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頭撞上車門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內回蕩,秦野顧不上頭頂悶悶的疼,尷尬得臉色都變了,紅暈再次又順著脖頸向上蔓延。  濃烈的羞恥感縈繞在心尖,秦野咬了咬牙,手忙腳亂地想撐著車座坐起來,沒想到他剛一動,沈言歸的身體便往前傾,怕撞到沈言歸,秦野隻能重新向後倒。  這次躺了個結結實實。  “……”  呼吸亂了, 思維也攪成了一團,秦野尷尬又羞恥地不敢跟沈言歸對視,隻能微微垂著眼,隻能繃直著身體,任由沈言歸慢慢靠近。  秦野的耳朵就在沈言歸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  ……沒想到秦野看上去挺凶的,臉皮竟然這樣薄。  沈言歸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好整以暇地看著秦野臉紅的樣子,惡趣味地不斷靠近。  秦野本就羞憤交加,沈言歸又這樣捉弄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徹底崩盤,身體熱得像燒著了一般。  他忍無可忍,抬眼瞪著沈言歸,警告他不要太過分了,卻不小心溺在了沈言歸的笑意中。  沈言歸皮膚薄而敏感,剛醒來時揉過眼睛,微揚的眼尾飛出去一抹餘紅,像是染上了胭脂,在昏暗的燈光中,有種欲蓋彌彰的媚。  明明是一雙狡猾的狐狸眼,眼仁的弧度卻非常飽滿,瞳孔水潤,眼底漾著笑意,當他認真地注視著一個人時,顯得格外專一深情。  秦野抗拒的話僵在了嘴邊,視線不受控製地慢慢向下移動。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沈言歸。  他才發現沈言歸唇形很薄,但有一顆飽滿的唇珠,不用裝嘴就能看到;喉結上有一顆小小的痣;脖頸偏細,鎖骨的線條突出,身體比他想象中的單薄……  一抹豔麗的紅闖入了秦野的視野。  是沈言歸戴著的那枚領扣,扣在襯衣領口上的是精致的玫瑰花型,因為過於小巧,遠看像是一個簡單的圓形,細細的鏈條向下延伸,中間綴著一顆紅寶石。  隨著沈言歸的動作,那顆紅寶石輕微的晃動,色彩濃豔,是一顆飽滿的櫻桃,讓人想嚐一口。  秦野像是魔障了,無法移開目光,連呼吸都放慢了,喉結控製不住地上下滾動著,像是被引誘饞了,真想咬進嘴裏。  就在這時,秦野感覺後腦勺被輕柔地摸了兩下,耳邊是沈言歸慵懶的聲音:“沒事,我給你摸摸就不疼了。”  “……”  心頭好像被敲了一下,秦野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耳邊一片轟鳴,像是炸開了煙花。  他的整張臉終於紅透了。!第11章   秦野像是喝了假酒,腦袋暈暈乎乎,身體也像是提線木偶,動作僵硬地往前走,一時之間,連自己是怎麽從車上下來的都不記得了。  夜裏的風偏冷,秦野深吸了幾口氣,涼氣慢慢湧進身體,壓下了那揮之不去的焦躁,他剛要理清思緒,就聽到了身後劇烈的咳嗽聲。  沈言歸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脆弱成這樣,隻是被冷風嗆了下,便咳得停不下來。  他用手背抵著鼻尖,肩膀不受控地往內縮,咳得彎下了腰,上半身簌簌地抖動著。  秦野立刻拋下了其他的念頭,大步走到沈言歸麵前,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的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沈言歸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用手拍著胸口,試圖順氣,可咳嗽根本停不下來,甚至越咳越重,嗓子火辣辣的,像是要把髒腑都咳出來。  