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衍又道:“鎮南王還有殘部在江漢郡,陛下以為讓誰去剿滅鎮南王殘部。”鎮南王的勢力根植於江漢郡,即便鎮南王在長安已經伏誅,江漢郡中依舊有他的殘留勢力在做抵抗。姬昭想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謝檀書要為他監督群臣,新選上來的進士能力尚且不夠,寒門怕鎮不住當地豪族,世家怕與其勾結。“麻煩!”姬昭低頭撇嘴道。蕭衍聞言輕輕勾起嘴角,他笑著道:“便讓蕭馴去吧。”說著,蕭衍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道:“他也該獨當一麵了。”若是蕭馴在場怕是會直接和蕭衍打上一場,他如何不能獨當一麵?戰場之上他早就能夠率兩千騎兵斬殺敵首,奇襲北離天狼部。可是蕭馴不在,自然被蕭衍做主安排出去剿滅鎮南王在江漢郡的殘部。“也好,他去的話正合適。”姬昭用手指輕輕點著下巴,他怎麽能夠把閑在長安的蕭馴忘記。雖然答應了他一定會派他去滅了北離,但是他現在閑在長安無事可做,不如現在替他分憂。而且,蕭馴的身份也正合適,攝政王侄子,還會領兵打仗,性格詭譎,想要賄賂他怕是自找死路。於是,剛才還在和謝檀書合作如何將蕭衍弄走的蕭馴直接被自己的親叔父給送走了。蕭衍看著對於人選頗為滿意的姬昭不由將視線方向了別處,其實他還有其他更好的人選,然而提議讓蕭馴前去剿滅鎮南王殘部,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讓蕭馴離姬昭遠些。這般想著,蕭衍看著身旁的少年,目光越發幽暗。“蕭楚之。”正認真看著麵前奏折的姬昭突然抬頭看向蕭衍。蕭衍匆匆將眼中的暗色按下,然後問道:“怎麽了?”說完,蕭衍狀似不經意地將手伸向一旁的茶盞。隻見姬昭開口問道:“你為什麽早晨的時候不會那個啊?”姬昭隻覺得自己摸也摸了,臉也丟光了,若是不問個清楚,這份罪也白受了。蕭衍聞言垂頭看向身邊的姬昭道:“陛下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自然是真話。”姬昭肯定地說道。蕭衍不由伸手輕輕地將姬昭臉頰旁散落的長發別在耳後,指尖狀似無意地從姬昭的臉頰上輕輕收回,真話便是他對著麵前的少年自瀆過。本來是為了讓睡在他懷裏的少年在醒來的時候不會被頂著,但是之後卻是變了意味,對方喝了藥之後睡得那麽沉,連他發出的喘息聲都聽不見……最後,蕭衍道:“國師有清心經,心中頌念便可壓下,陛下與我同睡,總不能讓陛下尷尬。”這是蕭衍說的假話,而他肯定姬昭不會去找李則盈求證。姬昭聞言有些驚訝,古代已經可以這麽逆天了嗎?還有,尷尬什麽?他尷尬你有正常的審生理反應,而他沒有嗎?姬昭想要咬蕭衍一口。不過,姬昭看了一眼蕭衍道:“這個清心經對身體會不會不好?”姬昭一直所擔心的便是蕭衍的身體,鎮南王身死,讓他看見了改變命運的可能,可是他卻始終抓不到麵前他所依賴的人病逝的原因,所以姬昭對於一點點可能會蕭衍身體造成損害的事都不會放過。沒有等蕭衍開口回答,姬昭便一把按住了蕭衍:“算了,以後你不要念了,朕允許你可以當著朕的麵自己動手解決。”說完,姬昭便扭過了頭去。蕭衍聞言微微挑眉,允許他當著自己的麵解決,若是再進一步,便是拿著對方的手解決,到時候腿也不是不可以借用。他就像一個獵人一般徐徐地張開一張網,等待著獵物退無可退,隻能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於是,蕭衍輕笑:“陛下就不怕我頂著你嗎?”隻見姬昭回首怒視蕭衍道:“蕭楚之,你不要太過分了!”蕭衍聞言低笑出聲,他伸手將姬昭抱入懷中道:“陛下再長大些,便會如此了。”姬昭聽得耳紅,再長大他也沒那麽強的精力。而在另一邊,蕭馴已然和謝檀書結盟,兩個人互相商討著如何讓蕭衍遠離陛下。