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不禁苦笑,點頭道:“你所言不錯,隻是目前這個情況,隻能兵行險著了。”


    趙惜寒見狀,也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道:


    “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願,順利渡過此劫。”


    第二天,夜晚。


    於賀一行人抵達了別院。


    李霖身著便服,帶著上官婉兒來到別院。


    踏入別院的那一刻,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於賀迎上前來,麵色陰沉,低聲道:


    “李公公,咱們真是遇到大麻煩了。那高恒竟然執意要麵聖,這可如何是好?我不是已經吩咐過你,務必將他調離嗎?”


    李霖輕輕搖頭:“此人非同小可,對我等早已心存戒備。即便有那枚玉佩作為信物,也難以完全打消他的疑慮。”


    於賀聞言,眉頭緊鎖,歎息道:“此人果然不簡單。那你現在可有應對之策?”


    李霖目光一閃,語氣中多了幾分決絕:“我已有一計,但在此之前,我必須先麵見陛下。”


    於賀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李霖身後的上官婉兒,疑惑道:


    “她是誰?可靠嗎?”


    李霖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她是我的人,絕對可以信任。”


    於賀不再多問,親自引領著李霖與上官婉兒來到了一間幽暗的房間前。


    推開門扉,一股刺鼻的藥味撲鼻而來,隻見高岑躺在床上,半邊臉頰駭人地潰爛著,膿血不斷滲出。


    他的聲音微弱而嘶啞,仿佛是從地獄邊緣傳來的詛咒:


    “這……這是怎麽回事?你們……你們兩個畜生,逆賊……不得好死……高恒會為我報仇的……”


    “這……這是……”


    上官婉兒見狀,不禁嚇得花容失色,驚呼出聲,隨即緊緊依偎在李霖身後,目光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於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該問的別問!否則,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上官婉兒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言。


    而李霖則上前一步,道:“陛下,您先好好休息吧。”


    高岑伸手要去抓李霖,可是根本抓不到,他隻能緩緩閉上眼睛,仿佛放棄了所有的掙紮,隻餘下微弱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淒涼。


    來到外麵,於賀的目光在李霖身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微蹙,道:


    “李公公,你究竟有何對策?能否透露一二?”


    李霖沉吟片刻,目光轉向一旁的上官婉兒,道:


    “我有一計,全仗婉兒姑娘的易容之術。她可以將我易容成陛下的模樣,然後我扮作陛下接見高恒。”


    於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了點頭,讚許道:


    “這倒是一個巧妙的辦法,或許能暫時穩住高恒。”


    上官婉兒卻麵露難色,想起高岑那張潰爛的臉龐,猶豫道:“可是陛下的臉……已經成了這樣,我雖擅長易容,但要完全還原到從前的模樣,恐怕……”


    於賀打斷了她的話,道:“這無礙,高恒已經多年未曾親眼見過陛下,加之陛下病重的消息早已傳開,就算模樣發生很大的變化。他對此應無太多懷疑。關鍵在於,高恒與陛下之間或許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暗語。”


    李霖聞言,眉頭緊鎖。


    他深知此刻已無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我們先盡力而為,至於那些暗語,隻能隨機應變,盡量不露出破綻。”


    於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那就按照你的計策行事吧。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準備。”


    隨後,上官婉兒帶著李霖來到房間,開始忙碌起來。


    她取出各種瓶瓶罐罐,調配著易容所需的材料。


    在李霖的配合下,她小心翼翼地為他進行易容。


    李霖的麵容逐漸發生了變化,越來越接近高岑的模樣,盡管無法完全複原高岑原來的相貌,但是也有八九分相似。


    整個過程中,於賀始終在一旁默默觀察,不由地讚歎,道:


    “這婉兒姑娘還真是神乎其技,有八九分相似了。”


    此刻,李霖站在銅鏡前,凝視著鏡中那張雖非全然相同,卻已足夠以假亂真的“高岑”麵容,微微一笑。


    “婉兒,你先下去休息,以後再跟你解釋!”李霖道。


    “好!”上官婉兒不敢多問,輕輕點頭。


    “李公公,我先去安排。”於賀說完,起身離開了。


    夜幕降臨,宮殿內燈火通明,卻顯得格外冷清與壓抑。


    李霖身著龍袍,頭戴冕旒,在兩名太監的攙扶之下來到大殿。


    高恒被引領至大殿前,見到“高岑”的那一刻,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多年未見,眼前的帝王似乎還有兒時的模樣,隻是比記憶中更加憔悴。


    “高恒,你終於來了。”李霖以高岑的口吻,緩緩說道。


    高恒連忙跪下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與不安:


    “陛下,微臣高恒,多年未見,陛下龍體可安?”


    “朕……咳咳……”


    李霖故意咳嗽幾聲,以掩飾自己聲音的不自然:


    “朕的身體,你也看到了,日漸衰微。此次來揚州,也是想見母後,一了心結,萬一朕有個好歹……”


    高恒聞言,神色更加凝重,抬頭望向“高岑”,大聲道:


    “陛下,您千萬別這樣,您還年輕,而且剛剛登基而已。身體不好,可以慢慢養病,切莫不可這樣說。”


    “兄長,多謝你的關心,可是朕的身體,朕很清楚,或許這就是天意。我本來不想見你的,那是因為朕不想讓你看到朕這般憔悴的模樣。”


    李霖再次咳嗽了聲,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讓我出海剿滅海盜真是您的意思?”


    高恒略帶質疑地問道。


    李霖點點頭,道:“是朕的意思,等你凱旋之時,那也徹底坐穩了這大都督之位。朕要在這裏逗留幾個月,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見麵。”


    “陛下,你可知道竹蜻蜓?”


    高恒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李霖很清楚,這可能是高岑和高恒之間的暗語。


    可能是暗示某些事情。


    “咳咳……”


    突然,李霖猛地咳嗽兩聲,咳出了鮮血。


    於賀走上前來,道:“好啦,大都督,陛下已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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