手邊沒有溫水,秦野隻能退而求其次,用一隻手攬著沈言歸的肩膀,另一隻手繞到胸前,指腹順著脖頸慢慢下移,找到了鎖骨上方的凹陷處,用指腹打著圈按摩,試圖刺激天突穴,減緩沈言歸的咳嗽。  媽媽久病在床,秦野接觸了很多照顧病人的知識,才能及時采取應對之法。  穴位按摩起了作用,沈言歸劇烈的咳嗽聲慢慢減弱,到最後沒了聲音,隻是肩膀抖動兩下。  這耗盡了沈言歸的力氣,他半眯著眼,靠在秦野胸膛上,嘴唇微張,一時之間緩不過來。  秦野一直沒有停下穴位按摩,低頭看著沈言歸,關切地問道:“你好一點了嗎?“  沈言歸聽到聲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抬眼去看秦野。  他剛剛咳出了眼淚,眼底一片瀲灩,瞳孔澄澈幹淨,透著難言的脆弱。  發梢被冷汗浸濕,臉色又變得像紙般蒼白,唇瓣經過咳嗽的刺激,原本就明顯的唇珠變得飽滿腫脹,唇色紅得像要滴血,兩種色彩對比強烈,格外病態。  秦野又忘了自己要說什麽,耳邊嗡嗡作響,在車上時那種奇怪的狀態卷土重來。  沈言歸的睫毛上掛著淚珠,他眨了眨眼,像是才看清了眼前的秦野,習慣性地勾起嘴角,“沒關係。”  說完之後,他便像個沒事人,重新站直了身體,繼續往前走。  秦野看著空掉的懷抱,突然感覺心裏也空落落的,不是個滋味,下意識用目光追隨著沈言歸的身影。  沈言歸剛剛得這個怪病,身體還未被耗空,身材修長,肩背挺闊,但如今他抱著手臂,微微低著頭,整個人像是縮小了一圈,顯得格外脆弱。  秦野瞳孔微縮,身體本能動了,他大步追了上去,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沈言歸身上。  外套還帶著秦野的體溫,沈言歸被裹在中間,身體裏的寒氣被驅走,不再有泡在冷水中的感覺了。  沈言歸從小野蠻生長,隻獲得了一點溫情,在沈夫人去世後,他在未被照顧過,也不願被人照顧,此時披著秦野的外套,有種很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過了兩三秒,沈言歸並未選擇掙脫,而是用指尖扯著領口,拉緊了一些。  “謝謝,”沈言歸對秦野的話大多是調侃,這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秦野瞅了他一眼,又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神色相當別扭。  ……也挺欠揍的。  “你想說什麽?”沈言歸懶懶問道。  秦野摸了下鼻子,下意識移開目光,但又忍不住去看沈言歸,聲音悶悶的,“你走得動嗎,需要我,扶你嗎?  秦野本來想說“抱”,但又覺得不合適,隻能臨時換了個用詞。  沈言歸確實沒有力氣走路了,不過他沒立刻回應秦野。  以兩人之前的相處模式,沈言歸原本以為秦野會語氣很衝地懟他一句,沒想到卻是在關懷。  看來道歉後,確實在改正了。  沈言歸不想示弱,但秦野的反應很可愛,讓他願意放下戒備去試試。  “好,拜托你了,”沈言歸的聲音很輕。  他話音還沒落,秦野便扶住了他的肩膀,將人又帶到了自己懷裏,速度很慢的扶著她往前走。  秦野又冷又酷,拒人於千裏之外,照顧人時卻十分細致,動作也格外輕柔。  沈言歸想了想,說道:“你經常照顧媽媽嗎?“”  媽媽和秦家是秦野心底的一道傷口,他並不願意敞露在別人麵前,但沈言歸幫了媽媽,是個例外。  ”對,我經常照顧媽媽,”秦野頓了頓,又補了句,“從我記事起就開始了……你知道我家的情況。”  過了幾秒,沈言歸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決定幫秦野後,專門找來了秦家的資料,秦家和沈家是一丘之貉,表麵光鮮亮麗,背後卻肮髒不堪。  秦家的當家人是秦野的二伯,最在乎的就是家族顏麵,所以他仍願意資助看不上的二弟,隻是不願二弟在外麵窮困落魄,丟他的臉。  秦野和媽媽從小得不到幫助,還要忍受秦家的欺負,早就想要脫離出來,但秦家二伯不願意讓這成為醜聞,供人飯後茶餘談論,強行幹涉,讓秦野和媽媽隻能繼續留在秦家這個泥潭,仰人鼻息,受人折磨。  