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很不對勁。”


    虞紅玫皺眉說道。


    “不對勁就不對勁吧,沒關係,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陳滄不在意地擺擺手,“而且相比起我,還是你的狀態更差一點吧?”


    “我……”


    虞紅玫張了張嘴,卻又無力反駁。


    她站都快要站不穩了。


    “還能自己回城嗎?”


    陳滄問。


    虞紅玫頓了頓,道,“……能。”


    “能你個鬼,你回一個我看看?”


    陳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我……”


    “我什麽我。”


    陳滄不管她,直接走過去抄起她的小腿,將她橫抱了起來。


    “你……”


    “你什麽你。”


    陳滄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展翅飛入高空,“有意見先憋著,等我恢複正常再說。”


    “當霸道總裁的感覺還蠻不錯的嘛。”


    這個想法原本隻是在心裏想想,但被深淵侵染後,他變得心直口快,順嘴就說了出來。


    “……霸道總裁是什麽?”


    虞紅玫被迫摟住他的脖子,有些疑惑地問。


    “沒什麽,你別管。”


    “哦。”


    這段對話過後,一人一魔都沒有再說話。


    陳滄是覺得自己現在精神不太正常,說話不經過大腦,容易說錯話,於是就秉承著隻要不說,就不會說錯的原則,閉上了嘴巴。


    而虞紅玫本來話就不多,陳滄一沉默,她自然也就跟著沉默了。


    她隻是仰頭看了一會陳滄的臉,目光有些複雜。


    陳滄飛的不算快,淡淡的微風吹拂在麵頰上,她重新低下頭,眼神渙散,像是在發呆。


    “咚!咚!咚!”


    聽著陳滄那如鼓點般沉重又密集的心跳,她雙眸中的火焰逐漸褪去,原本已經瀕臨失控的精神被重新拉回安全線之上。


    此刻,這位年輕城主的心中意外的寧靜。


    也正因為如此,即使被陳滄以這樣一個有些難為情的姿勢抱著,她心中也沒有多少抗拒。


    沒有去深究自己的內心,也懶得去管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隻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沒過多久,陳滄就把她送回了城主府。


    “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出去給你買幾個橘子——不是,我是說,我出去把剩下的事情解決掉就回來。”


    陳滄叮囑道,“上次我聽你的,做了塔山的臨時城主,這次輪到你聽我的了。”


    “可是——”


    “別廢話。”


    陳滄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再廢話我直接給你打暈。”


    虞紅玫,看著他,目光渙散了一下。


    這一幕,與當年父母離開前何其相似。


    六年前,父母打贏了一場不可能贏的戰鬥,守住了城池。


    但卻永遠都無法回到她的身邊了。


    而現在……


    虞紅玫忽然伸出手,將陳滄的手握住。


    陳滄不免有些意外,抬起頭,卻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跳動著某種莫名的情緒,既認真,又顯得有些不安。


    她說,“別死。”


    “放心,我現在強的可怕。”


    陳滄並未察覺到眼前女子的情緒變化,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能死我直接吃。”


    ……


    路上,冷白忻正帶著陳滄的老媽烏青雲和聶小川離開監獄,去往安全的地方。


    “白忻啊,你今年多大啦?”


    “呃,我二十二了,阿姨。”


    “那有遇到心儀的男子嗎?”


    “沒、沒有。”


    “那你覺得我家陳滄怎麽樣?”


    “呃,陳滄兄,蠻好的。”


    “哈哈,是吧,我也覺得他好。”


    烏青雲露出滿意的表情,“好孩子。”


    她轉頭又跑去聶小川那邊,小聲問,“小川,你之前跟我說的,陳滄在城裏榜上的富婆,是不是就是她?”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啊。”


    聶小川的眼神有些心虛地四處亂瞟。


    “什麽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麽用。”


    烏青雲瞪他一眼,懶得搭理他,轉頭又笑眯眯地去打聽冷白忻那邊的情況。


    冷白忻艱難地應付著,餘光忽然瞥見遠處陳滄飛過來的身影,頓時好像看見了救星一樣,伸手招呼著,“喂,陳滄兄,這邊!”


    但陳滄卻是停都不帶停一下的,徑直飛了過去,隻留下一句,“幫我保護一下我媽,拜托了。”


    “別走啊……”


    冷白忻麵色僵硬,仿佛化作了冰雕。


    “哎,別管那個小兔崽子了,咱們繼續聊咱們的。”


    烏青雲拉住冷白忻的手,笑眯眯地繼續問,“你家裏是做什麽的?有幾口人啊……”


    冷白忻哭喪著臉,心裏叫苦不迭。


    救命啊。


    讓我回去跟那隻惡魔羊再大戰三百回合吧!


    ……


    “呼,我剛剛飛的足夠快,老媽應該沒發現我身上的異常吧?”


    陳滄回頭瞄了一眼,心裏有些後怕。


    他現在的樣子有點瘮人,可不敢被老媽看到。


    心裏想著這些,陳滄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塔山監獄的廢墟前。


    收斂羽翼,降落到留在這裏看守的清珺公主與鶴老六的身旁。


    “你的封印,效果好像不是很好。”


    清珺公主開口道。


    將惡魔羊封印的蛛絲巨繭已經變得薄弱,隱隱能看到惡魔羊在裏麵掙紮的身影。


    “沒關係,這隻是拖時間的方法而已。”


    陳滄不在意道。


    “拖延時間?”


    清珺公主微微皺眉,疑惑地問,“你在等什麽?”


    “反正不是在等死。”


    陳滄哈哈一笑,手掌上再次噴射出無數蛛絲,加固著封印惡魔羊的巨繭。


    鶴老六盯著他看著一會,緩緩開口道,“你身上的深淵力量正在逐漸消散。”


    “嗯,我知道。”


    陳滄邊繼續加固封印,邊點點頭,灑脫道,“我又不是惡魔,沒辦法靠自己生產深淵能量,靠著從惡魔羊那裏搶來的那些能量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即使在擁有超凡之力的異世界,也要遵循最基礎的能量守恒定律。


    “感受一下你自己的心跳,陳滄。”


    鶴老六望著他,“厚重,沉悶,如同鍾鼓一般,我站在這裏都能聽得到。”


    “怎麽了?”


    “這代表你現在的身軀過於強大,心髒需要超負荷運轉,才能維持你身體行動所需的基本能量。”


    鶴老六理智道,“連維持行動都這麽困難,一旦你用光了所有深淵能量,身體能變回原樣倒還好,如果變不回去,你可能會變成空有強大精神力而身體動都動不了的廢人。”


    清珺公主在旁邊補充道,“而且你現在的強大精神力也都來自於惡魔羊,你的主意識過於弱小,它們不會順從於你,如果失去了深淵能量的壓製,你變成瘋子都是輕的……”


    “所以我的結局是……有意識但精神錯亂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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