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導航軟件?”


    沈宴行沒有看他,車已經開出別墅,天色尚早,路上很安靜。


    “找到了。”蘇蕊收回心緒,在導航軟件裏輸入她家的地址。


    機械清晰的女聲響起,她抬手把手機放在中控的支架上。


    他們剛出城,奶奶的視頻就打到蘇蕊的手機上。蘇蕊接通,聊了一下位置和路況又掛掉。


    路上有點堵,紅燈前,排起長龍。沈宴行索性從中央扶手盒取出一個小盒子遞過來。蘇蕊接過,一打開,眼睛就亮了。


    “咦,戒指找回來了啊?”


    “嗯。”鑽戒你都還沒戴過,怎麽可能讓別人占為己有?


    他側頭看蘇蕊還拿著戒指盒子,伸手取過盒子,打開。


    “手伸過來。”


    蘇蕊這才發現他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男戒,看上去跟她的鑽戒是一對的。


    車載音樂裏正放著《stayhereforever》的副歌,氣氛陡然變得浪漫又甜蜜。


    蘇蕊看著他的眼神透著驚喜,這是她經常聽的一首歌,還跟齊若蒙開玩笑說,如果以後辦婚禮,婚禮上一定要放這首歌。


    此時,隻是簡簡單單戴個戒指,突然充滿了儀式感。


    戒指的尺寸跟她的手指非常合適,戒托上的鑽石在陽光的映襯下流溢著璀璨光華。兩隻戴戒指的手指交疊在一起。


    沈宴行身體跨過中央扶手箱,右手把她攬得靠近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溫柔得沁出水來。空氣中的溫度逐漸攀升,蘇蕊緩緩閉上眼睛。感受到男人溫熱的呼吸似細雨一般輕輕噴灑在她臉上。


    突然,幾聲刺耳的“嘀”聲從後方傳來,旖旎氣氛戛然而止。他們倏地坐回原位,前方的車流已經開始緩緩移動。


    蘇蕊臉紅紅的,沈宴行也沒說話,啟動車子,隻是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之後的路況很好,沒遇上堵車。


    越靠近繼父家,蘇蕊越發有些緊張。


    蘇蕊十來歲跟著母親改嫁到丁家,繼父待她不算差,至少物質上沒有短缺,但親情上稱得上淡漠。繼姐丁珍珍蠻橫跋扈,時常欺負她,母親性格懦弱,她也隻能處處隱忍。自初中開始,她就申請在校寄宿,隻有寒暑假才呆在家裏。工作後更是到春節才會回家呆幾天。


    她不知道沈宴行會怎麽看待她的家庭,她也不確定繼父和繼姐會不會如母親一樣接納沈宴行一家。


    事實證明,這絕對不是一場平和的見麵。


    沈宴行的車速快,他們竟然是第一個到丁家的。


    丁家的小洋房,坐落在暉城南區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丁誌遠做家電貿易發家,又借著女兒丁珍珍婆家的勢,家電商場遍布暉城及周邊縣市。


    丁珍珍為著今天壓蘇蕊一頭,特地讓老公瞿景揚開著他爸那輛幻影來撐門麵,她手上拎的包,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撿最貴的往身上掛。


    沈宴行車停在門口,丁珍珍一看是庫裏南,心情瞬間就有點不美好了。


    再看沈宴行寬肩窄腰大長腿,一張媲美電影明星的臉,還特別紳士地繞到副駕去開門。丁珍珍惱恨地盯著下車的蘇蕊。


    隻見她穿著一襲淡粉色改良旗袍裙,盤扣之上是頎長天鵝頸,除了戴著一對珍珠耳環外,通身上下再無值錢的東西。


    她正要得意,突然,視線落在蘇蕊左手那枚鴿子蛋上。


    那麽足的克拉,如果不是假的,那得六七位數才能買到啊。


    她一向自恃嫁了個富豪之家,老公還長得帥,但是這個男人更帥。這麽極品的長相,不會是蘇蕊為了應付繼母上網租的吧,而且庫裏南可以租,鴿子蛋也可以是假的。


    丁珍珍的自我洗腦沒有持續多久,老太太就到了。老太太很誇張,坐了輛商務車過來,司機下來就開始搬東西。


    從白酒、香煙到燕窩、阿膠、鹿茸、人參,再到茶葉、咖啡、洗碗機、按摩儀、冬蟲夏草.......應有盡有,吃的就更多了。


    蘇蕊看著這陣仗,有點懵。


    老太太這是把超市搬過來了嗎?


