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度似乎是真心喜歡裝飾自己這一過程的,甚至也將這份喜好延續到了鳳須玉身上,給他弄來了那麽多奇奇怪怪但也不乏華麗漂亮的衣服。好興致,但瞬間變裝真的好帥哦。鳳須玉無聲發出了“哇哦”一聲,嘴巴張得圓圓的。寸度沒在看他,卻是分明察覺出他眼中的豔羨,直言道:“想學嗎?”聞言,鳳須玉猛地閉上了嘴巴,飛快點了點頭。想,當然想。多方便哦!寢宮大門自行開啟,晨光落入門內,落在寸度雕塑般的臉龐,寸度開口,卻道:“不教你。”鳳須玉:“?”寸度並沒有給鳳須玉一個理由,隻伴著鳳須玉故作凶巴巴的瞪視出了門。剛剛出門就停下腳步,並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從芥子中摸出個什麽東西,隨手一丟,丟在了門前的空地上。一眨眼的工夫,鳳須玉甚至沒能看清到底是什麽的東西,那東西就已是倏地放大,變成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啊,沒有馬。鳳須玉懵了一下,不就是去找個賀星天嗎?從這裏走到賀星天居住的小殿,對於寸度來說不過幾步路的工夫,還需要交通工具的嗎?話說仙宮裏台階上上下下的,這馬車能走嗎?這邊想著,那邊寸度已是掀起車前的垂簾走了進去。還不待鳳須玉感慨一聲內裏的豪華,寸度已是就座。下一刻,馬車陡然升空,透過影影綽綽的垂簾,竟是見那方才還沒有一匹馬的車前,已是多了五匹雄渾健美的神駿。它們大抵是由靈力或是法寶所化,身體的末端微微透明,鬃、尾、足上皆是燃燒著熊熊的烈火,隨風而動,恣意颯爽。鳳須玉的疑惑達到了頂峰。隻是去找個賀星天,需要這麽大的排場嗎?然後,馬蹄飛踏,窗邊的雲影飛速掠過,眨眼間已不知行了有多遠。鳳須玉這才意識到馬車的高度。見他茫然望向馬車窗外,寸度幹脆將他放在窗邊的小台上。鳳須玉扒著窗台向下看去,隻見仙宮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怎麽看都不像是要去往小殿的樣子。鳳須玉轉頭看向了寸度,“我們這是去哪兒?”寸度微微垂眸,回道:“玄雲宗。”鳳須玉更懵了,卻突然意識到什麽,又道:“星天在那兒?”寸度微一頷首,“在那兒。”至此,鳳須玉終於發現自己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並沒有向寸度確認賀星天的所在。這倒算是他的問題,是他先入為主,總覺得賀星天若是沒有什麽事就會在仙宮裏待著的。不過,玄雲宗啊。玄雲宗在仙宮之外,而且頗有一段距離。他居然要去玄雲宗了。鳳須玉不可抑製激動起來,他確實有想去仙宮之外的地方看看啊。來到這個世界都快三個月了,他還沒有離開過仙宮,甚至都還沒有離開過仙宮內圈。考慮到自己的迷你身材,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自己離開仙宮,本還以為離開仙宮這事兒怎麽說也得等到他變回人身之後,哪想到機會這就來了呢?所以其實,也不是非得他自己出門不是?鳳須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巴巴望向馬車窗外,看著飛逝而過的雲彩,對目的地充滿了期待。直到,鳳須玉在重重疊疊的山巒空隙間,遙遙看到了湛藍的海。是啊,流明島是一座海島來著。雖距離海岸還太過遙遠,鳳須玉的眼前卻好似看到了沙灘與海鷗,莫名感覺心情很好。恐怕這就是出遊吧。可他們出遊的工具實在是過□□速,鳳須玉正感慨著,駿馬已是減緩了速度。而他將遠處的視線拉到近處,便見即使從高空看去,也一點兒不減恢弘的氣派宮殿。簡直一脈相承了寸度的高調審美,想必就是玄雲宗了。周遭雲影迅速上升,低頭俯視的氣派宮殿很快便與視線齊平。鳳須玉轉頭看向寸度,“仙祖大人,我們這是到了嗎?”“沒錯。”說著,寸度向他伸出手,鳳須玉轉身跳了上去。馬車落在了玄雲宗事堂大門的正前,側身橫亙在門前。雖說時間尚早,玄雲宗諸多弟子卻早已是來往於事堂,辦理事項、領取任務,人可是一點兒都不少。偌大的馬車毫無征兆從天而降,差點沒壓到人。底下的弟子慌慌張張避讓開來,人群中已是引起了一定的騷亂。玄雲宗宗內大部分地區禁飛,並不隻是寫在紙上的規章,更是一並寫入護宗大陣中,對玄雲宗宗內人員的強製性壓製。