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社會動蕩,民不聊生。舒州萬佛鎮雖地處山裏,卻是通往鄂豫皖三省的交通咽喉,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因此,倒也繁華熱鬧。鎮東有個上善堂,占據了萬佛鎮的大半,掌櫃王厚德經營釀酒和藥堂,卻在這亂世中獨樹一幟,生意竟然出奇的紅火,惹起了不少人眼紅。


    這天,上善堂門前來了一個耍蛇的小矮人,別看他人高不過四尺,卻玩著一條丈餘長的白蟒蛇,吸引了眾多行人駐足觀看。王厚德把眼角一瞟,便遞給他一塊大洋,玩蛇人詭異地笑了笑,點頭道謝後走了。隨後,王厚德兒子王小寶便跟了過來:“爹,剛才那玩蛇人來者不善,您怎麽好壞不分,卻賞他一塊大洋?咱們家今晚可要多提防才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論如何都要以善為本。”王厚德教訓兒子一頓後,又自顧兒忙自己的事去了。


    王小寶二十多歲,他最擔心的是父親那菩薩心腸,行善他不反對,可總不能好壞不分呀,這小人難防,但你不得不防。傍晚後,王小寶關了店門,便安排一班人馬值班,他讓人把大門用粗鐵棍攔住,後門緊鎖後還派了兩個大漢守著,就是那一丈餘高的院牆下也每隔一段距離安排一個家丁看守,以防不測。


    小寶的擔心沒錯。那玩蛇小矮人確實來者不善,身邊的白蟒蛇更是熱帶叢林中的異物,別看它溫順可愛,一旦惹怒了它,會將你一口斃命,它甚至可以將數歲的小孩一口吞下。白蟒蛇身體冰涼,那鱗甲更是光滑如玻璃一般,無論行走在任何物體上,都是悄無聲息的。白蟒蛇還有一個天性,也是它的特異功能,一旦聞了某人某物的氣息,它會在千萬人之中準確無誤地找到你,一絲一毫也不差。這小矮人是來取王厚德的性命的,下午,王厚德給了他一枚大洋,那上麵的氣息足以讓白蟒蛇分辨出他了。


    當日午夜,小矮人來到上善堂附近,“噓”地一聲,悄悄地放出了白蟒蛇。那家夥聽出主人一聲令下,無聲無息地順著牆角走了一段路後,找到一個下水道洞口,一下子鑽了進去,然後,順著下水道直接進入上善堂的內部。


    第二天清晨,小寶早早地起了床,在上善堂四周搜尋了一番後,確認昨晚沒有發生意外,這才打開大門,來到了美酒坊。王小寶家的酒坊釀造的美酒飄香方圓數百裏,喝過的人讚不絕口,都說,真不愧為神仙賞賜的好酒。


    據傳,小寶的太奶奶是個寡婦,家裏窮的叮當響,丈夫死後,丟下了一個破落的酒坊和一個三歲的孩子,那就是王小寶的爺爺。太奶奶便繼承丈夫的職業,開始釀酒賣酒。盡避生意慘淡,太奶奶卻非常有愛心,大凡從她門口路過的乞丐和特別困難窮困潦倒的人,都曾受到她的資助。


    一天,一個瘸腿斷胳膊的乞丐路過太奶奶的店門口,四下張望了半天。太奶奶見他那多天未吃的樣子,便將他讓到桌上,炒了幾個菜,盛了一大碗米飯給他吃。哪知道,那腐腿乞丐卻蹺起了二郎腿,優哉遊哉地讓她送壺酒來。如果換作別人,早把他給轟走了。可太奶奶就是大善人一個,她二話未說,便跑到後堂打了一壺酒來。


    乞丐這才放下二郎腿,細細地品著。突然,他“噗”地一下噴出喝下肚的酒來,說:“什麽破酒,也太難下咽了,還不如你那井裏的水有味道!”