隻見蕭馴翹著腿坐在謝檀書跟前,姿態隨意放肆,他道:“能夠讓我叔父離開的長安的事情隻有邊關告急,或者平定叛亂,亦或是黃河決堤,代替陛下親自鎮災。”謝檀書聽完神色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沒有一樣能行。”他相信蕭馴有能力搞出讓攝政王離開長安的大事,但是那不是陛下想要看見的,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哦?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辦法能將那匹餓狼從陛下身邊趕開?”蕭馴用手支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正在擺弄花瓶的謝檀書。謝檀書身前的花瓶是一隻素白的瓶子,瓶身線條優美,溫潤如玉,配上春日裏來得正盛的桃花倒是好看得緊。謝檀書將桃花撥弄到正確的位置,然後轉身看向蕭馴道:“長安夏日酷熱,曆代君王都會前去甘泉宮避暑。大將軍身為攝政王,必須要在長安監國,而甘泉宮離長安有好幾日的路程,這便是你我的機會。”“這也太久了。”蕭馴皺眉,“小皇帝怕是早就被我叔父吃得骨頭都沒了。”話音剛落,蕭馴便聽見陸拾的聲音。“小少爺,找你好久了,陛下說了派你去江漢郡剿滅鎮南王殘部,站在就趕緊出發吧。”蕭馴聞言愣在原地,剛才他還在和謝檀書謀劃怎麽把蕭衍送出長安,沒想到他就先被蕭衍送出長安了!第六十六章 聽聞這個消息, 謝檀書神色淡淡,坐回自己的位置後,他舉起手邊的茶盞道:“蕭小將軍, 慢走不送。”蕭馴聞言扭頭看向一旁的陸拾神情中帶著幾分陰鬱道:“為何偏偏是我?”朝中能做事的人那麽多,為何偏偏選中了他?就不怕他殺性太重, 所過之處百姓怨聲載道嗎?這就是他叔父為了把自己調離小皇帝身邊使出的伎倆嗎?蕭馴捏緊了拳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陸拾見此不由頭皮發麻, 他隻能硬著頭皮道:“陛下也覺得你能勝任此事, 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說完, 陸拾不敢再看蕭馴那難看的臉色,轉身便遛了。“我要去見陛下。”蕭馴看著陸拾離開的背影冷著嗓音說道。謝檀書聞言輕輕吹了吹掌中的茶湯,抿了一口後才道:“以你之能, 剿滅鎮南王殘部不出半月便可完成,快去快回便是。”麵前的少年和他的叔父相比總歸是年輕了些,還是有些沉不住氣。隻見蕭馴扭頭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謝檀書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尖利的虎牙抵著唇舌道:“我若不去鬧一鬧, 又怎麽能叫陛下記得我。”話音落下, 謝檀書的手微微一頓,抬頭再看時, 蕭馴已經走出了他的官署。“鬧一鬧, 便可讓他記得麽。”謝檀書起身拿起剪子輕輕地將素白瓷瓶裏插著的桃花剪下一枝。清麗的眉眼散去了平日裏的陰鬱, 皎若明月一般的眼睛帶著幾分愁緒,最後嗮笑道:“終究是我不敢。”他沒有蕭馴那般不管不顧, 能做的隻能將手中的這枝桃花放在宣室殿內室的花瓶中。宣室殿中, 宮人來報。“陛下, 蕭小將軍鬧著要見你。”前來稟報的宮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他們已經按照攝政王的吩咐不許讓蕭馴進來了,可是那位蕭小將軍格外難纏得很, 他們應付不了。“蕭無桀?他怎麽了?”姬昭從奏折中抬起頭來道。蕭衍聞言冷了神色道:“怕是對我讓他去江漢郡有所不滿,不必管他,讓他鬧去。”而姬昭卻是起身道:“朕去看看,免得他鬧得朕心煩。”蕭馴此人若是讓他心有不滿,怕是不會好好幹活,讓他獵猛虎他卻想殺北離太子便是前車之鑒。