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準備回去的時候,頭頂飛過一隻鳥,他看著那在空中飛翔的影子,突然間,視線出現重影,疲倦的困意莫名湧了上來,身體不適地想要休息。怎麽回事?他還不至於脆弱到工作一會兒就需要休息,這裏仍舊是危險地區,不能在這裏睡著。強撐著睡意,陸言用小刀割破手臂,感受到痛覺,大腦瞬間清醒不少,他不敢放鬆警惕,加速向前走著。鮮血的味道卻吸引了一群不速之客,狼群的吼聲在逐漸靠近,它們距離越來越近,直到一頭健碩的頭狼擋在陸言麵前,身後它的手下們一點點將這個人類包圍。陸言沒有遲疑,按壓著傷口讓疼痛感加重,隨後直衝頭狼發起先攻,他現在的狀態不可能跟一群狼打,可隻要頭狼死亡,其他狼感受到危險就會紛紛跑路。因為身體的不協調,他動作慢了一步,本該刺穿頭狼喉嚨的刀尖被對方躲過,隻攻到不致命的後腿。受到傷害,頭狼發出一聲怒吼,憤怒之下把麵前的人類撲倒,下一秒就要用尖銳的獸牙咬死這個可惡的家夥!陸言心跳得很快,他沒想到這種小任務會出岔子,吃力地握緊刀柄,試圖抓住這次機會,狼口逃生。他還未來得及舉到,一聲槍響打破了人狼戰鬥的局麵,頭狼的腦袋被打穿一個洞,失去生機的倒在地上,其他狼四散逃開,仿佛來了什麽洪水猛獸。陸言感受到熟悉的信息素,撐著身子坐起來果然看到了秦修書,他有一瞬鬆了口氣,想要開口去喊:“少……”可身體的不適加上一路說不上怪異的感覺,讓腦海突然閃過今天喝過的那瓶水,再聯想到呂鬧那句話‘他們連你也不想放過’。腦子裏緊繃的線瞬間斷了第七十八章 他這麽不乖,不懲罰一下嗎?陸言了解秦修書,若是換成往常,小少爺看到他這副模樣,絕對不會關心,甚至還會不耐煩的催促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走了。’可秦修書似乎知道他如今的情況,耐著性子一點點走近,屈尊蹲下就要將他抱起來……強烈的抵觸占據了意識,陸言慌亂後退,他躲開了秦修書的觸碰,臉上多了一絲防備。秦修書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他想,陸言怎麽會變成這樣?但為了早些達成目的,強壓下心中瘋狂肆虐的嫉妒欲,秦修書軟下語氣道:“言言,過來。我帶你出去,這裏太危險了。”“少爺,我好像被有毒的蛇咬了……”陸言並不吃他這一套,警惕地保持距離,借助視覺盲區,把手伸入口袋尋找先前準備好的東西,他借口道:“我現在沒辦法走,麻煩少爺你發射救助彈吧,讓外麵的軍醫進來幫忙。”救助彈每個小隊隻有一顆,交由隊長保管,是專門預防緊急情況的。“一點小傷用不著救助彈。”秦修書沒好氣道:“我抱你回去。”“少爺!”陸言的聲音不由拔高,一字一頓道:“發、射、救、助、彈!”秦修書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似乎意識到陸言察覺不對,正在強烈抵觸他……雖然此時的陸言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隻需要靜等藥效發揮,很快便會昏睡過去,任他染指,可秦修書已經快壓抑不住內心的陰暗衝動了。“陸言,你最好閉嘴。”秦修書眼中閃過陰狠,攥緊拳頭,宛若瀕臨爆發的野獸,發出低沉的警告:“你總是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為什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乖乖聽話?那樣多好。”陸言覺得可笑,論委屈,在得知自己被從小養大的崽子算計,他才覺得滿心痛楚。“呂鬧和南宮戰逃跑的飛船是你提供的,你們做了交易,你從他那裏得到了什麽?”陸言質問道,語氣發冷。“有時候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秦修書頓了頓,他掏出一支熟悉的針管藥劑,語氣帶了寫奉勸的意思:“陸言,別鬧脾氣了,你最清楚什麽局勢下該作何反應,聽話一點,我也不想傷害到你。”陸言瞪大眼睛,眼底不可置信。果然呂鬧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嗎?秦修書從未後悔過當初二次分化時想要將他強行標記的瘋狂舉動,甚至因為失敗,執念更深,如今竟然做到這種地步……眼看著對方逐漸靠近,強壓著悲痛的情緒,陸言屏住呼吸,他在計算與秦修書之間的距離,差一點點……就在秦修書以為他會放棄抵抗的時候,陸言將藏著的那枚閃光彈扔了出去,利用強光打了秦修書一個措手不及,短時間內的失明阻礙了秦修書的視力功能,即使不會太久,但足夠逃跑了。而陸言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轉頭就跑,他分不清方向,隻是不停跑著,即使心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他也不敢停下來,害怕會被身後的人捉住。誰來救救他誰?