    太奶奶認為今天這乞丐遇到什麽難事了,有氣沒出處,何不成人之美,就讓他出出氣吧,便說:“我這就去井裏給你取。”


    那乞丐卻叫住了她,吩咐她道:“慢著,你去給我炒個雞雜當下酒菜。” 太奶奶還是依了他,去廚房炒雞雜去了。這時,隻見腐腿乞丐脫下一隻破鞋,“嗖”地一下,扔到了遠處的井裏。—會兒工夫,太奶奶端菜過來了,乞丐說:“去,到井裏打壺酒來讓我嚐嚐。” 太奶奶依著他到井裏打了壺水。哪知道,那叫花子卻喝得津津有味,正在小寶太奶奶疑惑不解的時候,他讓她也坐下來喝一盅,太奶奶好奇地喝了一口,呀,真是奇了怪了,那井裏的水呀滿嘴飄香,回味無窮。


    這時,乞丐站了起來,拍拍肚皮說:“酒足飯飽,老夫走了嘍!”一眨眼工夫,便到了對麵的山崗。從那倒騎毛驢的背影裏,太奶奶看出,此人原來是八仙之一的張果老。


    對於酒坊的這個傳說,那可能是太奶奶遮人耳目而已,其實,小寶家有一套獨特的不外傳的釀酒技術才是美酒飄香的關鍵。王家做生意實實在在,窖藏之酒不到十年決不提前拿出來銷售,因此,他們家的美酒一直口感極佳,非常珍貴,也讓無數同行眼紅。


    就在小矮人放蛇的第三天,上善堂的粥棚旁突然爬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外地人,有人拉起一看,正是那個耍蛇的小矮人。


    施粥的家丁一邊送了碗粥讓他吃,一邊將此事報告給了王掌櫃。王厚德趕緊讓人把他送到藥堂,讓郎中給他清洗傷口,敷藥療傷。傷筋斷骨一百天,經過上善堂藥堂的精心治療,小矮人的傷終於痊愈了,他準備離開回老家。王厚德拿出十塊大洋,又包了一大包幹糧給他路上吃。“啪”,小矮人突然跪倒在地,磕頭就像雞啄米似的:“恩公,我要走了,你為什麽一句話都不問我?真是天下少有的大善人!”


    原來,小矮人這個江湖玩蛇人從廣東一路玩過來,掙不了多少銀子。一天,在萬佛鎮旁的一家酒坊玩蛇時,竟被人家請去當作上賓,好酒好菜招待後,還奉上一百塊大洋給他。無功不受祿,小矮人迷惑了,那酒坊掌櫃告訴他,離此地不足十裏,有個萬佛鎮,鎮上有家上善堂,掌櫃叫王厚德,跟他有殺父之仇,可又奈何不了他,今見你那白蟒蛇不同尋常,一定是個異物高手,想借它之口除掉仇家,事成之後再付一百大洋酬勞。小矮人心裏“咯噔”了一下,但看在這麽多銀子的份上,還是答應了。他想,反正都不認識,就讓那尤物悄悄地潛入,不知不覺地除掉人家後,拿了錢遠走高飛得了。


    可當他到上善堂打探時,王掌櫃競給了他一塊大洋,便有些不忍。晚上在客棧他特地讓跑堂的打來當地有名的上善坊好酒,覺得那酒口感極佳,好極了,便多喝了一杯,有些暈乎乎飄飄然的感覺。酒壯英雄膽,他再也沒有考慮太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便帶著白蟒蛇來到上善堂旁實施了原定的計劃。


