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


    (如果您正在吃棕子,那請您先把棕子處理好再閱讀本檔案。本文的部分情節雖然使用了誇張的描寫手法,但如果您在南方沿海的某個省會居住多年,並且有閱讀報紙的習慣,那麽您肯定會對這些情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個外表並無異狀的普通市民,突然倒在地上,隨即數十條蛆蟲從他的嘴巴、鼻孔、耳朵甚至眼眶中爬出來。接著全身上下都有蛆蟲破體而出,如潮水般散往四周,一刻鍾前的大活人,一刻鍾之後即成為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


    類似的事件接連發生,並有多人目睹事發經過,一度引起恐慌,上頭下令全麵封鎖消息,媒體未經許可擅自報道,將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而目擊者亦被下令禁言,胡 亂張揚此事,將會被視為妄想症患者,強製送往精神病中心接受“治療”。


    突然發生這麽詭異而又牽連甚廣的案子,把我們小隊弄得焦頭爛額,上頭下達死令,不能在指定時限內破案,全隊上下都得到監獄當看守。


    一方麵毫無頭緒,另一方麵事件依舊不斷發生,除了已知事件集中發生在某幾個區域之外,再無其它線索。直至一位蘇姓老伯在醫院檢查身體時,發現體內有大量寄生蟲,案情才有點眉目。


    我們立即全隊出動,在醫院病房把蘇伯“大包圍”。單看外表,蘇伯沒有任何異樣,氣色紅潤,聲如洪鍾,一點也不像醫生所說的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但在醫生拿出的x光照片上,卻能看見蘇伯體內的確有數不清的蟲狀物。


    我詢問了蘇伯近日接觸過什麽人,到過那裏,做過什麽,吃過什麽,甚至連性生活也問上,反正能問的都問過。他說一切都和平時沒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近日吃了很多粽子。


    在詢問過程中,蘇伯突然說耳朵有點癢,沒多久就倒下了。接著一條沾滿鮮血的小蛆蟲從他耳洞爬出來,然後是鼻孔、嘴巴、眼眶,全都爬出蛆蟲來。幾分鍾後,他的衣服下麵似有東西蠕動,隨即大量蛆蟲像潮水般從他身體湧出,不但擠滿了病床 ,連病床 周圍的地麵也掉了一圈。


    蛆蟲全都肥得流油,力士把地麵上的踩死了一大遍,每一腳都是****,鬼瞳看著就惡心得想吐。天書用鉗子夾了幾條蛆蟲去化驗,我和其他人則向蘇伯家屬了解情況,詢問蘇伯所說的粽子的來曆,當然也警告他們事情必須保密,以及胡 亂宣揚的後果。


    我們來到了一間超市,蘇伯的家人說,粽子就是從這裏買來的。找到蘇伯家人所說的那種粽子後,我突然有種想吃的衝動,雖然粽子外表並不吸引,但卻散發著濃香,讓人覺得一定會很好吃。


    鬼瞳說粽子有問題,因為她看見粽子發出微弱的紅光,可能被人下了詛咒。


    我立刻致電上級,要求把超市封鎖,因為這案子上頭極其重視,馬上就有大批同僚抵達,把超市包圍得水漏不通。我揪出超市的經理,恐嚇他不說粽子的來源,就把超市的所有員工都先關半個月再說。經理那見過警察比土匪更土匪的架勢,嚇得幾乎要尿出來,還那敢有半點隱瞞,喚來負責貨源的業務經理,一同帶我們到一間地下小作坊。


    這是一間典型的無牌無證黑作坊,裏麵汙水橫流,蠅蟲四飛,惡臭陣陣。雖然衛生條件是如此不堪,但其生產的粽子頂多隻會讓人吃了拉肚子,嚴重點就是食物中毒。就算鬧出人命,也不可能是蘇伯那種恐怖的死法。


    我們在黑作坊裏翻箱倒櫃,能帶走的全部帶走,不能帶走的都貼上封條。但這裏與一般的黑作坊沒兩樣,唯一特別的是我們發現了一碗圍滿蒼蠅的黑血,靈犬說是人血,鬼瞳說血中有邪光。


    力士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黑作坊的老板抓回來,在審詢室裏,我們恨不得對這位曾姓的外地老板使用十大酷刑,因為我們懷疑至此起碼有超過五十人在吃過他產生的粽子後離奇死亡。


    曾老板與一般的小老板沒兩樣,樣子挺精明的,就是臉色比較蒼白,似乎有點貧血。他的左手手腕包著繃帶,讓人懷疑他之前曾經割脈自殺。


    因為事態嚴重,我們也不管什麽規定程序,一開始就不斷恐嚇曾老板,本想要是恐嚇無效的話,就得使上電話簿和力士的大拳頭。然而,曾老板出乎意料地膽小怕事,給我們唬幾句就嘰哩呱啦地說出事情的始末——


    做我們這一行的,什麽能賺錢就做什麽,之前我一直都是做些餃子湯圓什麽的,個多月前才開始做粽子,因為粽子隻有這段時間才能賣,而且利潤挺高的。可是,我們做的粽子味道不怎麽樣,放在幾家超市中代銷,也沒什麽銷路。


    本來已經打算放棄了,畢竟做粽子不是我們的專長,雖然利潤比較高,但賣不掉也是白費勁。就在我準備不再做粽子的時候,突然有個苗族打扮的中年女人跑來找我,說有方法能使我的粽子變得很好吃。


