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寅感覺臉上有點發燙。小白兔是真的特別嫌棄他!謝奚的眼神轉變成在公交車站前談論到女廁所事件時的那樣,意味深長看著顧寅。顧寅嘴角一抽,試圖辯解:“不是...”門外傳來砰砰捶門的聲音:“要死啦!老娘這門是怎麽啦!快開門!”謝奚麵色微變,看向防盜門方向。顧寅問:“誰?房東嗎?”謝奚抿緊了嘴唇,垂下眼睫,長密的睫毛顫動著。肯定是房東。顧寅歎著氣起身,這事兒怎麽一件接著一件,連個喘氣的機會都不給他留。“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有問題要勇敢麵對。”顧寅說著,開了門。但他沒讓房東進門,而是自己走出去,把門帶上,笑臉迎人:“房東嗎?你好,我是租你房子人的表哥。”房東是個化了濃妝的中年大姐,此刻滿臉驚恐狀摸著被油漆潑得亂七八糟的防盜門,見到有人出來,抬頭看,看到的不是租戶,而是自稱表哥的人。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視線從臉往下挪。顧寅解開了襯衫最上的兩顆紐扣,筆直鎖骨半露著。笑笑,伸手把紐扣扣上一顆,顧寅指了指門,說:“附近南江大藝院的,小孩兒最近癡迷行為藝術,非要往門上改造改造,我這正教訓他呢。”房東大姐一聽,笑開了花:“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學藝術的,能理解能理解。”顧寅說:“你放心,房子裏麵沒有亂搞,這門我也會給你恢複原樣的。”房東大姐忙點頭:“哎呦好說,畢竟當初我就是看這學生一看就是正經好學生才把房子低價租給他的。”顧寅維係著溫潤微笑,問:“那你還有什麽事嗎?”房東大姐:“還真有點事。”顧寅:“嗯?”房東大姐:“表哥你結婚了嗎?”顧寅:“.........”房東大姐眼神期盼,竟然在認真等待答案。嘴角一抽,顧寅隨口胡答:“結了,我們很恩愛,謝謝關心。”眼神從期待跌到到穀底,房東大姐變臉一絕,也不笑了,說:“學生呢,我跟他談房子的事。”顧寅都震驚了,大學生都不放過嗎?把手往門上一摁,顧寅說:“跟我談就行了,小孩兒剛被我教訓了一頓,生悶氣不想搭理人。”房東有點失望,但也好好說起正事來:“是這樣的,這房子當初租出了半年,學生當時缺錢,我心地善良,隻收了他一個月房租,剩下的說房租到期交房的時候再收。”顧寅:“現在房租到期了?”房東大姐:“對啊,不然我來幹嘛!”顧寅無語了。租房竟然還能這麽操作,小黃文恐怖如斯。房東大姐:“咱們是接著租呀還是搬走呀,這錢結一下唄。”顧寅:“...現在就結嗎?”聞言房東大姐雙手往腰上一叉:“啊?!那不然呢?!”顧寅:“......”小白兔必然是缺錢缺得要死的。顧寅瞟了一眼樓梯牆壁,心說還好在房東過來之前把牆壁處理了一下,不然這房東肯定直接趕人了。但顧寅現在也沒有錢。沉默三秒,顧寅摘下手腕上的表在房東麵前晃了晃,低聲說:“實不相瞞我剛剛創業失敗,財產正在公證,不方便結現錢,你看我這表放你這做個抵押行不行。”表是鑲著一圈鑽的rolex,特別好認。房東大姐亮著眼睛接過表,小心放在手裏摸摸看看:“這表看起來還挺新啊。”顧寅麵無表情:“就是新的。”他以前愛好不多,也就喜歡收藏點東西,腕表是其中一種。房東大姐拿著表轉了轉,舉起來迎著光試圖鑒定,有點不確定地問:“這表是真貨還是高仿啊?”顧寅臉一黑:“你可以找個商場去鑒定,再說我這表就是暫時做個抵押,等過兩天資金周轉開了你還得還我。”房東大姐笑開了花:“哎呀不急不急,年輕人就是好,有創業精神。那這表先放我這裏吧,等你錢能周轉開了讓學生打我電話就行。”把表套上自己的手腕,房東大姐喜滋滋下樓了。顧寅:“......”虎落平陽,腕表都拿出去抵押了。顧大爺多少年沒過過這種狼狽日子了。拉開防盜門,小白兔已經不在客廳。顧寅走到臥室門口,見房門虛掩,門縫裏麵看不到亮光。這小兔子在幹嘛?被挫折的人生打擊到自閉了?顧寅趕緊推開門。臥室裏沒亮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謝奚站在床頭的衣櫥前麵。他正在換衣服。破爛的白t脫了一半,沒完全脫完,纏繞著小臂,貼在前身腰腹。門被推開,謝奚維持著這種姿勢,側首望向房門。他的人被黑暗包裹,昏暗就像一層細膩的角膜,貼合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漂亮得像高寒孤地挺拔生長的鬆杉。“......”顧寅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僵在門口。淡淡掃了眼顧寅空下來的手腕,謝奚平靜地說:“顧寅,你是不是想和我睡。”--------------------感謝五好青年和克萊伊爾的打雷,45138068和月之皎皎的澆水~第6章 狂犬,大傻狗============================顧寅:“......”在這本小黃文裏,隻要擁有姓名的雄性都想睡謝奚。此設定不假,但錯就錯在顧寅不是這本書裏的人。大腦短暫空白了幾秒,顧大爺張口就來:“不要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想和你睡,爺就算要睡,也是睡黃鶴庭那種欠/日的。”說完立馬覺得失言,腦回路被小黃文思路帶著走了,他怎麽能和小白兔進行這麽直接粗暴的交流?又趕緊補救:“我的意思是我睡相不好,不喜歡和任何人睡。”在一本小黃文的世界觀裏,這樣正常的話語顯得多麽蒼白無力!謝奚:“原來你是想睡黃鶴庭?”顧寅:“......不,我沒有。”可惜為時已晚,謝奚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顧寅:“......”扯什麽黃鶴庭呢?黃鶴庭想睡小白兔,纏著小白兔陰魂不散,顧寅又從中作梗把小白兔從黃鶴庭手裏拽過來。若按照小黃文的思路,這後麵搞一搞也能搞成不可描述啊,比方什麽#因為睡不到想睡的人,一怒之下我睡了我想睡的人想睡的人...顧大爺臉都綠了。謝奚大大方方脫掉上衣,拿起床頭一套睡衣往浴室走。浴室就在臥室裏麵,沿途顧寅看光了謝奚的裸/背。出乎意料的,謝奚寬鬆白t之下的身材並沒有顧寅以為的那麽單薄瘦弱,他真的像一株鬆杉,有一種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美,挺直,健康,年輕,蓬勃。浴室裏很快傳來水聲。顧寅站在原地,在謝奚麵前他竟嚐到了麵對自家妹妹時的狀態:有理反駁不出,重話更說不出。想了想,顧寅隔門單方麵對謝奚宣布:“房租我幫你付了,今天起我就住下來了,算跟你合租。”小白兔理都沒理顧寅。顧寅在臥室裏站了會兒,又覺得這傻兔子怎麽能這樣呢,當著他的麵脫衣服洗澡,萬一他真的不是好人怎麽辦?可這是不是說明小白兔對他的防備心沒有那麽重了?“叮叮叮叮叮”床上的手機嗡嗡響起。“謝奚,有人給你打電話。”顧寅走近,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一長串號碼閃動著。陌生來電,不是保存在手機裏的聯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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