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人烏發如雲顧盼生輝,雪腮被凍出一抹緋紅更顯豔逸絕倫,仿若一隻枝頭抖動的梅骨朵能消冰融雪。這回附近的人都聽見了這樁官司。眼紅嫉妒的人瞬間從秦逸一個變成了十幾個。他們早就蠢蠢欲動想趁機會上去結交,誰知被個奴才搶了先。“那個侍衛是哪兒冒出來的?從沒聽過這號人。”“安樂郡王不僅與其舉止親密,居然還向七皇子舉薦,真是好手段。”“麻雀是變不了鳳凰的。”…………“我若輸了,這個奴才的命隨你處置。”雲渺話音剛落,齊忱就神色一暗。【炮灰值+10】“好吧,既然你想玩。”段霖故作失望地搖搖頭,“隻是,這賭注價碼可不夠。”無法無天的小郡王揚起下巴,加重賭注,“那你還可以隨便朝我提個要求。但你若輸了……”“讓你提兩個要求。”段霖明顯覺得自己犧牲更大些,畢竟奴才的賤命值幾個錢,皇子的一個承諾可是金口玉言。不過他也不會輸就是了。雲渺早就問過係統,得知主角的騎射是小世界一等一的厲害,這番比試肯定能贏。而且主角不死定律,一切危險都能逢凶化吉。屆時他就能一舉三得——一讓齊忱因為險些喪命恨上自己;二讓永靖帝發現齊忱騎馬打仗的才幹;三讓段霖輸得心服口服拉攏這個真表哥,為以後揭開身世做鋪墊!小郡王找到了樂子,誌得意滿。段霖這幾日怒氣發泄到了別處,此刻有些略帶無奈的溫和,“我倒要看看,什麽好狗也值得你誇的這般天花亂墜。表哥可別自大過頭。”小狸奴想要炫耀剛到手的新玩具,那他就陪著鬧鬧好了。接著段霖便調轉韁繩策馬向林子深處奔去。小郡王則“大發慈悲”,將自個兒那野性難馴的坐騎讓給齊忱,快馬去追。第8章 狸貓七皇子和齊忱一前一後離開,沒了這兩人掣肘,圍場內部剩下的人俱是蠢蠢欲動。以右丞家小公子秦逸為首,一行人滿臉笑意地湊上來見禮,將雲渺團團圍住成了個圓心。這場麵,活像要大費周折圍獵一隻兔子。“見過安樂郡王。”秦逸腰係玉帶英氣勃勃,橫跨一步搶先見禮。他生怕雲渺對自己印象不深,把父兄官職家住何方年紀表字都說了一遍。其他人見小郡王麵上隱隱有不耐之色,生怕對方甩袖就走。都暗道這廝今日吃錯了什麽藥,一人一句報上姓名也就夠了,不給其他人活路不成。待奈何秦逸家世頗高,為人又風風火火好勇鬥狠,素日在國子學是領頭羊一類的角色,其餘人倒不敢打斷他。“哦,我知道你。”雲渺其實也被秦逸那一堆話繞得雲裏霧裏,不過他確實對這人有印象。一則這人是劇情線裏出現過的人物。大多數龍傲天身邊都會有若幹小弟和鐵哥們,高情厚誼為其兩肋插刀。這個小世界中,秦逸便扮演這樣的角色。他起初嫌棄主角身份低下,後來則被其武藝折服,甚至隨齊忱南下剿滅叛匪。二則雲渺雖然天生體質羸弱不堪,但並非一開始便被拘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雲渺養到十三四歲時身體漸好,心疾不經誘發便很少再犯。加之這個年紀的孩子又不是能拘束住的,長公主便聽從了太醫的建議,鼓動雲渺在外頭結交些好友,一塊賦詩也好投壺也罷,總能散散心。誰料知人知麵不知心,明明都是些精挑細選出來的世家公子,卻拐帶著小郡王去南風館開眼。這事傳到長公主耳朵裏,勒令雲渺不許再和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省得帶壞她的乖寶寶。還命人去將京中那些素日名聲不堪,頑劣異常的公子哥兒們查了個底朝天,讓雲渺記下後見著了繞道走。不理那些髒的臭的!那個禁止名單裏,秦逸的名字赫然在上。這人有什麽毛病來著?小郡王苦思冥想了一會兒,隻是時間太過久遠實在記不清了。而這話落在秦逸等人的耳朵裏,效果則是——秦逸:小郡王居然聽過我的名字!真好。其他人:小郡王居然聽過他的名字!嫉妒。……秦逸心頭一喜,都快以為他並非單相思而是兩情相悅了。上前就要帶雲渺去打獵,他還不敢直接拉手隻是隔著袖子拽住手腕,接觸的地方仿若觸電般酥酥麻麻。秦逸先前的能說會道不見了蹤跡,耳垂紅得滴血,結結巴巴道:“你,你想要兔子還是鹿,要不咱們去尋尋有沒有紅狐吧?