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驟雨打濕珠簾,春寒料峭,驚動碧湖中一對紫鴛。寒氣侵濕花蕊,叫帳內人不由去尋覓暖意。雲渺的手被大掌包裹,試探著觸到那暖爐似燙手的物件兒。一時貪戀其中溫暖,又害怕玩火自焚。他不由得想起段霖那天在湯泉裏對他做的事情。不、不行的……這個忙不能幫。真的不行嗎?主角和段霖是不一樣的兩種人。一來他虧欠齊忱在先。二來而且這是幫忙治病,他惹出來的禍端理應努力去解決的。窗外鉤簾,燕子交頸呢喃低語,不知都說了些什麽。齊忱萬萬沒想到,乖乖軟軟的小郡王會湊到他耳邊,說出那樣一番離經叛道的話來。他知曉宮裏教導人事要早些,卻沒想過連雲渺都學過。“渺渺……”齊忱一雙冷眸此刻集風卷雨,嗓間沉悶而壓抑。在南邊平叛時,刀光劍影風吹日曬。原本冷白俊美的侍衛,手臂都被曬成麥色,往往激動之下便會泛起青筋。但無論經曆過什麽,其身恍若雲端抑或墜入深淵,齊忱都不忘先照顧好嬌貴的小主子。雲渺懶貓一樣兒舒舒服服窩在對方懷中,聲音都賴唧唧的。這樣放肆的結果,就是小郡王腿間的梅花瓣像是快凋落一般,那一片皮都被蹭破紅豔豔泛著黏膩濕意。以至於最後,他將渾身粉白而又嫩生生的皮肉都快搓掉,沐浴了好幾回,都感覺腥膻味縈繞在身上。「七七……可不可以幫我開一下痛覺屏蔽?」雲渺難為情的要求。仿佛騎在烈馬上奔襲了十幾日。哪怕再柔軟金貴的衣料上身,再努力去正常走路,腿間又痛又癢,叫任何人都能瞧出異樣來。第48章 【渺渺宿主!你怎麽能和主角做那樣的事情?!】雲渺斜倚在馬車軟榻上, 眼尾一片紅暈比搽過胭脂還要豔,渾身軟的就像灘水。香香軟軟的嘴巴被親的都有些合不攏,此刻唇瓣無意識微啟,露出一小截紅馥馥的舌尖若隱若現。5757看見對方這幅模樣簡直快要氣死, 可偏偏做壞事之人還嘴硬的不行。“我、我隻是幫齊忱治病而已……他都那樣了, 我不好意思再欺負他嘛。”直到現在, 雲渺說話吐字間都帶著點點喘.息,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仍然是海浪衝擊下的一葉浮萍,腿心抽搐不斷提醒他先前發生了什麽。就連此刻對係統解釋, 尾音都還帶些撒嬌意味。【可渺渺你扮演的是炮灰!這樣肯定不能順利暴露身世,再死遁完成任務了。】5757沒想到任務放寬到如此地步, 他們都有可能完成不了。主角分明像隻被肉骨頭砸中的臭狗, 別說殺掉宿主了, 隻要能繼續舔下去連告發估計都不肯。“沒關係的, 七七。”雲渺如願以償享受到痛覺屏蔽,沒有被啃到破皮的唇角礙事,急急忙忙說道:“就算主角比較寬容,皇帝也肯定會殺掉我的!”讓一國之君動殺心真是太容易了。隻要他去段桓麵前作死,挑釁他的權威和底線, 欺君之罪和大不敬的帽子扣下來肯定能成!5757有些遲疑,劇情到現在不對勁的地方真是太多了。然而它看著宿主信誓旦旦的模樣, 幾根白嫩手指對天發誓, 指尖都泛著粉意,還是決定信任對方。係統:【渺渺宿主一回宮就去哦!】遲則生變,可不能再拖延了。“嗯!”雲渺重重點頭, 麵色潮紅仿佛偷喝寒潭香的小貓一樣醉醺醺的。他身上還穿著齊忱的衣裳,寬寬大大裹在身上不說, 底下還露出一小節光潔如玉的腿腕,上頭甚至能瞧見齒印和吻痕。“對了!要先回宣鶴殿換件兒衣裳再去……”醉貓突然搖搖晃晃坐直身子,短暫清醒一瞬又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喃喃道:“好累哦,還是算了吧。衣冠不整更能觸怒皇帝。”5757感到欣慰,鼓勵道:【宿主加油,這次一定會被討厭的!】…………遠山帶暮,殘雨漸收。小郡王懷風攜雨而歸,衣袂帶水寒意逼人,直接一個手印按在桌前攤開的奏折上。若是那雙桃花眼肯紆尊降貴,輕輕掠一眼上頭的內容,定能發現有不少人名都很熟悉。