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外失身


    江漢平原上有一條東荊河,劉家台村的劉春花就是喝東荊河水長大的。河水給了她靈秀,也給了她溫順、誠實的性格。然而,生活卻過年地給了她少女最大的不幸。15歲那年的一個星期天,劉春花提著一個大竹籃,獨自一人來到東荊河畔割豬草。忙乎了半上午,劉春花割滿了一大竹籃豬草,打算歇口氣後就回家。沒想到,一個叫王友明的無賴已偷偷地窺視了她許久。他對劉春花的關貌早已垂涎三尺,隻是一直未尋到下手的機會。這天,他見劉春花獨自提著竹籃出村往東荊河畔走去,便一直尾隨其後,躲在不遠處觀察著,隻是因為畏懼她手中的鐮刀,才沒有貿然上前。這時他見劉春花放下鐮刀坐下休息,便一下子撲了上去……


    施暴後的王友明惡狽狠地丟下一句話:“報案就殺了你全家!”然後便逃離了現場。痛不欲生的劉春花回到家裏,向父母哭訴了自己慘遭王友明強暴的經過。父母氣得不行,拉上女兒來到鎮上的派出所報了案。王友明很快便被抓捕歸案,受到了法律的製裁。然而,劉春花遭受強暴失貞一事也隨後傳開了。


    二、忍辱負重


    由於出了這事,劉春花好長時間都抬不起頭,連大門都不敢出,也無心再去上學了。她父母幹脆把她送到鄰縣的舅舅家,去幫著舅媽經營舅舅家的一個小店。在小店幹了三年,劉春花與當地青年吳江海相識並談起了戀愛。


    吳江海是個勤快的小夥子,比劉春花大三歲,人長得結實高大。他在鎮上也開有一家小店,搞個體經營,生意還算可以。自從與劉春花相識後,吳江海高興得不得了,很快兩人便確定了戀愛關係。兩年後,劉春花與吳江海喜結良緣。新婚之夜,望著布置一新的新房,劉春花心裏有些惶惶不安起來。自從結識吳江海後,她就深深愛上了這個小夥子,想起自己15歲那年受辱一事,常常覺得對不起吳江海,但她又怕將此事告訴吳江海後會失去他。這件事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常常讓她難以入眠,


    吳江海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回到了洞房,迫不急待地將劉春花緊緊地抱在懷裏。很快,兩人便激動而緊張地融為一體。然而,當吳江海發現她沒有“落紅”時,頓時臉色鐵青地質問劉春花是怎麽回事,麵對丈夫的質問,劉春花流著淚對丈夫說了自己過去遭到強暴的事,並求丈夫原諒自己。不料,吳江海仍耿耿於懷,氣呼呼地披上衣服睡到客廳沙發上去了。


    失身的負罪感,壓得劉春花在丈夫麵前抬不起頭來。她像一頭牛一樣不停地勞作奔忙,所有的家務活全包攬了,為了求得丈夫原諒,她寧可讓丈夫守著商店,自己一個女人家出去進貨,幹重體力活。這一切卻沒有換來丈夫的諒解,心胸狹窄的吳江海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堂堂一個男子漢,卻娶了一個被別人占有過的女人,簡直是奇恥大辱,因此常常劉春花大打出手,以發泄心中的怨恨。心力交瘁、性格軟弱的劉春花心理負擔越來越重,錯誤地認為丈夫的怒氣也不無道理,內心由此產生出了一種還“債”的壓力。


    三、荒唐之舉


    一天,劉春花來到縣城小商品批發市場進貨,碰到了初中同學渾身珠光寶氣的楊青青,她曾聽親友說楊青青在城裏開了個發廊,賺了不少錢,看來楊青青這幾年真的發了。楊青青邀劉春花到她開的發廊裏去坐坐,劉春花沒有拒絕。她想看一看老同學到底是怎樣生財有道的。


    來到楊青青開的發廊,劉春花一眼就看見五六個描眉塗唇、打扮妖冶的發廊妹正和兩個男人在打情罵俏。一個男人見楊青青帶著劉春花回來,推開圍著他的兩個發廊妹,徑直問楊青青道:“楊老板,聽說你這兒來了個妹子等著開苞,是不是啊?”“怎麽,休想嚐頭道鮮?你打算出什麽價錢呢?”楊青青輕佻地一笑,反問道。“500元怎麽樣?”那男子伸出五個指頭。“做你的夢去吧!”楊青青回絕道。那男子沒再說什麽,摟了一位發廊妹往樓上去了。


