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泰迪還真難甩!程錦州跑到樹下時嗓子都快喘冒煙了,兩隻手撐著膝蓋,累到抬不起頭。蘭檸這會兒已經休息好,起身就走。“誒!等會兒,等會兒!”程錦州啞著嗓子攔住他:“你好歹讓我歇會兒再走。”蘭檸冷漠的對著他:“我沒說不讓你歇著,我要走而已。”程錦州想伸手拉他,但蘭檸甩手躲開,程錦州忍不住抱怨:“我這不是追你才來這兒的嗎?你不能釣完就跑啊。”“什麽?”蘭檸停下腳步,返身走向他:“你剛剛說我什麽?”程錦州跑步時把腦子裏的漿糊甩渾了,還沒意識到不妥,喘著粗氣道:“我說你不能把我釣到這兒不負責就跑了。”蘭檸恍然發覺,人和人都差別還真大,比如林追野,他知道自己不喜歡他,非必要時候,幾乎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即使出現了,也會刻意降低存在感。程錦州則剛好相反,蘭檸對於他得印象一開始就不好,對他也表現地十分冷漠。剛剛明確的拒絕了他,可他為什麽還能說出自己在釣他這種令人極度反感的話。究竟多明顯的拒絕才叫拒絕?程錦州見蘭檸去而複返,十分雀躍,不長記性的又想去搭蘭檸肩膀。剛一抬手,就被抓住手腕。手腕處傳來的鈍痛讓他意識到情況不對,想抽回卻來不及了。蘭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空著的那隻手指了指旁邊的樹:“你剛剛說我釣你是不是?選選喜歡那一棵樹,我滿足你。”第四十六章 程錦州和羅毅不同, 羅毅是真情實感地親身經曆過蘭檸的瘋癲。程錦州幾次都不在現場,關於蘭檸的事跡隻是聽說而已,最多就是看到蘭檸把隋煜星拖去海邊, 遠遠地觀望。聽說哪有切身體會刻骨銘心, 有些痛經曆過才會懂,有些瘋體驗過才會怕。譬如羅毅經曆過‘食物中毒’事件後一直安分守己,不敢越矩,也跨不過心裏那道坎。而程錦州從沒親身經曆,頂著他的泰迪腦子一直賊心不死。不過今天,難得的機會終於被他作來了。蘭檸向來言而有信,說滿足他就一定會滿足他, 說吊就一定會吊。程錦州剛跑完,身體脫力還沒恢複, 連續甩了幾下胳膊, 都沒能把蘭檸甩開。他這才意識到,蘭檸剛剛說的不是玩笑話, 他是真的想把自己吊在樹上, 並且也有力氣把自己吊起來。惶亂轉變成恐慌,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神色消失不見,正色道:“放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生氣, 別這麽玩不起!”“開個玩笑?”蘭檸拉著他的胳膊往樹下拖:“好啊,我現在也和你開個玩笑,希望你別玩不起。”程錦州被拉住踉蹌著走了幾步, 開始掙紮:“你還真要把我吊樹上?我是喜歡你才跟你過來的,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撩你嗎?”“撩?”蘭檸一手扣住他肩膀, 另一隻手配合用勁兒,將程錦州胳膊反壓在身後:“你情我願,那些互動才叫撩,你單方麵的行為叫騷擾。”程錦州掙脫失敗反被壓製,行動受阻,不能動手,隻能動嘴:“你至於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身邊什麽樣的人沒有,隨便招招手,他們就會主動撲過來,我至於饑渴到騷擾你?”蘭檸嗤了聲,扯下樹幹上綁著的繩子,腳尖兒踹在程錦州腿彎。程錦州身子一矮,跪摔在地上。他在花叢裏浪蕩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鬧得這麽狼狽,吃癟還被揍,怒火躥上心頭,露出真麵目,破口開罵:“蘭檸,你以為你是什麽高不可攀的人上人,不過是個沒名沒勢的小網紅,你應該慶幸自己長了張招人的臉,給台階就下,別給臉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高貴,進了娛樂圈以後,早晚都是那些導演,投資人的床上玩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我就要先玩你。”蘭檸手上動作沒停,膝蓋壓在他後背將人死死抵在地上。程錦州開始拚命掙紮,地上的草皮被他扒得露土。蘭檸膝蓋壓在他後腰,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起身逃脫,看準時時機用繩子纏住他雙手手腕,打了個死結。程錦州再度反抗無果,被摁在草皮上臉色漲紅,打是完全打不過,開始言語威脅:“蘭檸,你完了。”“我完不完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自己吧。”蘭檸揚手把繩子拋掛在樹杈上,抓住繩頭用力一拉。拉力將程錦州從地上拽起,成功被吊在樹上。他雙手反剪被綁在伸手,隻要用力掙紮,繩子就會繃緊往反方向扯起他的胳膊,劇痛從肩膀處傳來,疼得他直抽冷氣。蘭檸站在一旁,手裏拉著繩子,笑著問他:“程老師,吊這麽高你滿不滿意?”程錦州咬他切齒地盯著他,氣到發狂:“蘭檸,你的前途毀了!”“是嗎?”蘭檸用力拉緊繩子,程錦州慘叫一聲,胳膊在背後被拉成‘小鷹展翅’。“痛!痛!放我下來!”程錦州被不上不下的吊著,隻要一動,肩膀處就傳來撕裂般劇痛,他隻能被迫踮起腳,減輕拉扯帶來的痛處。蘭檸將繩子另一頭綁在樹幹上,走到程錦州麵前:“程老師剛剛說我的前途毀了是嗎?”程錦州艱難地抬起頭看著他:“你最好現在放我下來,不然你以後哭著求我都沒用!”蘭檸不為所動,伸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他重心不穩,身子隨著貫力搖晃,反複拉扯著他胳膊,險些將他疼得暈過去,漲紅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慘白。