同時,姬昭看向蕭衍道:“蕭馴如此無法無天,蕭楚之你也沒多會教孩子嘛。”說完,姬昭便揚起下巴離開了偏殿,那話中的深意簡直溢於言表。就是說蕭衍連侄子都教不好,還想教他。蕭衍垂眸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奏折,不知道小皇帝想說的是哪件事。姬昭是在宣室正殿外室召見的蕭馴,蕭馴一踏入宣室殿便看見自己心中掛念的小皇帝單手支頤地坐在書案後瞧著他。身上穿著玄絳二色的華服,頭戴金冠,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目下無塵,一副華貴輕傲的模樣。蕭馴有幾分心癢,他真想把對方弄哭,華服散落,眼中含淚的模樣,他看一百遍也不覺得膩。於是,蕭馴幾步上前俯身隔著書案逼視姬昭道:“陛下討厭我,所以才讓我去江漢郡,好把我遠遠地趕走?”蕭馴低聲詢問,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怨懟。姬昭抬眸輕瞥了蕭馴一眼,支著下巴的手輕輕收回,語氣帶著輕微的怒意道:“蕭無桀,你便是這般和朕說話的?”“那我該如何對陛下說話?”蕭馴低下頭越發靠近麵前的小皇帝,尖利的虎牙露出,似乎要在小皇帝白皙纖弱的脖子上咬上一口。蕭馴看著姬昭纖細的脖頸目光漸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露出青色的血管,脆弱得一觸即碎,若是在上麵留下印記,怕是幾天都消不了,要是留下他的牙印,叔父怕是會氣死吧。這般想著,蕭馴不由伸出了手,指尖輕輕碰向姬昭脖頸的血管,真可愛。但是下一刻,冰涼的冷意在蕭馴臉頰旁泛起,對麵金尊玉貴的小皇帝偏著頭瞧著他,手上冰冷鋒利的匕首輕輕拍著蕭馴的臉頰。“蕭無桀,你不聽話。”姬昭殷紅的唇角扯平,明明是坐著的那一方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蕭馴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小皇帝的匕首從不離身,他當然可以將麵前小皇帝手中的匕首打落,將他反手禁錮在自己懷中,可是當小皇帝手中刀尖輕輕劃過他喉嚨時,他的喉結滾動,一種生死之間的刺激向他襲來。姬昭冷冷地看著蕭馴,口中的話語越發冰涼:“朕不喜歡不聽話的存在。”“陛下,要殺了我?”蕭馴伸手握住刀刃,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中滑落,順著刀刃流到姬昭握在刀柄的手上。蕭馴看見小皇帝雪白的指尖被自己的鮮血染紅,臉上的笑意更盛。姬昭見此垂眸,可真是一個狗東西。然而對於蕭馴,不死死地壓製住,難保他不會翻天。“你說呢?”姬昭嘴角微揚。“陛下舍不得殺我。”蕭馴鬆開匕首,“我隻是不甘心,才在陛下身邊待了這麽一會兒便要被人趕走。”蕭馴的語氣又哀又怨,像極了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姬昭收回匕首,看著這樣模樣的蕭馴想問剛才氣勢洶洶的模樣呢?此人慣會裝模作樣,難怪原著中謝檀書會落在他的手中。“我走之後,陛下可要記得我。”蕭馴見姬昭收回匕首,不由在姬昭耳邊低聲道。話音落下,蕭馴回身,冰冷的指尖朝著姬昭蒼白昳麗的臉上輕輕一抹。姬昭不由瞪他,然而蕭馴卻是開懷大笑起來,在姬昭發怒之前走出了宣室殿。“臣必定不負陛下所托,剿滅鎮南王殘部,安撫江漢郡庶民!”姬昭看著蕭馴的背影猛地將手邊的東西砸了出去,狗東西,要他做事,就非得欺負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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