    看到這一切,劉春花的心裏似乎已明白了幾分。她把楊青青拉到一邊,悄聲道:“青青,你這樣開發廊,不怕公安局抓住了坐牢嗎?”楊青青望著她詭秘地一笑,說:“我說春花呀,這就是你不開竅了。你也是做生意的,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嘛!昨天,我這裏剛來了一個叫阿紅的發廊妹,才18歲,長得可水靈呢,還沒接過客,正等著哪個大老板肯出大價錢呢!我可沒逼誰,人家可是自願的。”


    兩天後,劉春花束到楊青青的發廊,又問那個叫阿紅的發廊女的情況。當得知阿紅還是處女後,便對楊青青說:“青青,我與別人有一筆生意談,想借阿虹去陪陪客人,明天就送回來,給你2000元錢,你看如何?”楊青青聽後先是一愣,隨後眉開眼笑,猛一拍劉春花的肩膀,尖聲說:“我的老同學呀,你總算開竅了!”她當即叫阿紅出來,耳語一陣後劉春花便領著阿虹來到了自己家。


    晚上,劉春花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向丈夫吳江海介紹阿紅是生意場上新結識的一位小姐妹。三人在一起吃菜喝酒拉家常,氣氛十分融洽。吃了一會,有人來找劉春花,劉春花便說有點事先出去一會,讓丈夫陪著阿紅慢慢吃,不用等她。當劉春花一個小時後回來時,發現丈夫與阿虹已赤條條地睡在了一起。盡避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還是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第二天天亮後,劉春花回到了家裏。見到天亮才歸的妻子,吳江海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告訴劉春花說,阿紅昨晚接到一個傳呼後走了,接著又問妻子昨天晚上怎麽一夜未回,讓他十分擔心。劉春花沒有回答丈夫的問話,語氣平靜地對丈夫說:“江海,昨天你和阿紅的事我都看見了,以前我對不住你,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了。今後就讓我們好好過日子吧。”聽她這麽說,吳江海一時顯得十分尷尬。


    四、自咽苦果


    自從吳江海與阿紅一夜銷魂後,他那顆長期不平衡的心便開始魂不守舍了。按照與阿紅的約定,隻要劉春花不在家,他一個傳呼,阿紅便會坐著“的士”來與他相會。每次吳江海都會大方地送上幾張百元鈔票給阿紅,很快就有數千元鈔票流進了阿紅那隻放著口紅、避孕套等物品的小坤包裏。一段時間後,阿紅突然不來了,像失蹤了似的。這時,吳江海與劉春花的下身也開始感到又痛又癢,十分難受。兩人忙去醫院檢查,原來都傳染上了性病。可是,他倆都不明白是怎樣傳染上這種髒病的。吳江海聯想到阿紅的突然“失蹤”,似乎悟出了什麽,於是向醫生交代了與阿紅一直未新的“關係”。回到家裏,劉春花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道:“你怎麽還在與阿紅來往呢?那可是一個發廊妹,妓女呀!這髒病肯定是她傳染給你,你又傳染給我了。”劉春花這一叫喊,無意中又提醒了吳江海,他想,上次阿紅到我們家,劉春花不是說是生意上的姐妹嗎?怎麽又成了發廊妹、妓女呢?他忽然跳起來一把抓住劉春花,逼問她阿紅到底是怎麽回事?劉春花不得不說了自己當初有意把尚是處女的阿虹領回家,想以此償還自己當初欠丈夫“處女債”的事。吳江海不但不諒解妻子,反而覺得自己又被戲弄和欺騙了,於是他變本加厲地對劉春花拳打腳踢,發泄著心中的怨恨。不僅如此,性病治愈後,他竟拿著錢又去找那些青樓女子尋歡。一次,吳江海嫖宿一位“小姐”,被掃黃的公安幹警在床上逮了個正著。劉春花交了5000元罰款後,才把吳江海從拘留所裏領出來。


    可是,吳江海從拘留所出來後,無論劉春花如何勸說哀求,也不管周圍的人如何議論,依然我行我素,就如同染上毒癮,不能自拔。


    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個月後的一天,吳江海將一名三陪女帶到一泉酒店嫖宿,睡至下半夜,又遇上公安機關掃黃。吳江海害怕再次被捉,趕緊跳下床,推開窗戶,想順著排水管爬下逃脫。當他爬到二樓時被人發覺,一慌神,手一鬆,便重重地跌了下去……吳江海右腿骨折,被送進了醫院,治療了近半年,花去了數萬元,最終還是落下了一個終身殘廢。


    望著殘疾的丈夫,劉春花除了眼淚還是眼淚。丈夫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當然有他自身的原因和過錯;但反過來講,當初她如果不導演那一幕償還“處女債”的荒唐劇,事情或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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