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換個位置?”我心裏察覺到了不對,正在嘀咕,突然,一大片驚呼聲鑽進我的耳朵,撕的我耳膜生疼。


    “寒少,我好喜歡你呀!可以給我輔導一下我的作業嗎?”


    “寒少,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寒少,你長的好帥啊!”


    “看我看我!寒少,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希望你可以收下。”


    “別跟著我們寒少了,說了多少次了!”男同學語氣帶著不屑與憤怒,我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見禮物被扔在地上的碰撞聲。


    好大一個水晶娃娃,就這樣被摔的粉碎,我抬眼望去,人群的中心男人氣質出眾,是他!早上在校門口的男人!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關係的,我們都是你忠誠的跟隨者,放學後,校門口見。”女同學興奮的說著。


    旁邊一跟隨的男同學一把薅過她的後脖頸,掐的她生疼,“女孩子家家的,你要不要點臉,成天追在身後,這麽沒有分寸的嗎?”


    說完,身後的小弟直接將她推到在地,“滾,我們寒少可不是吃素的,想身上掛點彩的話大可來試試。”


    寒少的眼神掃過眾人,大家不敢吱聲,都四散開來,向來霸道的他是學校裏沒人敢惹的對象,可能人吧,都愛犯賤,正是這樣的性格,長著這樣一張妖孽的臉,沒皮沒臉死追他的人不少。


    我還在看戲,正要感歎,猛地發現他的目光正望著我。


    【莫?他腦子不正常,別不是我又惹了他!】我心裏不由得有點慌,【寒少?寒少!寒少就是他,天爺呦,我這是收了他的錢嗎?!】


    我一番思索,站起身來,深深鞠了一躬,“韓少!我給您道歉,對不起。”


    隻要道歉夠快,我就會安然無恙。


    “知道就好。”任寒為淡淡說了四個字,向自己快步走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任寒為見我沒有動靜,一把將我推開,“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原來,他以為我是因為坐了他的位置而道歉。


    “這人很自信嘛。”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又在罵我?”他的疑問很輕佻,“同學,你很有種嘛!”


    “新來的,不瞞你說,這兩個位置都是我的,你就蹲在旁邊聽講吧。”


    “……”


    【糟了,他又不正常了,如果真的蹲了,整個學校的笑話就是我了,同學們見我好欺負,以後怕不是要找我的麻煩。】


    “不蹲?那還錢?”


    “……”我沒有多理會他,拿起書包和課本移到旁邊的位置淡然的坐下。


    “天哪,她怎麽敢!”


    “哇,她很勇誒。”


    “不過這下得罪了寒少,她得不得立馬被輟學走人?”旁邊同學的小聲議論打破此刻的沉默。


    我抬眸望著任寒為,“韓同學,這同桌你愛做不做。”


    語氣不鹹不淡,仿若我才是那個上位者。


    “韓同學?連我姓什麽都不知道,同學,去外麵好好補補課再回來吧。”任寒為一個眼神示意,旁邊三個小弟拿起我的書包課本,逮著我就望教室外送。


    走廊上,我抱著課本和書包被三個男同學圍堵在牆壁,我麵上淡定,心裏卻慌的不像話,“快上課了,你們幾個不用去上課嗎?”


    “我們都是寒少的陪讀,不需要上課。”


    “陪讀,哦,好。”我一副司空見慣的語氣,幾個小弟也不好再說什麽。


    很快,上課鈴響了,蘇錦英老師邁著一雙素雅的高跟鞋走了過來,優雅從容的裝扮十分書香範兒,我望著她有些出了神。


    “你們幾個,又在欺負人,快回去上課吧。”並不嚴厲的嗬斥,但話音剛落,幾個小弟點點頭徑直離開了走廊。


    我望著陽光下她的樣子,暖黃的光線灑在她慈愛的笑容上,溫柔淑雅仿若仙女下凡。


    “秦蘭玥同學,我是你們班的班主任,我可以叫我蘇老師,剛剛我在開會,是我的助理帶的你。委屈你了,任同學脾氣不好,做他同桌可要費點神。”


    “沒關係,他就是腦子有些不正常。”


    “哈哈,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那還好,回去坐吧,有我在,他不會欺負你。”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溫柔極了。


    “嗯好。”我鬼使神差地回到座位,繼續坐下,完全不給一旁的任寒為一個眼神。


    翻書的間隙,一旁的任寒為靠過來,“跟老師告狀,同學,你完了你知道嗎?”


