上床。


    想了想,她主動開口:“問了下奶奶的身體狀況,她的肺不太好。”


    費利克斯點頭,不緊不慢的替她補充完整:“還說了關於你畢業後回國的事情。有人好奇你的工作,你撒謊了。


    薑月遲頓時有種被雷從頭劈到腳的感覺。


    他能聽懂中文?能聽懂方言?


    他甚至連她當下內心的想法都看出來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當然聽不懂,但我能看出來。”


    他也上了床,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裏帶:“我說過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瞞得了我。尤其是你,愛麗絲,你在我麵前是透明的。”


    這句話令她膽寒。


    所以,他連自己決定回國的事情也知道?


    他給了她最後一個機會。


    “你有什麽瞞著我的事情最好全坦白了。我討厭被騙。”


    當然,目前為止還沒人有膽子騙他。


    薑月遲的手腳涼透了。她知道費利克斯聰明,可他太聰明了。


    他聰明的不像一個人類。


    或許是看穿了愛麗絲的恐懼,他笑著撫摸她的後背安撫起來:“我也沒說什麽重話吧,怎麽就嚇成這樣了。放心,我雖然討厭別人騙我,但你是例外。隻要你別想著從我身邊離開,悄悄回到你的祖國,我都可以原諒你。”


    她幹巴巴的笑了笑:“是......是嗎。”


    “愛麗絲。你知道那個人後來怎麽樣了嗎。”


    他又點了一支煙。薑月遲見他往裏塞了細長的沉香條。


    沒有絲毫緩衝就更換了話題。


    難怪她總覺得他抽的煙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薑月遲不知道自己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將心髒提的更高。


    “他.....怎麽樣了?”


    “也沒怎麽樣。”他語氣輕鬆,“無非就是用他當靶子練了會射擊。可惜準頭太好,子彈全打在他頭頂的蘋果上了,沒能打穿他那張醜陋卻不自知,用來勾引人的臉。”


    “還有高爾夫的草坪好像也不太平整,讓他幫忙扶著球,隨便抽了兩杆。”


    薑月遲沒說話。


    “騙你的。”見她這樣,他笑出了聲,“我隻是覺得他不適合這份工作,所以讓人重新幫他找了一份,他現在可能回故鄉摘棉花去了。”


    她沉默片刻,還是小聲囁喏了一句:“你這是民族歧視。”


    他笑的更開心了:“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他的老家在阿拉巴馬州,那裏盛產棉花。”


    她猶猶豫豫的開口:“你真的沒對他做你剛才說的那些事嗎?”


    “誰知道呢。”他抱著薑月遲,話說的模棱兩可,“可能做了,也可能沒做。你要是好奇的話,我把你送去阿拉巴馬州和他一起摘棉花?你可以在那裏問他。”


    她立馬噤聲。


    他也見好就收,不再繼續嚇唬她。


    她膽子很小,他知道。


    兔子膽,適當嚇一嚇可以,嚇狠了容易跑路。


    “愛麗絲,他太騷了,他居然在你麵前做這種不堪入目的事情。我喜歡騷女人,但我討厭男人太騷,這會讓我生出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稍作停頓,垂眸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女人,“雖然問題在你。你不管對誰都是一張笑臉,我甚至能想象到你和別人上床的樣子。”


    最後一句他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薑月遲覺得他是毫無根據的汙蔑:“我怎麽可能和別人!”


    “是嗎。”他的語氣平平無奇,顯然並不信,“我找人看了你的麵相,他說你的桃花眼櫻桃唇都是濫情的特征,我改天約個整容醫生,你把眼睛和鼻子做了吧。”


    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不會去整的,更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去整。你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你不是不信教嗎?”


    “我隻是在杜絕一切你有可能背叛我的原因。”


    “要怕也應該是我怕才對吧,你比我受歡迎那麽多。”


    “你真的怕嗎。”他看著她的眼睛,重複那個問題,“怕我和別人上床?”


    “當然怕了!”這句是發自肺腑的實話。


    費利克斯又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的確沒有從她的眼裏看出撒謊的痕跡。


    然後他才重新躺下。


    安靜了半晌後,在薑月遲以為危機解除的時候,他再次冷聲開口:“那個叫陸岩的是誰?”


    薑月遲僵了片刻:“你怎麽知道.....”


