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蘭的死告一段落。


    眾人又將目光,放在正走在百歲台的關道榮身上。


    和徐欒兩人相比。


    關道榮的走台,就有趣的多。


    他的第一步和欒敬一樣,也經曆了三分鍾的時間,在這三分鍾裏,關道榮身上大部分的傷口,全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


    吳獻猜測。


    關道榮是故意利用百歲台的特性來療傷。


    因為這一步之後,關道榮的步子,就邁動的快了不少,一共十五步,他隻花了不到十分鍾。


    在這十分鍾裏,關道榮動用了兩次拜神道具,全都打到了空處,但似乎釋放能力,對他在百歲台上的前進很有幫助。


    走完第十五步後。


    關道榮就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心有餘悸的往後一瞥,額頭上布滿汗水,在這破台子上走步,簡直要比殺人還要刺激的多。


    歇息幾秒後。


    關道榮雙指放在脖頸,感受著動脈的跳動,又將手放在鼻子前,體驗著自己的呼吸,做完這兩樣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確認了自己還是個活人!


    可確認這一點之後,關道榮又覺得有些失望。


    吳獻發現了他的異常表情,頓時眯起眼睛。


    關道榮這人,雖然心性很差,道德近乎沒有,但他作為殺人狂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無論是武力還是頭腦,全都屬於出類拔萃的範疇,他既然有這樣的反應,就說明他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


    關道榮下台後,吳獻站起身。


    他之前抽中了七號。


    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上台了。


    對於百歲台。


    吳獻的心情很複雜。


    既有些小恐懼,又有很大的好奇,平台上有太多的謎團,現在他終於可以去親自看一看答案。


    吳獻爬到了百歲台之上,將黑鱗皮和時髦祟皮兩個染血布包交給女工。


    女工接過兩張皮展開,眉毛挑起,嘴唇微張,顯然有些驚訝,時髦祟的皮雖然好看,但尚屬於正常範疇,可這身黑鱗皮……


    她搖了搖頭。


    這是少爺和太奶的爭鬥,她們隻需要不得罪任何一邊,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即便這身皮的部分鱗片,來自太奶,他們也會將其製成喪服。


    女工們正快速將兩張皮縫製出一件喪服的輪廓,吳獻趁著這短暫的功夫,觀察起了百歲台。


    百歲台的台麵,要比台側要精致許多。


    中間是一道長長的金屬雕刻,雕刻上的內容,是一個人從嬰孩兒長大成人的故事,從牙牙學語的孩童到須發皆白的老者,此人的每一個成長階段,都有蛇蟲鼠狐狸刺蝟之類小動物相伴。


    這些雕刻將百歲台的台麵,分成了數十個小格子,其兩側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詩句。


    剝皮奪肉製新衣,


    銀針血線縫天機。


    喪服縞素身上係,


    浮生數載盡成迷。


    陰命掩壽違天意,


    百歲台上邪靈急。


    黃粱爛柯皆詭秘,


    一步踏錯無歸期!


    吳獻剛剛讀完這些文字,不等細想這些句子的意思,女工就將兩張皮縫製的大衣披在了吳獻的肩上,語氣冷冷的對吳獻說。


    “兩張邪祟皮,共有陰命三十二載,一步為一載,要走幾步你自己思量吧。”


    披上祟皮後,白小蘭沒有催促吳獻,而是給了他足夠的思索時間。


    吳獻站在百歲台的起點,先往身上的祟皮衣服上看了一眼,縫製成喪服模樣使用的是紅線,而那些女工手裏的針全都銀亮閃光。


    “銀針血線縫天機……”


    “看來這首歪詩,就是在形容這個過程。”


    “那麽一會兒可能遇到的危險是,爛柯黃粱……夢境世界或精神世界?估計還會有東西,試圖直接阻止我前進……”


    接著吳獻又想起了在客房時,柳家少爺柳寶玉對他說過的話。


    “陽壽多則像人,陰壽多則似鬼,鬼為蛇倀,人為蛇食……也就是說想要對付柳家太奶,最好陰壽陽壽都不多,而是保持均衡。”


    “殺鬼魅剝祟皮,製喪衣走平台,就是在平衡陰陽壽,也就是白小蘭開頭所說的,陰陽相隱之法!”


    “我有陽壽26年,走二十六步就正好!”


    “剛剛的關道榮的怪異反應,應該是因為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陽壽,所以才賭了十五步,走少了步子讓他覺得懊悔。”


    “徐鳳蘭之所以會死,可能是因為她走多了,失去了所有陽壽,導致她真的變成了一具活著的死屍!”


    另外吳獻還看出了許多其他的信息。


    但現在時間緊迫,吳獻不能一直在這兒想,於是他閉上眼睛抬起左腿。


    ……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阿獻,都六點半了,要去上學了,你想在房間裏睡到什麽時候?”


    一個女人推門而入,推搡著站在房間中央的吳獻要離開。


    吳獻剛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落下了步子,還睜開了眼睛,此時正待在一處寬敞明亮的臥室之中。


    這臥室很大,牆壁上貼滿了一些中二風的海報。


    吳獻喃喃低語:“這裏是哪兒,我剛剛不是在百歲台上嗎?”


    推著吳獻的女人,眉眼之間和吳獻有些相似,吳獻曾試過構思自己母親的形象,那人的模樣就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而吳獻自己,也像是年輕了十幾歲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


    “什麽百歲台,你還沒睡醒呢吧。”


    女人被吳獻逗笑,親昵的用手指在吳獻額頭上一點,她的舉手投足都符合吳獻的幻想。


    但吳獻沒有絲毫心動。


    他很冷靜,知道這一切都不該出現在自己眼前。


    所以他閉上了眼睛,朝著前方,想要走出二十六步,但沒走幾步就撞在牆壁上,女人被他傻乎乎的動作逗笑。


    聽著笑聲,感受著疼痛。


    吳獻嘴角勾起。


    “這不就是精神世界?”


    “早就猜到了!”


    “這裏可比奪身祟的精神世界粗糙太多了!”


    吳獻沒有搭理女人的呼喚,集中精神,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正抬著腳,閉著眼,保持著剛剛抬腳的姿勢,隻要吳獻願意,就可以一下子落下腳步。


    但就在這個瞬間。


    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吳獻耳邊出現。


    “為什麽要急著落下步子呢,一旦腳步踩下,伱剛才看到的一切就全都消失了,剛剛那場景,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嗎?”


    寫這首歪詩廢了不少時間。


    純原創,不是從別處抄來的。


    搞這玩意不求寫的多好,隻求能和能容呼應,能讓讀者朋友們觀感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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