搖晃逐漸停止,疼痛減輕,程錦州才恢複力氣說話:“你放我下來。”蘭檸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又踹了他一腳,這次的力道更大,疼痛也更劇烈,程錦州喊聲逐漸嘶啞:“你這個瘋子!你一定會後悔的。”蘭檸不會後悔。程錦州的為人,蘭檸早就見識過了,從他對夏青果的態度,和他半是威脅半是哄騙牧喬就能看出,他是個十足十的小人,下身支配思維的人渣。蘭檸不會向牧喬那樣屈服於他的淫威,即使今天不動手,以後也會被他騷擾到發火,撕破臉是遲早的事。見蘭檸不出聲,程錦州以為他怕了:“你如果還不放了我,信不信我讓你這期節目都錄不下去!”蘭蘭檸皺起眉頭,不悅道:“玩遊戲就好好玩,你怎麽這麽吵呢?”說完開始低頭尋找。程錦州慌疑不定的看著他:“你在找什麽?你要幹什麽?!”蘭檸豎起拇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走去更遠地地方。程錦州心驚膽戰的看著,不停呼喊:“你給我回來!放我下來!”蘭檸根本不理會,低頭在草地上認真尋找。終於在不遠處彎下腰,撿起了一坨東西。但是一坨不夠,於是他就不停彎腰,撿了一坨又一坨,又大又多。最後雙手捧著一推,興衝衝地回到程錦州身邊,把剛剛的收獲展示給他:“看!”看著他手裏棕黑色,不規則形狀的東西,程錦州眼皮狂跳,冷汗瞬間布滿全身。他腦子裏閃過之前的傳言,蘭檸舀了一瓢豬糞,送給羅毅喝。他如今捧著一堆牛糞,又是要做什麽?難道……那個可能在程錦州腦海裏剛一破土,就立刻被扼殺。程錦州表情逐漸扭曲,崩潰大喊:“拿走!你離我遠點!”蘭檸偏不,熱情地拿起一坨,介紹著:“純天然無公害,有機又健康,古法製造,自然風幹……”“啊啊啊啊啊啊!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拿開!”程錦州快瘋了,他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啊啊啊啊!”“別叫了,再叫就不禮貌了。”蘭檸選了個大坨的拿在手裏,另一隻手掐住他的下巴:“反正你和我今天都已經結仇了,那就索性讓仇恨來的更猛烈一些。”程錦州痛苦搖頭:“沒有仇,沒結仇,我們還是好朋友!”蘭檸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我這種沒名沒勢的小網紅,怎麽能和程老師這種高高在上的社會頂層精英做朋友呢,我不配。”“我!是我不配,你把那東西拿遠點!快拿遠點!”程錦州表情比見鬼還恐怖。畢竟鬼是假的,牛糞是真真實實擺在他眼前。他拚盡全身力氣,掙開蘭檸的手,不顧胳膊的劇痛,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開始無限繞圈,很像一頭擺脫不了本能命運的驢。他還邊跑邊喊:“救命啊!就命!”蘭檸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他原地拉空磨。但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又跑又叫消耗得更快。程錦州最終還是累倒在樹下,呼哧帶喘地瞪著蘭檸,開口時嗓子像被砂紙磨過,破鑼一樣粗噶難聽:“放……放了我,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你。”蘭檸用腳踢了踢自己費勁搬回來的牛糞:“程老師說話算話嗎?”程錦州現在一見到牛糞就應激,忙退後:“算話,算話!”蘭檸琢磨一陣,走過去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程錦州猶如重獲新生,他甚至覺得此時的空氣都變得無比清甜。甩動胳膊確定沒有傷到筋骨,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往營地跑。蘭檸也沒多說,把用過的繩子和羊皮墊子重新綁回樹上,免得牧民來休息時,墊子被風吹走。綁好繩子也跟著往營地走,程錦州在他前邊一段,遇到了導演,兩人停下說話。程錦州滿眼憤恨,越說越激動:“導演,你看我的手腕就是他勒的!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現在!立刻!馬上!讓他離開劇組!”道具和設備的事還沒解決,導演本來就煩得不得了,而且從最開始他就已經給自己立了明哲保身的規矩,絕不參與幾位嘉賓的‘個人恩怨’。他隻陪笑著和稀泥:“程老師,這件事情呢,我知道了,但是嘉賓錄製都是有合同的,而且宣傳預告都已經發出去了,換人錄製是不可行的!”“有什麽不可行!前兩期的錄製經費我來賠償,必須把他給我趕走!”這會兒有其他人在場,程錦州不相信蘭檸還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自己動手。他已經忘了自己哭喊的狼狽樣,仰著下巴又牛起來了。導演尷尬地賠笑:“程老師,即使你出錢賠償經費損失也不行,嘉賓們的時間檔期也不允許,a組的兩位檔期很緊張,不可能因為你的個人原因重新錄製。”“不要跟我說這些,蘭檸必須換掉,否則就不要怪我……”“程老師,你說話不算話?”蘭檸走到他們麵前,冷冷地盯著程錦州。程錦州換了另一副嘴臉,不認賬:“你還真是又瘋又傻,你剛剛那麽對我,我怎麽會放過你!”越說越激動,甚至仗著導演在場,躍躍欲試地想和蘭檸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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