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7點30分,刑偵隊長歐陽正在抓緊洗泡在水池裏的衣服。因這段時間供電不穩定,辦案回來髒衣服一直沒辦法洗,正好今晚有電,他可要抓緊時間。就在這時,歐陽突然接到局長打來的電話說,縣工商局局長孟長遠暴死家中,命令歐陽立即帶人前去調查。歐陽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帶領幾名刑偵隊員火速趕往現場。


    一進人工商局宿舍大院,在此等候多時的工商局副局長陳濤馬上向歐陽介紹說:“晚上7點半,局裏定好開會,但是多次電話打給孟局長也不見他回話。於是辦公室人員到他的家找他,這才發現他躺在沙發上,早已死去多時了,我這才打電話報警。”


    聽了陳濤的介紹後,歐陽馬上帶人對現場進行全麵勘查。案發現場在一樓,孟長遠死在沙發上。一看屍體。歐陽就斷定死者於昨天晚上12點半左右死亡,死前喝過酒,死因一時難以確定,似乎是中毒死亡。就在歐陽打算對現場作進一步勘查時,突然一股濃濃的夜來香花香味飄入歐陽的鼻子。歐陽感到奇怪,脫口而出:“奇怪!怎麽會有夜來香味?”嗅著香味,這才注意到,原來花香是從窗外飄進來的。就在距客廳窗口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有一株很大的夜來香樹,花枝還在微微晃動。


    “蛇!蛇!”突然傳來一聲隊員的驚叫。聽到叫聲,歐陽回過神來,馬上朝那個隊員衝去,果然發現一條眼鏡蛇蜷縮在沙發底下。


    “離它遠點!別被它咬著!”歐陽對隊員們說。對歐陽來說,對付凶惡的犯罪分子他無所畏懼,但是麵對毒蛇,他可是有點心虛。為了不讓毒蛇咬傷隊員,歐陽衝著門外圍觀的群眾問:“誰會捉蛇?”


    這時一人應道:“我來捉!”歐陽一看,原來是在外邊等待調查結果的陳濤副局長。話音剛落,就見他提著一根木棍走了進來,還沒等歐陽反應過來,三下五去二,眼鏡蛇早已被陳濤捉在手裏了。


    “歐陽隊長,蛇已被我捉住了,它一定就是害死孟局長的凶手!”陳濤說。


    “嗯,有可能。待我看看死者身上是不是有毒牙印。”說著歐陽就朝孟長遠的屍體走去。就在這時,屋外又傳來一聲“啊!”的尖叫聲。歐陽以為有什麽突發情況,和幾名隊員同時衝出屋外。一看,有驚無險,原來一名群眾站在夜來香樹旁,一條眼鏡蛇不知怎麽的從樹上掉下來,正好掉在這名圍觀者的腳邊,把他嚇了一大跳。這是一條一米多長的眼鏡蛇,但不知為什麽,掉下來後就見它軟綿綿地躺在地上,沒有一點精神更談不上攻擊人。歐陽用手電筒往樹上一照,嘿!好家夥,又發現一條,同樣是無精打采地掛在樹上。


    怪事!這株夜來香樹怎麽會招來那麽多眼鏡蛇?會不會與案子有關?這樣一想,歐陽急忙示意隊員們擴大警戒線範圍,讓圍觀的群眾站到警戒線以外。當歐陽靠近這株夜來香時,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雄黃味。這讓歐陽又一驚:端午節早巳過了,哪來的雄黃味?嗅著氣味,歐陽這才發現,在這株夜來香的樹蔸下有好幾粒雄黃。可以肯定,樹上的蛇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樹下放了雄黃,蛇就不敢下樹來,給人造成孟長遠客廳內的蛇是從夜來香樹上爬進去的假象。看來孟長遠的死一定跟蛇有關。很可能是一起有預謀的故意殺人案。歐陽決定馬上回局裏向局領導匯報,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陳濤急急地問:“歐陽隊長,案件不是破了嗎?”


    “目前還難以下結論,等案件調查清楚了一定讓你知道真相的。”歐陽說完便走了。


    因為是故意殺人案,性質嚴重,歐陽帶著隊員連夜開展調查。但進行了大量走訪調查後,隻得到一條線索:案發當晚i點鍾左右。有人聽到一雙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急促地從孟長遠的房間裏傳出來,但這個女人長什麽樣沒人知道。這條線索說明,孟長遠的死可能跟女人有關。但是這個女人又是誰呢?與孟長遠是何關係?有人認識這個女人嗎……


    案發第二天中午12點鍾,歐陽接到一個舉報電話,這個舉報電話竟然是陳濤打來的。陳濤說:“歐陽隊長,我有一個情況要向你反映。”歐陽說:“什麽情況?為什麽不早說?”


