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情人 的他,為何成為驚弓之鳥?


    ●講述人/暗香


    藍顏知己


    我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樣的,反正這樣的環境讓我特別單純。讀書的時候,沒敢談朋友,工作後,便在家人的介紹下,認識了現在的老公。


    怎麽說我老公呢?捫心自問,他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還有一份旱澇保收的穩定工作。


    我是一個對自己要求比較高的人,這些年來,我的事業也發展得很不錯。相對我來說,他非常顧家,不僅包攬了家中的所有家務,還要照顧小孩的學習 和生活。可以說,小孩從出生到現在,是他手把手地帶大。現在,小孩已經讀小學二年級了,她非常出色,是我和她爸爸的驕傲。


    在外人看來,我已經夠幸福了,但是,我總覺得生活還缺點什麽。老公雖然能將我的衣食住行照顧得無微不至,卻不能和我進行精神層麵的交 流。每當我在工作中遇到了問題,想從老公那裏得到一些建議的時候,他隻會說,不要太在意。每當我想製造一點浪漫,和老公談風月的時候,他的家長裏短柴米油鹽,總會讓我興趣索然。對老公,我有親情,溫 情,唯獨沒有愛情。


    認識秋山是在十年前,他是一個政府部門的負責人。當時,一個親戚找我幫忙辦事,我又通過朋友找到了秋山,秋山很盡心地幫了我們。最後,我登門道謝,臨走時,我將一個裝了1000元錢的信封偷偷地留在了他家的茶幾上。


    我剛走到樓下,秋山穿著拖鞋追了出來。他一把拉住我,將信封塞到我手裏,非讓我收回。我不肯,他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這是行賄咧!最後,我沒有辦法,隻好收回信封,並約他吃飯。


    一來二去,我與秋山便熟稔了。在我眼裏,他是一個正直、精明、有頭腦、有深度的男人。漸漸地,無論遇到什麽問題,我都喜歡跟他講。而每次,他都能給我一些中肯的建議。坦白地說,我這些年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績,跟秋山的幫助是分不開的。


    如果說,老公是我生活上的堅實後盾,那秋山就是我精神上的良師益友,用時髦一點的話說,他是我的藍顏知己。


    相識的這十年,我們一直保持著很好的距離,平時僅止於通個電話,或者約著出來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雖然,從他講電話的語氣,見麵時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有好感,但是我們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種狀態,從沒想過有打破的一天。


    窗戶紙被捅破後


    然而,平衡總有被打破的一天。


    今年6月17日那天晚上,秋山約我吃飯。那天,他的心情很不好,給我講了很多事情。原來,他在事業上遇到了很大的挫折,這次本來有機會可以升遷的,卻受到了排擠。他已經快50歲了,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說到傷心處,秋山竟然垂下頭,壓抑地抽泣起來。我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被生活壓迫得如此狼狽的男人,他頭頂上的幾根白發,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樣地疼,竟也落下淚來。我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他顫抖的手。


    那晚,我們都沒有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凝視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才發現我竟如此地愛他。那種愛,在我體內洶湧澎湃,銷魂蝕骨。也許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愛上了他,而愛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會泛濫成災。


    然而,從他睜開眼睛看我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一直躲閃著我。當我柔情蜜意地抱住他時,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我敏感地問,是不是後悔了?他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快上班去吧!但是我一點上班的興致都沒有,隻想和他在一起。他急急地催我起來,一出賓館大門,他便躲閃著,將我送進一輛出租車,然後自己打車走了。


    一整天,我都很興奮。我總是想給他打電話,想聽見他的聲音,但又怕太張揚,讓別人知道。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電話那邊,他顯得非常繁忙,總是說不了兩句話就掛機。


    那之後,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秋山在躲我,也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他在接我電話時的驚惶失措,而且這種驚恐與日俱增。


    漸漸地,他開始像祥林嫂一樣,對我大吐苦水。什麽工作不得誌啊,什麽兒子不聽話啊,什麽老婆不理解啊。他兒子現在讀高中,但是很不爭氣,總是打架鬧事。他總是說,他沒有教育好兒子,他得為兒子安排好後路。


    聽了這些話,我一方麵覺得心疼,另一方麵又覺得氣憤。我想,你怕個什麽呢?我說過讓你負責了嗎?你就怕成這樣?那我們這段感情又算什麽?


    有一次,我實在氣不過,就故意逼問他,我倆的事情到底怎麽解決?他反問,你說怎麽解決呢?你會離婚嗎?我賭氣說,隻要你敢娶,我就敢離!他的語氣明顯滯了一下,說,如果在十年前,我也許會有這樣的決心,但現在,我真的沒有了從頭再來的勇氣。而且,如果你跟了我,我不能保證你的幸福,那是我對你不負責。


    朋友也做不成了


    秋山的躲閃與逃避,無疑如一盆盆冷水將我澆得透心涼,又如火上澆油,讓我怒火中燒。雖然,我肯定自己不會為了秋山放棄深愛自己的丈夫和乖巧懂事的女兒,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他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我總覺得他這種態度玷汙了我們的感情。


    每當他逃避的時候,我問他,我們就不能回到從前嗎?他總是反問,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有一次,我將他逼急了,他感歎,像他這樣本分的人都出軌 了,像我這樣的良家婦女也有了情人 ,這個社會真的已經完了。


    昨天我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這對朋友以前都是有家庭的人,他們經過了千辛萬苦,終於走到了一起。看到他們手挽著手,走上紅地毯的時候,我突然有哭的衝動。為什麽人家為了真愛可以赴湯蹈火,而我和他就不行呢?


    婚禮沒結束,我就出來了。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他,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不知怎麽的,我第一句話就是“你還是跟她離了吧”。他沒有說話,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驚恐。我也沒有說話,我靜靜地等著他的反應。誰知道,他一句話也沒說,便把電話關了,再打過去,關機。那時,我真想把他揪出來狠狠地打他一頓。我想,一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啦?


    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不肯接電話,直到今天下午,他才勉強接了電話。我問他,你嚇死了吧?他不接話頭,我又問,最近過得怎麽樣?他長歎一聲,說,忙啊。聽他那個語氣,我知道他又要講,他的工作怎麽不如意,他怎麽不得誌。我突然變得非常煩躁,大聲說了一句:你去死吧!便把電話掛了。我想,他一定覺得我發瘋了。


    如果他不是那種態度,我也許還好一點。他越是害怕,越是躲閃,我就越覺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也許他的理智是對的,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文中人物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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