    “……”


    【怎樣,哪裏又不對勁了?】我轉頭給了他一個抿嘴笑,從書包裏掏出那遝厚厚的鈔票,遞到他的抽屜裏。


    “你的施舍,我現在不需要了!”


    “……”他沒有再說話,課堂結束,他抬起書包便走了。


    “任寒為同學,你又要去哪裏?”蘇老師叫住了他。


    “別管我,最近我都會來上兩節課,你滿意啦。”任寒為輕蔑地一笑。


    “你爸給你施加了什麽壓力,竟然請的動你這尊大佛來學校上課。”蘇老師調侃到。


    “與他無關。”


    話音落罷,我感覺頭上仿佛有一道寒意飄過,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一下午的學習過後,我發現這裏講的知識點比花閏還要豐富詳細一點,隻是大家學習態度要稍差一些,畢竟,能到這裏來讀書的家庭也不用太認真,除了我這個破例的。


    很好,這裏沒有強製的晚自習時間,同學們陸陸續續的離開,我收拾著書包準備回寢室,突然摸到書包裏多了什麽東西,猛地拿出來一看,是他的兩萬塊錢。


    【這是什麽意思?施舍必須接受?好吧,我接受。】


    我默默得將錢裝回書包,一旁的同學有些玩味地看著我,“同學,你平時這麽放錢啊,不買個合適的包啥的?要不要我給你推薦?”


    “啊,我覺得這樣挺好,謝謝你。”我笑了笑。


    “沒關係。你好,我叫安琪,以後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應該的。”她也溫和地笑著,偏歐式的混血長相搭配雪白的肌膚,甚是豔麗吸睛。


    “你好,我叫秦蘭玥,我覺得你長的很漂亮。”


    “謝謝~你不說你家裏的情況嗎?”


    “什麽情況?這有啥嗎?”


    “沒什麽的,這裏的人自我介紹都要強調一下家裏的情況,你沒有說誒,很獨特。”


    “啊,是嗎?見笑了。”


    “沒關係,聽大家說你是校長特招進來的,想來也不差的。”


    “……”我靦腆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我不說,其實是因為沒什麽好說的,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時間久了大家就會知道了。


    回到寢室,早上洗的校服已經在烘幹機上烘幹了,我摸著暖和的布料,第一次知道秋天的衣服可以在一個下午就幹了,之前和媽媽在寒風中洗過的衣服都要一個月才能幹,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


    眼淚不自覺地留了下來。


    我翻手查看著以前凍瘡留下的痕跡,沒有用過藥,是等到了春天自己長好的,那樣的時光不禁淒苦,心裏也苦。


    初中以後我很少哭,大抵是在小時候哭幹了,眼淚真的很沒有用,漸漸長大後便怎麽也哭不出來了,難過也是悶在心裏,習慣了,接受了。


    今晚不知怎的,矯情了起來。


    “沒關係,秦蘭玥,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你可以哭了。”我趴在陽台望著朔大的圓月,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滑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學校上方,我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走這一路,我才發現宿舍樓修的偏遠,所以路格外長,路上行人也不多,都是豪車跑來跑去,下來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富家子弟。


    因著學校規定無論何時都要統一著校服,大家能自由搭配的便是配飾書包這些小物什,偶爾再換一雙皮質很不錯的鞋,身份自然也是價值不菲。


    看著大致一樣的衣服,我混在其中,不算出戲。


    我特意換上嶄新的書包,是借著生活費先預支出去的,雖然雜牌,但看樣式還算美觀。


    之所以做這些大抵是我害怕大家發現真實的我,那個與他們有著雲泥之別的我,醜小鴨終歸不屬於白天鵝。


    路邊停下來一輛畝馳,是大家都很熟知的豪車品牌,不發達的小鎮居民也都知道。


    車窗搖下,安琪熱情地和我打招呼,“秦蘭玥,早上好呀。”


    “安琪?早上好呀。”


    “張叔,就這這裏停吧,我和同學一塊兒走過去。”


    前座戴著白手套的大叔看了我一眼,這樣的被打量的目光讓我有些緊張。


    我禮貌地點點頭。


    “好的,小姐。”張叔按了一下身邊的按鈕,安琪麵前的門邊自動打開了。


    【好神奇~】我又一次被富有的物什震驚。


    安琪興奮地走到路邊挽起我的手,我也自然伸過臂膀。


    我本身是抗拒這樣的親密行為的,但麵對安琪,我竟期待她這樣。


    “對了,我給你帶了一個新的錢包,可以放很多東西,我特意挑了素雅色,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款式?”


