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曠的速度比江蕙想的還要快,等了兩天就告訴她工具借到了。


    他本來是打算自己給江蕙拿回來的,但今天部隊的演練出了點問題,臨時有事回不來,就讓江蕙自己去拿。


    “嫂子,陸哥讓你吃了晚飯就去醫院,找一個叫齊敏思的女醫生,她會把東西給你的。”


    陸曠忙的腳不沾地,隻能讓手下一個叫小劉的哨兵跑一趟。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江蕙也不耽誤,等小劉一走,就關上門準備出發了。


    上次去趕集時,她就把找到的草藥都拿到醫院換掉了。


    當時她一共去了兩次山上,因為剛過來,對地形什麽的都不熟悉,找到的草藥看著多,但等清理幹淨後就沒多少了,兩天全部合在一起也就半背簍而已。


    江蕙原以為換不到多少錢的,但等她拿到醫院,負責回收藥材的護士看了一眼,驚喜道:“你這草藥都清理的很幹淨啊!保存的也很好,藥性沒有損傷。”


    軍區醫院開在大院外頭,會來看病的,除了軍區的人以外,還有旁邊公社和鎮上的人。


    平時也有人會送草藥過來,但因為不是專業的,每次都處理不好,醫院這邊要二次處理不說,藥性也沒那麽好了。


    但江蕙送過來的草藥卻不一樣,這樣妥善保管的草藥,就算是同品種的,換價都比別人要高一些。


    最後,半袋草藥一共換了兩塊錢,和三斤肉票。


    這還是江蕙沒找到什麽名貴的藥材,要是有的話,錢能更多。


    兩塊錢雖然不算什麽,但至少是她在這個世界賺到的第一筆收入,江蕙回家後立馬就收了起來。


    陸曠的錢基本在存折裏,其他來不及存的錢就放在鐵盒裏,江蕙也想給自己弄個存折,但兩塊錢實在太少了,想了想,就先藏在了衣櫃裏。


    積少成多,遲早有一天她也能擁有自己的存折!


    為了早日實現這個目標,江蕙就特別有動力,這兩天除了給家裏的地施肥以外,其他時間就往山上跑,又攢了不少草藥。


    正好今天陸曠讓她去醫院找人拿工具,她能順帶把草藥帶過去。


    醫院已經來過兩三次了,江蕙熟門熟路的把草藥送到特定的窗口,這次碰到的正好是上次那個護士同誌,見到江蕙來了,就笑了起來:“我就猜到你這兩天肯定會來的。”


    江蕙送來的草藥品質好,護士早就盼著她來了。


    江蕙點點頭:“這是這次的,同誌你看一下。”


    護士檢查了一遍,發現和上次的一樣沒有損壞,心裏滿意極了,把錢遞給她,還道:“現在天氣熱,你可以多找一點去火解暑的藥材過來,這些需求大。”


    江蕙接過錢,發現比上次多,有兩塊七毛了,臉上的笑意加深:“好。”


    說完,她就往醫院側門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留著短發的年輕女同誌,江蕙走過去,笑道:“你好,請問是齊敏思同誌嗎?”


    江蕙一開始還沒想起來齊敏思是誰,此時看著麵前長相清秀的女同誌,突然就反應過來了。這人應該是齊旅長的獨生女,正經大專生,現在在軍區醫院當醫生。


    齊旅長很器重陸曠,覺得他可靠有前途,之前還動過讓齊敏思和陸曠處對象的念頭,隻是兩人都拒絕了。


    也是江蕙和陸曠結婚時,齊旅長正好有事去了西北,現在還沒回來,不然肯定會來參加喜宴。


    江蕙在回憶書中內容時,齊敏思也在隱晦的打量著她。


    齊敏思和陸曠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雖說因為性格不合,兩人來往不多,但齊旅長總是喜歡把他們湊在一起。


    後來因為兩人都不願意,齊旅長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但他對陸曠的終身大事還是十分關注的。


    前段時間得知陸曠和一個從不相識的女人結了婚,齊旅長著急的不行,連忙給齊敏思打了電話:“你不是過兩天就要回軍區醫院嗎?到時候找機會去好好看看,陸曠的新媳婦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聽說,這女同誌跟顧誠還有點糾葛啊?”