    “愛麗絲,你太小看我了。我好像說過,你騙不了我。”


    他捏著她的下巴警告她,“你的眼睛最好隻看著我一個人。”


    看著這樣的費利克斯,薑月遲點頭答應。


    然後她移開視線,她暫時還不敢看他。害怕又很輕易的被他看穿。


    她是一定要離開的,他太可怕了。


    他可怕到不像一個人類。


    他太聰明了,又聰明又狠,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東西能約束他。


    法律也不能。


    費利克斯當然能看出她在害怕自己。他歎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隻要想到她會離開自己,她的眼裏會有其他男人。他就控製不住自己。


    既然現在把話說清楚了,他也願意再給她一些甜頭。


    雖然他很累,那些酒的後勁太足,他的頭直到現在為止還是疼的。


    他沒有任何欲望。但為了讓愛麗絲乖一點,為了讓她聽自己的話。


    他主動用自己取悅她。


    單手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拆開,又撕了塑料袋,將裏麵滑溜溜的東西取出,戴上。


    動作一氣嗬成。


    “我就算是罰,也是罰其他人。小月亮,我對你一直都很好,不是嗎。”


    “別人可不會對你這麽好,他們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


    “那個男人隻想騙你的錢。”


    “愛麗絲,嗯.....小月亮。中國有句話說的真好,女人是水做的。”他呼吸沉重,咬她的耳朵,舌頭鑽了進去。


    她聽的很清楚,他舔舐的聲音,他沉重的呼吸,他舒服的喟歎。


    “聽到了嗎,咕嘰咕嘰的。你身上傳出來的聲音。”


    “你乖一點,好好陪在我的身邊。”


    他從身後扳過她的臉,讓她和自己接吻。


    他用舌頭勾出她的舌頭,濕熱柔軟,纏在一起。他又吸又裹,將她的唾液卷走。


    他的聲音沙啞:“小月亮,別人靠近你都是有目的的,隻有我。”


    他反複和她灌輸這樣的思想,為了能把她牢牢捆在自己身邊。


    平時高高在上慣了的人,現在主動取悅她。薑月遲隻在一開始試圖推開過。


    但沒成功。


    最後半推半就的順從了。


    結束之後,他主動抱她去洗澡。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


    “等你畢業了,我和你一起回中國,把奶奶接過來。”


    他的“體貼”嚇到薑月遲了。


    “我奶奶不會來的,她住不習慣。”


    “不會。隻要有錢,她會習慣的。”他財大氣粗的提出解決方案,“我可以讓人將你們居住的那個遺跡住址仿造出來。包括開裂的牆壁和肮髒的屋頂。如果這還不習慣,那就幹脆把你們的鄰居全接來。我可以在市中心將那些樓推了,改建一個貧民窟。”


    薑月遲十分不爽:“我們老家現在發展起來了!我家的房子也比之前大!”


    他點頭:“那就建一個大型的貧民窟。”


    “......”算了,她不該在這種事情上繼續和他糾結。


    畢竟對他來說,她老家的確是和貧民窟一樣的存在。


    但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


    她不可能會把奶奶也接過來,她自己也會離開。


    不等她再開口,費利克斯重複剛才的話題:“愛麗絲,你要陪著我。在我徹底厭倦你之前,你要一直陪著我。”


    她問:“那你什麽時候會厭倦我呢?”


    他的眼神黯了黯。


    既然問出這種話,說明她的內心深處仍舊想要離開他。


    為什麽呢,為什麽非要離開他。是嫌他給的不夠多,還是別的原因。


    離了他就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嗎。跟著他有什麽不好。她從一個學費都交不起的窮學生到現在的養尊處優。


    他什麽都給了她。


    費利克斯的語氣冷了無數度:“誰知道呢,可能明天,也可能二十年後。”


    “那我就四十多歲了,沒人要我了。”


    他氣笑了,牙都咬緊了,語氣也比剛才衝了很多:“你還沒認清現實嗎,從你跟我的第一天起,你的人生就不能出現除我之外的其他男人!”


    她知道他生氣了,便也不再繼續惹怒他。


    反而溫順的靠回他懷裏,語氣多出幾分委屈來:“那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去找別人?”


    這一套對他很受用。他在別人那兒軟硬都不吃。但在薑月遲這裏,無論他生再大的氣,隻要她服個軟,給個台階他就下了。


    所以他此刻的語氣緩和了許多,雖然眼神還是冷的。


    “不能。”


    “......”這人的惡劣本性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萬一你遇到了你很喜歡的女孩子,喜歡到非她不娶。那我怎麽辦呢。”


    “那就等著我隨時來找你偷情。”


    薑月遲對他的最後一點幻想也徹底破滅了。


    即使生的再好看,他也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罷了。


    “你不會是個好丈夫。”她得出結論。


    他被她的這句話逗笑:“既然她選擇成為我的妻子,就該知道,我的cock不可能隻操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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