    哪知道,這上善堂不僅人善,而且還是江湖高手,不但可以將自己家的危險輕易化解,甚至連神秘莫測的白蟒蛇也被他弄得不知去向,看來,是真的遇到了高手。第二天,當小矮人看到王厚德無事似的在善藥房走動時,嚇得他趕緊撒開腳丫便跑,想盡快脫離這個是非之地。殊不知,在上善堂下拐小樹林裏遭遇了一夥強人,不僅搜走他身上所有的銀兩,而且,還將他打成重傷,他以為自己作惡,讓上善堂的人給打了。可後來,他從一個歹徒臉上的小黑痣看出,此人正是當初讓他害死上善堂掌櫃的酒坊主人牛鳳山。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同樣是賣酒的,他競爭不過人家,便想借自己之手除掉生意對手。小矮人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便冒死爬向上善堂,想告訴他有生意對手要置他於死地。偏這上善堂就像未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對他一如既往地行善,更讓他感激不盡的是,小矮人在臨走前,上善堂掌櫃竟然又是送錢又是送幹糧,他便將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小寶大吃一驚,自己到底還是沒防住。父親也沒有小矮人想象的那樣神奇,這白蟒蛇一定還藏在上善堂裏,可能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有這麽個神秘莫測的家夥在家裏,猶如一枚定時炸彈懸在空中,隨時都會將上善堂炸得粉碎的。可就在他準備讓小矮人設法收回白蟒蛇時,王厚德卻阻止了兒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如既往地做你自己的事,上善無敵!”


    小寶將信將疑,上善堂走到今天,確實得到了善緣的不少幫助,可他不解的是,今天僥幸躲過了小混混,明天要是來了幫大土匪怎麽辦?


    這天,小寶正在上善堂跟一個神秘客商議重要事宜,突然,善藥房一個郎中慌慌張張地跑來報告:“少掌櫃,今天善藥房來了位女患者,我掀開衣服一查驗,身上有不少潰瘍,跟麻風病十分相似,便趕緊開了副藥,讓她回去治療。可那女患者說啥也不走,我便去找送她來的家人,但左找右尋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看來,這家長是有備而來,知道女兒患了麻風病,故意把她扔給我們善藥房。可他哪知道,這是個不治之症,可害苦了我們。今天一旦趕不走她,為了我們上善堂的名譽,還得留下她,那樣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上我們家打酒買藥?你看這事如何處理才好?”


    真是豈有此理。小寶問郎中:“那病人家屬什麽時候走的?”郎中告訴他,那人騎了頭小白馬,從上首方向過來的,估計現在沒走多遠。小寶二話未說,騎上一頭棗紅馬便追了過去。大約追了十多裏地,隱隱約約看見了那頭小白馬,便揮鞭打馬向前衝去,偏他追得急,那小白馬也跑得快。就這樣,兩匹馬不知不覺跑出了二十多裏地,來到一個叫小澗衝的大山溝,那裏峰奇溝險奇洞密布,陰森可怕。小寶正要勒住馬停下來時,突然,腳下一絆,連人帶馬便翻下了路邊。


    小寶知道遇到了強人,趕緊從地上躍了起來,掉頭便朝衝口跑去,可早有幾個蒙麵大漢把他按住,像老鷹抓小雞似地把他提起,放到一頭牛背上,一路顛簸地向衝裏走去。小寶在牛背上大叫,喊聲在山穀中回蕩,把那些人惹毛了,個個都脫下了頭套,直嚇得小寶暈了過去。


    那班人中沒有一個好臉,個個都潰爛得不成臉形,有的還露出了森森白骨,雪白的牙齒來。那些人哈哈大笑:“現在乖了吧。我們在這山溝裏難得見到一個正常人,你長得又這麽帥,等會兒送給大王做女婿,你們馬上就成親拜堂了,她可是個漂亮的黃花閨女呀。”


    小寶心裏一顫,這是些什麽人?為什麽要我成親?想想那些猙獰恐怖的麵孔,小寶害怕極了!小寶在牛背上煎熬著,好長好長時間才被人抬下,扔到一個山大王麵前。幾個人正七嘴八舌地表功時,那大王卻厲聲地喝住了眾人,他們趕緊給小寶鬆綁。


    那大王上前說道:“恩公之子,讓你受驚了。”隨後,吩咐眾人趕緊送小寶出山,並一再囑咐,千萬不要接觸小寶,離他遠遠的。他還囑咐小寶要善待他女兒,他們家隻有女兒這條根了。


