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實鬼事


    永隆祀在城南外二十幾公裏處,非常非常難找。如果找得到就會發現那祀占地不小,風景也好。本來祀周圍住著很多鄉民。我曾經也去過那裏,四周的鄉民都很樸素,也非常熱情好客,他們拿最好的請你吃,到頭來不但不收錢,反而在你離開之前還一包包的把當地的特產送你,使你會很尷尬。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後來跟他們熟識了,聊的話也多了,才知道不必要客氣,因為他們向來就是這樣的,就好象你上飯店就是去吃飯的,吃完後得付帳還得付小費一樣,對他們來說,來了客人就得周到招待。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難得有個客來望望哈裏個先阿爹先阿母哉,哈沒招待個好沒講過哉,哈阿就更沒個客來望叻"(意思就是說這兒難得有客人來拜訪他們的祖先,所以一定得招待好,否則就更沒人來了)


    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你如果再去,就很難找到任何人了。我具體也不是很清楚,因為自己也是好多年不去了,以後可能也不會去,但聽說如今連永隆祀都斷牆殘磚都找不到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裏發生過的事。警署也是一籌莫展,好幾宗案子都沒有頭緒,隻好擱在那裏。但我們都聽鄉民說過,所以知道。


    最先是祀裏有個老看守人,住了都幾十年了。一天晚上,他滅了燈睡覺,睡到半夜聽見外麵有人在講話,就一夜 也沒睡好。第二天一看,外麵是個烏水池,根本不可能有人。原來他是睡外間的,窗外就是草坪。但那幾天下大雨,屋子漏,他就搬到最裏的屋裏去睡。所以半夜裏迷迷糊糊的,以為還在原來的屋裏,所以也沒在意。第二天一想,心裏有些後怕。天一亮就到鄰家說了。有個小夥子說別怕,晚上他陪。


    到了晚上小夥子睡裏間,老頭睡外間。正好天也不下雨,因此屋頂也沒漏。半夜,老頭聽見有人開門關門走進走出。本來以為是那個小夥子,但後來一聽,方向不對,因為那方向根本沒有門。於是老頭嚇壞了,就拚命叫小夥子,但小夥子就是不來。等天亮,老頭已經嚇的一病不起了,後來沒過多久就死了。那小夥子說那晚,他也聽見聲音,後來聽見老頭叫他,他開出門。本來他和老頭的房間隻不過一條走廊的距離,中間也沒有其它房間,但那天他一出房間就迷了路,說自己好象走過一個大廳,出了廳就是外麵,有一片玉米田。自己在玉米田裏迷了路,天亮前才找到路回到祀裏,發現老頭已經嚇癱了。可是祀裏並沒有什麽大廳,就算是供祖先的正廳也不過是比他們住的房間稍微大一些。另外附近隻有王李兩家種玉米,但是在祀的東麵,根本沒有門,而且和祀隔開一個懸崖,要從這山頭上繞小路走到那個山頭,半天才能到。


    沒過多久,變發生了第二件事。因為第一件事沒必要報警,所以警方把這第二件事列為第一。


    老看守死後,大家又找了個老太婆看祀。那老太婆長期臥床 ,她有個孫女照顧著。她們兩本來是另一個村裏的,相依為命,沒有其它親人,但因為養的幾頭豬和幾頭牛都得病死了,付不起房租,所以大家就商量讓她們搬到祀裏去,一舉兩得。當然大家都沒告訴他們以前發生的事。


    因為有兩間房間,所以老太和孫女分開睡。老太有個銅鈴,是從牛身上摘下的。每當有事,她就搖鈴。有天晚上,她又搖鈴,還大聲叫道哈有鬼哉哈有鬼哉。她孫女一聽立刻想趕到她房裏,卻也一出房門就進了一個大廳,後來又兜到了外麵玉米田裏。等她天亮前回到祀裏,老太早嚇死了。


    當然這事情也沒報警。那個女人就一直住了下去。還始還好,但後來她就有些瘋瘋顛顛了,逢人就說她晚上總聽見有人搖銅鈴,圍著祀周圍轉。於是大家就說如果你真怕了,就別住了。後來一天大家發現她不見了,但東西卻都在。幾天後,幾個頑童哭著叫大人,原來他們在後山發現她吊死在懸崖邊一棵樹上。怪就怪在那地方根本就無法上去,大家隻好叫警員。因為地方偏僻,警員幾十分鍾後才到。但到了以後又得叫救火車,用了梯子才能夠把死人放下來。但救火車剛到,就又發現了怪事,那女人竟是吊在一根還沒筷子粗的樹枝上,風一吹,樹枝啪的斷了,死人也就掉下了懸崖。