    齊旅長這話說的都算隱晦了,等齊敏思一回來,稍微一打聽,就發現江蕙這段時間可是軍區的名人。說她什麽的都有,各種不堪入耳的評價傳入耳中,她對江蕙簡直無比好奇。


    但此時真正見到人了,卻發現和那些人說的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說江蕙是個上不了台麵,粗鄙低俗的村姑。


    但眼前的女同誌,雖然有點黑還很瘦,可狀態很好,一雙眼睛澄淨又有神,頭發利落的紮成兩個辮子,說話的聲音清亮好聽,臉上帶著落落大方的笑容。


    和傳言說的根本對不上。


    最為重要的是,齊敏思聽陸曠說江蕙竟然會閹雞!


    齊敏思是正經醫學專科畢業的,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獸醫行業,但她對這一行特別感興趣,很早以前就想了解了。


    隻可惜他們這裏比較落後,別說專門的獸醫了,連稍微懂點行的人都沒有。


    所以當她得知江蕙有這本事後,整個人都震驚了,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想都沒想就告訴陸曠自己這裏有多餘的工具可以借給她。


    “我是!江同誌你好,我聽陸曠說你會閹雞?真的嗎?”齊敏思迫切的問道。


    “對,我會。”江蕙一看就知道齊敏思在想什麽,笑著道,“齊同誌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那我一定來!”齊敏思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江蕙,“你看看,這能用嗎?”


    她說的工具就是手術刀和鑷子之類的東西,這些已經生鏽了,給人用不行,但是閹雞卻是沒問題的,消下毒就好了。


    而且這些手術刀比大隋朝找鐵匠打的工具還要精妙一些,江蕙還沒用過這麽好的工具,當即感謝的笑了:“當然可以,這個很貴吧?”


    “沒事,不貴,都是用不上了的東西,你能用就好。”齊敏思很大方的塞給了她。


    雖然這麽說,但江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等到回去後,就用前兩天在集市上買的綠豆,和白糖一起煮了一鍋綠豆沙。


    可能是從前吃不起糖的原因,江蕙喜歡吃甜的,煮的綿密軟爛的綠豆沙裏麵被她放了好幾勺白糖,喝起來清甜又解暑,現在天氣熱,喝這個最好不過了。


    江蕙特意多煮了一些,除了她和陸曠兩人的,打算還給齊敏思送一點,作為謝禮。


    第二天一大早,齊敏思就過來了,她激動的很,還特意帶了個本子,說要把過程記下來。


    江蕙當然答應,她走到臨時搭建的雞圈裏,把公雞抓了出來,緊接著,就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把雞綁在了凳子上。


    閹雞聽起來很複雜,但其實很簡單,尤其對於江蕙這種經驗豐富的人來說,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隻要找準位置,把毛拔幹淨,刀子伸下去,豁開一個口子,再用她提前改裝過的鉤子往下麵一鉤,一個球形的東西就被帶出來了。


    江蕙再用醫院買的碘酒往雞傷口上一塗,帶子解開:“好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齊敏思:??


    “就好了?!”


    “嗯,已經弄完了。”江蕙覺得這裏真是先進,還有碘酒這麽方便的東西,就這麽一塗,都不用擔心傷口感染,換做以前,她還要費不少心思配藥才行。


    齊敏思簡直目瞪口呆。


    她之前沒想過江蕙會閹雞,就連今天早上過來時,她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在路上還把自己以前解刨雞的知識回憶了一遍,想著要是江蕙臨時掉鏈子,她就能幫上忙。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結果呢?