    回到上善堂,小寶迫不及待地找到父親,向他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厚德聽說小寶追到小澗衝,大吃一驚,責怪他道:“老大不小的了,怎麽這麽莽撞呢?多虧了那山大王識得你,要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其實,他們都是些麻風病患者,官府為了不讓麻風病患者感染到別人,又能讓他們平安地安度餘生,便將當地所有麻風病人遣送到小澗衝,那地方喚作麻風溝。政府號召當地富豪巨商送吃送藥,使他們生活無憂地老死在衝裏,免得外出傳染給別人。王厚德就是捐款捐物最多的富商,因此,那山大王知恩圖報,便將小寶放了出來。


    “據說山大王一家十五口早年全染上了麻風病,僅一個小女兒寄養在外人家裏,沒想到現在也被感染上了,真是天大的不幸。山大王想上善堂這麽個心善的人家,一定會救她於水火之中,便偷偷地派人送了過來。”</p>


    “這不是害人嗎?爹,你別再對他們仁慈了,別怕,如果他們真的不顧一切地跑過來,我自有辦法。”王小寶不滿父親的言行,隨即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不,他們這是對我們的信任,也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做,我們將失信於人,那以後上善堂還有立足之地嗎?”王厚德隨即果斷地吩咐,將二號酒窖裏的酒缸移到一邊,用磚砌一間小屋,再在裏麵鋪上生石灰,將那女孩安排在裏麵。同時,安排專人送吃送喝,讓上善堂裏最好的郎中給她配藥製藥。


    王厚德清楚,這酒是滅菌消毒的好東西,把病人置身於這麽多酒缸的酒窖內,會對病人有極大的好處;再輔以生石灰做底,一定能消滅內部病菌,阻止外部病菌的侵入,同時,抓緊研究治愈麻風病的藥物。如果能將這個麻風病人治好,損失幾十缸酒又算什麽。這樣做的好處是最起碼病人的病情不會繼續惡化,從而穩住山大王可能發生過激的行為。


    王厚德的辦法還真絕妙。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花子的病情沒有惡化。這天,負責替花子送飯的雇工突然辭職,因為那是個秘密的活計,王厚德隻好讓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去辦,可他怎麽也找不到最合適的人選。這時,一個叫陳友的家丁,原來在他家負責看家護院的,跑來主動要求承擔此事,王厚德看看他為人倒也老實,便答應了。


    這晚,小寶正在被窩裏睡得香,突然,“啪”的一聲,一個家丁急匆匆地撞開了房門:“少,少爺,大事不好了,上善堂四麵都是土匪,他們個個舉著火把,有人還爬梯子上了院牆。要是讓他們同時把火把扔進院子裏,上善堂頃刻間便將化為灰燼。”


    小寶趕緊讓他集合家丁,操起家夥,準備對院牆的土匪進行射擊,決不留情。可當小寶帶領眾家丁來到院子裏,隻見上善堂四麵八方都有人手持火把站在院牆頭上。隻聽見那夥人叫囂著:“我們是小澗衝的,快讓王厚德老家夥滾出來給個說法,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這時,一隻火把“嗖”地飛向一跺草堆,“轟”地一下,幹草烈火,霎時映紅了半邊天。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見“砰”的一聲響,那丟火把的便一頭栽下了院牆。隨即,隻聽見外麵一聲大叫:“弟兄們,毀了這人麵獸心的上善堂。”


    就在幾十隻火把正準備投入上善堂時,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喝住了眾人:“慢,要殺要剮朝我來。”王厚德趕了過來。


    山大王來到王厚德麵前,向他一拱手:“王掌櫃,多有得罪。我們決不是恩將仇報的小人。最近,聽說你在半年前就將我小女活活餓死,也太不人道了。今晚是來找你討個說法的。”


    王厚德大吃一驚,但總算舒了一口氣。他對山大王說:“請進,咱們這就一起去見見你女兒花子。”說罷,便令家丁打開院門。


    幾個人七拐八彎,來到上善堂深處。王厚德打開二號酒窖的小門,裏麵—般奇異的酒香撲鼻而來。王厚德正要進去,山大王卻攔住了他,讓一個隨從看住他,自己帶著一個隨從進去了。他一腳把那隔離牆踢開了一個大洞,從裏麵突然躍出一個白生水靈的美少女來。山大王大叫一聲:“花子,真的是你?”