    於是他們隻能用了繩子放人下去找,結果一開始繩子斷了三次,三個消防員都墜了下去。他們沒辦法,隻好從城裏調來更好的人員和器材下去救,結果隻發現三個消防員的屍體,那個女人卻是怎麽也找不著。


    警署當時派了很多人調查這案子,但沒人能夠解釋那女人為什麽能吊在一跟細樹枝上,而且落下後為什麽就找不到。另外為什麽繩子會斷而因此損失了三個消防員。鄉裏的人把發生的怪事都講給了他們聽,但大家都知道,警員和偵探是不會輕易相信這樣的事的,特別是鄉下人告訴他們,更是認為無稽之談。又因為找不到任何線索,此案就不了了之。


    從那以後,祀裏就不敢有人住了。我當時去過一次,但給鄉民們攔住了,不讓進去。我在這方麵是寧可信其有的,所以也沒堅持進去,在一個姓李的家裏住了兩天。晚上,本來大家都到祀前的草坪上乘風涼,談天,但現在燈一上(那裏還是用油燈),大家就緊閉著門,很沉悶也很恐懼。


    我去過後沒幾個月,那裏又出事了。先是有個人日裏進城,為了省些住宿費,連夜搭汽車趕回鄉。一般長途車隻停在公路口,他就得走三裏路才到鄉裏。路上要經過一個墳地,前麵提到的老看守和老太就葬那裏。他經過時,聽見地裏有人在掘地。他很納悶,走近點一看,似乎有個人影在那裏彎著腰掘墳。對於鄉裏人說,掘墳是缺德的事,打死也死有餘辜,於是他就喝道:"哈啥個人沒死日掘哈鄉的先阿爹墳敦頭!炳打死你!"就衝了上去。結果那人就逃,他就追,一直追到村裏。一到村裏,他就大叫,把剛才看到的事都說了,還叫道:"大家打哈個賊,大家捉牢哈個賊哉!"


    於是村裏人都給吵醒了,大家紛紛拿著家夥衝出來,隻看見他往祀後麵追,還一邊叫:"個賊往個後山逃哉,哈包圍個賊打哉!"大家正納悶,想後山就是懸崖,賊是沒辦法逃那裏去的,隻聽見那捉賊人一聲慘叫掉了下去。大家可嚇壞了,連夜到附近的鎮上叫警員。自從上次出了事,現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家都不敢去。一直等到天亮,才從城裏調來消防員到懸崖底下救人。當然,"收獲"不小,一共找到了三個死人。昨晚捉賊的已經摔得差點都認不出了,以前那個上吊女人也一下就看到了。另外一具本來以為是那個掘墓賊的,結果一看,竟是原來祀裏的老看守!


    大家壯著膽子到山邊的墳地裏去看,發現老看守的墓好好的一點都沒動。其實老看守的墓離路邊很遠,晚上即使有人在墳前燒東西,山路上的人也不一定會看到,所以大家認定昨晚掘的不是老看守的墳。大家結著伴四下裏一查,卻根本沒發現有任何掘過的土地。後來警員把老看守的墳掘開,發現裏麵隻有一具空館,還釘得好好的,根本不象有開過的痕跡。


    這時,警署的人才開始有些相信當地人的話了。這件"行屍"案就以那捉賊人"失足墜崖"了解了。


    一般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認為鄉民們是在行屍案後搬走的。其實不然。鄉裏的人不象城裏的人,隻要被頭鋪蓋一卷就能到處流浪的。鄉下的人地是性命,因此是絕不會輕易就搬的。


    當然,他們都很害怕,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別弄不好碰到什麽。後來有人出主意說城的另一頭有個術士,所以大家湊了錢請那人來驅邪。


    那術士倒也挺好,說去就沒必要了,因為他說自己本事有限,如果當麵去一個弄不好會更糟。但他說他從師傅那裏學過幾道符,雖然不能除魔,但辟邪還是很靈的。於是當場寫了幾十道符,並關照有些是隨身帶的,有些是給小孩的,還有些是貼家裏的。結果也是分文不收。


