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死我了,你們兩個萬惡根源快起來,我要被壓扁了……不,多多不行!退後,去找虎皮……天哪!這世界都瘋了嗎?」她口出怨責卻接住笑得歡喜的小公主,大叫著躲開邪惡魔王的大掌。


    「是瘋了,為愛癡狂。」他笑著吻住她,當著孩子的麵展現霸道男人的柔情和身不由己的愛戀。


    狗吠聲、貓叫聲、小孩子的笑聲、男人女人的情話告白,形成一幅居家的天倫樂。


    【第九章】


    「老板,你的邀請函。」


    李文雅盡責的送上燙金的精致請柬。


    「邀請函?」


    「大概是校友會什麽的吧,上麵印有學校的名稱。」她指著背麵一小行黑色鉛字。


    「校友會?」都畢業幾年了還搞這噱頭?


    她笑道:「十之八九是要校友們捐款,學校想撈錢就專門鎖定有錢的大戶,身為年收入數億的大老板,他們不刮你刮誰?油水滿滿的一層。」要知恩圖報,回饋母校。


    說什麽連絡感情、找回失聯的校友,回憶往昔的美好時光,其實是訛錢的伎倆,好順勢拉抬學校的聲勢招攬學生,壯實學校陣容。


    一開始是師長們與校友們閑聊,接著便會談到學校的硬體設備不足,冷氣老舊要汰換,圖書館的藏書要引進國外的經典名著,學生宿舍不夠要增建,電腦記憶體不敷使用等,希望已畢業的學長姊慷慨解囊,改善學弟、學妹們的教學環境。


    這通常願打願挨,專戶捐款還能節稅,何樂而不為,一來不用把錢交給國家卻能享受各項優惠福利,一一來賺到好名聲,成了眾所皆知的慈善家,比花錢買公益形象更劃算。


    「沒空。」他不當冤大頭。


    「老板,邀請函內頁一定有歡迎攜伴參加,你不會想帶新女友出去亮亮相嗎?讓人家知道你不是孤家寡人,要他們做好準備迎接紅色炸彈。」他是有主的,別人不能覬覦。


    李文雅想到的是好友苗秀芝,她是第一個知曉兩人戀情的人,當然也很為他們高興,順便推波助瀾使其感情加溫,參與對方的生活圈能讓感情更穩固,持續熱戀。


    但是世事不一定盡如人意,有時會出現變數,她沒料到自己的神來一筆之後會變成壞事,將一對戀人的心推遠,產生一連串的波折。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深深愧疚。


    正要將手中請柬丟進垃圾桶的祈煜翔略頓了一下,思忖。「幫我查一査那一天有沒有事,把會議排開,與客戶的碰麵全部往後順延,一整天不要排任何工作。」


    李文雅查了查行事曆,按下個特別記號。「你那天隻和陳總有約,我會致電取消,請他改期。」


    「嗯,回電主辦單位我會出席校友會,也會攜伴。」他也該讓她見見自己那些共同成長的朋友。


    不是要炫耀他白手起家,短短數載翻身為房地產大亨的成就有多輝煌,而是想讓認識他的人分享喜悅,能在千萬人當中找到屬於他的那顆星。


    因為珍惜,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的心是迷途的小舟,終於尋獲靠岸的港灣,一條繩索係住兩顆心。


    「新女友?」她問得很刻意。


    他冷然地一瞟。「明知故問。」


    在他麵前裝傻,膽子養肥了。


    「是我認識的那一個?」李文雅的表情很無辜,好像不曉得他的小心肝是何人,問清楚了才不會認錯人。


    「李秘書,你沒聽過多管閑事的人死得早?」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活不長,遭殺人滅口。


    一見他不想回答,故意藏著、掖著,她有些喪氣。「老板,你最好不要有求我的一天。」


    「不然呢?」敢威脅老板的員工並不多,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本事,不怕把飯碗砸碎了。


    「不然我就……嘿!」一看到老板驟然一沉的冷麵,李文雅的「嘿」馬上往下掉半音。「我是說一定為老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算年終獎金隻發半年我也矢誌追隨老板的腳步。」