我知道怎麽抓,保準能活捉……”雲渺心道母親那張名單果然不錯,這人怎麽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他們很熟嗎?新做的衣裳都被攥得皺巴巴了。雖然雲渺心裏對捉狐狸挺感興趣,但當務之急還是刷炮灰值。既然秦逸是主角未來的好朋友,那也就是他要打壓的對象!小郡王費勁吧啦地將胳膊從秦逸手中抽出來,也不理其他還眼巴巴等著介紹自己的人了。小孔雀巡邏似的故意挺起胸膛眼神不屑,唇瓣翹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道:“你算什麽東西,看著就是塊兒廢物點心。本王想要什麽用得著你給我獵?”小郡王罵人詞匯的儲備量實在不多,翻來覆去就是——“你算什麽東西”、“廢物點心”、“不自量力”。對於皮糙臉皮也厚的秦逸來講,沒有半點兒殺傷力。偏偏雲渺還將秦逸因為被心上人拒絕而受傷的神色,當成了是自己用語惡毒、專橫跋扈的功勞。還心道,自己可真是天下無能第一,古今惡毒無雙。係統收到了“炮灰值+5”的提示,也歡欣鼓舞,誇讚道:【宿主威武!】……秦逸怒火中燒。什麽叫想要什麽用不著他幫忙獵?那要誰幫忙?那個叫齊忱的狗奴才嗎!?小郡王定是被外頭的狗尾巴草迷了眼睛。不就是比誰收獲的獵物多麽,他也要去,等凱旋時小郡王便知道誰才是最好的!這麽想著,秦逸便上了自己的馬,連聲招呼都沒打就策馬向林子深處去了。他才不撂狠話,他要用行動證明那個齊忱就是個廢物,給小郡王一個驚喜。見把主角的好兄弟給氣得一言不發,騎馬散心去了,雲渺樂顛顛兒地轉身就要回帳子,還不忘把段霖扔在原地的小太監也帶上。段霖果真不是什麽好貨,自己都走了還讓下人杵在那裏,傻愣愣的也不怕凍壞了。懸於正中的太陽被一塊烏雲緊緊裹挾,金光掙紮著出來後也霧蒙蒙的,之後的天氣隻怕比現在要冷。雲渺雖則穿得厚實,但臉上卻並無遮擋,此刻兩手捂著冷冰冰的雙頰往帳子裏跑。那個小太監也跟著跑,樣子比病歪歪的小郡王還踉踉蹌蹌幾分。…………雲渺捂著耳朵急吼吼衝進自己的帳子時,沒注意到外邊侍衛驚慌示意的眼神。因而並不知道門口有人,一頭撞在了個寬闊脊背上。“嘶——”硬邦邦的,鼻梁撞痛了,鼻尖也紅彤彤一片。雲渺的手換了個位置,捂在了自己命途多舛的鼻子上,眼尾泛起紅暈,生理性淚水蓄滿眼眶要掉不掉的。拿後背撞他鼻子的那個人轉過了身,然而那張熟悉的麵容讓雲渺敢怒不敢言,隻能用牙齒輕輕咬住下唇瓣,努力抑製要溢出聲的嗚嗚咽咽。段桓今日並未穿龍袍,而是換了件尋常私服,天水碧的顏色溫潤隨和,倒不像個帝王而是尋常人家的清俊貴公子了。他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看了雲渺半天。見對方要哭不哭,那淚珠子怎麽都掉不下來,於是就大發慈悲伸手幫了他一把。“啊。”雲渺痛得輕叫出聲,猛然連連後退幾步,連尊卑都拋在了腦後。眼中殘淚未盡還多了幾分怒意,一雙桃花眼睜大仿佛不可置信。原來永靖帝剛剛伸手掐了雲渺的右臉一把,碧玉扳指還抵在對方臉頰的軟肉上,生生造出一片紅痕。這隻碧玉扳指是永靖帝登基後就不離身的,翠色無暇細膩溫潤,還命工匠精心雕刻了鬆鹿紋。那是段桓頭一回以帝王之儀參加春狩,一箭射中的鹿。上頭還有題詩,任誰看了都知道是禦用之物。“作什麽掐我?”雲渺扁了嘴。他現在不僅不冷了,臉上還火辣辣得疼。帳內侍候的人都心裏一驚,這安樂郡王怎敢如此和聖上說話。雲渺則不以為意。係統斬釘截鐵地說了,身世暴露這個劇情點沒走完,永靖帝不可能賜毒酒。就算要打板子治他個不敬之罪,也還可以屏蔽痛覺呢。這麽無緣無故欺負人,他才不受這個委屈。……對於雲渺的逾越,永靖帝心底升起些許不悅。這裏並非隻有他們二人,難道雲渺恃寵生嬌到忘了何為忠君愛國、孝親順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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