    別說幫忙了,她才剛眨了個眼的功夫,江蕙就把什麽都搞好了。


    甚至那隻剛開了刀的雞,現在已經開始活蹦亂跳的吃糠了,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此時震驚的人不僅僅是齊敏思,還有在一旁的陸曠。


    昨天軍隊演練,今天上午放了半天假,陸曠本來打算去辦公室把剩下的工作都處理完的,但一聽江蕙今天要閹雞,就留了下來。


    雖然江蕙說起來特別胸有成竹,但陸曠還是覺得這事怎麽聽怎麽不靠譜,就怕出什麽意外。


    但他又不想讓江蕙知道自己留在家裏是因為她的事,就借口說要丈量一下尺寸,過幾天要叫人來蓋房子。


    手上用紙筆紀錄著數據,但他的心思全放在走廊上,防止發生什麽意外,他能馬上過去幫忙。


    陸曠一開始確實是抱著幫忙的心思,但看著看著,在不知不覺間,視線卻不由自主的挪動到了江蕙身上。


    陸曠見過很多麵的江蕙,在醫院哭鬧不止的她、仰頭向他道謝的她、穿著軍裝帶著笑容站在樹下的她……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麽投入認真的模樣。


    她蹲坐在地上,眉頭微蹙,一隻手按在凳子上,另一隻手裏的手術刀不斷的揮動著。因為太過專注,一縷黑發垂落在額前,隨著呼吸不斷的起伏著。


    江蕙臉上的表情平靜,但手上的動作卻十分利落,仿佛最優秀的指揮官一般,毫不拖泥帶水。


    她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公雞翅膀撲騰的聲音,以及齊敏思的驚歎聲。


    齊敏思問題很多,拉著江蕙劈裏啪啦的問了一大堆,但江蕙一點都不覺得煩,一邊洗手,一邊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她聲音很輕,但卻特別清透,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這樣的她看上去和往常很不一樣。


    但到底有什麽不同,陸曠說不上來,就感覺……格外耀眼,好像在發光一般,令人挪不開眼。


    “撲通撲通”


    陸曠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回過神來,感覺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把手裏的尺子一扔,拿著鋤頭快步走了出去。


    “陸曠,你幹什麽去?”


    “我去自留地,中午不要等我吃飯。”


    “好!”江蕙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陸曠今天走路的速度特別快。


    ——


    齊敏思從江蕙家離開時,都已經是中午了,其實閹雞的速度很快,前後也不到二十分鍾,之所以會待這麽久,主要還是她問了特別多問題。


    齊敏思沒想到江蕙懂的那麽多東西,她本來就是個對醫術極其著迷的人,和江蕙聊起來,越聊越興奮,等到意猶未盡停下時,都已經喝完了三大杯水。


    江蕙留她一起吃飯,齊敏思倒是想,但她今天下午還有病人,隻能緊趕慢趕的回去了。


    剛到醫院,她就給遠在西北的齊旅長打了個電話,全方位無死角的把江蕙誇了個遍:“爸,你是不知道江蕙有多厲害,她不僅會醫術,她廚藝還特別好,我跟你說……”


    本來還準備了一肚子問題的齊旅長,此時才發現他根本沒有能插嘴的地方,就這麽不間歇的聽自家女兒把江蕙來來回回的誇了又誇。


    齊旅長都麻了:“這位江同誌真有這麽優秀?”


    “那當然!你還不相信我?我看人最準了好嗎?”


    “那為什麽還有那些流言傳出來?”


    齊敏思翻了個白眼:“你都知道是流言了,肯定是那些人閑得慌瞎說的,天天沒事在背後編排別人。”


    齊旅長想想還真是,陸曠這個人雖然實心眼,但是又不傻,要是江蕙真的很差的話,他也不會那麽簡單就跟她結婚了。


    知道江蕙沒什麽問題,齊旅長就放心了,正準備掛斷電話時,就被齊敏思叫住了:“爸,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咱們軍區計劃建一個養殖場來著?”


    西北軍區這邊人雖然多,但環境比較落後,很多東西都跟不上。


    去年年底軍隊就開了個會,針對這邊的設施改進,準備新建學校和養殖場。


    學校需求比較迫切,今年年初就動工了,養殖場卻因為籌備問題一直還沒開始,知道的人也比較少。


    齊敏思作為齊旅長的女兒,消息靈通,今天和江蕙交流時,就馬上想到了這件事。


    “你不是說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管理人員嗎?我看江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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