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彥行無奈,才半瓶果酒,怎麽就醉成這樣?“我沒有醉啊,你冤枉我!”唐琢倚在君彥行身上,抬頭看他,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臉,說道,“你……你不要晃,晃得我好暈……”君彥行拉下他的手,“好,我不晃,我們先回家。”他抬手招了輛計程車,將唐琢塞了進去。來到陽光花園小區門口,下了車後,唐琢卻無論如何都不要君彥行背,堅持要自己走。“我、我可以的,你放開我!”“好好好,你小心一點。”唐琢拄著拐杖,歪七扭八地走在路上,君彥行護在他身邊,虛扶著他。本來走得好好的,忽然,這小酒鬼掙開他的手,嚷嚷著“哎呀哎呀,不好了!”然後眨眼間跑到路邊,一把抱住了電線杆。他一邊抱著,還一邊振振有詞地喊:“君君,這電線杆歪啦,馬上要倒下來了!快、快過來扶一下!”君彥行望著他迷糊的樣子,不禁無奈搖頭。話雖如此,他臉上卻帶著柔和的淺笑,很難想象,兩人初識的時候,他還仿佛山頂千年不化的冰雪一樣。而現在麵對唐琢的時候,他哪還有半分的冷酷陰戾?“你、你怎麽還不過來幫幫我呀?”小酒鬼又開始嚷嚷了,“君君,我一個人搞不定嘛……怎麽把它弄直啊嗚嗚……”君彥行終於還是抬腳來到他身邊。唐琢很用力地抱著電線杆,像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似的,臉蛋憋得通紅。“君君……君彥行……”他還在喚著他,急得像是快要哭出來,含糊不清的聲音裏都帶了哭腔。“你你怎麽不幫忙……快幫幫我呀!”君彥行伸出手,想將他從電線杆上拉開。感受到君彥行拉扯的力道,唐琢不滿地鼓起腮幫,眯著眼睛說:“你、你不幫忙,還搗亂!”“聽話。”君彥行輕聲說。唐琢撇嘴,“什麽話?你剛剛有說話嗎?”然而他還是乖乖鬆開了手,接著被君彥行一扯,便跌進了他懷裏,唐琢雙手無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腰身。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君彥行微微一頓。唐琢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愈來愈濃鬱,像熟透的水蜜桃,輕輕一掐就溢出甜蜜飽滿的汁液。他的眸光黯了黯。垂在身側的手掌抬起,落在了唐琢的背上,將他摟住。路燈下,昏暗橘黃的光線輕輕灑落。兩人相擁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寂靜無聲。醉得迷迷糊糊的唐琢,依偎在君彥行懷裏,隻覺得很安心,便沒有再鬧騰。過了會,他嘴上又開始嘀咕:“電線杆……”“已經歪了,掰不直的。”也不想掰直。君彥行捧起唐琢的臉,溫柔地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珠。唐琢乖乖的,清澈的眼眸望著他。“是……是這樣嗎?”“嗯。”“那好吧。”小酒鬼終於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用手背揉著眼睛,軟軟地低語:“我好困……”“回家再睡吧。”君彥行溫聲道。唐琢乖乖點頭,然後又撒嬌道,“我走不動啦,你背我好不好?”“……”剛才要背他還拒絕,現在倒開始撒嬌了。君彥行沒說話,以為他要拒絕,小酒鬼就開始委屈了起來:“我腳好酸哦,今天走了好多好多路,你就背背我嘛……”“君君……”“你最好啦,背背我嘛……”君彥行背過身彎腰,“上來吧。”“好耶!”唐琢開心地趴到了他的背上,被他背了起來。“我重嗎?”淡淡的酒氣混合著濃鬱的水蜜桃香,輕柔地噴灑在君彥行的臉側,他感覺喉嚨有些發緊。緩了緩,才道:“不重。”“嘿嘿……”小酒鬼傻笑了一下,然後低首埋在他的頸側,充滿依戀地蹭了蹭。夏日的衣料輕薄,領口也開得大。君彥行能感覺到脖頸處貼上了一片溫軟,那是唐琢的臉頰,被夜風吹得發涼,卻又沁過來絲絲縷縷的熱。一股躁動湧起。君彥行克製地抿了下唇,顛了顛唐琢往下滑的身體,沉默地走出路燈籠罩的範圍。清幽的月光為他們送行,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回到家的時候,沈靜舒已經睡下了。君彥行背著唐琢,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將唐琢安放在床上,這才去關了門。然後,到浴室打了盆溫水出來。君彥行沒什麽照顧醉鬼的經驗,他隻學著唐琢曾經照顧過他的那樣,細心地幫他擦臉擦手,又給他脫掉襪子,洗了洗腳。最後,他從櫃子裏拿出了唐琢的睡衣。“我幫你換衣服,好不好?”唐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歪著腦袋打量他片刻,然後臉紅紅地低下頭,有些扭捏地把衣擺掀起來,拉到最高。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將自己展示在君彥行的麵前,一雙漂亮的眼睛羞澀地望著他。“……”怎麽這麽會勾人?君彥行扶著額頭閉了閉眼睛,接著動作利索地脫下他的上衣,將睡衣給他套上。“不、不咬嗎?”唐琢微低頭,有些失望地嘟囔道。君彥行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他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將唐琢的褲子扒下來,換上寬鬆的睡褲。唐琢倒也挺配合的。隻是在脫下最後一層時,他難掩失落地說道:“軟軟的,站不起來。”君彥行:“……”他終於忍不住捧起唐琢的臉,在他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又勾人的男孩子呢?接著,君彥行又放開他,仔細幫他擦身,妥帖地為他穿好衣物。“為什麽站不起來啊?”唐琢還在難過。君彥行摸摸他的臉頰,輕聲道:“你喝醉了,明天就好了。”“真的嗎?”小酒鬼一臉“你不要騙我”的委屈表情。“真的,不騙你。”“那好吧。”唐琢乖巧地點點腦袋,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時,又再次難過起來。“好醜哦……”他腿上的擦傷雖然當初塗了藥膏,但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一個月過去,並沒有完全消失。“不醜。”看唐琢又紅了眼睛,君彥行不由揉揉他的腦袋。“你不用安慰我……”唐琢吸吸鼻子,“就是醜醜的。”“一點也不醜。”君彥行見他不信,便捧起他沒有受傷的左腳,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