    安琪將一個藍色錢包遞到我麵前。


    暗色的紋理,表麵用金線縫製了一個大大的五角星,幾層折疊在一處,也不顯厚重,我不敢接,突然來的禮物怎麽敢接。


    小時候因為接受了發小許多禮物,沒有及時回禮,都被發小指責了一番粗心大意,不愛她,後來補了好多禮物才拉回來。


    我怔愣在原地。


    “謝謝安琪,我也沒給你準備禮物,我不好意思收你的,這個款式很好看,很稱你的氣質,你自己用吧。”


    我擺擺手,不料安琪直接將它塞在我的手裏。


    “拿著,小禮物,就當我送你的新學禮物,不用回禮,顯得生分。既然你誇了它,便是它的福氣。”


    【被我瞧上是它的福氣?這是我聽過的很不可思議地一句話】


    怕我不收,安琪直接打開我背上的書包,塞進包裏,合上拉鏈,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我正也不知如何拒絕,就這樣直接收入囊中了,“謝謝你,安琪。”


    拉起我的手就跑向教學樓b座。


    我雙腿不自覺跟著疾跑著,看著她的纖細的玉手緊緊握著我,高瘦的背影帶著頭發隨風左右搖擺,心中泛起漣漪。


    安琪美麗極了。


    就這樣,我交到了新學的第一個朋友--安琪。


    我和安琪一路有說有笑走到了教室,我抬眸一看,大家正目光一致地盯著我們,表情很奇怪,像是一種特殊歡迎儀式。


    “小心!”


    我意識到了不妙,拉開正要推門而入的安琪,但還是沒來得及,安琪已經推開了半掩的教室門。


    “啊~”一盆冰涼的水連帶著盆子掉落下來,淋了安琪和我一身。


    我頭發濕了一截,而安琪則是渾身濕透了,我連忙脫下安琪的濕外套,將自己的外套給安琪披上,揉了揉濕漉漉的劉海,看向後座的任寒為。


    很顯然,隻有他會這麽惡搞。


    他嘴角勾起,正笑得得意,後麵的幾個小弟笑得十分肆意。


    我壯起膽子走上前質問他,“是你幹的?”


    “不然還會有誰?你這個鄉下來的鄉巴佬,昨兒惹了我們寒少,不會以為就這麽過了吧。”身旁的小弟指著我哈哈大笑,隨即又要抬手準備給我一巴掌。


    安琪因我緣故受了委屈,我心中十分不快,剛直將臉對上。


    任寒為見我並不害怕,抬手示意小弟停手,“今天就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我覺得他就是來搞笑的,一把將手上的濕外套對準他的頭就是一扔。


    冰涼的痛感撲麵而來,任寒為愣了一下。


    隨即扯下臉上的外套,臉頰上微微泛起水光,表情不似剛才淡然,怒氣爆發,他摸了摸臉上的水珠,猛拍桌子。


    直接站起身,周圍的同學紛紛安靜看戲。


    他用高過我頭肩的優勢壓製著我,緩緩靠近,“你不要沒事兒找事兒,如果你要向我宣戰,大可試試。”


    【沒事找事兒的人是誰啊?】


    對方不屑的眼神讓我憤怒,但心底還是不由得害怕,如果真的撕破臉,後果也並非我能承受的,無數的麻煩都會向我襲來,我到底有沒有做好準備?


    任寒為一把掐住我的臉,巨大的力道頓時我的五官變了型,“喂,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你這樣欺負同學,不、不公平。”我此刻退無可退,努起嘴說出我心裏的想法。


    見我不再沉默,任寒為放下手,在衣擺上擦了又擦,這份嫌棄被大家都看在眼裏。


    他揚起一絲挑釁的微笑,如鷹隼般淩厲的目光看著我,“公平?可笑!喂,秦蘭玥,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不公平。”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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