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穆桓應了聲,隨著馴馬師一道走過去。他彎彎眼,摸了摸行風的鬃毛,馬怕人,所以需要通過觸摸接觸,讓馬知道自己沒有危險。澈穆桓與行風早就熟悉了彼此,因此當澈穆桓過來的時候,行風稍稍原地踏了兩下,主動蹭了蹭澈穆桓的掌心,高興地打了個響鼻。澈穆桓笑起來,他拍拍行風,隨後幹脆利落地直接翻身上馬,執起韁繩輕輕一夾馬肚,便馭著馬朝片場那兒小跑著過去。馬和人很像,從最初的接觸開始,就是對層級的試探和確認。禦馬的第一件事情,是讓馬不要害怕人類,而第二件事情,便是要叫馬知道,誰才是首領,而這就得在氣勢氣場上勝過馬。行風和行雨都是極通人性的馬,澈穆桓剛接觸行風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足夠強勢堅定,必須率先贏得馬的尊重和首領地位的認可,接下去的騎馬過程才是真正安全順心的。否則,要是馬兒覺得自己與騎馬的人處在平等地位下,那就會變得危險起來。馬會認為自己能夠領導騎馬的人,要是不順心,那強起來足夠叫人大傷腦筋,甚至有極大的風險隱患。澈穆桓騎著馬來到片場這頭。……第77章 萬人嫌第七十七天萬人嫌第七十七天齊清和助手在一邊休息補水。助理去房車那兒拿水的時候, 就聽見其他工作人員小聲議論著澈穆桓,他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聽,聽完就回去跟齊清說了“我看啊, 澈老師那邊指不定就是想碰瓷, 故意穿得一模一樣的一身衣服,就想打個同款來提咖。”助理小聲嘀咕道, 看著齊清的臉色。齊清聞言看了眼自己的助理,他心情不好,自然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冷冷說道:“穿什麽衣服是剛才我叫他去換的, 你意思是我幫他提咖幫他炒作了?”助理一聽趕緊搖搖頭:“沒沒, 齊哥我不是這個意思。”被齊清那麽一衝, 小助理閉上嘴, 老實下來。齊清則朝澈穆桓的方向看去,他不得不承認澈穆桓穿這一身確實賞心悅目。但他也清楚, 說到底, 那人也隻是幕後, 他要是真和幕後在妝造上扯誰碰瓷誰, 那才真是笑話了。待澈穆桓騎著馬過來, 就聽張晚明在一旁高興地點頭說道:“澈老師原來會騎馬啊,還真不錯,有模有樣的,那我就放心了。”齊清繃著嘴角, 不明顯地扯了扯唇:“那就請澈老師指教了。”“好說。”澈穆桓不客氣地微笑頷首。齊清:“……”灑水車就緒, 兩人一道走到起始點那兒。澈穆桓偏頭看看齊清, 還沒動起來呢,就先抬手, 不輕不重地在齊清的肩膀和腰背上拍了兩記,開口淡淡道:“別繃得那麽緊,騎馬要隨馬的奔跑律動而起伏,這樣才舒服自在些。”齊清冷不丁被拍了兩下,眼皮一跳。聽見澈穆桓說的,他看看澈穆桓,慢慢鬆下腰上和肩上的力道:“這樣?”“身體要伏低。”澈穆桓又說道,示意著齊清彎下腰伏低貼近馬背,“待會兒既然要拍逃亡,要拍出奔馳的感覺來,那身體就得這樣伏著,沒人會在馬跑得飛快的時候還那麽板正‘瀟灑’。”齊清:“……”“跑的時候別緊張別露怯,馬是會知道你的情緒的,你緊張露怯了,它就做主了,之前幾條跑著跑著就跑偏了,就是這樣的緣故。”澈穆桓說道。齊清皺著眉:“我沒緊張。”“嗯,你不緊張。”澈穆桓似笑非笑地看他,“反正馬知道。”