白顏悅?“白顏悅!白顏悅!”這個名字魔怔般占據了大腦,他不由自主的帶著哭腔喊了出來,心底迫切地希望那個人再像上一次出現,宛如救世主般救救他,但同樣的事情幸運之神怎麽可能眷顧兩次。突然,一隻寬大的手掌從翠綠的叢林中冒了出來,速度極快又精準無誤的掐住了陸言的脖子,那可怕的力氣以及enigma恐怖的威壓幾乎讓陸言喘不過氣來,陸言忍不住紅了眼,他無助的搖頭,擊打著抓住自己的手,劇烈掙紮起來。秦修書的動作粗魯又煩躁,看著陸言由於缺氧被折磨的痛苦模樣,沒有升起一絲同情心,反倒語氣陰冷道:“陸言,別在我麵前提姓白的!那個賤人把你弄得髒死了!但也我不介意就在這裏把你弄幹淨!”他蠻橫的解開alpha衣領扣到最上麵的兩顆紐扣,看著精致鎖骨誘人的鎖骨上早已留下某人肆虐過的痕跡,瞬間滿心怨火,那本該是他一人獨享的,如今卻被該死的不知名野狗搶先一步。“明明都過去了兩天了,為什麽還沒有消掉?他當時……到底把你玩成什麽樣子了?”粗糲的指腹嫌棄的觸碰著那些痕跡,秦修書陰暗的眼神陰森可怖,隻要想起那晚初夜,陸言在白顏悅身下的騷樣,他就快瘋了:“陸言,如果你非要抵抗,我不介意在你分化為omega之前先來一次!我會將你身上這些肮髒的痕跡全部掩蓋掉,到時候,這甜得熏人的味道也會被我的信息素替代……”感受到陸言由於他的話不再劇烈掙紮,秦修書的心情才算好了些。他最後打破了陸言的希望,直接道:“姓白的今天有管理局的任務要完成,他沒有時間,也不可能來救你。”秦修書說著鬆開了掐住alpha脖子的手,現在的陸言不過是走投無路的困獸,掙紮隻是徒勞,倒不如乖乖聽話,少吃些苦。“唔……咳,咳咳……”得到釋放,陸言的臉色才緩和過來,在一陣嘶啞的咳嗽後,他大張著嘴,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的氧氣。秦修書再一次拿出了那支針管藥劑,他將針頭的蓋子取下,隨即便打算給陸言注射。陸言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好像是失去爪子的貓兒,無力抵抗,秦修書以為不會再出什麽岔子了,但他低估了陸言。alpha向來有自己的驕傲和自豪,就算不是s級,但alpha怎麽可能甘願屈居於人,就算是微不足道的抵抗,陸言也不想放棄最後意思希望。陸言曾經跟父親學過一點把精神力附著在刀上的技巧,那樣的刀尖會更加鋒利,足以斬斷平時難以斬斷的東西。裝作咳嗽了幾聲,眼角餘光卻一直在注意著那支藥劑裏的透明藥水,隻要把那個切斷,沒了藥水,秦修書就沒辦法把他變成omega了。陸言真的是被逼到絕路了,他隻能自己救自己,將所有希望寄托於著最後的辦法,強撐著混沌的意識,在enigma的威壓下,他還是盡力把一些精神力附著在刀尖。感受到冰冷的針尖刺入皮膚,陸言沒有眼睜睜等著那可怕的液體注入體內,他握緊刀柄,眼神堅定的砍了過去。但吃了一次教訓的秦修書也不是傻子,不過是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陸言還在拚死反抗,秦修書側身讓針管躲開了刀,於他而言珍貴的藥劑保住了,可針尖卻被切壞了,落在地上發出細小的聲響。此時,太陽早已下山,漆黑的夜裏,陸言很戾的雙眸看起來倔強又勾人,秦修書心跳慢了一拍,同時也被他這不服輸的性子氣笑了。他怎麽忘了,陸言就是這樣的人啊,表麵看著是一副老實好欺的樣子,但骨子裏卻倔強得很……遲疑間,一道男聲打破了兩人僵持的氛圍。“真是的,這像什麽樣子?”南宮戰拖著個女alpha將人隨意甩到旁邊,對上陸言驚訝的眼神,他看了眼地上那根針尖,嘖了一聲:“不愧是秦少爺看上的,鬧鬧當時雖然也很抗拒,但不至於三番兩次讓我失手。”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當時也是做足了準備,他的下身骨骼都在戰鬥中被打傷了,我刻意沒有及時治好他,所以他就算想逃,也爬不了多遠……”陸言臉色慘白,那些話仿佛讓他感受到呂鬧當時身臨絕境的痛苦,身體忍不住抖了抖。“沒人想聽你的廢話。”秦修書眯著眼睛,語氣危險:“多餘的針尖給我。”南宮戰似乎不敢在秦修書麵前叫囂,張口兩隻手,道:“秦小少爺,我早就沒了隨身帶針尖的習慣。”秦修書淡綠色的眸子神色淡漠,他並不喜歡南宮戰,也懶得和這家夥廢話:“那回去再打。”“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南宮戰的瞳孔似乎變了,給人一種空洞的詭異感,身上甚至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這支藥劑不僅僅可以注射,還能口服,隻不過口服的藥效更強!根據實驗結果來看,口服後分化,身體會更為敏感……但強行分化的撕裂感也更加疼痛,可惜了當時鬧鬧傷得太重,如果不是顧及生命安危,我也想嚐試著口服的效果……”“他這麽不乖,秦小少爺不好好懲罰一下嗎?”“閉嘴!”陸言被激怒了,夾雜著呂鬧的仇恨,他想衝上去弄死眼前這個混蛋!卻在沒走兩步後被秦修書阻攔,對方攬著他的腰,將他徹底抱在懷裏。