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癱.jpg第48章 下鄉勸課農桑並不是白謹他們想象得那麽容易, 許多村民要麽會因為他們的身份警惕且敬畏。要麽是因著他們的年齡看輕幾人,覺得左縣令派孩子來下鄉簡直是兒戲!左安禮早有對策,他話不多說, 直接安排底下人去給村民們試驗農具的好處。村民們不說別的,都是從小侍弄莊稼長大的, 自然一眼就瞧出了農具的非同凡響。他們雙眼放光, 皆自告奮勇地要上手試試看這新農具如何。擺弄兩下就鬆不開手了, 依依不舍地撫摸著, 看待愛戀已久的情人時也不過如此了。“該我了該我了, 嘿,你小子還愣著幹嘛!”下一個人就會興奮地一把奪走他手上的農具, 不給對方猶豫的機會, 直接下田幹活。“他們全是侍弄莊稼的一把好手呢。”白謹喃喃道。左安禮淡淡一笑:“是, 許多上了年紀的村民往往憑借肉眼和多年經驗, 就知道什麽時候該播種、收獲。”白謹重重點頭,在這個沒有天氣預報的時代, 他的田地裏也是一切都聽從老農們的經驗來安排,從不自作主張。術業有專攻嘛,白謹覺得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了。左安禮摸了摸他的腦袋,被白謹甩開。小書童嘟噥著抱怨:“都是少爺一直摸我頭, 才讓我長不高的。”左安禮忍俊不禁:“不是讓你別喊我少爺嗎?你現在可是縣男, 而我隻是一屆白身, 哪裏當得起你這麽叫呢。”白謹懶洋洋地答:“習慣了嘛, 稱呼而已, 又不是大事。”左安禮決心掰正他隨性的這點, “稱呼在許多人眼中是禮儀的重中之重, 比方褚成他們已有字, 我們喊他們的名諱就是不尊重他們。”白謹聽他一本正經的說教,有點好笑,更多的是感激他對自己的盡心,老老實實低頭:“我知道了,那以後喊你什麽?”左安禮一下啞了聲,他耳尖紅紅,白皙的臉頰上也染了紅暈,眼神飄忽,支支吾吾道:“你要是不介意,喊我安禮也是可以的。”至於少爺這個稱呼,他想,可以像喊青奴一樣私底下喊兩句就行了。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能凸顯他們的親近……白謹從善如流,清脆朗聲道::“安禮。”分明隻是一個尋常的名字,甚至偶爾還會被董貞他們喊出來,可是偏生因為喚的人不同,左安禮就慌了神。僅僅兩個字,從對方的舌尖裏轉了一圈,聲音又甜又軟,好似帶了點繾綣纏綿。小公子紅透了臉,再無半點從容。*勸課農桑的工作在左安禮的指揮下順利進行,隻有切實地看見好處後,不用他們多說,這些村民們就會自發地詢問農具有關事宜。甚至有著後世研究出的“開荒神器”,也就是稍微精細方便一些的農具,他們今年登記開荒的人都變得多了。而這群精貴的公子哥兒現在才知道種田有多麽不易,晴日要頂著熱辣的春陽,雨天穿著濕透的蓑衣才蒙蒙細雨中穿梭。他們青澀稚嫩的臉龐比初時多了幾分堅毅,目光也更堅定些。萬事隻有自己體會過才能從中悟出道,這也是為何前朝往代那麽多聖人選擇遊學的緣故。劉先生可不會心疼他們的風塵仆仆,還特地布置了課業下去,讓他們幾個人寫策論,從這事從領悟到了什麽,又發現了什麽問題,該如何解決。幾個少年哀嚎一聲,卻無法反抗夫子的權威,執起毛筆就得奮筆疾書。已經七歲,早早便開蒙的左二郎背著手看他們一個兩個在書房奮戰,背著手幸災樂禍地笑出聲。楚天直叼著筆,不滿道:“簡直無禮你,怎麽跟兄長說話的?”左二郎重重地哼了一聲:“誰讓你們不帶上我的。”“若是帶你去,你也得寫這些了,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白謹強行狡辯。左二郎勃然大怒:“我難道是會畏懼區區兩篇文章的人麽,白哥哥這是輕看我!”白謹悻悻道歉:“不是,二郎文采斐然,自然無所畏懼。”這小屁孩就跟他兄長一樣,越來越聰明伶俐,都不如小時候那麽可愛了。左安禮神色淡淡地注視他們,輕聲道:“二郎。”隻喚出他的名字,左二郎就乖覺地止住了聲,不敢再鬧騰。“果然啊,咱們誰都翻不出安禮的手掌心。”董貞小聲逼逼。左安禮隻涼涼地看他一眼,就讓左二郎下去了:“別打擾他們寫文了。”左二郎神色怏怏道:“是。”白謹在一旁偷笑,他讓係統趕緊將這一幕拍下來,取名為“長兄訓弟”,也不知道日後他將這些畫下來,左二郎會不會氣得追他八條街。左安禮隻需一個眼神,就能看出白謹在打著壞主意,他不像剛才擺出嚴兄的架子來教訓幼弟那樣。隻將手指彎曲,輕輕敲在白謹的額頭上,“還不快些寫你的心得,之後忙起來可就沒時間了。”白謹歎了口氣,也不摸魚了。他現在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早晨背書練畫技,中午寫文章做功課,下午就去巡視自己的田地,順便看看有無要補充的事。田地不是日日都要去巡視的,這時間就挪用在教導工匠上麵。