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穿越夫郎有點甜(小阿錦) 作者:小阿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就是青奴,也因生性膽小懦弱,無法為母親撐起一片天。你能責備一個十歲的孩子麽?該埋怨的,該痛恨的永遠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些貪婪狠毒、心胸狹隘的加害者。衙門大大方方地為來來往往的百姓敞開,新縣令來了不過十幾天,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這位縣令是個負責任、有底氣、有規劃的好縣令。就是連站在門口守衛的衙役都精神了不少,整個衙門煥然一新。張氏有些愣神,她都沒能反應過來。白謹牽著她的手就走到了衙役麵前,脆生生地喊道:“衙役大哥,我帶我娘親來辦理訴訟。”衙役很驚訝,他們這個偏僻的小縣城,有什麽財產糾紛、感情矛盾一般鬧到村長、裏正那兒就給解決了。百姓大多畏懼當官的,很少有來縣衙的。他總覺得那小孩身後跟著的女人有些熟悉,不過一時間沒能想起來在哪見過。張氏不打算一直蹲在孩子身後,款款走出,一字一句地說:“我來告孩子的大伯,他買凶害人!”冷硬的口氣,微顫的腮幫,可以看出眼前婦人的不平靜。衙役終於從生鏽的記憶中想起了這人是誰,不正是被那個糊塗縣令冤枉的可憐女子麽。他都能看出來那個潑皮無賴有多麽賊眉鼠眼,誰家村子沒出過這樣尋釁滋事的地痞流氓。可惜他隻是個辦事的衙役,上頭要下令,為了一家老小也隻能照做。“這次的縣令是個好人。”衙役隻能意味不明地說出這句話來。白謹連忙彎腰道謝:“多謝衙役大哥的提醒。”張氏也盈盈一拜。左縣令一直在高堂上處理公務,見到白謹有些驚訝,聽明了來意後,抽出一張紙給他:“你要寫狀紙給我才行會寫嗎?”白謹點頭:“我會。”若是有百姓不識字,這一步就會麻煩縣令的師爺或者縣丞來辦。待他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寫清,左縣令就收下了他的狀紙,案子就在官府這兒記下了,相當於“掛號”。他從卷宗裏翻出了前任縣令裏潦草處理的經過,扶額歎氣。“別急,這事徹底弄完可能要等明天了。”左縣令派差役去拘傳被告和相關人,還有搜集白謹提供的證據,這些都要花費時間。白謹頷首表示理解,張氏在一旁都插不上話,隻能用欣慰和擔憂的目光看著他。“今夜就讓你娘親住縣衙吧,後麵還有房間。”左縣令道。白謹擺手:“不用麻煩縣令了,娘親住我的房間就行了。”張氏也在一旁應和,她也不敢多麻煩當官的。左縣令挑眉:“那你呢?”白謹啞然。誰知小門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清越聲音:“他與我同住。”作者有話說:小左,你可真不客氣指指點點.jpg古代真正打官司是件很痛苦很困難的事情,如果不是被逼入了絕境,一般人都是不會鼓起勇氣打官司的。不像現代,還能請律師,就算你本人不到場也能受理。第19章 這句話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撩開簾子出來的是位小小少年,月白腰帶束著白色衣錦,襯得他人愈發挺拔如鬆。左縣令眉心一跳,發出爽朗的笑聲,“你對朋友倒是誠懇大方。”左安禮也不忸怩,含笑道:“都是父親教導有方。”他們這邊一來一回,張氏也算是理清了頭緒,想必這位就是縣令家的公子,白謹的頂頭上司了。按理說他對白謹如此看重,張氏理應高興才對,不過她聽了左安禮的話卻是麵色一變,強顏歡笑道:“就不必麻煩公子了,我們家已經接受縣令相助良多,要是再這樣下去,實在是良心有愧。”白謹也隨聲附和:“是呀,公子,我怎麽能跟你一起睡呢?”左安禮笑彎了眸子,難得沒能維持住君子儀態:“我房內還有個小榻,你待了這麽幾天,就沒注意到麽?”白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耳根漲得通紅,嘀咕道:“隨便觀察別人房間多不禮貌呀,而且我才來幾天,地皮都沒踩熟。”最重要的是,他經常待的地方是講課的書房,還有下人的房間,最多就是廚房或者飯廳了,哪來的機會特別注意左安禮的房間呢。張氏鬆了口氣,給左縣令行了個大禮,“多謝縣令爺的大恩大德,草民和草民的孩子一定會謹記您的恩情。”她要再拜左安禮,被對方製住了。左縣令也淡淡地說:“不過是按我大黎律令辦事,當不得謝。”他自請外放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從百姓中尋找讓國家富裕、朝廷強盛之法,這絕對不是隻死記硬背書本,在朝中高談闊論就能解決的。現在一看,本是當官者理所應當為百姓解決問題,卻被百姓如此感激,該慚愧的是他們這些拿著俸祿的人啊。*白謹嘰嘰喳喳地跟張氏分享他的生活,說左夫人很好,每天都讓他和主人家一起吃飯,飯菜特別香。左公子也很溫柔,沒有世家公子的紈絝脾氣。張氏眼眶微紅,“老天保佑,我們這是否極泰來了。青奴,今後你一定要報答縣令和夫人的恩情,對公子一定要忠心耿耿,切莫偷懶推辭。”白謹點頭如搗蒜,“放心吧娘親,我曉得的。”除了上次那個小廝,左家下人們都挺和善,相處間有來有往。尤其是知道上次不小心害了白謹的門房,對白謹和他娘親就跟友好了。