他似乎並不在意南宮戰說了什麽,淡淡道:“言言,喝了。”“秦修書,你他m瘋了嗎!”淚水控製不住的湧了出來,就連聲音都啞的變了調,陸言眼眶通紅,看著眼前身染汙穢,墮入黑暗的人,他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這還是幼時那個他可以義無反顧去守護的小少爺嗎?第七十九章 你滿意了吧“他現在是整個軍部通緝的罪犯!秦修書,你想變成和他一樣的人嗎?私自製作違禁藥品,你明明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和一個通緝犯同流合汙!你是上將之子,你不該這麽做……”陸言掙紮著開口。他氣極了,嘶吼的嗓音裏夾雜著濃濃的不甘與悲哀,仿佛被逼走上絕路的賭徒,徒勞的手腳並用著對束縛住自己的人邊打邊踹,但軟綿綿的攻勢不但起不了威懾作用,甚至由於他不安分的亂動,讓秦修書暴躁地想把人在這裏辦了,可惜有礙事的家夥在場,他並不打算如此。擺在眼前的事實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也許作為主角攻,秦修書有很多壞毛病,脾氣臭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可陸言知道小少爺骨子裏不壞,他耐著性子對待這個孩子,付出真心,卻沒想到換來的是這種下場。“秦修書,你現在後悔就當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把南宮戰捉回去對所有人都好!我突然失蹤,上將大人勢必會派人追查清楚,到那時,你又該怎麽解釋?我可以不辭職了,我們回去好好說,別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就算是這種情況,陸言還是不肯放棄地勸說著,試圖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秦修書不為所動,他似乎並不在乎陸言說的話,隻是掰著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前方南宮戰腳下,那個倒在地上的女alpha。陸言瞳孔驟縮,一時間,難以接受這人性的醜惡。南宮戰的手臂變得扭曲重組,化作刀子一樣的利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將其抵在女alpha喉嚨,證實了陸言的猜想。“秦修書,你有病嗎……和一個人渣合作,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就是為了讓我乖乖妥協,變成omega?”陸言的聲音都在發顫。原來,先前五人組小隊裏有一個不是秦修書的心腹,不是因為人手不夠,或是安排出錯,這一切都是提前預謀好的,為的就是必要時刻逼迫他乖乖就範。秦修書看著懷裏哭到有些喘不過氣的陸言,心髒隱隱抽疼,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的小仆人好像被欺負狠的小狗,不知所措排斥著主人的安撫,隻想迫切逃離他。但事已至此,說再多他也不會回頭。秦修書依舊冷聲重複著剛才的話:“言言,喝下去。”他開口的一瞬,仿佛是為了應證這條人命在他眼裏算不上什麽,南宮戰銳利的爪子輕微劃動,女alpha脆弱的脖子立馬被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血珠溢出,昏迷中的女alpha絲毫沒有察覺危險。“夠了,我喝。”陸言真的累了,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似的,他差點站不穩徹底跌入秦修書懷裏。可似乎是為了爭一口氣,他倔強的踮起腳尖伸手去勾秦修書左手舉高的藥劑,語氣裏的怒意夾雜著委屈:“給我!”秦修書收緊的手鬆開,他清楚,已經逼到極限了。陸言拿到了那支藥劑,人命麵前,這次他沒再耍心思。把針管的膠塞取掉,透明的液體隨即灌入,明明沒什麽奇怪的味道,但陸言卻覺得嘴裏發苦,他強忍著惡心吞咽進去,黑色的瞳孔被眼淚浸得很深,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臉色慘白,漂亮的唇失去了血色:“你滿意了吧。”似乎是擔心他沒有咽進去,秦修書食指和無名指並攏插進alpha嘴裏攪弄著,濕潤柔軟的口腔包裹著外來物,將alpha的嘴有些撐開,舌頭不安地想要推開這不速之客,但粗糲手指肆意在裏麵檢查著,長時間的折磨讓他來不及吞咽口水,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直到陸言反應激烈,秦修書才堪堪檢查完。看著藥效開始發揮,麵色潮紅的陸言,秦修書的眼神愈發深邃,他說:“言言,你說過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