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這麽一戶人家,生了兩個兒子都傻,不僅不認字,連數也不識。父母在世時靠父母,父母去世後,沒有依靠了,隻能什麽事都是自己幹。這不,二傻的衣服壞了,隻能自己去買布。


    布店老板一看是二傻,知道自己賺錢的機會來了,明明知道二傻什麽也不懂,還裝模作樣地問二傻:“做身衣服要幾尺?一共需要多少尺?是買斜紋布還是買平紋布?”二傻回答,就做一身,其他的,就隻會搖頭了。布店老板瞄了一眼二傻的身高,一下子扯下做三身衣服還多的布,又加了價,才一邊報錢數,一邊遞過布料。二傻掏出錢袋,把錢倒在櫃台上,讓布店老板收了,拿起布來,驚喜地說:“這麽多啊?”布店老板得了便宜,還逗弄二傻,說:“不多,用不了,可以放在家裏下崽。”二傻更驚喜了,問布店老板:“布也會下崽?”布店老板回答:“布下的崽就是衣服。”


    二傻帶著布,找裁縫做衣服,裁縫一見二傻拿了那麽多的布,就知道是布店老板故意坑他,心中一樂,也想趁機賺一把。就問二傻:“一共買了多少尺布?知不知道自己做身衣服需要多少尺布?”二傻自然又是搖頭。裁縫樂嗬嗬地給二傻量了尺寸,把布全部留下,讓二傻第二天來取衣服。


    第二天,二傻來取衣服,一試正好,穿著新衣服,便樂顛顛地回家了。裁縫拿出剩下的布料,想給自己做身衣服,他這裏剛畫好,想剪哩,不想,二傻又回來了,裁縫急忙把布藏了起來。二傻是來拿布料的,說還剩下能做兩身衣服的布,他拿回去好讓布下崽。


    裁縫一聽,又是想笑,又是生氣,就急火火地告訴二傻:“布已經用完了,沒有剩下。”二傻擰著脖子說:“有,還剩下兩身哩,你不能給俺昧下。”裁縫就問二傻一共買來多少尺布?做衣服用掉了多少尺布?二傻不知道,隻搖頭。


    一聽見嚷嚷,街坊們就圍了過來。裁縫平時就好沾街坊們的便宜,一星半點的,街坊們愛麵子不好說他,這次一看坑得是二傻,就氣不過了,紛紛乘機奚落裁縫:“你坑誰也不該坑一個傻子啊。”


    這下,裁縫更急了,一麵向街坊保證他沒有坑二傻,一麵追問二傻:“你不知道買來多少尺布,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尺布,怎麽就知道我昧你布的?”二傻回答,他確實不知道裁縫昧沒昧布,他是聽人家說的。裁縫的心裏暗暗吃驚:莫非二傻來做衣服時,碰到了明白人?可事已至此,裁縫也隻好自己給自己壯膽,問:“是誰說的?你把他叫來,我當麵問問他。”二傻才開始不說,直到逼急了,才說是他哥大傻說的。裁縫一聽,心就落地了,立刻理直氣壯地讓二傻去叫大傻,他非問出個水落石出不行。


    大傻來了,裁縫問他知不知道二傻買了多少尺布,二傻做身衣服要用掉多少尺布?大傻回答說,他不知道。裁縫得理不讓人,吼道:“那你怎麽說我昧了二傻的兩身布?”卻不料大傻一點也不害怕,反過來吼裁縫:“你吼什麽吼?我沒有學問,可是我媳婦有學問,是我媳婦算出來告訴我,我又告訴二傻的。”


    大傻的媳婦也是個傻子,但是比大傻二傻強,能識一、二、三,能算清三之內的加減,四以上的就不知道了。裁縫一聽,暗自得意:你不就識仨的數嗎?幾十尺布,涼你也算不出來。於是就不屑地對大傻說:“把你那有學問的媳婦叫來,讓她當著大夥的麵算清楚。”</p>


    大傻的媳婦來了,傻乎乎的,說話也沒有顧忌,她告訴大夥,別說是二傻的了,就是她自己的一身衣服用幾尺布,她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二傻買了多少尺布,她也不認識尺子上的數,也從來沒有用尺子量過布。但是她認識秤杆上的星花,三斤以內的,她都認識,所以她知道裁縫昧了二傻兩身布。


    這不是風馬牛不相及嗎?裁縫看著大夥,一臉的委屈,一臉的無奈,那意思很明白,你們大夥評評理,他裁縫是不是被冤枉了?街坊一看,沒戲了,正想散去。不料,大傻的媳婦接著說:“二傻買回去的布三斤高高的,二傻的這身衣服一斤平平的,因此我算出,裁縫昧了二傻的兩身布。”


    街坊們一聽可逮著理了,異口同聲地指責裁縫。裁縫怎麽也沒想到,這大傻媳婦會用秤稱布;更沒有想到,她就識仨數還正巧用上了。裁縫無言以對,羞愧滿麵地拿出布來,乖乖地遞給了二傻。


    三個人拿著布又來到了布店,要求把剩下的布料退掉。布店老板見這麽多的街坊跟著,自知理虧,二話不說,把布料收回去,算了算錢數,付給了二傻。二傻左看右看,說:“好像不如你拿走的多。”布店老板回答:“那是當然,因為扣下了你身上穿的。”


    二傻不幹了,大喊大叫:“你憑什麽?這身衣服是我的布給我下的崽,你憑什麽扣錢?”布店老板一聽二傻揭他的老底,急忙又拿出一些錢說:“算我倒黴,我不和一個傻子計較。”


    眾街坊一看兩個愛坑人的老板都被傻子“修理”了,高興地說:“你們連傻子都坑不了,以後就別耍小聰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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