白謹雖說許多年不曾接觸過物理化學這些知識,但撿起來總比從未學過的容易。他仔細地學習,挑選幾個天資聰穎的,好為人師般打算讓他們掌握初中的物理化學。不說別的,等這些人出師後,他安排工匠研究物品就更容易些,也師出有名。好歹還能改善一下條件,盡管對剝削階級來說,在物資匱乏的古代都能享受。白謹寫完一篇文章,不斷地修修改改,紙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墨點。他回憶著此前下鄉看到的場景,生態循環農田的念頭就是在這時忽然從腦中冒出來。在古代要是實施這樣的農業循環,肯定不如現代那麽高精尖,主要是打造傳統複合型農業生產。比如說後世的桑基農業。白謹曾經的公司團建就去參觀過貴州等地的桑基魚塘,“塘基種桑、桑葉喂蠶、蠶沙養魚、魚糞肥塘、塘泥壅桑”*生產既高效,又能充分保護生態環境。他也想試試類似於桑基魚塘的農耕最高級形態。白謹將此事告知左安禮,對方眉眼彎彎,鼓勵道:“青奴可以試一試,我相信你對這些都胸有成竹。”他沒有說白謹一定會成功的話,隻是輕輕的一句鼓勵,就足夠給予對方信心。白謹聽後果然眉開眼笑,堅定地嗯了一聲,認真地做起了計劃。桑基魚塘多分布在長江中下遊,他們這兒是北方,不太合適這種模式。是以白謹決定在官田附近的那方小山上種果樹,裏麵圈一大片地養殖禽畜,它們的糞便也能肥地,供養果樹。而果樹墜下的,吃不完的果子就會掉落在地上,給牲畜食用。田地裏可以輪耕、休耕,用之前研究出來的肥料養地,農具耕種。像是這樣的生態農業一般都是因地製宜,並非一地通用,所以他們幹脆就自己養殖、販賣,用以盈利。如果最後證明這樣的生態農業高效有益,廣興縣的百姓有意的話,也可以自發報名學習,帶動整個縣城繁榮。從白謹提出這個想法到現在,已經是一年過去了。他們今日來巡察,就是看生態循環進行得怎麽樣了。偏就是這麽不巧,白謹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和左二郎一起被塞進馬車裏過來。兩人掀開簾子,看著左安禮他們鮮衣怒馬,策馬馳騁的瀟灑模樣流口水,同病相憐的二人差點就在一起抱頭痛哭了。“算了,咱們還是別湊太近了,要是給你傳染上風寒就不好了。”白謹吸了吸鼻子,抱著手中的熱茶離左二郎遠了點。左二郎主動要求貼貼被拒絕,不滿地嘟了嘟嘴。這種不高興在他下馬車後達到頂峰兄長不僅直接忽視他的存在,而且還對外人噓寒問暖,將他拋棄在一旁。可惜無人理會他的憤怒,全都去關注白謹的田莊了。左安禮攏了攏白謹的毛領,白鶴氅衣披在身上裹得密不透風,他又給人戴上了帽子,恨不得將人包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透不進才好。董貞牽著馬,在他們身後嘟囔:“這兩人到底誰是少爺,誰是書童啊?”楚天直嘴上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大大咧咧道:“你管人家的相處?再說了,白謹現在可是縣男,你呢你呢你呢?”他倆是屬於一日不鬥嘴就渾身不舒服的情況,吵吵嚷嚷給原本安靜的田園帶來了幾分人氣。就像是一滴水濺入燒開的熱油中,瞬間爆開。劉善在後麵訕訕一笑,幹脆就由他帶著左二郎這個孩子,留白謹和左安禮兩人獨自相處,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成雙成對。左安禮習慣地牽上白謹的一隻手,兩人自小便是這樣相處,一時也未曾發現哪裏不對。在馬車上白謹一直握著熱茶,所以手暖洋洋的,比小公子微涼的手暖和多了。他反手握住對方的手,又乖又甜地笑著:“呐,我得把你的手給搓暖了,可千萬不要像我一樣生病了才是。”左安禮好似才驚覺白謹的臉逐漸長開,生得愈發豔麗,也越來越不像一個男子的麵龐。是誰的心弦在此刻被三言兩語地撥動。*田園風光怡人,風景清新自然。綠油油的麥田看得人心曠神怡,遠處的池塘邊傳來雞鴨鵝的叫聲,再遠一點的山包上,還能聽到牛羊的哞哞咩咩聲。一排排田埂上的桑陰稠密,棲息在其中的禽鳥幽雅。果樹是去歲時從別地移植過來的,一棵樹就特別貴,白謹喜歡蘋果,左安禮喜歡蜜桃,他就專門分別栽種了五株蘋果樹、桃樹。董貞他們在聽說之後也都分別買了些自己喜歡的果樹一同栽上,有梨、柿子、山楂以及一些野山莓。正值春季,遍山的果樹掛滿了顏色清純秀麗的鮮花,微風不燥,陽光正好,花瓣簌簌輕舞。白謹同左安禮牽手往樹叢下走,正巧走在他為對方栽種的幾棵桃樹下。桃花的花瓣是極粉嫩的顏色,靠近花心的部位透著白,粉白相間,清豔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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