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聲,有鮮血從看不到的地方迸濺出來。視野中便留下遮擋,斑斑點點的血跡落在左上角,仿佛前麵是一層屏障,不小心沾上了髒汙。這血跡……看上去傷得不輕,可受傷的是誰?淩嶼洲清楚,他隻是看著外界的一切,不受半點影響。“轟!!”眼前的景物忽然變高……不對,是自己所在的位置變低。山崖開始搖晃,碎石傾下,前方修士之中,有一部分人麵露驚恐。“不是說這裏沒有地下空間麽,他居然一刀震碎了秘境地麵??”“不……趕緊退後!這是四方小秘境之一,從來就沒有地下空間,這下麵是什麽鬼神難言,後退啊!!”電光火石之間,有人急聲大喊。隻可惜還是晚了,幾名修士站位太巧,根本來不及跑。陳舊的曜日餘暉下,連浮塵都跟著震顫起來。淩嶼洲看見地上的裂縫,那裏一眼望不見底,裏頭含著無盡深淵。大部分人站得比較後,因暫時無虞而心存僥幸,然而,慘叫聲馬上從深淵中傳來。“啊啊!!”聽這動靜,是還沒祭出法寶調動靈力,便被秘境地底的靈壓絞碎。眾人瞬間麵色一變,有幾個險險逃過一劫的仍在顫抖。心中後怕,便退意頓生。“那……那他自己呢?他不要命了?!”有人語氣驚恐慌亂,卻沒誰回答他。一道有些人的笑聲響起,是淩嶼洲在的位置。最開始,淩嶼洲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可再聽,又好像隻是錯覺。笑聲越來越大,淩嶼洲甚至覺出其中咯血的響動。再就是水聲,視野開始前進,原是地上那一大攤黑色血水被攪動。有人在往前走。對麵靜了幾瞬,一位白麵灰衣的中年修士站了出來,對眾人道:“依我看,這天華門的昔日首徒已有叛道之嫌。地裂在此,諸位若與他僵持不下,倒是白白留他一線生機。清魂蓮花在他身上,諸位仙友理應齊心協力,先將這百年難遇的靈草拿到手。”人群又開始騷動。同一時刻,淩嶼洲再次聽到機械音。“盯所有信息傳輸完成,提前剝離成功。”大量信息湧入腦中,連過往印象不那麽深刻的記憶都鮮明幾分。對麵陸續有修士開始喊話。“韓鄴,你要這靈草有何用,整整十年毫無進境,白瞎仙尊當年對你萬分重視,寶物給了你也是浪費!”“他還往這邊走什麽……難道是想離開?喂,不交出天地至寶,我們也斷不會讓出這一線生機!”思維一旦徹底打開,便不再沉溺於各種朦朧混沌的感官。沉睡多年並未封閉淩嶼洲的判斷能力,他心念一動,點點魂力開始聚集。“跟他那麽多廢話作甚,我來”一名壯漢從人群中走出,大喝一聲,將足有兩人高的巨盾往下一摜!“砰”的一聲悶響,地麵再次晃動。本就裂了道口子的位置驟然崩開,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不到半息便形成巨大溝壑。見此,更多修士拈訣施法,繼續之前的圍攻。忽地,天生異象。靈氣波動前所未有地強大起來,卻不是因為對麵再次發動攻擊。“……”呼呼大作的風停了,血腥氣變淺了,濃鬱的靈氣開始向某一處匯聚。也就是在那一處,挺拔的身影憑空出現。韓鄴似有所感,伸手摸了摸自己頸上掛著的玉簫項鏈。他看著前方的修士,緩緩勾起唇角。之前僵持的時候,血色長刀靜靜懸在他身前,肅殺之氣立顯,不僅為了威懾,也為了自保。此時此刻,平地一聲炸響。長刀破風橫過。“!!”黃毛小兒也都知道,戰鬥最忌注意力分散,即使外界動靜再大,也不應分心於他物。可那股力量過於神秘,仿佛心魂都被牽引住,修士們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白色衣袂,紅色發帶……“呼”風聲大作,陰雲變幻。煞氣猛地貼近蕩開,和刀刃一起刺破空氣!有人第一反應是避讓,但直接被捅了個對穿,剩下的便反應過來,趁此機會瘋狂攻擊。淩嶼洲垂眼,地麵上的情況盡收眼底。陰雲本快將金日吞噬,如今半點不見,太陽便重新露出來。長刀不在手中,受傷概率便增大許多,那一身狼狽黑發披散的青年卻仍然不見慌亂。淩嶼洲將目光轉向對麵修士。裹著煞氣的長刀仍在空中騰挪。地麵上的裂縫越來越大,青年的傷口越來越多,懸崖開始傾斜,再過一會,無需眾人將氣運之子殺死,他也會隨著土石一起掉下去。淩嶼洲現身不過三秒,此刻終於做了第一個動作。抬手。“嗡!!”登時,除了那柄長刀外,全場所有法器開始震顫。它們紛紛失去準頭開始亂竄,有的掉落在地,更甚者失控墜入深淵。眾修士目瞪口呆,都沒來得及反應。韓鄴也是一愣。掛在嘴角的那抹笑反而消失,他略微茫然地抬頭。那人卻恰好從空中躍下,落在他身前,二人正正打了個照麵。“……”韓鄴喉頭微動。不知道為什麽,這人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自己幹涸已久的丹田居然蠢蠢欲動,生出一種想要親近的願望。眼前人腕上戴著副開口白玉鐲,此時正隨動作輕晃。雪衣鳳眼芙蓉麵,初看奪目絕豔,再看溫雅端嚴。金烏重現,光芒卻並不刺目。韓鄴眼前一花,視野再次清晰時,便已身在一處洞穴。淩嶼洲站在他身前,看人差不多回了神,便道:“已經出秘境了。”韓鄴一驚,隨即發現自己的刀和儲物袋也跟著出來,這才鬆了口氣,暗自思忖:這人看著年輕,雪衣烏發,眼角還有顆美人痣,方才展示出的實力卻深不可測。可這樣強大的修士,怎會出現在四方小秘境裏?“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淩嶼洲見青年勾唇,一副落拓不羈的模樣,滿身是傷還預備往下拜,幹脆道:“不必多禮,先療傷,過後我與你說幾件事。”韓鄴也就順勢起身,從儲物袋裏拿出些凡間常見的普通草藥。動作粗暴無比,看上去習慣了這種生活。淩嶼洲眉間印出些許刻痕。肉身泯滅之前,他一直因魂體過於強大而身體虛弱,習慣把任何傷口都治到最好,眼下看著覺得有些別扭。但他沒有靈藥,也懶得多管閑事。等韓鄴再次看過來,淩嶼洲便直言道:“這些年,我的魂體一直沉睡於你法器之中。”韓鄴想起自己戰鬥時的一瞬感受,拿起項鏈上那枚精致小巧的玉簫,道:“是這個?”“沒錯。”淩嶼洲聲音很淡,下一句話卻如同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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