夜明星稀,涼涼的風從桂花樹間穿過,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夜晚的花香混合著清風鑽入鼻腔,白謹打著嗬欠用楊柳枝漱口,他蹙了蹙眉,他之前就該想方設法將牙膏一塊兒給弄出來的。他洗臉的時候就順便跟左安禮提了一句眼裏滿是躍躍欲試,要不是太晚了,點油燈費錢,他可能現在就想試試了。左安禮托腮,沒好氣地說:“你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害怕,明天你可是要上衙門公堂的啊。”白謹渾然不在意,“證據確鑿的事兒,我又不是壞人那一方,我怕什麽?”左安禮點點頭:“是這個理你說的牙膏是又何物?”他轉頭感慨道,“你這小腦袋裏怎麽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白謹吐了吐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曾經撿到過一本方子,裏頭有各種各樣的造物,序言寫著墨家巨子所作。可惜的是方子丟了,不過幸好我憑借聰明的小腦瓜全給記下來了。”說到底,左安禮也還是個八歲大的孩子。要是換成老奸巨猾的左縣令等人,可能還會懷疑白謹的說辭,堅決不停他的胡編亂造。但左安禮隻是想了想,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也偷看過父親書房裏的雜書(話本),裏頭的主人公都有神奇境遇,沒道理其他人碰不上。於是他點點頭,還安慰白謹:“記下來就很不錯了,你可千萬別忘了。這些方子以後可能會成為你安身立命的資本,也不要遇見誰都說,小心把你抓了去,就讓你寫方子。”白謹聽出了左安禮話中的關心,笑嘻嘻地說:“我可不是那種交淺言深的人,我隻跟少爺你說,咱倆現在算是好朋友了吧。”左安禮不置可否:“快睡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嗯,晚安。”晚安麽,一夜安好,倒是不錯的寓意。白謹躺在小榻上,這個榻是相對於大床來說特別小,但其實就相當於現代學生宿舍床那麽大,他躺上去還有空餘。墊子是用苦蕎殼填充的,淘洗後晾曬幹,精心填在整個榻上,有空隙處就塞羽絨。躺上去柔軟又有彈性,不至於像單純隻有羽毛等過分鬆軟。被子用的是雞鴨鵝羊之類的毛絨填充的,他身上蓋的應該是羽絨,特別柔軟保暖,蓋在身上還很輕盈。白謹美滋滋地感受著剝削階級小日子的美好,喟歎著陷進枕被中,隻覺得舒服得整個人都快墮落了。左安禮借著月光遙遙望去,愣了半響,然後揚起了唇。*古代正常上衙打卡的時間是卯時(5:00-7:00),因此又被稱之為點卯。雞鳴聚起,晨聚昏散。稀稀拉拉的人群從縣城門口一路蜿蜒,坐著馬車,挑著扁擔的人從街道穿行而過。今天衙門倒是特別熱鬧。縣衙裏頭早就站了好一夥人,看著像是普通村子裏的一家,還有幾個老者、中年人以及混混扮相地痞流氓類的打手。衙役拿著大棒站在公堂兩旁麵色威武淩厲,外頭甚至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閑人。左縣令神情莊嚴,威壓逼人。凜冽嚴肅的氣質衝淡了他俊美相貌的吸引,哪怕他還年輕,也絕對不會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宣,原告張明芳!”左縣令驚堂木一拍,下麵的人全都安靜下來。隻有圍觀群眾才敢時不時地壓低聲音竊竊私語兩句。“宣,原告張明芳!”師爺拔高聲音重複了左縣令的話。張氏款款走去,大黎不興跪拜,彎腰行禮即可。她含著淚,一五一十地講述自己的冤屈,字字帶血帶淚,聽得圍觀群眾嘩然。也有認出來她的人,佩服於她的勇氣。“同為親戚,我本不該做事做絕,尤其是白生才還是草民亡夫的親大哥!但他們一家才是真的不肯放過我們,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弟弟就這麽一滴血脈,他們就打著要將人賣去做奴的主意!”張氏哀泣連連。眾人無不同情,對方壓根就不是為了自己,若不是為了親生孩子,實在走投無路又怎會再一次踏入這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如同狼譚虎穴般的縣衙。“你血口噴人!”白老大矢口否認,越心虛聲調越高。白老大家的也在幫腔,他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則是害怕地縮著,卻用憤怒埋怨的眼神瞪著張氏。吵吵嚷嚷得跟菜市場有的一拚。左縣令揉了揉太陽穴,“大膽!”驚堂木一拍,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左縣令眼如鷹隼,“公堂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誰再在本官問話前多說一句廢話,拖下去打十大板!”白老大一家看得出來左縣令言出必行,不像上一個縣官那麽昏庸無能,立馬閉緊了嘴,隻用眼神惡狠狠地威脅張氏。張氏無懼他們的視線。“宣,證人錢麻!”左縣令開口,師爺重複。錢麻,即欺壓張氏一家的小混混,他語句混亂、但也讓眾人聽清了他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