“……”故弄玄虛。齊清在心裏想,重重抿一下嘴。他不緊張,就是這馬,沒那麽聽話,有時跑得飛快,人來瘋似的,叫他心裏有些發虛。導演張晚明那邊準備就緒後,便拿著大喇叭指揮道:“那麽澈老師,等下你先跑一遍!齊老師看著,然後我們走一條!”齊清和澈穆桓表示收到。燕將池抵達拍攝現場的時候,正巧便是看見導演在那兒招呼著澈穆桓。他聽見聲音,微微挑眉,大步走了過去:“跑什麽?”燕將池的聲音從張晚明的背後傳來,把專心致誌的張晚明嚇得一個激靈,本就對著燕將池有些心虛,這下被抓了個現行,他猛地扭頭:“燕總來了,哈。”“在幹什麽?穆桓呢?”燕將池問,目光則若有所感一般地看向遠處,果然見到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讓他心頭猛地重重一跳。這一身。“咳,澈老師去指導一下齊老師了。”張晚明說道,他生怕燕將池再多問兩句,這一條就得告吹了,連忙說道,“那我們繼續了?”燕將池眯眯眼,看了一眼張晚明,也不知道對方在心虛什麽,他點點頭默許。張晚明鬆口氣,立即喊道:“第77場,第九條,試跑action!”灑水車開始人造雨,燕將池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澈穆桓那頭,青年一夾馬肚,便是馭馬飛快奔馳起來。馬蹄濺飛起地上的一個個水坑,踏踏聲極有節奏,青色的袍衣隨風吹起,雨絲如簾幕一樣。而人在馬背上,微微低伏,麵色微緊,韁繩握在手中,澈穆桓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隨後又是一夾馬肚,虛晃馬鞭,輕喝一聲,一股肅殺緊張的氛圍用不著烘托便呼之欲出了。燕將池輕輕呼出一口氣,眼色微深。張晚明眼睛一亮,全然忘記身邊有個黑麵神站著。一轉眼的功夫,澈穆桓就跑到了這邊來,他輕輕“籲”了一聲,叫行風慢慢小步停了下來。“阿燕!來啦!”澈穆桓坐在馬背上,一眼就看到了燕將池,他招招手,笑了起來,聲音清朗。燕將池應了聲,他收回思緒,光看見澈穆桓被打濕的衣服和發絲,他快步走到澈穆桓身側,伸出手,微微皺眉擔心道:“嗯來了。你下來,趕緊把濕衣服換了。”指導就指導,幹什麽還得淋雨?燕將池狠狠剜了張晚明一眼。張晚明低頭看剛才的鏡頭,假裝什麽也沒注意到。澈穆桓笑著應了一聲,借著燕將池的手輕巧下馬,大周立即從一旁遞來幹燥的大毛巾,迅速地把自家澈老師裹起來。澈穆桓裹著大毛巾走到張晚明那邊也看了眼,一旁副導興奮道:“澈老師!原來你那麽會騎馬啊!也沒見你之前拍過這樣的戲啊。”“是啊!那一下騎著馬飛奔過來的樣子,我都給看恍惚了!簡直跟劇本裏走出來的似的!”一旁小助理也興奮地多嘴道。小助理說完,就被副導拽了一下,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不是挑起主演和幕後之間的矛盾嘛。他趕緊捂著嘴,訕訕退後,慶幸齊老師聽不見。“有個好老師教。”澈穆桓笑笑說道,他看了看燕將池。他以前也會騎,但後來騎得好起來,甚至還能馬上射箭,那都是燕將池教他的。燕將池聞言微微彎起嘴角,但還是記得重要的事,低聲催促道:“別的待會兒說,先去把衣服換了,免得不舒服。”澈穆桓點點頭,隨燕將池一道回房車上。房車裏開著恒溫的空調,門一關,燕將池便動手將濕漉漉的戲服扒了下來。