串聯起來足夠講出個被埋藏十幾年的驚天之密。“阿菟怎麽出去一趟,還換了件兒衣裳?”段桓從紫檀桌前抬頭,目光有些閃爍,較之往常帶些奇異的打量。他注意到對方鎖骨處星星點點的紅痕,還有渾身亂七八糟的氣息。眸色微冷,摩挲著手上的碧玉扳指。“難道皇帝連別人換衣裳也要管嗎?”雲渺心中告訴自己要驕橫跋扈一些,然而一開口,聲音黏黏糊糊像攪不開的麥芽糖,將自己都嚇了一跳。出師不利,漂亮眉宇便隻好努力作出副凶巴巴的模樣。段桓還沒從這句話聽出什麽不對,隻因平日裏雲渺就借著撒嬌同他放肆。然而他的語氣卻克製不住帶有妒意,冷下聲調道:“你換衣裳朕自是管不著,但在旁人麵前隨便脫衣裳,為了天家顏麵卻不得不管!”話未畢,段桓便直接將還暈暈乎乎的某人一把拽到懷裏,眉頭緊蹙鉗住對方下顎。哪怕不情不願在人腿上掙紮扭動,緊抿的唇瓣還是被迫張開,露出豔麗到有些惑人的舌尖。舌尖濡濕段桓指腹,涎水順著骨節一直滲入碧玉扳指,他輕輕按壓雲渺唇角破皮那處,看著有些可憐兮兮。誰能想到這是做下壞事,出去偷食吃的結果呢?出宮前還是爛漫無知的小郡王,回來後不僅衣裳丟了,隨便將其他男人的裹在身上。就連整個人都好似吸飽了精氣的狐狸,眼含春水比簾外桃花還嬌豔三分。真不知是聰明還是蠢笨。剛剛弄回來一身痕跡,便耀武揚威般跑過來給他看。是有意還是無意?段桓挑開懷中人鬆鬆垮垮的衣帶,原本一身雪白皮肉,此刻已叫不知饜足的惡犬啃噬的紅一片粉一片。他突然有些懷疑。懷疑是否兩個主人翁早就對彼此身世心知肚明。隻是……鳩占鵲巢的小壞狐狸勾勾尾巴,就釣的齊忱滿心滿眼都是他,被引誘到瞞下此事,連皇親國戚都不要隻專心做條狗。“阿菟今日去,看來讓人嚐了不少甜頭。”“難怪說見最後一麵。是不是覺得,餓極的狼犬將好東西一回吃到飽,就會安分?”“他隻會想的更狠,下回去恐怕連骨頭都不剩。”段桓放開雲渺那截漂亮下巴,上頭已經留下清晰指痕。淚水滑落交錯縱橫在白皙臉蛋兒上,明明沒做什麽,卻偏生出些淩虐美感。“怎麽不說話?還是說已經叫人吃個幹淨。”段桓麵容沉靜如水,漆黑一片的眸子中卻帶著冰冷慍色。他不明白。不明白雲渺怎麽寧可用自己去討好齊忱,也不願意找他求情。比之對方欺君挑起的怒火,突如其來深入骨髓的挫敗感,更叫段桓難以忍受羞惱萬分。一個疑心病重,從朝臣到太子處處提防的皇帝,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疼寵最多,甚至稱得上毫無戒心相待的人,原來最懼怕防備的就是自己。並非頭一回遭受背叛,然而段桓卻從未如此出奇的憤怒過。這種感覺仿佛你在雨天,將一隻渾身泥巴的漂亮流浪貓抱回家,好吃好喝伺候著它。可等到春暖花開,對方卻猝不及防伸出爪子,撓你一把便跑的無影無蹤。……雲渺被托起腰肢抱到冰涼桌麵上。最開始,他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隻用一句話,就成功激怒了永靖帝。直到懷裏被扔過來厚厚一本奏折,段桓神情冷冰冰的等他看完,眸色深沉帶著逼人的審視。最後語氣暗含怒意,克製著問出一句:“阿菟以為事發之後,最能保住你的是誰?”“皇舅……你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呀?”雲渺咽咽口水,還若無所覺有一下沒一下舔著唇瓣,紫檀桌前玉白小腿不安分地輕輕踢晃著。他感受到段桓很生氣,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樣。可卻並不害怕,許是終於有人在得知他的身世後做出正常反應了。於是那雙靈動眼眸不僅沒有懼怯,甚至帶些細碎的喜悅,因為看到了任務完成的曙光。然而在段桓看來,這則是對方身份被挑破後的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