    她讓我割破手腕流一碗鮮血出來,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稀裏糊塗的,她一說,我就乖乖地拿刀割自己的手腕。到我清醒的時候,已經流了滿滿一碗鮮血。她在我的傷口抹了些白色粉末,傷口立即就止血了。然後她把一隻小小的甲蟲掉到血裏,整碗血馬上就像燒沸似的,不斷冒出氣泡,而且漸漸變成黑色。過了一會,不再冒氣泡了,但卻把周圍的蒼蠅都引過來,全圍在碗緣上。


    她跟我說,等到明天,就取半碗黑血混入做粽子的糯米裏,這樣做出來的粽子就會很鮮味,讓人看見就想吃。但她警告我,自己千萬別吃這些粽子,其實她不說,我也不會吃,那碗黑血看著就惡心了。她還說每天取半碗黑血做粽子,然後必添上半碗鮮血,這樣就能長期有黑血使用。如果怕失血過多可以換別人來添血,但一定要用人血,不能用豬血雞血代替。


    她的方法雖然很怪異,但用了這個方法後,粽子的銷路果然比以前好多了,到目前為止至少賣出了一萬隻……


    天書把黑血、粽子、蛆蟲全都化驗過,發現黑血裏有一隻不知名的甲蟲屍體,以及大量微細的蟲卵,這些蟲卵的生命力極強,用沸水煮上半天還能活著,而粽子裏也存在大量這種蟲卵。蛆蟲疑似是由這些蟲卵生成的,是一種變異的蒼蠅幼蟲,以人肉為食,在進食的同時會分泌出帶麻痹成分的黏液,使人內部被其吃光了也渾然不知。


    然而,蛆蟲在離開人體 後,卻變得異常脆弱,一小時內便會死亡,如果受到陽光直至照射,不用五分鍾就會死翹翹。


    綜合各種跡象分析,這極有可能是一種蠱術。苗族在古代就已擁有極其先進的生物科技,而蠱術便是生物科技的產品之一。現代所謂的基因科技與蠱術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蠱術的先進理念甚至能讓最頂尖生物學家也搔穿腦袋。


    我們懷疑曾老板所說苗族女人極可能善長蠱術,出於某種目的,以提高粽子銷量為名,暗中施展蠱術,使這些含有變異蟲卵的粽子流入超市,禍害市民。


    我們提著曾老板來一間旅店,他說苗族女人就住在這裏。力士一腳把房門踹開,我和靈犬及三名全副武裝的武警衝進房間,幾乎把這間狹小的房間擠滿。


    一個苗族打扮的女人懷中抱著一個排球大的瓷罐,盤坐在靠近窗戶的地麵上,屁股下麵墊著一個很古怪的黑色蒲團 。女人看見我們闖入,沒表現出驚訝,仿佛一直在等待我們。我對她說:“我們懷疑你與多宗命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女人對我嫣然一笑,說:“警察先生,久違了!”


    我愣了一下,仔細觀察女人的麵容,突然想起她是朵小姐的母親朵阿婭(請參考檔案四“忍死術”),心中不禁大驚,但臉上卻不露聲色,冷靜地說:“阿婭,何事使您光臨本地呢?”


    阿婭輕撫懷中的瓷罐,溫 柔地說:“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小丫頭想來看看。”


    “朵小姐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阿婭又何必遷怒於無辜的市民呢!”


    阿婭微笑道:“他們很無辜,我家丫頭也很無辜。”


    我給力士打眼色,他立刻撲向阿婭。然而,他剛踏出第一步就給絆倒了,地板不知何出現了一條小裂縫,一條幼細的蔓藤從中伸出,綁著了他的雙腳。


    三名武警見情況不對勁,立刻把槍口對準朵阿婭,可是突然有三條蔓藤從天花板伸下來,把他們的雙手捆綁,一同給吊起來。


    阿婭笑著說:“你們是抓不到我的,後會有期吧!”話剛說完,她坐著的浦團 竟然動起來,往前後翻出首尾,接著伸出上百條小腿,赫然是一條巨型蜈蚣。大蜈蚣背著她爬上牆壁,她垂直坐在上麵竟然沒掉下來,仿佛黏在上麵似的。


    靈犬的身手比較敏捷,雙腿發力,飛撲上前。然而,大蜈蚣的移動速度非常高,一下子就已爬出窗外,使靈犬撞到牆上。


    我衝上前,探頭出窗外,看見阿婭正穩坐在貼著旅店外牆高速爬行的大蜈蚣背上向我揮手告別,一轉眼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給上頭的報告也不知道該怎樣寫。被下了蠱術的粽子已賣出上萬隻,以衛生問題為借口回收回來的隻有千餘,其它的大多數已被市民食用。現時已證實食用問題粽子後死亡的市民共有五十七人,這個數字是否還會上升仍是未知之數。我們隻能祈求不是每一個吃過問題粽子的市民都會中蠱術,因為就算像蘇伯那樣能及時發現,也無法救治。


    其實,還有多少市民會因為誤食問題粽子而死亡,並不是我所擔憂的。讓我寢食難安的是,阿婭還會給這個城市帶什麽樣的災難。一個善長蠱術的巫醫,就等於一件大殺傷的生化武器,這次她利用粽子殺人,如果下次她利用的是自來水,那麽整個城市的市民很可能在一夜 之間全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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