    回到村裏大家分了符照著貼,結果真靈,一切都好。於是過了好些時間,大家也就漸漸把那事忘了,雖然沒人敢去祀裏,不過不用象以前那樣一上燈就進屋了。


    可是沒過幾年,那個術士升天了,那些給他們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靈了。當時他們還不知道那術士已歸去了,隻知道有天晚上,離祀住得最近的那家請客,吃過飯後在院裏嚐剛摘下的桃子,忽然看見祀裏有燈光。


    盡避嚇了一跳,大家還是不以為然,認為哈哪個小表衝個好漢晚上進祀。可再一想,不對!祀的門窗都用鐵條釘死了,人爬不進去。當下,大家也沒支聲,就回屋了。


    到了早上,他們叫了幾個人到祀周圍一看,門窗都釘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東風。他家的老婆在院裏洗碗,一陣風吹過,她聽見風裏有鈴聲。起初以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為出了以前的事,附近人家的牛身上都不掛鈴了,以免嚇人。再說,祀周圍雖然有草坪,卻從來沒人去那裏放牛。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無意中一看,祀裏又有燈光!


    她嚇得把碗全打碎了,回到屋裏告訴她男人。他男人正在和幾個人一起喝酒,仗著酒性,說要進去看看到底是誰。她說什麽也不然他男人去,但他男人說非要去不可,而且人多,身上還有符,不用怕。


    於是他們就點著火把進去,進去前果然看到裏麵有光,但進去一看,卻沒有了。


    那個女人在外麵捏著拳頭等了好多時間也不見人出來,等不及了,就往村裏喊人去了。起初誰都不敢幫什麽忙,但後來她喊的人多了,那些一起進去的人的老婆們也急了,大家才一起點了火把到祀外等,卻沒一個人敢進去。祀裏麵黑洞洞的,按理說應該看到那些人的火光,可就是什麽光也沒有。


    大家在外麵叫破了喉嚨,裏麵也沒人回答。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忽然看見裏間窗內有微弱的燈光,飄悠悠的,後來又聽見銅鈴聲,還聽有個女人叫道:"阿母婆,哈來哉"


    誰也不敢再多等一會兒了,便想走,忽然看見隔著懸崖對麵的山頭有火光。因為刮東風,連他們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竟是剛進去的那些人。


    於是大家就壯著膽喊他們,他們也聽見了,也往回喊。過了好一陣子,天都快亮了,他們幾個才哭喪著臉從山上的小道繞回。大家發現少了一個人。問是怎麽會事。


    那女人的男人說他們剛進去,聽見裏間有聲音,於是大家就衝進去一看,什麽也沒有。等他們再出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大廳裏。走著走著就迷失了方向。後來找到了門,出去一看是一片玉米田。再後來,發現少了一個人。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最後就聽見村裏人在喊,一看,自己竟到了懸崖另一麵的山頭上。


    他們一開始不敢報警,準備在日裏進去找人。結果什麽也沒有。後來一個人想起了術士,想先去找他,結果才發現術士已死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隻好報警,結果也是什麽都找不到。懸崖下也去過,也沒發現什麽。但大家還是舍不得離開那地方,就提議說一切可能都和那祀有關,說隻要把祀拆了就沒事。可誰也不敢去碰祀的一塊瓦。無奈隻能出了錢請一個小堡程隊來幹。


    工程隊把祀拆掉時,發現牆壁裏有一具死屍,已高度腐爛。警員本以為是很久以前就埋入牆裏的,但驗屍官最後發現那就是那天晚上失蹤的人。至於是怎樣給埋到牆裏去的,沒人想知道。


    祀一拆掉,大家以為沒事了。沒想到幾乎每天晚上總有人點著燈到某一家去敲窗戶。等開窗一看卻什麽也沒有。沒到兩個月,村裏五個女人和兩個男人都瘋了。


    最後實在不行,大家隻好一起搬家。由於搬家不是一下子都能搬掉的,最恐怖的要數村裏大多數人都離開了,隻剩下幾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門敲窗跳屋頂。那幾家實在嚇得沒法過了,隻好求警員保護。所以最後警署調來了十幾個人紮營保護他們。等到大家都搬空了,那十幾個警員也都快嚇瘋了。


    從此,那裏就成了廢墟。我也再沒去過。幾年前曾聽說有個考古者在那裏發現了一個古墓穴。但後來就沒任何消息了。


    無論如何,還是非常懷念那些好客的鄉民,還有他們種的桃子是最大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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