    花子看著兩個獅子臉的怪男人,嚇得大叫起來:“你是誰,怎麽這麽醜陋無比?”她一下子衝出酒窖,就連在酒窖門口蹲著的王厚德也都大吃一驚。站在人們麵前的是一個亭亭玉立,完美健康的漂亮女孩,真的跟一年前送來的那個全身潰爛的麻風女大不一樣。


    花子告訴大家,她剮來時,有一個女人給她送飯,每日三餐,一頓不落,吃喝服伺得都很周到。後來,換了個男人送飯,有時一天兩頓,有時一天一頓,到後來,逐漸變成了三天一頓,甚至更長時間也不送飯來。實在餓得慌,便爬在那小窗口向外望呀望,可都望眼滴穿了,也不見送飯人來。實在餓得支撐不住了,便朝窗口下麵看看,隻見有口大缸被紙蒙著,便撕開紙想在裏麵找點吃的。哇!突然,一股濃厚的醇香直撲鼻孔,也不管它是什麽東西,便用手捧著喝,那東西實在太好喝了。從此以後,花子隻要餓了,便在酒缸裏捧酒喝,後來,那缸裏的酒捧不到了,便脫下衣服,浸在酒缸中,然後,吸著衣服上的酒充饑,就這樣她堅持了兩個多月。說起來也真怪了,自打她喝了那酒後,人精神多了,身上的麻風瘡口也逐漸好了起來,最後竟然奇跡般地痊愈了。


    王厚德見酒缸上果然有個大大的窟窿,便令人撕開那口大缸上麵的牛皮紙,隻見裏麵的酒已經快被吸幹了,而且還躺著一條浸泡過的大蟒蛇。他讓人們把它弄出來一看,原來,那是之前莫名其妙地失蹤的小矮人把玩的白蟒蛇。


    王厚德興奮地一把抱住了山大王“兄弟,你們有救了。”這白蟒蛇往酒缸裏一泡,便成了奇特的蛇藥酒,正是這缸奇特的白蟒蛇藥酒治好了花子的麻風病。現在如果依法炮製,一定能治好小澗衝那些麻風病人,救眾人於水火之中。他一邊讓人給那缸裏繼續添酒,一邊派人速去廣州找小矮人幫忙,準備弄一批白蟒蛇過來大量炮製藥酒。


    三個月後,小矮人費盡千辛萬苦從廣東送來了一條白蟒蛇。他告訴王厚德,這白蟒蛇是從千萬條蟒蛇中異化出來的,十分稀少罕見。王厚德的恩情使他終生難忘,便千方百計發動當地三百多名捕蛇人,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才捉到的。可是,以前那條白蟒蛇為何跑到了大酒缸中?


    這小矮人常常帶著白蟒蛇一塊喝酒,久而久之,白蟒蛇也染上了酒癮。那天晚上,小矮人在客棧裏特地要了壺上好的善酒坊釀造的美酒,那酒味奇香,白蟒蛇也聞到了它的味道。那晚,二號酒窖的酒缸裏正好倒入了頭酒,白蟒蛇一進入上善堂,便聞到了那酒的奇香,很快便尋味而去,悄悄地溜進了酒窖,一頭栽入酒缸,喝得飽飽的,不知不覺中便醉死在酒缸中。半個月後,酒師兌水時,一時疏忽大意,灌滿後便蓋上牛皮紙。這樣,一缸藥酒便自然泡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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