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趁機退開,蕭長清上前扶他,焦急道,“溫師兄,我們快走。”“等等,”溫珩拉住他,“剖妖丹。”蕭長清一怔。溫珩急道,“剖妖丹啊,你先天五行困乏,丹田薄弱難以聚氣,這枚妖丹可助你修補內丹,從此如常人一般修煉。”這孩子怎麽不走劇情呢?蕭長清看著他滴血的胳膊,咬牙,“不要妖丹了。”溫珩嘖了一聲,“你不要妖丹,我要業績的啊!”做了這個任務,他的權限就能直升4級了。還有那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新技能。管他是什麽,要了再說。正在此時,又是哢噠幾聲。鎖鏈徹底鬆開了。第19章 誰家的弟子這麽不省心巨大漆黑的妖獸抖了抖鬃毛,猩紅的獸眼陰沉地盯過來。僅僅一眼,遍體生寒。溫珩忽然就覺得業績不要也行,還是先要命吧。他把手裏的生肉朝反方向隨意一扔,腳底抹油,迅速開了門鎖,又一把將蕭長清拉出來,轉身落鎖。一氣嗬成。飛奔追來的妖獸滿口利齒堪堪擦著他的手腕,蹭出一片紅痕。妖獸不甘心地發出一聲怒吼,如雷霆萬鈞,震耳欲聾,然後頭一低,狠狠往鐵門上鑿了幾下。溫珩心有餘悸地後退兩步,“不過年不過節的,可沒有紅包啊!”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看守禁地的弟子,有人拎著油燈往這邊匆匆跑來。“喂,那邊兩個,你們幹什麽呢”話音未落,和昏暗中發著森然紅光的獸眼對個正著。那弟子兩股戰戰,抖如篩糠指著溫珩,“你……你怎麽又把黑蠻妖獸放出來了?”溫珩虎軀一震:“什麽叫又?”這次真不是他!……不對,上次也不是他啊!話音未落,又是哐當一聲,鐵門變形,鐵鎖掉地。黑蠻妖獸緩緩擠出了鐵門。哐當。守門弟子手一哆嗦摔了燈,轉頭就跑,聲音在空曠的禁牢長廊中無比嘹亮“救命啊,黑蠻獸要吃人啦!”蕭長清一拉他:“快跑!”倆人轉頭就跑,巨大的妖獸幾乎擠占了整個長廊,追在兩人身後窮追不舍,橫衝直撞,硬是在岔路口把兩人撞散,死死追著蕭長清。而蕭長清居然還有功夫衝他喊:“溫師兄,別管我,你先走!”“……”溫珩正要悄悄溜掉的步伐一停。嘖,良心隱隱作痛。……地牢回字形的長廊中,蕭長清引著黑蠻妖獸不停打轉。周遭其餘關在籠子裏的妖魔也躁動起來,尖叫和嘶吼不絕於耳。好幾次尖牙利爪擦著衣擺險而避過。很快,蕭長清體力近乎透支,眼前發白,喉嚨也湧上腥甜,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個不慎,便腳下一絆。他摔到牆角,悶哼一聲,“唔!”耳邊低吼聲陣陣,黑蠻妖獸利齒上淌著涎水,龐大身軀堵住了唯一的生路,一步步壓迫而來。陷入死局,無處可逃。饒是他性情再穩重,也不由得瞳孔微縮,心跳驟停。血盆大口掀起一陣腥風。千鈞一發之際,驟然,一團火猛地橫過來幽暗的光影下,身前之人橫劍挑著外衣,外衣上裹了一層燈油,正熊熊燃燒著焰火。火光猛烈,赫然逼退了黑蠻妖獸。溫珩腦海中浮現著那些漲姿勢的畫本子。黑蠻獸,生性剛猛喜食人肉,內丹可聚靈化氣,獸牙磨粉入藥可疏通經脈畏火。他身後,蕭長清壓下眼底的微詫,喉結動了動,“溫師兄……多謝。”“不客氣,”溫珩分不開神看他,自然也就錯過了那眼底複雜的暗光。“有沒有紙筆?”身後默了默,低聲勸道:“溫師兄,現在不是寫遺書的時候。”“……”溫珩錯愕,“寫什麽遺書,我是要畫符!”他到底是給人留下了什麽刻板印象?蕭長清也反應過來,“禁地沒有紙筆,用我的衣裳行不行!”說著,他拿劍在衣擺幹脆一劃,一撕,把布條遞了過來。筆墨也沒有,溫珩幹脆用手指沾血,在布條上開畫。前些天看的《修仙界常識300問》裏符修入門的禦物符,此刻無比清晰浮現在記憶中。他靈力不夠,禦不起太重的物件,幾塊沾了燈油的布條恰好是極限。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道:“引它去水牢。”溫珩手腕一動,布條在火上一燎,化成火團飛出。火簇圍著黑蠻獸周旋,逼得它連連驚慌後退,溫珩額間沁出一層細密冷汗,一步一步上前用火簇抵著它,慢慢後禁地深處挪去。周圍牢門有被撞擊鬆動的,裏麵的幾隻小妖獸趁機跑出來,嘶叫著往他身上撲,在空中被蕭長清一劍挑開。陰冷昏暗的長廊,蕭長清拎劍護在溫珩身後。他的半張臉都被遮掩在黑暗中,陰戾又沉冷地望過來一眼。長劍上綴著血珠,這一眼恰是戾氣衝天。周圍的小妖獸縮了縮,不敢再上前。水牢。這裏是押審窮凶惡獸的地方,平時很少用到,中央十數米深的大池子幹涸無水,恰好是一座天然的牢籠。黑蠻獸退到幹池邊,敏感地察覺到危機,哪怕被火頂著也不願意再退。而燃燒的布條已經燒成了漆黑炭卷,火光逐漸微弱。撐不了多久了。溫珩驅使著符咒就夠吃力,實在空不開手,蕭長清拎著劍,“我來。”“吼”火焰和長劍配合著,黑蠻獸左躲右閃,越來越焦躁不安,加上身形笨重,腳下一個打滑就轟然下墜。誰知它長尾亂撲,慌亂間,猛地勾上了蕭長清後腰,帶著尖刺狠狠往下扯。蕭長清躲閃不及,被勾得一個踉蹌,一腳踏空窒息的失重感包裹全身。又在頃刻間驟停。一隻手拉住他,阻止了下墜。蕭長清睫羽一顫,抬眼看去。拉住他的手用力到泛白,鮮血順著瘦骨伶仃的腕,流過纖長嫩白的手指,滴淌到他的手上,尚且帶著溫度。又一次將他從生死線拽了回來。……坑底傳來陣陣不甘至極的怒吼,震得地麵都有所顫動,滿室飛揚塵灰。劫後餘生,兩人都是一身狼狽,脫力坐在地上直喘粗氣。溫珩瞥他一眼,“你笑什麽?”蕭長清道,“溫師兄,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無以為報。”溫珩想了想:“倒也並非無以為報,比如你還能以身”蕭長清喉嚨一緊,“什麽?”溫珩:“以身合道的時候,別一把天火將隨雲山燒個寸草不生。”殺魔尊就殺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