    “我以為你們當時已經破了案,覺得這件事沒必要說了。誰知你們還在調查這件案子,所以這才向你們反映。事情是這樣的,在孟局長死的那晚1點鍾,我起來方便,無意中看到孟局長房間裏的燈還亮著,房間內有一女子在晃動。那女子長著一張瓜子臉,左上嘴唇有一顆美人痣。因為這關係到領導的隱私問題,本來不想說出來的,但是孟局長死了,我以為這件事對破案有用,就決定告訴你們了。”


    “你說的都是真實的嗎?你的住處與孟長遠住處相距多遠?怎麽會看得那麽清楚?”歐陽問。


    “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就住在孟局長家對麵2號樓的二樓,和孟局長的房間相距15米左右,隻要孟局長房間一開燈,我就能看到他客廳的情況。”陳濤說。


    “是這樣啊,那太感謝你了,你為我們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歐陽說。


    有了陳濤提供的這條重要線索,歐陽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嘴上長有一顆美人痣的女人。原來。這個女人叫孟小麗,在一酒巴當歌女,人長得很漂亮。


    這次,歐陽親自訊問孟小麗。孟小麗說:“我和孟長遠是經人介紹後認識的,後來就成了孟長遠的情婦。那天晚上,我的確到過孟長遠的房間,時間是1點鍾,這是我們事先約好的時間,之前我們已經約會了好幾個晚上,每晚我都是1點鍾準時來。那天晚上我到他家之後,一開門發現房間內一片漆黑,我以為是孟長遠故意搞的情調,也沒開燈,就直接走近沙發,發現孟長遠躺在沙發上,一股濃濃的酒氣向我襲來。我推了推他,發現他一動不動,沒有了呼吸,以為他醉死了,十分害怕,就急匆匆地跑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人不是我殺的。”


    從孟小麗敘述的情況來看,很難斷定孟小麗就是凶手。既然孟小麗不是謀害孟長遠的人,究竟是誰製造了這起謀殺案?又為什麽要謀害這位新交流來的工商局局長呢?是圖財害命嗎?不像。是仇殺?似乎也不可能。經調查,孟長遠房間內東西一樣沒少,也沒有發現他在社會上有什麽仇人。警方已對全縣所有經營野生動物的個體戶包括私下販賣野生動物的不法分子進行了調查,還是沒有查到眼鏡蛇的來曆。總之想從眼鏡蛇身上挖出線索來已是不可能了……歐陽腦子裏沒有一點頭緒。就在這時,歐陽的兒子打來電話,說:“爸爸,家裏沒有電也沒有液化氣了,午飯該怎麽辦?”一聽兒子這麽說,歐陽突然高興地說:“兒子,太感謝你的電話了!”兒子聽到老爸這麽奇怪的回答,正想問是什麽意思,但是歐陽早已掛斷電話,帶上幾名隊員急急地出去了。


    一個小時後,歐陽回來了,拿著陳濤的一張照片,問孟小麗認不認識相片上的人?誰知孟小麗一看就直言不諱地說認識,並且說已在前段時間和他分手了。歐陽聽孟小麗這麽一說,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心裏有數了。


    歐陽立即吩咐一位隊員說:“通知陳濤副局長來一趟,我有話要問他。”不一會兒陳濤副局長來了。歐陽說:“陳副局長,你確定那天淩晨1點鍾看到孟長遠的房間裏有一個女子,並且嘴唇上有一顆美人痣嗎?”


    陳濤說:“是的。”


    “不,你說假話了!”歐陽嚴肅地說,“事發當天深夜1點鍾時,你根本無法看見孟長遠房間內的任何東西,也不會看見女人,更別說女人嘴上的美人痣了。”


    “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陳濤不服地說。


    “你還是坦白出來吧,爭取從寬處理!”歐陽說。“案發當夜1點,恰巧全城停電。試問在停電情況下,你怎麽能看見孟長遠局長房間內有女人呢?而且還看見她嘴上長有美人痣?”


    此時的陳濤頓時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說:“我可能記錯時間了,那時應該是12點半。”


    “12點半確實有電,但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她說12點半她還在家裏,她和孟長遠約會的時間是1點。”歐陽說,“你還是老實交代你作案的全部過程吧!如果你不願說出來,我可以幫你說!”歐陽說:“其實你早就認識孟小麗了,孟長遠交流來任局長後,也認識了孟小麗,並且把孟小麗包養了起來,孟小麗因此跟你斷絕了關係。你為此對孟小麗和孟長遠產生了仇恨,孟長遠當了局長對你的前途更是一個阻礙。你想除掉孟長遠,於是你就利用孟長遠窗前的夜來香做文章。因為夜來香氣味容易引來毒蛇,你就故意在樹上放了兩條毒蛇,造成孟長遠房間內的蛇就是夜來香引來的假象。其實孟長遠房間裏的蛇是你放進去的。那天晚上12點半左右,孟長遠喝得爛醉回來,你看得很清楚,等他一進房間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時候,你就悄悄從窗口把眼鏡蛇丟進去。誰知這一丟還真的丟在孟長遠身上,毒蛇一口咬在孟長遠的頸部,孟長遠中毒身亡。你知道1點鍾時,孟小麗一定會來跟孟長遠幽會,因為前幾天晚上,你在你家的陽台上早已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你也希望孟小麗被毒蛇咬死。但孟小麗來時毒蛇早已躲藏,孟小麗因此逃過一劫。後來當你知道我們對孟長遠的死有懷疑後,你就故意把孟小麗說出來。一是想轉移我們的偵查視線,二是想借此消除你的心頭之恨。但你失算了,你沒有注意到1點到1點20分全城停電的事,如果不是我小孩打電話說停電做不了飯,我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就說到這裏了,你是不是還要我繼續說下去?”


    “不,不,我全部交代……”豆大的汗珠從陳濤的臉上滾落下來,他一一招供了,和歐陽說的一個樣。


    隨後,公安人員在陳濤家裏找到了藏蛇的籠子和雄黃等物證。法醫鑒定也出來了。孟長遠是被毒蛇咬傷致死。


    結案後,一名隊員問歐陽:“你對陳濤說的話其實是推理的,當時我們並沒有搜集到陳濤犯罪的有力證據,萬一他不承認怎麽辦?”歐陽笑笑說:“他會承認的,這就是審訊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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