他看著眼前仿佛隔世一般的青年,忍不住低頭,唇貼著澈穆桓微涼的嘴唇,抵著停頓了兩秒,才慢慢試探一般地深入。他上一世可從沒敢想過自己能對青年做這樣的事情呢。燕將池不明顯地彎起嘴角。澈穆桓抬手輕撫燕將池的後頸,微仰頭加深了這個吻。兩人清淺地交換了幾下呼吸後便分開了,燕將池眸色深邃得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他看著澈穆桓,啞聲低低道:“這場戲拍的是什麽?是那天你我分開後,你入了竹林被追殺的那次?”“真厲害,這就看出來啦。”澈穆桓笑了笑,安撫一般獎勵地又親親燕將池的唇角,“我這邊要指導的都指導完了,齊清要是再學不會,就看張導的視頻吧。你等下陪我一道把行風帶回馬廄那兒。”燕將池點點頭。他猜澈穆桓是不想讓他見到那段場景再現,才刻意帶走他的。那日他們被前朝官軍追逐,他引走了一波人,而另一小批人馬則追著澈穆桓進了竹林放冷箭。他解決了那波人趕來時,就見澈穆桓半身是血地倚在馬身上。雨停了,太陽也出來了,但是澈穆桓渾身濕冷得一點溫度也沒,臉色更是蒼白得沒一點血色。那後怕的感覺,哪怕是到了現在,他也仍清晰記得。澈穆桓很快換好了幹淨的衣服,摘了頭套,一身幹淨利索地從房車裏下來。邊上的工作人員見澈穆桓換回了自己的常服,失落地直歎氣。“古今任意門,又把我們澈老師變回現代人了嗚嗚。”“算了,能在劇組裏看到一次都是賺到了,吃到好的了。”“好叭!”澈穆桓好笑地看了一眼那幾個場務,無奈搖搖頭,什麽古今任意門?他自覺自己學習能力也挺強的,但總能有層出不窮的新詞匯叫他聽不懂。他領著燕將池去行風那兒。齊清那頭還沒開始拍,場務得先簡單清個場。澈穆桓牽著行風的韁繩,對張晚明道:“那我先把馬帶走了,張導。”張晚明應了一聲,看看澈穆桓,又看看那馬,要不是馬匹的顏色對不上,他都想直接拿澈穆桓的這條鏡頭移花接木一下了。也就是想想。澈穆桓沒管張晚明瞥這幾眼時在想什麽,他說完,便牽著馬,往馬場馴馬師那頭走。“你想騎一騎麽?”澈穆桓見燕將池撫著馬鼻,饒有興致地檢著馬,便出聲問道。他記得燕將池的醫生說過,這也是適當恢複鍛煉運動裏的一項建議運動,對現階段的燕將池來說,應該是沒什麽負擔問題的。燕將池聞言想想也點頭,他道:“我挑一匹,跟你一道騎兩圈,我倆好久沒一道騎了。”澈穆桓聽見燕將池說的,也心動起來,應了一聲便彎起眼,興致勃勃地看燕將池挑馬。“那馬脾氣不太好。”馴馬師見燕將池停在一頭赤紅的馬駒前,連忙說道,“但是品相的確是一等一最好的。”燕將池笑起來,他微眯著眼,看著麵前的赤馬:“它脾氣不太好?巧了,我也不太好,那就看誰更倔了。”馴馬師聞言不由看看澈穆桓,澈穆桓沒說話,隻是看著燕將池,然後過了幾秒,他點點頭,微微笑了一下:“那我可上馬了,不等你了。”燕將池咧嘴笑了一聲,點頭應:“這就來。”他翻身跨上馬背,赤馬立即有些不滿地拱著身,馴馬師見狀趕緊要拉緊繩子,卻被燕將池攔下:“它叫什麽名字?”“叫聽雷。”馴馬師說道,能被牽出來的馬其實都是被馴過的,就是聽雷,被陌生人頭一次騎的時候會格外不服氣,但要是熟悉了,倒是幾匹馬裏,執行力上最順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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