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們獲獎之後


    程應峰


    首屆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蘇利·普品多姆獲悉了得獎消息,而且獎金是他寫了35年詩歌的總收入的4倍以上時,異常驚喜。他希望拿出一部分資助那些苦於出第一本詩集的青年作者。這種想法一經報道,請求資助的信件紛至遝來。普呂多姆歎息道:“如果我全部答應的話,足可將我的獎金吞得一文不剩。”


    年近8旬的法郎士應邀出席諾貝爾文學獎頒大典,慶典在富麗堂皇的瑞典音樂學院的演奏廳舉行。從大會獻辭開始,法朗士就一直坐在自己的桌邊“打盹”。慶典結束後,有人問他為什麽“打盹”,他解釋說:“沒有這回事,那時我沒有打瞌睡,隻是聽不懂瑞典語而已,但我知道他們在談論我——為了表示我的謙虛,我把頭垂了下來。”


    流亡波多黎各的西班牙詩人希梅內斯獲得1956年諾貝爾文學獎,祝賀的電報傳到波多黎各時,希梅內斯的愛妻正患癌躺在醫院裏。前來采訪的各地記者詢問他獲獎後的心境。他說:“我的一切成就都應歸功於我的妻子。對於獲得這項殊榮,我本應感到高興和自豪,然而,由於她沉屙不起,我無法體會這種心情。對此,我隻有遺憾。”


    1965年,肖洛霍夫得知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正在郊外的森林打獵。在親赴斯德格爾摩領獎時,他說,瑞典文學院推遲了30年才頒獎給他,實際上他是第一位真正該得到此獎項的蘇聯作家。最後,他風趣地說:“在我得知獲獎的那天,正好朝天放了兩槍,除了掉下兩隻大雁外,還十分意外地掉下諾貝爾文學獎。”


    猶太作家阿格農1948年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當時的瑞典文學院秘書霍爾斯陶穆撰寫了作品研究報告,認為:“阿格農那些反映猶太人生活題材的小說,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讓人心靈震撼,但他缺乏足以獲得此項殊榮的偉大藝術感召力”直至1966年,瑞典文學院以“他深刻獨特的敘事藝術,從猶太人民的生活中汲取主題”而授予他諾貝爾文學獎。阿格農說:“從首次提名算起,我獲得這個獎項整整推遲了18年。好在這漫長的18年,我用希伯萊語寫下的作品被譯成法文、英文,獲得了眾多讀者的好評正是他們,我一度沉鬱的心境才得到安慰。”


    1889年的一天,舊金山《檢查人報》一位編輯告訴當時默默無聞的作者盧雅特·吉卜林:“你的作品如果不加以修改,隻能使任何知識平庸的舊金山人覺得荒謬。”吉卜林聽完大怒,不僅拒絕修改作品,而且毅然離開了這座城市。1907年,吉卜林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在接受《檢查人報》記者采訪時,他幽默地說:“如果沒有貴報編輯的鞭策,我不可能獲此殊榮。”


    劇作家奧尼爾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不久,接到代理人的一份電報:大明星哈洛小姐要找最好的劇作家寫一個電影 劇本,是否麻煩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奧尼爾先生回一電報?電報字數不超過20字,電報費由收電人支付。奧尼爾看完電報,笑著回電:“不不不不不下下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奧尼爾”。


    加西亞·馬爾克斯自從寫出《百年孤獨》後,一直是諾貝爾文學獎的20名候選人之一,1980年甚至成為最後7名競爭者之一。由於他抗議軍政府上台,宣布“文學罷工”,一直未有新作發表,以致一次一次落選。1980年,瑞典文學院一位評委在報上發表聲明:馬爾克斯是最合適的候選人之一,文學院隻是在等待他寫出另一部小說。馬爾克斯心領神會,不久發表新作《一件事先張揚的凶殺案》,順理成章地獲得了1982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站在領獎台上,他笑著說:“諸位,我本來隻想寫出《百年孤獨》,但是,如果不寫出《一件事先張揚的凶殺案》,我就不能站在這裏。”


    摘自《中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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