    「半年?你還真敢開口。」當他鈔票是自己印的,三千萬、五千萬撒得滿天飛。


    「老板,我們去年發五個半月,今年不過多添半個月,真的不貪心啦!」經濟再差,房地產仍一片長紅,賺得盆滿缽滿。


    「再說。」他並未正麵回覆。


    其實祈煜翔不在乎那一點點錢,心中早有腹案,上半年的房地產交易量已超過他的預定目標,還算令人滿意,他已叫會計部門估算整年收益,再來決定要以什麽方式犒賞員工。


    隻不過這件事先說了沒什麽益處,反而讓手底下的人鬆懈,缺乏幹勁,以為已達成既定的目標就不用太賣力,反正做得再多還是一樣的獎金,何必拚死拚活的為公司賣命。


    「老板,你沒什麽大學時期交往過的前女友、舊情人吧?」衣不如新,人不如舊,男人若重情,最怕舊情難忘。


    「前女友?舊情人?」一提到情已逝的舊事,祈煜翔臉上閃過複雜的神情,目光閃了閃。


    他的初戀女友便是大學學妹,小他兩屆。


    「老板,有句話身為你最忠實的員工務必奉告,舊情人和前女友是扼殺新戀情的可怕殺手,有多遠就閃多遠,千萬不要靠太近,她們是陰魂不散的背後靈。」一旦纏上了就至死不休,比鬼月遇到鬼還糟糕。


    「胡說什麽,去做你的事。」他和芝芝的感情從小就萌芽了,哪那麽容易因一段過去而受到影響。


    他對感情事向來執著,一旦認定了就不輕易動搖,心裏已經有一個人,怎麽可以再對另一個人動心,那是對感情的侮辱。


    他很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也曉得自己不會變心,那麽還有什麽需要憂心的,他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有一、兩個前女友,那也是人生成長中的過程罷了。


    況且高茵琦是他不願回首的過去,他和她之間不會有未來,即使再見麵也是點頭之交。


    「什麽,那一天我沒空。」


    回到家後,祈煜翔故作不在意的提起校友會一事,其實興致高昂的想攜女友同行,連美容沙龍都事先預約了,想讓女友好好裝扮一番,打造出不一樣的嫵媚佳人。


    誰知他的興匆匆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當下臉色有些不好,雖說不上不快,也絕對不是開心,「你有事?」


    苗秀芝一臉抱歉的雙手合掌。「家裏人鬧騰,我想回去處理一下,實在鬧得有點荒唐。」


    除了伯母和叔嬸,連出嫁的姑姑都回來想分一杯羹,各自找人商量賣地一事,想造就既定事實瓜分不屬於他們的土地,結果土地仲介每天上門來詢問什麽時候能辦過戶。


    真是誇張,不是自己的地也敢賣,還分別收了人家的訂金,錢拿了就要對方找她爸負責,把父親氣得血壓飆高,一度在田裏昏倒,如今還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這些是她的家事,不想讓男友為她操心,而且總覺得男女間的感情涉入太多雜質就不純淨了。


    換言之,苗秀芝就是逞強,凡事都不喜歡麻煩別人,她怕欠下還不了的人情債,


    即使再親密的愛人也是「別人」,沒人該承擔她肩上的重量,他們隻要相愛就好。


    「那小魔女呢?」不就變成她一個人在家?


    她也頗為苦惱的擰起眉。「本來那一天是假日,我想你也在家可以陪她,我事情一辦完就馬上回來,不過你真的推不掉隻好拜托文雅了,她和小公主也相處過幾回。」


    「可是我答應對方要攜伴參加,你不能為了我改期嗎?晚一天或遲幾天並無差別,大不了我讓人幫你,不必為了一點小事趕來趕去。」坐車來回太累了。


    祈煜翔的原意是:她的事若不急就別趕在一時,天大地大也沒有自身的安危大,如果不是太重要就等他幾天,到時他親自開車送她回鄉下老家,順便看看兩人親手種下的龍眼樹。


    因為他不確定能不能抽出空陪她,事一忙起來就沒天沒地,大半個月沒得喘口氣,所以不敢說死才說找人幫她。


    可是剛從公司回來的他還沒放下老板的架子,口氣有點上對下的冷漠,不自覺的以自己的角度命令,沒設身處地的想她為什麽非回去一趟不可,讓人感覺到不被尊重和一絲絲傷人。


    並無差別?她父親住院了不是小事。苗秀芝有些難過。「你放心的去校友會,不用擔心家裏,我會安排人照顧小公主,你早去早回別喝多了,喝酒不開車。」


    「苗秀芝你真的不跟我去?」他再問一遍,希望她能改變初衷,他是因為她才決定參加校友會,她不去就沒有意義了。


    「好好玩,問候問候老朋友,多看一眼少一眼,別給我酒後駕車就好。」雖然心裏不痛快,她還是盼他平平安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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