看過資料後,沈言歸覺得沈夫人和秦野的媽媽更像了,這才在幫他們脫離秦家之後,又安排了一家好的療養院。  沈言歸張了張嘴,發現他不會安慰人,而且秦野跟他很像,也不需要人安慰,隻是說道:“你媽媽現在好一點了嗎?“  秦野的語氣柔軟了一些,“你聯係的療養院環境和條件都很好,媽媽得到了細致的照顧,心情也好了很多,醫生每次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除了身體虧空外,秦野媽媽還有很重的心病,如今鬱結在心口的那口氣散了,病情自然得到好轉。  “謝謝。”秦野再次說道。  氣氛很好,但沈言歸心底惡劣的念頭蠢蠢欲動,無法接受一點溫情,他歪頭看著秦野,眼尾輕挑,“你今天晚上是謝謝就是對不起,怎麽變得這麽有禮貌?”  秦野:“……”  他有點煩躁和惱怒,但想到沈言歸還是個病人,不能跟他計較,便咬了咬牙,轉過頭去,把沈言歸當空氣。  見秦野無比認真地盯著路麵,像個第一次學走路的孩子,沈言歸輕笑了一聲,語氣放軟,有點撒嬌的意味,“生氣了嗎,不打算理我了?”  秦野的嘴角繃得十分生硬,沒有開口,但依舊動作輕柔地扶著沈言歸的肩膀,配合地放慢了速度,讓兩條長腿受委屈。  沈言歸感覺到了秦野的別扭,沒再開口逗他,隻是把重量進一步地壓在了秦野身上。  秦野身體一僵,扶著沈言歸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手臂繃直,想把沈言歸扶得更穩。  兩人身形依偎在一起,真像一對璧人。  管家一直等在門口,看到兩人的身影,匆匆跑了過來。  沈言歸立刻站直了身體,假裝沒事地往前走。  “……”秦野再次對沈言歸“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屬性有了清楚的認知。  但沈言歸的狀態比剛才好了很多,走路並不吃力。  秦野和管家一直跟在他身後,等沈言歸回到了臥室,秦野才轉過頭來叮囑管家,“他剛才受了涼,先讓他泡個熱水澡,之後再盯著他把感冒藥喝了,還有他夜裏有可能會發燒,你別睡得太死,讓他燒一晚上,對了,他的那個朋友不是醫生嗎,讓他勸沈言歸去醫院檢查一下。”  正常人不會一吹風就咳嗽得那麽激烈,秦野雖不知道詳情,但懷疑沈言歸的身體情況不好。  管家把這些話都記在了心裏,連連點頭,立刻去安排了。  秦野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幾秒,才速度很慢地往自己房間走。  ****  萬幸的是沈言歸晚上沒有發燒,醒來之後身體輕快了不少,但依舊有點疲憊。  他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了會書,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沈言歸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姓名,表情變得奇怪,玩味地挑了挑眉。  看來李楠昨晚受的刺激還不夠大啊,現在還敢來找他。  沈言歸很想知道李楠又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驚喜,立刻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李楠慌亂的呼吸聲。  明明是李楠給他打來的電話,但電話接通後,李楠卻像是嚇了一跳,還有種不情願的意味。  沈言歸等了半分鍾,耐心告罄,“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別別別,我有事找你,”李楠的聲音有點尖,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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