    他們的動靜,引得旁邊棟的住戶從窗戶探出頭來看熱鬧。


    徐娟和丁誌遠迎出門和老太太寒暄,一邊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坐。


    沈宴行從後備廂拎出一對紅酒,牽著蘇蕊的手,慢慢跟在後麵。


    瞿景揚走過來,熱情地自我介紹:“妹夫,百聞不如一見,我是蘇蕊的姐夫瞿景揚。”


    沈宴行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語氣矜持:“你好,我是沈宴行。”


    瞿景揚初聽他的名字一愣,隨即又掛上笑臉,熱情地迎他們進門。


    老太太又拿出兩串上好的南珠項鏈,送給徐娟和丁珍珍做見麵禮。


    南珠的成色極好,徐娟推托著不肯要,丁珍珍卻一把接過,拿起來看。


    老太太笑著說:“我那兒媳婦生病了,不然的話是一定要來的。這是她親手挑的南珠。親家母要不收下,那就是看不來我家這點心意啦。”


    徐娟不好意思,“沒有沒有,是親家母出手太大方了,受之有愧。”


    幾番推托之後,徐娟隻好收下。


    一群人坐在客廳喝茶寒暄,丁誌遠本來約了牌友,被徐娟硬留在家裏,現在看親家這陣仗不似普通人。


    “宴行在哪裏高就?”


    沈宴行坐在單人沙發上,把手裏的茶杯放下。


    “我自己做點小生意。”


    “哦,”說到做生意,丁誌遠有興趣,“做哪方麵的?”


    “也就賣點化妝品、做做房產中介、再跟著炒炒期貨。”


    丁誌遠一聽,做得還挺雜,而且看上去小打小鬧的。


    蘇蕊挨著沈宴行,坐在單人沙發扶手上,忍不住內心吐槽:沈氏的化妝品是國民第一品牌,從生產到銷售都是沈氏自己的團隊。說賣點化妝品也確實沒錯;


    房子從拿地皮,到修建,售樓,二手經紀,沈氏也是一條龍服務,說做做房產中介也不算撒謊;


    這個炒期貨蘇蕊不太懂,但沈宴行自己有一個投資公司,每年的利潤是一個天文數字,沈氏的元老股東們眼紅得很,已經提了好幾年了說要並入沈氏集團,沈宴行都沒同意。


    看著男人一臉淡定地瞎說,蘇蕊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是不是怕她繼父知道他的真實家底了,會纏上他?


    沈宴行能做到沈氏的總裁,說是繼承的運氣,不如說是靠自己一路披荊斬棘,腥風血雨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論精明,他算得上是千年的狐狸了。


    他進門不到十分鍾,就已經看出來,蘇蕊跟繼父繼姐關係一般。他麵上不動聲色,修養極好地應酬著。


    丁珍珍疊著腿坐在沙發上,早就不耐煩了,一聽沈宴行不過做點小生意,還比不上他爸,當時就甩臉色了。


    “蘇蕊,你婆家條件這麽一般,真是難為今天還要給你撐場麵了。庫裏南是租的吧?鴿子蛋是假的吧?咱們都是姐妹,你做什麽要打腫臉充胖子啊。隻要你跟我處好關係,我讓瞿景揚也帶帶你老公,多掙點,你日子也好過點。”


    丁珍珍這話說得太難聽,徐娟一臉難堪,老太太皺了皺眉,低頭聞了聞手中的茶。


    丁誌遠當下就發火了,“珍珍,胡說八道什麽。還不快給親家奶奶道歉。”


    丁珍珍在家橫慣了,這麽窮的親戚,她才懶得理呢。懶洋洋地從沙發上起身,一甩手,誰也不搭理地就上了樓。


    丁誌遠臉上過不去,又指著她罵了幾句。轉頭又對老太太賠禮道:“老太太,我這女兒被我嬌慣壞了,一點規矩都沒有,你們多包容。”


    老太太和顏悅色道:“親家,你這個女兒是教得不好,幸好另一個,教得是真不錯。”


    老太太看著蘇蕊,眼裏都是慈愛。


    丁誌遠沒想到老太太這麽不給麵子,當下啞了火。


    徐娟見場麵尷尬,看阿姨把菜端上桌了,忙招呼大家上桌吃飯。又小聲叫阿姨給丁珍珍再做些送上去。


    丁珍珍平時就看蘇蕊不順眼,今天有這麽好的機會踩她,怎麽舍得放過?看時間差不多了,又施施然從樓上下來吃飯。


    “姨姐這鼻子倒是挺靈,到飯點就知道下來了。”沈宴行話說得一本正經,但話裏貶斥的意思明顯。


    “你什麽意思啊,我在自己家,我想吃飯就吃飯,礙著你什麽了?”丁珍珍火力全開,打算把這一家子窮親戚一網打盡。


    “哎呀,那看來是不歡迎我老婆子,阿行、阿蕊,要不我們今天就早點回去吧。”老太太起身要走。


    他們進門的聲勢有點大,旁邊的鄰居們都知道,若飯都沒吃就走了,讓丁誌遠這老臉往後在暉城還怎麽混?


    丁誌遠忙和徐娟一起起身攔住老太太,勸道:“親家奶奶,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著,都得吃完這頓飯再走啊。”


    老太太站著沒動,丁誌遠回頭指著丁珍珍說:“你這個不孝逆女,你趕緊給我滾上樓去,不然我今天非打你一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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