想要驅動飛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說這麽大一輛馬車法器。但所有的玄雲宗弟子,都已在入門時接受了好一番教育,關於玄雲宗最為獨特的一環寸度仙祖。這是玄雲宗全體弟子唯一一個強製要求拿到滿分並需要階段性重考的課目。獨屬於那位至尊的火雲銀紋綴滿豪華的馬車側壁,明明白白向眾人告知著車內之人的身份。誰也沒曾預料到,寸度仙祖會在有一天裏突兀降臨玄雲宗,降臨在他們麵前。會是因為什麽呢?為什麽會是事堂呢?諸多疑惑落在眾人的腦海中,卻絲毫不敢有所表露,更不要說向誰發出問詢。境界之差帶來的恐怖威壓已是牢牢壓在眾人心頭,即使看起來那位仙祖並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可以說心情很好。至於判斷的方法,仍是他們入宗第一課中學到的。此刻,在場的弟子們無一不察覺到了玄雲宗的良苦用心。初時的混亂聲響迅速止歇,在場眾人紛紛躬身行禮,齊道:“恭迎仙祖。”聲浪遠去,不在此地的弟子們聽得動靜,也是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匆匆向著這個方向行禮恭迎。以事堂為中心,一片一片傳到越來越遠的地方,不多時便傳遍了整座山。但那已然與鳳須玉無關,他的耳朵聽不到那麽遠的聲音,隻是在事堂門前這誇張的呼聲中,被寸度帶下了馬車。周遭弟子們皆是穿著統一製式的練功服,打眼看去很是精神也很是養眼,就是沒能看到一張臉。所有人都躬著身子,腦袋垂得低低的,埋在高高抬起的手臂之間,萬分恭敬地行著禮。對於寸度,他們敬,他們也怕。寸度並未理會,也並未將馬車收起,隻直直朝著事堂的大門走去。在鳳須玉還瞪大一雙圓眼四處尋找賀星天的身影時,寸度已是跨過門檻行出幾步,很快停了下來。鳳須玉一怔,急忙將視線拉到了近處,果不其然見賀星天就在寸度身前,虛虛的人影這才一點點有了實體般。也在這時,鳳須玉才發現,賀星天其實在人群中格外明顯。賀星天大抵是已經在行禮過後起了身,在大片仍在垂首行禮的弟子中顯得格格不入。賀星天自己似乎也是意識到這一點,麵上流露出幾分猶豫,在想著要不要繼續行禮的模樣。還有就是,賀星天的衣服並不與在場其他人相同,點綴著其他人身上所沒有的亮色,大抵是“新晉”與“普通弟子”的區別。動作是很顯眼,衣服也很顯眼,但其他人恐怕會和鳳須玉一樣,打從根本上找不到賀星天人在哪裏。但其實,對比起麵上微末的猶豫,在玄雲宗見到寸度仙祖這件事顯然更令賀星天感到驚喜。賀星天方才剛剛拿到任務,就連現在也仍站在留有各項任務的任務板前,在聽到眾人齊刷刷行禮高呼前尚還在盯著任務書看,一點兒沒注意到寸度仙祖就落在事堂前。畢竟寸度仙祖自從搬去仙宮之後,就再沒有一次親自踏足玄雲宗。賀星天先前都隻在仙宮中遇到寸度,習慣了與寸度間的總是打招呼般的簡單行禮,還真沒想到宗中弟子們的禮會行的這樣久。所以才有了鳳須玉看到的猶豫。而隨著寸度站定在賀星天身前,道一聲:“星天。”這份猶豫便已是一掃而空,賀星天驚喜道:“尊主。”又見寸度掌心的鳳須玉,雙眼正下方那兩顆紅色小痣登時鮮活起來,賀星天一下子就露出了笑意,“小寶兒。”少年的笑容過於純真也過於美好,切實在為看到他恢複了活力而感到高興的模樣,看得鳳須玉心裏軟軟的,飛快點了點頭。賀星天麵上的喜色更為明顯,當即想要出聲詢問鳳須玉是不是已經無事,卻瞬間想到幾人還在事堂,這件事似乎並不可以說出來給其他人聽。再定定神看向鳳須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張純白的小臉上,竟隱隱透露出紅潤的光澤。而且還有寸度仙祖在,怎麽看都不會是有事的樣子。賀星天放下心來,這才想起發問道:“尊主來此可是有事?”寸度微一頷首,鳳須玉已是搶先道:“我們是來找星天的。”聲音清亮,寸度也並未布下隔音結界,似乎會傳得很遠。也果不其然,仍保持著行禮動作的弟子們麵上皆是凝出了一滴冷汗,不明所以的模樣。別說弟子們,賀星天也沒聽明白,茫然道:“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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